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為什麽會心痛
可可還記得在那個時候,自己料理完父親的身後事之後去了那家全市最豪華的夜店,也就是遇見淩雲的夜店,找到了蘇蘇,雖然蘇蘇名義上隻是一個給夜店裏的女人化妝的化妝師,但是隻有她知道,蘇蘇的另外一個身份就是這家夜店的老板。隻是他一直混跡在其中沒有表露出來罷了。
那天晚上可可喝酒了,喝了很多很多,蘇蘇忙碌在夜店裏麵,也沒有多長時間陪伴在蘇蘇的身邊,那天晚上蘇蘇將可可安排在了一個比較僻靜的包間之後自己就閃人了。走的時候可可的身邊放了一杯威士忌。結果回來的時候桌子上好幾瓶酒精濃度高的外國酒都被可可喝光了。
“我說你這個死孩子,這酒多貴你知道嗎?”
“你難道不知道你喝了這麽多我要坑多少那些吃飽撐死的富二代嗎?我說姐姐,您這是怎麽了?喝多了還是失戀了?”
蘇蘇一屁股坐在了可可的身邊,看著那個麵色紅潤的小女人,真心是敗給了她,不能喝還糟蹋了這麽多酒,要是想要睡覺了為什麽不叫自己一棒槌給砸暈了。
“我說可可小姐。您醒醒哈……”蘇蘇搖晃著可可的肩膀說著。可可有些迷糊然後看到了蘇蘇,這個一直都在自己的身邊幫助自己的好朋友,在自己最需要的時候還在自己的身邊,可可不由地感動了,然後起身一下子抱住了蘇蘇,對於蘇蘇這個有些潔癖的妖孽男人來說,被女人這樣抱住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蘇蘇頓時就受不了了。
但是他還是仰仗著自己這些年在商場上麵練就的那種臨危不懼的能耐對將可可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裏,然後想一個慈母一樣溫柔滴對可可說道:“你遇到什麽事情了嗎?要是有什麽困難你盡管和我說就好了。”
“我……我爸爸沒有了!”可可忽然之間抬頭看著蘇蘇大聲地說道,這樣一聲悲嗆的聲音將蘇蘇的一整顆小心髒都震動了,他低頭看著可可眼睛裏麵不斷掉落下來的眼淚,心中酸楚,這個女孩子從來沒有在自己的麵前說過自己的事情也沒有說過自己的悲傷,他們一直以來分享的都是快樂,那些悲傷一直一直都被掩藏的很好,有時候甚至他看到的可可就是一個生活在古墓裏麵的小龍女,不食人間煙火,忽然之間發現了她還有這樣悲傷的樣子,她也有悲傷到無法自抑的時候,她也有想要依靠自己的時候,在這個時候自己能出現在這個可憐的姑娘麵前,真心是不知道這個小姑娘給了自己多少信任,要是自己心術不正,現在真是一個好時機啊。
其實蘇蘇就不是一個擅長於悲傷的人,他看到的世界時彩色的,所以就算是灰蒙蒙的悲傷在他的眼睛裏麵都是彩色的。
他麵無表情地抱著可可痛苦了將近半個多小時,然後聽她不斷地重複著自己的故事,當然了,那個故事裏麵最主要的人物在可可說出他的名字之後蘇蘇就知道了。
淩雲,那個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任務,那個將那些中小企業都玩弄於鼓掌之間的任務,甚至他對自己的家人也是不容置疑的冷血和鐵腕,這些年他沒有一點點的花邊新聞,但是忽然之間他出現了一個女朋友,要是自己記憶沒有錯的花,在之前自己和可可在喝酒的時候遇見的那個男人就是淩雲,真的沒有想到自己要接待的那個貴客會因為一個女人而那麽“低調”地出現在了自己的夜店裏麵。要是這樣的話,可可那個時候不正常的表現就有了比較合理的解釋,那麽,淩雲就是可可小時候約定的那個人,在夜店見到的那個嫵媚的可兒就是偽裝的,或者是假冒的,但是淩雲現在已經和假冒的在一起了。那麽可可呢?
蘇蘇憂心忡忡地看了一眼有些迷糊,甚至已經聽不清楚在說什麽的可可,然後伸出他的手臂,緊緊地抱住了這個女孩子。他的心裏麵終究是有憐惜的,隻是不知道要怎麽表達出來罷了。
第二天早上可可醒過來的時候看到自己睡在蘇蘇那張柔軟的大床上,而蘇蘇睡在了房間裏麵擺放的一邊的一張大沙發上麵,可可心中不好意思了。要是自己沒有記錯的話蘇蘇最是討厭有人睡在自己的床上了,因為那個男人有潔癖,現在讓自己睡在床上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喝多了自己爬上來的,他就是看在自己喝多了才沒有計較。
但是就在她剛剛睜開眼睛沒有多久,蘇蘇忽然之間從他的那張大沙發上麵摔下來,然後看到了瞅著自己笑的一臉可愛的可可,心情頓時就不好了,自己好心將床讓給她睡覺,現在好了,自己睡在沙發上麵摔下來也不過來扶一下。真是太過分了。
可可見蘇蘇的臉上不好看,知道自己過分了,趕緊起床跑到蘇蘇的身邊將那個男人給扶著站起來。
“真是不好意思了……”可可吐吐舌頭說道。
“哼!真是不知道不能喝還喝了我那麽多好酒,真是沒見過酒品這麽差的,早知道就把你扔在夜店裏麵,然後把你給拍賣了……”
蘇蘇嘴巴一直毒,就好像是一直一直噴灑毒液的眼鏡蛇。
“你再說!”可可衝上去揪住了蘇蘇的耳朵,然後尖叫著輸掉:“你要是敢賣了我,我就算是變成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開玩笑的……”
“這種玩笑以後不準開!”
