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九符之影 血浪長河
蛟龍號。
甲板上擺著一堆扭曲塌陷得不成樣子的奇怪金屬，它表面似乎被高溫溶過，以至於整個表層鋥亮。
正是陳小石所乘坐的那架深潛器。
事實上，它並未如陳小石所想的那般，直接墜入地幔深處了。
當他徹底昏迷陷入假死狀態之際，這架深潛器就以極快的速度上浮，將他帶到了蛟龍號上。幾名白虎隊成員以及何向西他們正小心地打開扭曲的艙門。
出乎意料之外，儘管外部已被超強壓強扭曲得不成形狀，其內部空間，居然還隔出了一個極其狹窄的空間，七竅流著淡黃血液的陳小石靜靜地躺在椅子上，他緊閉雙目，雙手垂在椅側，右手指尖夾著一根燃燼的香煙屁股。
陳老指揮著眾人將陳小石抬出來，送到艙底一個水櫃里。
武有德仍舊一臉不解：「陳老，事實上我們根本不需要這小子用生命為代價下去拿東西吧？不說他們那幾個，就我，都可以下去。」
陳老搖頭道：「小武啊，有些事必須要一些人來做，知道吧？就像是你玩遊戲一樣，某些任務需要特定的觸發方式，而小陳呢，就是那個觸發條件，所以，必須是他，也只能是他，才能找到那東西。」
說罷，陳老轉頭看向雲兮。
「好了，任務完成，雲兮姑娘，該回去了吧？」
雲兮沒有言語，轉頭看向一直坐在甲板上彷彿木頭雕塑一般一動不動的凌雲。
自從獲得最後一塊青銅殘片之後，凌雲就彷彿睡著了一般，坐在甲板上一動不動。
低頭想了想，雲兮微微點頭道：「時間應該差不多，那就啟程回去吧，所有的一切，只差最後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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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空間無法形容，無法觀測，甚至就連感知都無法觸碰。
現在凌雲明白為什麼自己可以以這種視角看眼前這條自極遠的過去而來，又滔滔洶湧向遠方的血浪大河。
因為，自己是生命之樹的轉世者。
而血浪大河在遙遠的過去，被某個人以非常特殊的辦法與自己的本體生命之樹聯為一體，所以，他能看到血浪大河……
這是自己第二次看到這令人心神震撼的血浪大河。
血浪大河無法以詞來形容它的大或小，它就不是可以用物理方式描述出來的存在，它更像是一種概念上的存在。
它可以很大，大到如同宇宙一般寬廣無垠，同時，也可以小到比沙礫還要小，它可以無限長，長到可以跨越空間時間與維度的壁障，也可以無限短，短到幾乎不存在。
總之，在源自生命之樹的印痕中，凌雲能感覺到的就是這血浪大河是不存於世的東西，它貫穿了多重空間與維度，以人類出現為始，一直貫穿到人類終點，或許，根本沒有終點的存在。
而血浪長河裡所涌動的，自然不是什麼水，而是人類自出現以來，每一分每一秒所發生的所有事。
這些，構成了血浪大河的主體，而血浪大河表面又或者底下洶湧的濤瀾，那是人類這個主體在時間長河中出現的，秉承著一切高貴氣節而現的人類精英們。
儘管，他們在血浪長河中不過是一片浪花，但是，無數浪花，便匯聚起這一條洶湧澎湃，濤瀾不絕的血浪長河！
再看血浪長河，凌雲又有諸多感慨。
他能感覺到血浪長河中蘊有諸多玄秘，也蘊有難以形容的大氣運，至於氣運到底是什麼……總之，就算是生命之樹的印痕記憶也不見得有解釋，至少可以肯定一點，與自己所理解的讓人變得好運啊，又或者什麼時代主角啊，肯定有所不同。
滔滔血浪長河自無處而來，向極處而去，而在這長河之畔，矗立著一株相對於血浪長河而言渺小，於凌雲而言，又巨大到如同一顆星球一般的綠樹。
這，便是生命之樹的投影體。
真正的生命之樹本體，在自己的意識最深處。
生命之樹於血浪長河是渺小的，但是，於眼前這一段血浪長河而言，它卻是巨大的，而滔滔血浪長河在流過生命之樹所存在的河道之際，就會有無數血色沿著生命之樹垂於河面上的枝葉以及那些從虛無間探入血浪長河間的根須間緩慢湧入，而生命之樹在汲取了這些血浪之後，便會從枝葉中反湧出無數精粹的綠色匯入血浪長河其中，於是，流過生命之樹的血浪長河，顏色便摻雜上了一分極淺極淺的淡綠。
這，是上一次凌雲第一次面對血浪長河所見到的景像。
然而，這一次，卻不同了。
