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真相之一 溯源計劃
就在李騰龍震驚之際，倏然，生命烙印動了。
一股無法言述的波動自意識深處洶湧而來，攜著無數零碎的碎片淹沒了李騰龍，李騰龍忍不住閉上了雙眼。
那是完全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碎片。
裡面一幕幕，都如同夢幻一般，光怪陸離。
他看到無盡蒼穹如同海浪一般向天穹倒卷，看到無窮無盡的，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的詭異凶獸鋪天蓋地浩浩蕩蕩而來，所過之處，任何生命，都化為灰燼。
他看到自己站在無數人當中，那一張張陌生又充滿熟悉感的面孔，每一張，都讓他心中湧起一股悸動，一股衝動，一股壯志豪情，他們並肩而戰，天塌地陷，山海倒轉，從大地戰到天空，又戰到宇宙星海。與自己戰鬥的對象，有詭異凶獸，也有非常多的，根本看不清形狀的未知生命體。
那種種拿星摘月的能力令他靈魂都在戰慄，那是高層次力量碾壓的感覺，而最讓他感覺不可思議的是，儘管在李騰龍的感覺中，與自己並肩作戰的那些人，每一個，都可以無愧於神的稱號，但是，他們還是敗了。
敗在那未知形態的生命體之下。
然後，他看到了又一幕幕的碎片。
於是，他明白了。
那場敗，是一個計劃。
一名看不出歲數，看不到面容的男子與一名長相與雲兮姑娘極為相似的少女定了一個計劃。
一個綿延不可計數歲月的計劃。
那個計劃包含著無數的變化，無窮無盡的亂數，亂到根本無法找到計劃的那怕一點蛛絲馬跡。
它有很多個名字，每一個名字都代表著一種可能性，無數種可能性只為了達成一個目標。
創造變數，以及……比創造變數更為重要的……
溯源！
所以，計劃的名字叫做……溯源計劃！
它存在的主要目的就是要在不驚動某些規則的前提下，無聲無息地，自然而然地徹底解析九枚符號，九枚符號代表著九類破界能力！也是戰勝未知生命體，打破某個李騰龍還不知道的宿命的關鍵所在！
無數戰友分解自體，重歸混沌，只為了啟動這個計劃。
零碎的碎片帶給李騰龍的，只有這些。
但，僅僅是這些，李騰龍就彷彿做了一個非常悠久的夢，夢裡突然蘇醒，夢中的自己，已再非自己。
雖然都是自己，卻擁有著另一層面的認知，由此，而變得截然不同。
唯一不變的是……腦海中一直珍藏著的那道倩影……
他記得她……
那時的她，不叫麗莎。
她叫……飛韻。
真是……好遙遠的記憶啊……那些……就是真正的我所經歷過的事嗎？
想起來，大恐怖中，仍舊還有那麼一絲溫暖呢。
有飛韻，也有他們……以及……她們。
難怪，海皇尼爾那傢伙會說，當覺醒了生命烙印之後就會發現，擁有生命烙印者的我們，其實一直都是戰友。
可以相托生死的戰友啊……
腦海中閃過那一張張模糊陌生，偏偏又無比熟悉，刻骨銘心的面孔，李騰龍的嘴角不覺綻出一抹極為荒涼古樸的笑容。
通常來說，荒涼古樸是無法用來形容笑容的，但是，露可此時卻只能用這個詞來形容李騰龍這個綻出來的冷淡笑意。
不知為何，在李騰龍看到自己畫出來的那枚符文之後，周身突然就湧出一股不知名的波動，然後就緩緩閉上雙眼，似乎是在想著什麼。
不過片刻之後，那不知名的波動倏然就明晰了無數倍。
那是一種宛如從洪荒歷史中撲面而來，跨越了蒼茫大地，茫茫時間，茫茫星海，經過無盡歲月的荒涼古老的氣息。
只是感覺，就彷彿一眼隨著這股氣息穿透了歷史長河，來到了那遠古之上的未知遠古。
露可不是笨蛋，第一時間就想到或許這就是李騰龍想知道集群潛意識之海的原因所在？
那麼，他是想到了什麼？還是說，事實上炎黃國對於集群潛意識之海早就有所研究，那枚符號是引動了什麼未知的知識嗎？
想到這，露可忍不住開口道：「騰龍，你是想到了什麼嗎？」
彷彿飲下了一口珍藏了無數年的老酒，李騰龍從醇厚的馥郁中微微恍神，睜開眼的那一瞬間，看著李騰龍的露可竟然產生了一霎那的恍惚。
從那雙眼睛中，她彷彿看到了非常非常多詭異奇景，但是，又無法描述，更無法看清。
「是啊……想到了……很多……很多……」
李騰龍好像突然不太習慣說話了，可能是生命烙印帶來的碎片時間跨度太長，於是，感覺就似乎很久很久沒有開口說話了，導致話語都有些斷斷續續。
「當然……那些……嗯……」
頓了頓，李騰龍抿了抿嘴，用一種既陌生又熟悉的表情看了露可一眼，突然哈哈一笑。
「露可……嗯……真是很久……咳咳……或許……我知道應該怎麼救出你的父親了，這一趟，沒有任何問題。」
「啊？」露可的關注點瞬間就被拉回到這個話題上來，連忙道：「真的？那名叫雲兮的女人不是說要了解一些失落的知識，才能有一定的把握嗎？」
「因為你剛才畫出來的符號，讓我有了一定的啟發。」
「什麼啟發？」
