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甦醒(二合一章,補欠的帳)
PS:二合一章,補前幾天欠的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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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了!」
疾奔中的李騰龍三人對視一眼,以更快的速度搶了過去。
因為他們看得清楚,那個身份不明的女人就站在一片混沌旁邊,正在觀察著什麼,身後便站著凌雲。
在混沌霧氣正中,一扇通體由黑白格子構成的門矗立。
這裡的紋路全都由黑白光紋構成,與入口的實體紋路不同,這些光紋若是拼錯一星半點,這四周的混沌霧氣立時就會將處於其中的人彈出格子路。
這是一個不容錯誤的門!
雲兮已經在門邊思索了很久,終於,她伸指探入光門當中,接連扭動十八條細紋,最後一道細紋拼接完成的瞬間,整個光門陡然綻出混沌毫光,構成大門的黑白格子迅速往中心一點匯聚,不過片刻,便聚集成為一片陰陽混沌魚。
雲兮扭頭看了眼正疾速追來的三人,嘴角露出一抹淡笑,當先跨入陰陽魚,凌雲邁著僵硬的步伐緊隨其後。
就在他身形徹底沒入其中時,三人恰好撲到,差之毫厘!
混沌陰陽魚綻出淡淡毫光,一根接一根的黑白格子從中攀延而出,重新匯合成一扇光門。
「媽的!」
李騰龍瞪著眼,憋氣地爆了句粗口。
雖然心情極度惡劣,他還是壓下憤怒,瞪著眼仔細觀察著這扇與之前完全不同的光門。
「這門的紋路要比外面那個複雜得多,糅合了五種不同的解門方式,至少得動十……十八條紋?」
「麗莎,道長,要多久?」
「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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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倒懸,斗轉星移。
與穿過九霄登雲道與九幽黃泉道的感覺完全不同,彷彿穿過了一層世界。
緊隨其後,一股滄桑古老的氣息夾雜著陣陣陰涼撲面而來。
雲兮甫一踏實地面,陡然只感覺眼前影影幢幢,一大片黑影撞入眼帘。
人?
想也不想,雲兮後退半步,手按腰間,一聲劍吟,寒芒四散,以雲兮的右臂為中,空中陡然綻開一道淡粉色的劍屏護住身前方寸之地。
一聲淡淡清喝,劍屏合而歸一,一縷淡粉劍芒生生斬出一縷銳嘯。
「噗……噗……」
接連幾道脆響,火星迸現,劍上傳來的巨大反震力震得雲兮後退半步。
這是?怎地像刺中了石頭?
雲兮定睛細看,只感覺一股滲人陰氣如山壓來。
天空白,踏足黑,無數黑白相間的紋路交錯縱橫,在地底下超過120公里的絕淵構建出一塊無邊無際的黑白空間,淡淡光芒下視線所及全是一尊尊肅立著的一人高石俑,影影幢幢一眼望不到盡頭。
饒是藝高人膽大,面對這些一眼望不到邊的石俑雲兮仍是有些發毛,抽空回看一眼,卻是一怔。
身後空空如也,自己與凌雲兩人彷彿是憑空出現在此地一般。
雲兮黛眉微皺,思索片刻,然後又轉頭看向無邊無際的石俑,不過兩秒,陡然一個寒噤,星眸深處露出一抹震驚之色。
怪不得!原來如此!
雲兮轉頭看向凌雲,但見凌雲自跨入這片詭異的空間后眼睛不知何時已經閉上,此刻,眼皮正微微顫動。
不過片刻,凌雲猛地睜開雙眼。
雲兮情不自禁輕啊了一聲,一臉驚容地看著凌雲的瞳孔。
與剛才的空洞無感完全不同,此時,凌雲的眸子深處隱隱有無數道細線交錯縱橫。
這是什麼?
雲兮緊皺眉頭看著凌雲,她發現凌雲看似在看她,實際上空洞的眸子完全略過自己看向自己身後的……空間?
空間……縱橫交錯的細線……
雲兮沉默半晌,抬頭看了眼構成天穹的那些光柱,星眸露出一抹凝重。
沒了凌雲,他們三個可能不會太好過……
看著凌雲已經抬腳往石俑陣深處行去,雲兮輕咬下唇。
失誤了……沒想到這陣眼入口位竟然與候生墓道中如出一轍,是隨機傳送的。
若是他們出事……可就少了一個非常關鍵的助力,想再找一個這樣的助力,難如登天!