上一次，生命之樹的烙痕還未入體，凌雲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居然是生命之樹的轉世體，所以，所見所知所聞都極其有限。
這一次，承載了生命之樹的烙痕，並且在這段時間內已經漸漸溶為已身的凌雲，視界範圍又有了擴展。
上一次的血浪長河，他只能看到生命之樹所覆蓋的範圍，除此之外，便是那自無處來的過去與往極處而去的極遠。
這一次，他看到了更多。
至少，生命之樹在他的視界中，不過是極其短暫的一小截，也正因如此，那巨大的如同星球一般的生命之樹此刻，便像一株大河岸邊的青青垂柳。
正因如此，他立時發現，自己視界範圍內，生命之樹的存在並不是唯一，每隔一段血浪長河，岸邊就會出現一株生命之樹，前後一共九株之多。近距離無法查覺什麼，以此時的視界來看，凌雲立時發現一件非常詭異的事。
每株生命之樹從血浪長河間汲取血色，而後綻出綠色的這個類似於循環的過程，是有某種規律的，它們彼此間構成了陰陽兩面，汲取血色為陰，綻出綠色為陽，這是一個小循環，然而，在其之上，還有一個大循環，陰陽相轉之間所有汲取血色與綻出綠色的所有紋路，包括整株生命之樹其紋路，隱約構成了一枚符形！
這……正是凌雲自穹天九大鎮引中取出的九塊青銅殘片中蘊著的那個符形！
九塊殘片，九株生命之樹，九枚奇符，它們靜靜地矗立在生命之樹正中央，位於陰陽循環的正中央巍然不動，但是，細細看去就會發現，隨著陰陽不停旋轉，這九枚奇符便有一絲一毫極其細小並且看不見的某些東西隨著綠光流入了血浪長河。
那是極少極少……少到無可用數字來表述的少，然而，它卻是實實在在地一點一點地混入綠光，沒入血浪長河之中。
凌雲盯著眼前一幕若有所思。
他想起之前另一個生命之樹的印記對自己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當九塊殘片取到之後，將會知道一些事。
而現在……顯然就是他所說的一些事了。
但是，這又意味著什麼呢？
有些人想把這九符徹底溶入血浪長河當中嗎？
九符，代表著九種不論是當初的我們還是現在的人類都沒能真正解答出來的九種人類當前未知的失落知識，這可不是小事啊！這似乎是當初立下計劃之時的必經之途。
那時，又會發生什麼事呢？
但是，生命之樹的烙痕中並沒有有關於九符其事的任何記憶啊？
按理說這件事涉及了大計劃，我這個關鍵點一定會保留相關的記憶的吧？
可……
凌雲『看』著九株生命之樹與那九枚奇符，冥思苦想，最終，確定自己並無這方面的記憶。
這……就奇了！
難道說，那個大計劃間還有什麼特殊的隱秘是我不能知道的？
那……能夠知道這計劃的人……可是非常稀少了，甚至，就連雲兮，她可能都不知曉！
恐怕，只有關鍵的那幾位能得知了吧？
就在此時，凌雲驟然感覺不太對勁。
潛意識中，自己彷彿忽視了什麼一般。
這是一種非常非常詭異的感覺。
這種忽視，是無法形容的忽視。
它並不能稱之為忽視，更應該稱之為心靈直覺層面的暗示，又或者是真實所告訴的答案，就是說，這忽視，是無比正確，並且是遵循於所有意識、心靈、現實、物理等所有一切規則之上的，最為正確的行為模式。
打個比方。
正常的人是無法看到一塊石頭的內部節構的，於是我們的意識就會告訴我們，沒有必要坐在石頭旁邊花上一輩子的時間試圖用肉眼看到石頭裡面到底有什麼玩意。
嗯！這是這種感覺！
但是……這就更加詭異了！
正因為這種感覺的無比正確性，然後突然有一天，你發現自己似乎應該真的坐在石頭旁邊認真地用眼睛去觀測石頭內部一樣的荒唐。
然而，這種感覺的存在又是無比真實，甚至要遠超於之前的那種非正確性。
凌雲百思不得其解之際，突然想到了自己的身份。
自己除了生命之樹的轉世者之外，還有另一重身份。
異數！
打破一切固定規則的異數！
所以……這種發現忽視感覺的能力……就是異數所帶來的？
凌雲決定遵循著這種忽視的感覺，他猛地抬頭看向血浪大河所在空間之上。
就在這一刻，他……看到了他無法形容的一幕！
（PS：最終，欠錢買酒的傢伙還是食言而肥了，拿起手機玩了一會遊戲，又看了一會小說，最終，心裡還是牽挂著自家那一畝三分地，在重溫了那年那兔那些事，以及B站UP主心醫林霖的視頻后，哈，突然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虛耗光陰真是罪過，罪過……於是乎，還是爬了起來開始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