李騰龍漸漸熟悉了當前的狀態，語氣也漸漸恢復正常，當然，唯一有所變化的，也就那雙眸子了。
之前，銳利如鷹隼一般的眸子此時掩去了不少鋒銳，看著像是一潭幽深的池水。
「按孔建方所說，人類失落的知識可能與伏羲先天八卦有關。以此為基來進行猜想。」
「周易後天八卦所描述的是宇宙之理，彼此間雖然屬性不同，卻處於同一個框架下，先天八卦描述的是什麼我們並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個集群潛意識之海所蘊著的知識等級，絕對非常之高，而且，也是我們當前人類完全未知的領域，那麼，這個集群潛意識之海會不會就是先天八卦其中一卦呢？你注意到了嗎？你們獲得的那枚符文，其結構與河圖結構非常相似，所以，我猜想，這個集群潛意識之海相關的知識，極有可能就是人類失落知識的其中之一。既然後天八卦彼此相生相剋，那先天八卦可能也有類似的關係，只要得到其中之一，就可以借用它來了解第一紀元那位人類先祖所獲得的那一項失落的知識……」
這話……聽起來……似乎是有點道理。
然而……為什麼感覺這麼彆扭呢？
露可抿了抿嘴，一時間卻又不知道怎麼說。
李騰龍微微一笑。
儘管李騰龍的生命烙印只是初步覺醒，卻已經從中了解到了相當多的一部分東西，都是無法言說的東西。
露可啊……有些事，你們是不應該知道的，事實上，我覺得那枚符文的發現，弄不好就是溯源計劃的其中一項重要變數，就是為了讓九符的出現合情合理。
信息，也是力量的一種，有時候，僅僅是知道了，就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而且是天大的麻煩，所以……
你們已經背負得太多了，剩下的，就交給我們吧。
不管怎麼說，未來……應該會很好吧？
畢竟……溯源計劃已經將近啟動了……
只要凌雲那傢伙成功拿到九陣眼中的符文，然後回到穹天鎮引的真陣地宮，將之重聚，就算完成。
就目前而言，雖然有一些跳樑小丑在搗亂，不過……我們生命烙印者已經覺醒了，大勢已成，它們……擋不住的。
溯源計劃之後呢？
應該就是啟動第二步的計劃了吧？
所以，選擇現在讓九符出現嗎？
那些我們只知其狀，而不知其義的破界力量？
哈……雖然我的生命烙印還沒有完全覺醒，不過，大體應該能猜出一點脈絡了。
唯一的疑惑……或者說，生命烙印還沒告訴我的是……
那裡……究竟是哪裡？
我們的敵人，到底是什麼？
這顆母星……又應該怎麼辦？
就算我們做得再過完美，終究還是會有那麼一丁點兒破綻，如此大的隱患……又該如何解決？
哈……想多了。
我還是先完成我當前身份必然要去做的事吧。
先去救出薩沙，然後……和……曾經的兩位戰友……見一見……順便去看一看一直躲在源所里的那幾個跳樑小丑。
哈……也不知道成不敗這傢伙和冷雲飛這小子曾經是什麼身份……我還真有點迫不及待了呢。
「騰龍，你剛才說的那些都只是沒有任何證據的空想，並不代表著就是真實。萬一不是呢？」
露可終於吐出了一句話。
李騰龍微微一笑：「萬一不是，我也有能力應對發生的任何狀況，而瓦卡龍……他可不一定有應對特殊狀況的能力。」
說著，李騰龍抬手，雙掌一合，往左右兩邊一扯。
沒有任何力量波動，他的掌心卻彷彿變魔術一般聚出了一根長槍，槍身紋鱗，槍尖鋒寒，正是龍槍！
這一幕驚掉了露可與瓦卡龍的眼珠，瓦卡龍不忿但不失禮貌的笑容瞬間就收了起來，變得一片冷肅與震驚，他默默地盯著那柄龍槍半晌，抬頭道：「我能試一下嗎？」
李騰龍微微點頭，揚手將龍槍扔了過去，瓦卡龍騰手接下，入手只感一片冰寒，抬指一彈，竟然發出嗡然龍吟，竟與實物完全一致。
嗡然龍吟驚醒了甲板上圍著的人群，他們第一時間就轉過頭來，就連被李騰龍一拳砸暈過去的那個傢伙也哼哼唧唧地看了過來，當看到那柄與之前將船體穿了一個透心涼的小槍形狀差不多時，心頭不禁下意識一跳，縮回了目光。
瓦卡龍瞥了眼眾人，抬手將槍扔了回去，李騰龍抬手接住，入手瞬間，那柄龍槍就如同出現得無狀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就是真正的龍槍啊……
只有生命烙印覺醒了，我才知道，這是我曾經的兵器，槍魂，其實一直都在我身上。
「雖然地球很小，但是，我不得不承認，李騰龍，你讓我感覺這個世界很大，當然，我還是堅持一同前去，不過，我會在那古怪的階梯入口處等你。」
露可也低聲道：「不準拒絕！」
李騰龍想了想，抬頭道：「可以！瓦卡龍，準備一下你的東西吧，我們現在就出發。」
瓦卡龍微微一笑，眸子閃過綠光：「李騰龍，打架的話我絕對打不過你，游泳的話，十個你也不是我們德魯伊的對手。」
「那……試試？」
「嘿！試試就試試。」
「賭注？」
「誰輸了誰請客！」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