心下如此想著,雲兮臉色益發凝重,伸手撕下一片衣角刺在石俑手中持著的石、、戈之上,然後取出劍,在石俑身上劃出一個箭頭。
到了這一步,任何算計都沒有用,一切只能祈禱他們三個有足夠的運氣。
就在兩人一前一後消失在石俑陣中時,陡然,死寂的空氣中響起一聲清脆的喀喇碎響。一尊石俑的腦袋斷裂,石制頭顱在地上滾了數圈,等到停下時,正好面朝天穹。
淡淡黑白,光芒黯淡。
三道人影憑空出現。
甫一出現,玄道子便是一聲沉喝,周身清光大放,指間兩枚卦印隱而待發。
「道長,別激動!」
麗莎制止了玄道子有些過激的動作。三人抬目四望,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面面相覷。
入目所及,前後左右儘是肅立石俑,或手執石、、戈,或執石劍,每尊石俑間隔著一米五的距離,精準無比,每隔百米,便會有一輛雙馬戰車。
「兵馬俑!」
李騰龍與玄道子異口同聲,又對望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駭然之色。
如果說之前還有所疑惑的話,那此時親眼見到秦時的兵俑出現在這地底不知多深所在,已經表明了,這裡,正是秦始皇手筆。
但是……這麼多兵馬俑到底是用來幹嘛的?祭祀?什麼樣的祭祀會用到規模如此恐怖的兵馬俑?
這層層疊疊一眼望不到盡頭,數量都無法估計。
麗莎眉頭深深皺起,她考慮的問題和他們的完全不一樣,實際上她很早就想過陣眼裡到底有什麼。當然,沒有任何憑藉的猜測肯定沒有答案,但是,唯一能肯定的是,不管陣位里出現什麼,都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
那麼……眼前這層層疊疊如海如浪的兵馬俑……
麗莎蹲下身看著地面厚厚的一層灰。
完全沒有任何人跡。
這又是另一個關鍵性的問題了。
那個女人帶著凌雲先進來的,不可能沒有任何痕迹,既然這裡沒有發現,只能說明一件事,這裡不是那個女人進來的方位。入口有問題!
入口與出口雖有偏差,但總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出口絕不會偏離真正的入口太遠,但是,放眼望去,無邊無際全是石俑!這些石俑,麗莎就用腳趾頭想都知道絕對不正常。
換而言之,這出入口是一個完全隨機,只准入,不準出的入口。
或許有出口,但,絕對不會在這裡,而是在核心位置,中央無極陣位那裡!
麗莎抬頭凝望著黑暗遠方。
這裡,絕對不會像眼前所看到的這麼平和,如果當真這麼平和,老師不可能陷於此地!
或許,這就是一定要帶著凌雲進來的原因所在吧?他的存在應該可以規避隱在這陣里的危險位置,而少了他……我們……
麗莎看著影影幢幢無邊無際的石俑,臉色陡然蒼白。
假若,這些石俑真有問題,如此多的數量,任你有通天本事,最終結果只有一死!沒有任何生還可能!
所以……她是故意引我們來送死?
不……不對……這說不通!
李騰龍很清楚,平時不管發生什麼事,麗莎很少有露出這種表情的時候,一旦露出這種表情就代表她發現了一些攸關生死的大事。
這攸關生死的大事,不難猜,兩人稍稍一想就明白肯定和這裡有關,因此,兩人緊盯著麗莎。
這次龍組的埋伏一定是她通風報信所致,如果想要單純地致我們於死地,她根本沒必要那麼麻煩……殺了玄道子,帶走凌雲便是,何必還提醒我冷雲飛在前面攔截,還說出騰龍的方向?
從這裡可以看出,她對我們既沒有好意,也沒有惡意,就是純粹的利用,利用我們擋住龍組和暗所的視線……
如果只是單純的利用,為什麼還要我們進來?
嗯……從她一開始發郵件給我們直到前些日子有意將凌雲送給我們……所以利用的方向是……
我想我應該能猜出三成她的用意了!
三成?夠了!
她絕對不會讓我們死在這裡,之所以如此,八成是因為這個詭異的入口就連她都沒想到吧?
