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憐惜之情
來赤烈教已經整整一個月的時間了，沉魚心裡逐漸開始矛盾起來。她不知道應該與上官無忌相處。說實話，一開始她是抱著必殺的決心來的可是經過一個月的相處，她才逐漸發現上官無忌並不是像外界所傳的那般冷血。也許是他那悲慘的過去才會造就了現在的冷酷。相反沉魚竟在心底竟對他產生了一絲憐惜之情。若真要沉魚下手殺他，她是萬萬做不到的。可是每當她想到尹玉楓時，心裡就覺得十分矛盾，總之，處於現在這種狀態，真的讓她左右為難。
「小魚，你在發什麼呆呢？」上官無忌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
望著他清澈見底的雙眸，沉魚覺得很欣慰，上官無忌雖對別人總是冷冰冰的，可是對待自己卻是一片柔情，這讓沉魚更加不忍心傷害他，可是他們的立場註定是對立的。
沉魚望著他，淡淡的笑了笑。「沒什麼，在這坐了會。」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不開心啊？告訴我，我幫你解決。」上官無忌真的見不得她有一丁點的不開心，只要她對自己笑一下，即使她犯了滔天大罪，他也會既往不咎。
「我真的沒事。」沉魚看他如此關心自己，心裡便更加內疚起來。他最自己越是好，自己心裡就越不舒服。
「那我陪你出去走走如何？」上官無忌滿心期待的望著她。
「好吧。」沉魚實在是不想拂了他的一番心意，就隨他去了。
「這裡真的好美！」沉魚真的沒想到赤烈教竟有如此清幽的地方，一望無際的竹林，枝葉繁茂，清澈見底的潺潺溪水。四處鳥語花香，在中林中央，還有一座竹屋，一瞬間，沉魚的心也融化在其中，這不久她所嚮往的生活嗎？在這樣一座世外桃源里，與她所鍾愛的人廝守一生。
「這裡便是赤烈教的後山了，這就是我長大的地方。」上官無忌的口氣淡淡的，沒有一絲情感。
「你怎麼了？來到這裡你不開心了嗎？」沉魚突然覺得他的身體里透著一股濃濃的憂傷，覺得這可能是他的傷心之地。
上官無忌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沉魚，眼中儘是愛意。
「對不起，我不該提及你的傷心事。「沉魚更加肯定了自己的信念，於是有些自責的低下了頭。
「沒事的，今天我帶你來這裡就是打算告訴你一切的。」上官無忌憐愛的看著她，沒有一絲的責怪之意。
「如果你不願意說，也不要勉強，我不是非知道不可。」沉魚雖然很好奇，但確實萬分不願意接人傷疤的。
上官無忌寵溺的撫摸了一下沉魚的頭，笑道：「我沒有你想象的這麼脆弱，我愛你，所以我想讓你知道我所有的事情，包括我那段不堪回首的過去。」
「嗯。」沉魚輕輕的點下頭，也許他說出來會舒服些的。
上官無忌把沉魚引進了竹屋，讓她坐下，自己便坐在她身邊，他的眼神迷離的望著遠方開始陷入了回憶。
「從小我們師兄弟們便一起生活在這片竹林里，那時我們一起玩耍，習武練劍，是何等的暢快。師父縱使對我們有時過分嚴苛，但總體也是疼愛有加。」上官無忌說著似乎回到小時候，臉上洋溢著幸福的表情。
「既然如此，你這滿身的傷痕又是從何得來的呢？」沉魚有些不解的望著他。
上官無忌長嘆了口氣，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才開口：「小魚，你不明白，那時候的我也不明白，其實我們一行二十幾人只是師父選擇繼承人的候選，知道我們長到十二歲那年，悲劇才降臨到我們身上。」
「你們師兄弟二十餘人跟隨為師有多少年了？」一日，師父糾集了所有的弟子在竹林里，突然問道。
「回師父，弟子們來這已有六年。」站在前面的上官無忌答道。
「屈指一算，卻是六年已過，算來時間也不短了，今天你們只有一人可活！」他冷冷的說道，雖然二十幾人和他有六年的感情，可是為了赤烈教他不得不做次決定，當年，他也是這樣活下來的。
此言一出，二十餘人全都愣在那裡，他們可都是感情至深的師兄弟，相處了六年之久，怎麼忍得下心下如此狠手呢？
看眾人都愣在那裡，做師父的十分震怒。「我說的話是不是不管用了，誰若是不動手，我先殺了誰！」他陰冷的說道。
聽了這話，頓時間，一場慘絕人寰的廝殺拉開了帷幕。
雖然他們感情親如手足，可是為了自己的性命，就毫無保留了，俗話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就是這個道理。
頃刻之間，他們一個一個倒下，最後二十幾人只剩下上官無忌，和他的大師兄，平時二人的感情是最好的。他們怔怔的望著對方，始終狠不下心出手。
「好了，為師知道你們感情深厚，所以你們倆都留下吧。」師父似乎也有些不忍，留下了他們兩人的性命。
「謝謝師父。」二人百感交集，連忙跪下謝道。他們二人不知後面還有更加殘忍的事情等著他們。
以後的日子，他們二人接受的訓練更是艱苦無比，每一天都要做到師父所布置的任務。誰若完不成，就是一頓毒打。這便是他身後傷痕的來源。就這樣又過了幾年，他們二人的身心都飽受著折磨。
