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定數還是巧合？
『這……就是他們費盡心思想要創造出來的東西嗎？』
『如此離奇的力量，卻能夠完整地掩藏在時間長河中而不泛起一絲波瀾……這……就是他們的決悟嗎？』
『或許……從來都沒有什麼命運……』
詭異的聲音雜亂無章，卻偏偏能清晰地感覺到這些亂七八糟的聲音所表達的真正意思，孔建方好不容易安寧下來的神識再度因為這些話而陷入瀕臨崩潰的境地，胸前吊墜紫光璀璨，綻出一圈又一圈的紫光波紋。
他們……是誰？
創造出凌雲的人嗎？
是說的我們？
不……絕對不是我們……以我們的力量，根本不足以他用這種感覺說出這樣的話。
那……是誰？
孔建方強行將自己的思緒從那噁心得令人瘋狂的低語中轉移到其它方位。
這開啟符文可以幫我屏蔽掉這邪惡生物那足以令人精神崩潰的衝擊影響，但是，還不清楚它對於這邪惡生物的攻擊有沒有保護作用。
最關鍵的是，這邪惡生物自己只是看它一眼，它只不過像是隨口和人嘮家常一般的自言自語，就足夠讓我精神崩潰，一旦它真的攻擊了……
那又會是什麼景況？
孔建方悚然而驚，對一句話的體悟更深了。
成功的路上不會一帆風順，即將到達終點的那一步，總有遠超想象之外的困難。
恰如此時。
我……真的能拿到護星大陣啟動許可權？
孔建方心頭終究還是泛起波瀾。
沒有面對過，就無法知道，所面對的到底是什麼等級的困難。
那是難到幾乎沒有任何可能性的困難。
就在這時，孔建方倏然感覺整個塔中之塔的空間都亮了起來，無數紅晶光束縱橫來去，照亮了整個空間。
只一眼，孔建方就震駭得無法言語，汗如泉涌。
整片空間密密麻麻地停駐著無數難以形容的詭異生物，這些生物有的像魚，有的像人，有的像鳥，它們簇擁著一個盤踞中央，如同一座小山一般的巨大詭異生物。
它沒有人形，彷彿一隻巨大的硬殼圓頂魚，周身上下鑲嵌著無數菱形紅晶，這些紅晶有大有小，大者，如同一輛汽車，小的如同一個拳頭，晶瑩剔透，彷彿一枚枚紅色鑽石……
然而……每一枚紅晶深處，都轉動著一個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眼珠！
當無數雙詭異的眼珠轉動著盯著自己是什麼感覺？
當一座如山一般巨大的詭異身軀就在眼前，又是什麼感覺？
當這兩樣東西結合起來……又是什麼感覺？
孔建方只感覺頭都要飛了，下意識緊握著胸前開啟符文。
只有當手觸碰到它時，他才有那麼一丁點兒可憐的安全感。
無數雙隱在血晶深處的如同黑涌不停旋轉的眼睛盯著孔建方……不，準確的說，是盯著孔建方緊握著的那枚開啟符文。
低語聲再度響起。
『也許……從一開始……就是一個計劃？』
『一個能夠欺騙所有的計劃？』
『孱弱而渺小的人類啊……你在恐懼……我能嘗到它的味道……從每一個毛孔散發出來的無助的恐懼……』
『你不應該來……也沒有資格來到這裡……但是……你仍然出現在了這裡……』
『還帶著不安的東西……一個能夠無視我力量的東西……雖然我看到了一些……』
『可惜……這些東西……它們……永遠不會知道……』
『來吧……命運不定者……面對我的力量吧，面對這……能夠毀滅所有的力量吧！』
低語聲帶著令人極度不安的涌動，巨大的身軀開始飛速蠕動，散出一股難以言狀的波動，四面八方無數詭異生物們紛紛撞入身軀當中，然後……漸漸凝聚成一個嶄新的，與之前完全不同的另一隻詭異生物。
此時，無數詭異生物已經完全消失，諾大的塔中之塔空間，只剩下一頭堪比遠古巨山一般的恐怖生物與立在它身前，連它一根腳趾頭都比不上如同螞蟻一般的人類。
這個恐怖生物一如當代神話中對於克蘇魯的描述，巨大的扭曲頭顱，狹長雙翅，龐大如山的身軀，無數章魚一般的觸手往四面八方的空中瘋狂舞動，唯一未曾改變的就是周身上下遍布的無數血晶眼珠。
它揚起一根觸鬚點向孔建方胸前的符文，彷彿將整個空間的空氣都凝聚到了一起刺了過來，簡單的動作牽引起一股席捲四面八方的颶風。
這不是現實中的颶風，而是……攜著它的力量，精神層面的風暴。
可以這麼說，如果這股力量作用於人類世界，只這一股颶風，就足以令整座城市的人類徹底精神崩潰死亡。
真正的攻擊……來了！
不用風暴臨體，單單是克蘇魯現出真身的那一瞬間，孔建方就已經兩眼翻白。
準確的說，人類身體的自我保護機制讓他的思維在這瞬間陷入昏迷狀態。
然而，陷入昏迷狀態的孔建方卻離奇地能夠保持動作，面對這股恐怖的精神風暴，他無意無識地抓著胸前符文，一寸一寸地高舉。
每抬高一寸，紫色光圈就強上一分，當符文舉至頭頂的那一瞬間……
