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如果她恢復了記憶,你打算怎麼?」
也許有比邢嫿更漂亮的眼睛,但她的眼神無可複製。
獨特到給人一種感覺,哪怕她的臉變了模樣,熟悉她的人也能從她的眼神里將她認出。
她眼珠動了動,似乎是眨了一下,然後——
在霍司承的眼前閉上了眼,就像電影鏡頭的慢動作一樣,身子也跟著軟了下去。
好在男人的反應足夠迅速,長腿幾步跨上前,攬著她的腰將她摟在懷裡。
他還沒來得及叫一句邢嫿,周櫻已經因為受到驚嚇而搶先尖叫出聲。
跟邢嫿除去頂著一頭濕發再看不出什麼相比,舒涵此時的模樣,才稱得上是——嚇人。
她半邊臉已經被額頭上淌下的血的染紅,頭髮同樣濕的在滴水,滿臉的血水交融,狼狽又可怖,癱軟的坐在地上,瞳孔擴大得彷彿已經失焦。
如果仔細看的話,還能看到她手臂明顯被煙頭燙出來的新傷。
整個人獃滯如木偶,像是傻了般。
這副模樣,別說周櫻,就連在後面看了一眼的華栩栩,都驚得連退兩步。
唐硯對這些女人間的鬥爭提不起什麼興趣,如果不是霍司承跟華栩栩都在,他可能都懶得跟過來,人也是站在最後面的,見華栩栩捂著胸口,才皺眉走到她旁邊,「怎麼?」
他本來連看的興緻都沒有,問這句話時才往裡面瞥了一眼。
先是看到那滿臉血如同傻子般的舒涵,跟著也看到已經被霍司承抱了起來的邢嫿。
他淡淡看著,臉上沒什麼特別的神情。
邢嫿是個危險的角色,真正認識她的人都知道,不在她智商如何,也不在她受過什麼訓練身手有多好,而在於她做事經常懶于思考,下手從無輕重,所以基本不顧慮後果,也無畏於法律。
那種心態有如亡命之徒。
無論是憎恨她的,還是想把她拉到正常生活里,都對此深惡痛絕。
邢嫿暈倒了,霍司承自然沒心思在現場收拾傻逼,冰寒著一張臉抱著手裡的女人往外走,在經過唐硯身邊時頓了片刻,冷清的語調沒有波瀾,「我先帶她去醫院,你替我把這兒的事情解決了。」
唐硯正拿了根煙出來,咬在齒間,聞言面無表情的點了下頭。
邢深扶了扶架在鼻樑上的鏡框,眯眸看了眼精神可能真的要被嚇出問題的舒涵,再掃了眼另一端穿著服務生服癱靠在地板,靠著浴缸而坐的年輕男人,收回插在西褲里的左手,沒說什麼就轉身跟著出去了。
顧慮到霍總心情可能low到了爆,邢深沒湊上去承受他的暴怒,何況這事兒的確跟他脫不了干係,還是提了自己的車,不緊不慢的跟在那輛黑色世爵后。
舒涵那臉血跟那嚇呆了效果是誰弄出來的,毋庸置疑。
完全就是他這便宜妹妹的手筆。
他看著前面的車,若有所思,受了刺激,恢復記憶了?
…………
黑色世爵開車的是司機。
霍司承讓暈倒了的女人靠在自己的懷裡,拿了條幹毛巾替她擦拭頭髮,一連用濕了兩條。
末了,又一寸寸的檢查著她的身體,雖然預估應該是沒什麼外傷,也猜到她多半遭到了什麼。
他腦海里反覆出現的,都是她暈過去前,看著他的眼神。
這次的事故……把她刺激得恢復了記憶么。
他又想起她出車禍前的那個早上。
她拿了張簽了字的離婚協議出來,說要離婚。
他至今不明白她為什麼會突然提出離婚。
修長的手指輕輕的颳了刮她的臉頰,如果她恢復了記憶……
霍司承認垂下眼皮,眸底晦暗複雜。
…………
霍司承帶邢嫿去了趟醫院,醫生替她做了個全身檢查,答案跟他原本預料的相差無幾,她沒有受傷,身體也沒什麼問題,現在昏迷不醒,但就檢查結果而言,也只是昏睡。
昏睡。
只是不知道明早起來……或者說今晚,就會進入高燒狀態。
邢深倚在病房的門口,眯著眼睛看著裡面。
醫生問,「霍先生,要給您太太辦住院手續嗎?」
霍司承抬頭,淡淡的問,「她什麼時候會醒來?」
「這個……」醫生斟酌了一下,還是回答,「霍太太目前只能說是睡著了,睡的比較深,暫時無法確定她什麼時候能醒。」
靜默幾秒,霍司承說,「不用,我帶她回去。」
「好的,」那醫生求之不得,這位霍太太來了他們醫院幾次了,每次也沒什麼大病大傷,就是奇奇怪怪的弄不好,「有什麼問題您可以聯繫我們。」
男人的眼神始終沒有離開女人,淡淡嗯了聲。
霍司承用大衣將她裹住,抱著她出門時冷眼落在邢深臉上,「是你跟舒涵說,她怕水?」
邢嫿怕水說秘密也不是秘密,但知道她怕到什麼程度的人,並不多。
邢深掃了眼男人懷裡的安靜蒼白的女人,說,「我發誓,我沒有。」
霍司承冷笑。
邢深饒有興趣問道,「如果她恢復了記憶,你打算怎麼?」
霍司承垂下了眼皮,沒吭聲。
「沒記錯的話,她失憶前準備跟你離婚。」
霍司承英俊的臉一片漠然。
邢深打量他,抱著手臂又好整以暇的低笑著道,「而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就沒打算過跟她好到天長地久?」
霍司承深眸閃了閃。
邢深嘆了口氣,似笑非笑的道,「要不你把她給我,等她醒來我讓她繼續裝失憶,讓你倆再過段甜蜜的日子?這才剛剛好上呢,就這麼好聚好散了,有點可惜啊。」
霍司承沒理他,徑直走過。
邢深這回沒跟上去了,只轉過身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早不來晚不來,這時候恢復記憶?
哎,真不是個好時機。
…………
霍司承在回藍水灣的車上就幾度摸著她的額頭,但直到車開回別墅,他抱著她到卧室甚至洗了個淋浴再回到床上,她的體溫也始終沒有很大的變態。
而且就這麼折騰,人也依然「睡」的很沉,沒一點要醒來的意思。
收拾完畢后,他將她人放回床上,才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跟唐硯通了個電話。
「她如果醒了,你什麼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