想到此,麗莎轉頭看著兩人:「我們現在處境很不妙,這些石俑肯定有問題,我們根本不知道它到底什麼時候發動,有可能在查覺到入侵者的瞬間就激活,也有可能需要某種特定條件,一旦發動,我們絕對死無葬身之地,唯一的生路就是和那個女人匯合!只有在凌雲的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李騰龍與玄道子對視一眼,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進來時他們就已經發現不太對勁了,地上灰塵沒有任何痕迹,很顯然,他們進來的位置與凌雲他們的位置不一樣。
「丫頭,這空間這麼大,我們上哪找去?」
麗莎搖頭輕聲道:「玄道長,不知玄機子大師的占卜本事您學到了幾分?」
說到占卦,玄道子倒也不自謙,沉聲道:「若我師父的本事是十分,那我應當有八分了。」
麗莎緊鎖的眉頭微松:「那道長能否算出凌雲那小子的方位?」
玄道子聞言頓時苦笑一聲:「丫頭,占卦一事不是說想占就能占,它講究個緣份,比如心血來潮,突佔一卦,這種卦相才准,如果抱著某種目的去占,根本得不出結果的,而且每一種卦象可解之法千變萬化,就算是老夫也無法斷定哪一種就是真正的卦言啊。」
「不!我是指有關血親之間的占卦!血親之間存在一種精神上的聯繫,即使遠隔千里,血親一旦出事,精神上就會有些異動,如果利用這種血親關係,判斷大體位置應該不難吧?」
玄道子聞言一怔,臉上露出一絲古怪表情:「丫頭……你的意思是……」
一邊的李騰龍苦笑一聲道:「我也不瞞你了,玄道長,凌雲那小子的來歷不同尋常,實際上,在他出現之前,源所那些老頭子就做過很多研究,我的老師也在其中,不過,他比他們走得更前,於是,就創造出了我。嚴格來說,我和那小子,確實存在那麼一點點的關係。」
玄道子臉色更加古怪。
一路行來,他早就看出李騰龍一行要做的事十有八九是件天大的事,隨著那個視頻的出現,他更加確定了自己的判斷,同時,也在感嘆自己所面對的死劫,果然非同尋常,此時,李騰龍又爆出這一記猛料,實在讓他有些難以置信,怔怔地看著兩人半晌,突然搖了搖頭,苦笑道:「罷了罷了,這些事原本不是我這未沾紅塵之人能碰得的,無奈啊無奈,死劫所應,無所迴避,行了,你們兩個也不必告訴我太多,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身上沒有帶占卦的傢伙,玄道子左右看了看,順手從地上抓起一把土,閉著眼睛沉默半晌,泥灰飛揚而落。
散落的泥灰不規則地鋪在地上,愣誰都看不出這裡面有什麼門道,玄道子卻是看得聚精會神,嘴裡輕聲低語著一些易學上的辭彙,不過片刻,眼睛一亮,站起身遙對著左前方。
「有結果了?」
「卦像所示有點模糊,但大體就是這個方向。」玄道子沉聲道:「距離有點遠!」
「有多遠?」李騰龍急聲問道。
「占卦一事從來不會如此精確。」玄道子搖頭道:「卦象不會直接告訴你答案,它只會告訴你你今天中午吃飽了,而不會告訴你你今天中午吃的是米飯還是米線!」
「既然大體方向確認了,我們快走吧。」
「丫頭!這速度太慢了,我們小心些,只要不觸碰到這些石俑,應該不至於引發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至少,我沒有看出這四周有什麼古怪。」
玄道子身形在石俑林中一掠而過,不時打量著四周俑陣,這些石俑的擺放都按著一定的規律,但,不管從哪個角度看,他都沒有看出任何異常。
麗莎搖了搖頭道:「道長不用太過擔心,只要用現在這樣的速度就夠了,那個女人會等我們的。」
此言一出,就連李騰龍也是大惑不解。
就蹲在地上想那麼一會,就能知道那個女人會放慢速度等已方一行人?
麗莎輕聲解釋:「我們對她有很重要的價值,她不會讓我們出事。」
「有什麼價值?她想利用我們做什麼?」
「她的想法我不太清楚,至少可以確認一件事,她也是迫切想破入九大陣眼的人,而我們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助力。」
露可微皺眉頭。
那個女人心思藏得很深,這讓她也深感忌憚。
有多少年沒有這樣的感覺了?她一直覺得這個世界上聰明人很多,但,若要找出比自己聰明的女人,恐怕極少。
女人的思維定勢在思考問題的方向上天生就比男人弱,缺少一種大局觀,或者也叫戰略眼光,所以才會有一些貶低女人的話,例如頭髮長見識短之類的。一旦女人擁有了大局觀,與女人細膩謹慎的心思結合,就會變成一種讓男人極為敬佩的女中豪傑。
例如大名鼎鼎的冼英,譙國夫人,以一介女流之身,受封能行開府之事;又或者唯一憑戰功位列封候的傳奇女將軍秦良玉。
這些奇女子,有幾個男人敢小瞧?又有誰敢說她們頭髮長見識短?
從那封郵件開始,一路行來,不論什麼事,背後似乎都有她的存在,,以她猜測,那個女人要做的事竟然是想以一已之力生生推動整個事情發展,這份魄力,她自問不及。
甚至,就連老師,都沒有她這般有魄力。
她現在擔心的是她知道多少?到底想把事情推往哪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