沿著北極橫貫整個地球，來到南極……
距離馬克姆峰八公里處，一座冰川頂峰上，雲兮端著桶裝泡麵微皺黛眉，應該是在思考一些事，而凌三，則捧著桶裝泡麵吃得不亦樂乎。
倏然，凌三的身軀一僵，桶裝泡麵從手中滑落，湯汁傾倒在已經結水成冰的小坑表面，順著冰面蜿蜒。
雲兮眸子一眯，霍然轉頭看向凌三，而後，若有所思地微微點頭道：「開始了嗎？」
凌三一臉悲催地看著倒得一乾二淨的桶裝面，咬著牙道：「那個該死的孔建方，早不啟動，晚不啟動，非得趕在我吃飯的時候啟動，他不知道浪費糧食是非常可恥的行為嗎？」
雲兮忍俊不禁地捂嘴輕笑一聲：「行了，等那邊結束后，我們這邊也要進去拿東西，拿完東西就回我們老家，你可以去吃心心念念的炎黃菜了。」
一提到炎黃菜式，凌三立馬來了精神，擦了擦嘴，就在將閉上眼之前，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一般，轉頭問道：「雲兮，我們不去那個傾斜點嗎？」
雲兮臉上的笑容在聽到傾斜點的那一刻，倏然消失，低頭想了想，沉聲道：「不是不去，而是不能去，一旦去了，就會幹擾到整個計劃，等第一步計劃結束后，傾斜點自然會到它該到的地方。好了，你快過去吧。」
凌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剛想閉眼之際，雲兮倏然又開口提醒道：「記著，你不是去解決問題，而是保護孔建方，真正解決問題的人，是李騰龍，這點非常重要。明白嗎？」
凌三咧嘴笑了：「我知道，要讓所有事情通過一條隱線聯結一起而不讓這條隱線出現任何正常之外的情況，一旦出現，就會出事，對吧？我理會得！好了，我去了，雲兮，等我片刻。」
精神風暴如同一片颶浪一般壓至，那不是現實中的颶浪，而是另一種層面的，能看到，卻無法觸摸，像是存在於空間，實質上，它是直接形成在識海中的。
當看到它的那一瞬間，事實上它就已經出現在你的識海中。
就在孔建方手中那枚符文舉到高點的瞬間，從符文吊墜的內部倏然湧出一抹紫，這些紫光沿著玄奧的線飛速勾勒出一枚符文的形狀。
那是……『虛』字元？
眼看著那股精神颶風即將淹沒孔建方時，李騰龍已經將速度提到最快，除了不能動用，會影響到一些事的，來自生命烙印的力量沒有用出來，他已經用出了當下最快的速度。
儘管知道孔建方肯定不會死，但是，計劃涵蓋範圍太廣，也太多，其中的計算與謀算大到無可計量，萬一出現什麼變故呢？
也就在此時，他看到了孔建方手中突然冒出來的紫光符號，忍不住大吃一驚。
他真沒想到一天之內在不同的人手中再次見到這枚虛字元。
由凌雲養父凌天河當初從源所帶出來的那枚青銅殘片中所蘊著的虛字元，也是原本自己捲入此事並藉此覺醒生命烙印的最初點。
在這一刻，李騰龍突然清晰地感覺到了某種巧合。
無法置信的巧合。
千眼之魔最擅長的就是精神方面的能量攻擊，而虛字元……則正是與精神有關的符……
幾乎在看到虛字元的第一時間裡，李騰龍就明白了，孔建方絕對不會出事，就算自己不出現，他同樣能夠藉助著這枚明顯激發出什麼的虛字元所蘊著的力量拿到他想拿到的東西。
他也明白了，為什麼自已此行必須要幫助孔建方。
如果一件事太過重要，僅憑一些布置還覺得不保險的話，那麼，就會出現第二個保險，以確保事情萬無一失。
換句話說，孔建方所做的事，對當前的一些計劃來說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一環！
要不然，當初一共九枚殘片，為什麼獨獨將虛字元放在龍坑古樹祭壇上？而凌天河在逃離源所時，不拿龍槍，也不拿殞鐵槍，甚至連最核心最重要的那個東西也沒拿，僅僅拿走了虛字元呢？
事實上，源所最初時對於青銅殘片並不上心，畢竟，與龍坑、古樹、龍槍、殞鐵槍，還有另外那件東西相比，青銅殘片的研究優先順序並不高。這就導致了虛字元消失，源所僅僅是以為那枚虛字元與祭壇四周遍布的青銅殘片相似，並不怎麼上心，連帶著的，對失蹤的凌天河也不過是敷衍了事的搜查。
畢竟，相比於杜菁雲、孔建方、雲兮、秋長天、何向西以及老師這些人來說，凌天河不過是三名小小的助手其中之一罷了，又能知道些什麼事呢？
當然，也正因如此，所以，凌雲最終才會交到他的手上。
也就在此時，李騰龍疾速奔行的步伐陡然一個踉蹌，險些一頭撞到光之晶壁上去。
但見孔建方手中虛字元光芒最盛的那一瞬間，突然從中幻出了一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