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嫉妒心
「啊?」洛清溪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他說什麼,隨即壞笑著道,「怎麼,要給你找個后爹不開心了?」
「黃毛丫頭,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朱羽怒道,要不是長亭說過洛清溪是她最好的朋友,他早就動手教訓她了,然而洛清溪卻不以為意。
「你才不敢呢,說起來你還得叫我聲姑姑,我和你娘是姐妹來著。」
「姑你大爺!」朱羽大喊一聲,兀自離開去了前院。
洛清溪見有好幾個小姑娘都悄悄朝這裡看來,拍拍手道:「好了,戲看夠了,接著練。」她們忙又專註於自己手上的事了。
洛清溪站得位置本就比較遠,剛才和長亭朱羽說話也有意壓低了音量,她們不會聽到她與長亭二人說了什麼的,恐怕也只有朱羽那最後一聲吸引了她們的注意力。
前廳里,長亭指揮著幾個抬匾額的人把它放在空閑的桌子上,然後接過一人呈給她的紙袋,她打開了翻了翻,是之前去文朔寒竹苑時他整理的東西,這些似乎更詳細豐富了。
「你在看什麼?」朱羽從她身後竄了出來,一把搶過她手上的厚厚一疊資料。
「是拜託別人查的一些東西,清兒是互斥的雙屬性修鍊者,所以想了解一下。」長亭蹲下身到和他同一個高度,「對了我的屬性是什麼,我到現在還想不起來呢。」
「混沌,是稀有屬性。」朱羽一邊翻一邊道,心想整理這些的人真是考慮得面面俱到,「你真是運氣好得沒邊了,古往至今也才那麼一兩個是混沌屬性的。」
「呵呵,謝謝誇獎。」長亭笑了笑,見朱羽翻完資料貌似對它沒興趣的樣子又交還給了她,「給小玉上完課了?」
「那奶娃娃在算數呢。」朱羽道,「無聊死了,你要一直呆在這裡嗎?」
「是啊,你要是沒事兒就出去轉轉吧,京城好玩的地方還蠻多的。」長亭摸了摸他的頭,卻被他拍開。
「我看著你就行了,不許偷懶,早完事兒早回去。」朱羽雙手環胸,一副小大人的樣子。
「好好好。」長亭應道。
朱羽趁沒人注意跳到了屋頂上,看著在指導眾人武學或者藥理,忙前忙后的長亭,思緒卻飄到了好久以前。
那個時候的長亭和現在的她只有體型上的差別,而且只會修天力,在其上的造詣無人能敵,但對於煉製丹藥是一竅不通,除了知道什麼葯什麼功效,煉藥室都給她炸過好幾個,自那以後族裡也就漸漸沒人再提及讓她煉藥這回事兒了。
把當時還沒有經過神獸覺醒的他帶回去這件事,曾給她帶來過不少的麻煩。因為長亭跑去朱玄這件事根本沒人知道,她是跟族裡人賭氣才會一怒之下離開神域。
在母親把他託付給她之後,明知道不能待太久,卻還是等到他度過了最虛弱的幼兒期,才被族裡的人打成重傷抓了回去。
她身上淌的血沾濕了衣服,變干后凝固在身上,但沒有人願意給她治療傷口,因為她被罰跪在禁閉室里,只有家主才能解除她的刑罰。等她再出這個禁閉室已經是五天後了,失血過多昏迷才被守衛通知找人把她抬出去。
這還只是個開頭,然而為了防止有人傷害到還很弱的他,長亭謊稱他只是個普通妖獸,不是神獸,更不是聖獸。聖獸以上的妖獸雖然成年過後十分強大,但有很多都活不過幼年期,這也是他們稀少的其中一個原因。
潛逃這麼久還只契約了一隻普通妖獸,這幾乎讓長亭成為了整個家族的恥辱,那段時間她真的是被剝奪了一切資源,她的住處清冷到像個荒廢之地。
大概就是那個時候吧,那個人出現了。沒多久長亭就通過族內的定期比賽,奪回了屬於自己的一切權利,就為了可以和那個人在一起。
她和那個人的相處時間越久,朱羽就越害怕還沒為她做出什麼貢獻的自己被她拋棄,當時一個衝動做了許多錯事,有多嚴重呢?聯繫到最後她死的時候,逼迫她做出那樣決定的一部分原因就是他。
但還未到那種地步的時候,在他認為自己犯下了不可彌補的過錯,為了離開她傷了好幾個人逃走的時候,在他準備獨自躲在自責里一輩子的時候……
長亭撕開了籠罩在他身邊的黑暗,像當初把他從那幽暗的山谷裡帶出去一樣,有一次把他拉了出來站在陽光下。
那時候見到他時的第一句話是怎麼說的來著?
「朱羽,我們回家吧。」
朱羽朝地面看了看,天色不早,長亭正仰頭望著坐在屋頂上的他,他一晃神竟將兩個有那麼多不同之處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是了,她當時說的就是這句話,一瞬間擊碎了他所有的胡思亂想。
朱羽一撐屋頂,腳蹬在上面,向下撲進了長亭張開雙臂的懷中,她把他穩穩接住。
這一世,不會讓你死的,我要你好好活著,比這世上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快樂地活著。
朱羽反常地緊緊抱著長亭,倒是讓她有些意外。
「怎麼了?不會是從那麼高跳下來害怕了吧?」她摸摸朱羽的發旋,打趣兒地說到,「那以後可怎麼帶我去各種地方幹壞事啊?飛得太低可是會被人家發現的。」
「多嘴!我可是朱雀一族,再高都我來說都是小事一樁,倒是你,這般修為還想上去,小心身體受不住被壓成柿餅!」朱羽惡狠狠地說道,手卻沒鬆開。
「是是是~」長亭拍拍他的背,對他剛才所想一無所知。
另一邊的竹苑——
「主子?」魏挽沨道。
「嗯?怎麼了?」文朔寒突然回過神,「你剛才說什麼?」
「屬下沒說什麼,只是看主子突然愣神,是不是太勞累了,可要休息一會?」
「不用了,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而已,繼續吧。」他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讓魏挽沨回去做自己的事。
風吹著竹林沙沙作響,文朔寒向後靠在椅背上望向窗外,眼中的蔚藍色虛幻到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