本來這樣的生活應該讓二人的心彼此更加貼近才對，可是漸漸地，不知道什麼原因，無忌覺得大師兄與自己原來越疏遠了。直到有一天，大師兄在背後偷襲了自己。
「師兄，你為何要偷襲我？」被五花大綁的上官無忌很好奇的看著他，十分不解。
「因為我討厭你，我恨你！」他看著上官無忌，冷漠的說。
「為什麼？我們不是好兄弟嗎？」上官無忌的心被他的話深深的刺痛了，一直以來，他都把他當作唯一的親人看待。
「好兄弟，誰與你好兄弟，你知道我有多討厭你，多討厭你那張俊秀的臉，為什麼？為什麼我們武藝不相上下，卻單單因為我的相貌不如你，就做不成教主！」他的情緒有些激動，甚至可以說有些發狂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上官無忌覺得很愕然，師兄的話，他有些不明白。
「那天我無意中聽師父對人提及，要把教主之位傳給你，只因為你的相貌出眾，所以我好恨，我要毀了你這張臉，看你還有什麼資格與我爭教主之位。」突然間他從腰間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上官無忌眼前晃來晃去。
聽了這話，上官無忌的心，徹底的冷了，他沒有想到教主之位竟然將他們十幾年的感情毀了，難道這教主之位當真就這樣重要嗎？
什麼親如兄弟，親如一家人，全是放屁，在權衡欲利的熏陶下，這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上官無忌在心中苦笑。
一刀一刀，匕首在上官無忌的臉上深深的肆意揮霍，好痛，真的好痛，臉上猶如火燒一般，可是這些痛與心裡的痛比起來，都算不了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停下來，他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肆意大笑起來。
「看你這副尊容，如何與我爭教主之位！」他從身上掏出一面鏡子，放在上官無忌眼前。
天啊，鏡中之人是我嗎？原本那張帥氣的臉龐竟然滿臉是血，血痕從橫交錯。好醜陋好猙獰的一張臉。也許是太過激動，上官無忌竟然掙開了身上的束縛。
上官無忌憤恨的盯著大師兄，想起他對自己的殘忍，一瞬間，仇恨迸發。我要殺了他，這是他唯一的念頭。
大師兄一時間有些慌神，他沒想到上官無忌會有如此本領，有些驚訝。正是這樣讓無忌鑽了空子，佔了先機，本來二人武功是不相上下的，這一次上官無忌卻在三十招之內邊結果了他的性命。
望著死在自己劍下的大師兄，他心裡竟沒有一絲的感覺，他已經麻木了，當大師兄說出那些令他痛不欲生的話時，當他在自己的臉上劃下那些痕迹事，自己的心就已經不再了，親人的背叛，讓他徹底的對任何人失去了信心。
「就這樣，我坐上了赤烈教的教主，至於我現在這樣臉，是師父給的，為了安慰我那受傷的心，自大師兄和師父相繼死後，我的心就更加冷了，從此，我便不再相信任何人。變成了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上官無忌平靜的敘述著自己那段悲慘的往事，聲音沒有一絲的波瀾，似乎是在訴說一件事不關己的事情。
可是，從他的眼神中，沉魚可以看出他內心的傷痛，孤寂和無助。一時間，強烈的憐惜之情湧上她的心頭，她有些錯愕了，這個男人太讓她心疼，若是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恐怕是在他原本就傷痕纍纍的心靈上撒了把鹽。
上官無忌深情的望著沉魚，臉上儘是滿足的神情。
「好歹上天待我不薄，把你送到了我的身邊，你像是仙女下凡一般，那麼的冰清玉潔，讓人不可侵犯，是你把我從過去的陰影中拯救出來的，是你讓我相信了這世界上還有真情可言，不管你是不是願意嫁給我，此生，我愛你是愛定了。」上官無忌堅定無比的說，此刻，他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沉魚的心徹底的被他攪亂了，她該怎麼辦？她是尹玉楓的妻子啊，怎麼可能嫁給他呢？別說是嫁給他，就連他們的立場都是對立的，她不敢告訴他，她真的害怕會傷到他，如果可以，她真的寧願從來都沒又來過這裡，到底該如何是好？沉魚心裡矛盾急了。
「沉魚你怎麼了？是不是我那段過去，讓你嫌惡了？」上官無忌嘴角泛起一絲苦笑，他的心卻在顫抖。害怕她會離自己而去。
「沒有，我怎麼會嫌惡你呢？只是想到你過去所受的苦，心裡覺得很難過。」沉魚連忙向他解釋道，生怕在傷了他的心。
「那你願意嫁給我嗎？」他心中懸著的大石瞬間落了地。
「我······」沉魚不知所措的望著他。心中萬分為難。到底該如和回答，沉魚這一次真的沒了主心骨。
「啟稟教主，隨風有事稟報。」危急時刻，展隨風的出現，讓沉魚解了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