第九十七章:一場雨兩個人
對於書生們的退避三舍,劉華不會放在心上。成王敗寇的歷史告訴我們,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所謂的輿論壓力不過是自欺欺人。
劉華就是這樣覺得,所以擺好了一盤殘局后,靜靜的等著客人上門。
貌似……他的生意也要就此終止了,畢竟針對的讀書人群體,已經不在好奇象棋,也對他劉華沒有半點好感。
天陰沉沉的,烏雲遮天蔽日,颳起的風冷颼颼地讓人難受,劉華嘆了一口氣,慢悠悠地收拾著棋攤,往後這博弈亭,怕是來不成了。
忽然間下起了小雨,將剛要離開的劉華堵在了裡面,讓他一陣鬱悶。本想找庄婷說說話,可那丫頭貌似很享受此刻的寧靜,狂啃著試題不放手。
「抱歉抱歉,打擾了打擾了!」
忽然從外面衝進來了一個道人,身高七尺有餘,頭髮被一根木簪子簡易的挽在後面,只是那道袍髒兮兮的,看上去帶有一些風塵僕僕。他一衝進來,連忙抖落著身上的凍雨,嘆息著天公不作美,實在是惱人。
劉華坐在他的對面,並沒有多關注,自大唐開國以來放開了對道家的限制,如今道人滿大街的跑,算不上是個稀奇的事情。
「小哥,敢問這天寒地凍的,你在此作甚?」
對方一開口,帶著濃濃的蜀地音,好奇的在劉華的身上掃來掃去。
劉華道:「開門做生意,為了養家糊口!」
「咦,這麼說來,這博弈亭是你的?」
劉華點了點頭。
「這亭子建的有水平,面朝東方見玄武,門朝小河坐玄武,是極好的風水位啊!」
神神叨叨的事情劉華不喜歡討論,建設系列的風水是避開一些不適合住人的地方,和所謂的財運之道根本就沒半毛錢的關係。
「看來小哥是不信貧道地話,就在這長安城裡,可有一處惡地,幾個月前惡鬼臨門,弄的是家破人亡。」道人嘆了一口氣,道:「苦了褚家人啊,能在那麼凶的宅子里開枝散葉,那是多大的氣運?」
劉華眯著眼睛看著他,笑了。
「看來小哥是知道的?」道人愣了一下。
「有什麼話就直說吧,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可真夠為難你的。」劉華似笑非笑,看著道人。
道人愣了一愣,道:「小哥這是哪裡話,貧道雲遊四海,只是對這些事情比較好奇。」
劉華又不說話了,靜靜的看著對方。
道人討了個無趣,咧嘴一笑,道:「都說劉華劉公子年紀輕輕,智慧過人,看來傳言不假!」
偏頭看了他一眼,輕笑了一聲,道:「我以為你會繼續演下去,看來你這人的耐心也不太好,恰巧我也不喜歡廢話,說說目的吧!」
「在下袁天罡。」對方笑著自我介紹,道:「初次見面還望劉公子見諒唐突,此次的目的就是希望公子高抬貴手,放褚家人一馬!」
「袁天罡?」
劉華著實愣了一下,沒想到一條大魚自己翻上了水面。劉華或許不清楚長孫無忌對於大唐的貢獻,但對於袁天罡,他可是非常的清楚。
學水利工程的,就沒有人不清楚這位的。
他是大唐屈指可數的水力學家,也是大唐實力出眾的天文學家。最為重要的是,這貨對於洛河的水文研究的透徹,炮製出的洛河獻碑事件,讓武則天遷都洛陽。
由此可見,他也是十足的一個野行家,一個政客!
「公子為何這般詫異,難不成聽過貧道的名號?」袁天罡也顯得有些詫異,吃驚的問道:「公子果然是厲害!」
這種狗屁一般的恭維,劉華連心動一下都欠奉。
「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立場!聽著,既然是褚家人找你來的,就去褚家解決事情,我自此以後不想和他家扯上關係,他們的死活也和我沒有任何的牽連,至於你所說的那些,估計是褚家人缺德事情做多了,遭了報應。」
「公子此言差矣,貧道自幼喜歡天文曆法,更清楚這裡面的門門道道,不妨公子高抬貴手,出面陳清其中的緣由,以免長安人對褚家誤會。」
「都說了,這和我沒關係。」劉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何必呢?」袁天罡的笑容有些奇異。
「呵呵……」劉華起身,看著外面,道:「雨要停了,要是再不回家,估計母親又要責備。道士,你自便!」
說完,招呼了一下那邊悶頭做題的庄婷,就往外走。
「劉公子,袁某好話說盡,希望善始善終,免得大伙兒對上傷了和氣。」袁天罡的話從外面傳來:「公子所依仗著無非是悠悠眾口,但袁某也非浪得虛名……」
庄婷忽然轉身,氣鼓鼓的憋著嘴,道:「你這道士煩不煩,一直瞎比比個沒完沒了,吵的人做錯了好幾道數學題。」
袁天罡一怔,臉色有些難看,眯著眼睛上下打量著庄婷,道:「小姑娘,看你雙目無神,印堂發黑,該是早夭的命數才對,為何……」
「姓袁的,閉上你那張臭嘴!」劉華猛然轉頭,惡狠狠的瞪著他,道:「各為其主做事也就罷了,但若你再敢說這樣的話,小爺我保證你的日子不好過。」
「是么?」袁天罡對於劉華的威脅並未當回事,仙風道骨的笑著,道:「看來她的命數在你,沒想到啊,公子竟然有改天匿名的能耐,既然如此……袁某改日登門拜訪。」
庄婷有些生氣,她覺得這道士很煩,剛要出言責備,卻被劉華給阻止,輕聲道:「好了,別為了不相干的人生氣,這人是有些能耐的,還和少爺是同行,有些怨氣也屬正常。」
「可是少爺,他吵的我做錯了題!」庄婷瞪大了眼睛。
拍了拍她的頭,劉華大步離開。
「袁天罡,還真沒想到這麼快就遇到了你!而且……第一次見面就這麼不愉快?呵呵……有意思,有意思啊!」
對上這時代最大的神棍之一,劉華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反之,有了那麼一點點的興奮之感。他很想知道,這位野心家到底對水利工程的見底有多深,更想知道,他會用怎樣的法子和自己糾纏不清。
總而言之,這是同行之間的較量,更是……他劉華無聊至極的時候送來的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