說完之後可可就牛氣衝衝地朝著衛生間走去,這個時候她沒有發現自己的額身上隻穿著禮服。是之前在夜店裏麵穿的。
一般的人男人要是看到不犯點罪。真是對不起可可身上的好料子。
但是對於蘇蘇這種有GAY傾向的男人還是算了。
那天之後好一段時間可可還是消沉的,也就在這個時候,蘇蘇動用了他所有的力量調查了關於淩雲的一切,越是看到那些齷齪的事情,他的心裏麵越來的悲傷,要是這些事情都有淩雲的參與那麽可可真的是太可憐了。要是沒有,可可的爸媽出事也和淩雲脫不了關係,這些年他已經成年了,一個成年的男人既然想要對小時候的承諾作出兌現,為什麽會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蘇蘇一直在等待著將這件事情告訴可可,隻是那個時候的可可心情已經非常不好了為了她能好受一點常常蘇蘇就叫可可到夜店裏麵去喝酒。不管多好的酒他都舍得了。
兩個人總是在昏暗的燈光下麵看著彼此看不清五官的臉龐。然後將猩紅的液體舉得很高,然後大喊著:“cheer!”
兩人好像是魔杖了。一邊喝酒一邊痛哭。
每當可可喝多之後睡著了,蘇蘇就將可可抱在懷裏給這個孤苦的姑娘一些安慰和溫暖,明明知道沒有多少用處,可是卻還是忍不住做了。
可可知道那件事情的早上蘇蘇去了夜店處理一些事情,等他回來的時候他放在桌子上的文件夾被可可攤開。地板上全部都是紙張,上麵有照片,有文字,有很多很多大量大量的信息充斥在屋子裏麵,可可就坐在那些紙張上麵。表情呆滯地看著那個放在蘇蘇臥室裏麵的大電視機上麵不斷地播放著幻燈片,上麵那個帥氣的男人,那些殘害了自己的爸媽的凶手囂張的笑容,那個長相嫵媚的可兒綻放出來的絕美的笑容依偎在淩雲的身邊,他們真的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自己早早就想要成全了,甚至當初被逼迫離開了自己的家鄉,為了讓他能夠順眼自己也能再次搬走啊,為什麽要讓自己爸媽的生命因為他消失了,可可甚至已經開始痛恨自己為什麽要遇見那個男人,為什麽!
“可可……”蘇蘇走到可可的身邊,蹲下了身子,看著她,輕輕地叫道。
“嗯?”可可抬頭,眼睛裏麵水霧彌漫,但是卻沒有一滴眼淚掉落下來。
“你有沒有怎麽樣?”蘇蘇擔憂地問道。
“我沒事啊!”可可笑著,臉上的肌肉僵硬,讓這個笑容看起來比哭都難看。
“要是難過你就說出來。”
“我不難過,我為什麽要難過?”可可雖然臉上在笑著,但是眼睛裏麵的淚水已經全部都掉落在了那些紙張上麵,那些水漬看起來暈染成了一朵黑色的花朵。看起來非常的悲傷。這是這個姑娘心中的哀戚。是這個可憐的無依無靠的姑娘對這個世界唯一的表態,很多年前自己無法拒絕,現在也無法去反抗,看到自己受到了這樣的委屈也隻能冷淡地看著,想要為自己報仇,根本就不可能,真是一個笑話。
“要是你想要報複淩雲,我……”
“我不想要報複,蘇蘇,我求求你幫我一件事情。可以嗎?”
“你說。”
“我想要出國,越快越好,我求求你幫幫我!”
可可抓住蘇蘇的衣袖,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這樣悲戚絕望的樣子讓蘇蘇的心裏麵酸楚不已。這個姑娘終究是脆弱的。
可可在那些資料上麵看到了,為了逼迫可可離開這座城市,可兒和淩雲的爸媽早前就聯手在一起迫害了可可精神失常的媽媽,然後讓她“自然”死在了馬路上,再設計讓他們開車製造了一種車禍錯覺。早警局裏麵隻要有錢,顛倒黑白又有何難。所以可可的爸爸鋃鐺入獄。
之後生活的壓迫都沒有讓這個姑娘想到是有人想要讓她離開這座城市,到後來,自己看到可兒,看到淩雲,看起來都是意外,可是全部都是精心策劃的。
他們掌握了自己的一切。然後逼迫自己消失。
到最後可可還是依照他們的希望離開了這個城市去了墨爾本。在墨爾本她過上了一種內心煎熬的生活,她生活在夢魘裏麵,不斷地對自己的爸媽充滿了愧疚。然後這些愧疚讓她對淩雲非常的痛恨,甚至最初的幾年她都無法不在提起來這個名字的時候不住地渾身顫抖。
好在現在已經平靜了許許多多。
當回憶戛然而止,可可做起來,將自己臉上的淚水擦幹,然後走出門去,她看到客廳裏麵已經沒有一點點人存在過的痕跡,甚至連一點點的溫熱都沒有了。
他走了,這不是自己想要的嘛,為什麽還是覺得非常的悲傷,非常的。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