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0所求之物

  王襄看著安元志和韓約兩個人像是在討好自己的樣子,有些摸不準這兩個人要做什麼,乾脆就閉了嘴,只聽安元志和韓約兩個人說話,他自己是一聲不吭。


  安元志看王襄不說話了,便道:「王大人,這種運貨的活,怎麼也要你做呢?」


  王襄這才道:「原本我不用來,只是負責文書的那個同僚臨時有事來不了,所以我就替他來了。」


  韓約說:「看來王大人在兵部的人緣一定不差,今天街上化雪,路不好走吧?」


  王襄惜字如金地道:「還好。」


  「王大人,」安元志說道:「我看你也不用對同僚太好了,人善被人欺。」


  王襄說:「這只是小事,誰做都一樣。」


  「不該你管的事,你要管它做什麼?」安元志說:「我這會兒正愁要怎麼走呢,馬跑起來一定濺一身的泥,」安元志說到這裡,看看王襄身上穿著的官服,說:「我看王大人的這身衣服算是徹底毀了,回去后就得扔。」


  王襄說:「五少爺留在這宮門這裡不走,就是不想騎馬走?」


  「對啊,」安元志說:「我在等安府的轎子。」


  「我看韓大人跟五少爺的關係不錯,」王襄看向了韓約道。


  韓約說:「王大人也是我的朋友,日後有用的著韓某的地方,王大人儘管開口。」


  王襄看著韓約一笑,這個人連笑起來都是陰沉沉的,讓人生不出好感來。


  「那什麼,」安元志說:「韓大人,我們就不要打擾王大人辦差了。」


  韓約說:「王大人我們改日再聊。」


  王襄沖這兩個人一拱手。


  安元志跟韓約又走到了原先站著的地方,韓約說:「那小子的架子不小啊,一個小文書,給我臉子看就算了,五少爺的賬他也不買?」


  安元志說:「白林可是正經的小王爺,我拿什麼跟他比,我又不會生娃。」


  「噗,」韓約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的笑出了聲來。


  袁白這時騎著馬到了宮門前,下了馬就往安元志這裡跑。


  安元志看王襄在往自己這裡望,就大聲問袁白道:「你一個人來了?轎子呢?」


  袁白愣了一下。


  安元志說:「我還是得騎馬回府去?」


  韓約說:「五少爺,你讓馬跑慢點,也濺不到多少泥。」


  袁白這時到了安元志的跟前,小聲道:「什,什麼轎子?」


  「別想著轎子了,」安元志小聲道:「東西呢?」


  袁白從懷裡拿出了一張疊成了正方形的紙,遞給了安元志,說:「我問過兵部的林大人了,他說少了弩的事,兵部邱尚書把這事壓下來了,沒讓他們往外說。」


  安元志把紙打開,韓約伸頭一看,這也是一份清單。


  安元志指著清單上的數字,跟韓約說:「這個跟我報的數一樣。」


  「清單被人改過了?」韓約說。


  「指定是被人改了,」安元志道:「這個才是從兵部出來的清單,少了就是少了,御林軍也不會為了十把弩,跟兵部鬧到聖上跟前去。」


  韓約點頭,說:「這倒是,就是我們大內侍衛的東西,也時常會少,為了這事鬧到聖上的跟前去不值當。」


  安元志把清單遞給了韓約,說:「你把這兩份清單交給安妃娘娘吧。」


  韓約把清單接過來,小心地收好后,說道:「這清單是什麼人改的?不改也不會出事,袁義是遇上劫財的了,聖上不會查弩箭的事啊。」


  安元志一笑,說:「這人心虛了,知道害怕就是好事啊。」


  韓約說:「那個王襄有問題?」


  「這個字跡是王襄的,」安元志小聲跟韓約道:「你去告訴安妃娘娘,王襄去看過兵部庫房裡的**,又改了兵部的清單,他還主動替了同僚的差事,送**來宮裡。」


  韓約扭頭看了王襄一眼。


  安元志說:「三件事加在一起,這就不是巧合了。」


  「我這就把消息給娘娘送去,」韓約說著話就要走。


  安元志說:「袁義怎麼樣了?」


  「他還好,」韓約道:「昨天晚上發了高熱,向遠清守了他一夜,今天早晨就退熱了。」


  安元志說:「那就是沒事了?」


  「應該沒事了,」韓約說:「就是得卧床。」


  「王襄又看這裡了,」袁白這時小聲提醒了安元志一句。


  韓約沖安元志點了點頭后,往宮門裡走去。


  安元志看著像是心情很不好的樣子,搖著頭上了自己的馬。


  王襄走到了安元志的馬前,道:「五少爺不坐轎子回去了?」


  安元志說:「是啊,我的手下都是廢物,什麼事也辦不好!」


  袁白坐在馬上,把頭一低,擺出了一副任打任罵的樣子。


  王襄的目光停在袁白的身上,說:「去叫個轎子來,這不是什麼難事啊。」


  「你聽見沒有?」安元志大聲問袁白道。


  袁白小聲道:「太師說少爺是武將,無傷不得坐轎。」


  「滾蛋!」安元志沖袁白吼了一聲后,打馬往前先走了。


  袁白追著安元志喊:「少爺,這真是太師說的,少爺,你等等我啊少爺。」


  王襄看著安元志跑遠,他感覺有些不對勁,只是細想之下,又覺得沒有什麼事是不對勁的。


  安元志打馬跑出了一條街后,才跟袁白笑道:「你小子挺能編瞎話啊,無傷不得坐轎,***,這種話你也說得出來?」


  袁白說:「少爺,那我能說什麼?轎子那事是你先編的啊!」


  「回府,」安元志道:「今天算你立一大功。」


  袁白跟安元志並馬前行,說:「少爺,那個王襄是不是得宰了?」


  安元志斜眼看袁白,說:「宰了?」


  「他傷我大哥,我能不弄死他嗎?」袁白一臉殺氣的道。


  「不急,」安元志說:「這一回我要讓他們這幫人死得乾淨一點。」


  袁白說:「什麼叫死得乾淨一點?」


  安元志甩一下馬鞭,往前跑去。


  安錦繡坐在千秋殿的小花廳里,看著手裡的兩份清單。


  袁章說:「主子,那個送信來的大內侍衛還在殿門外等著。」


  「讓他告訴韓約,就說我知道了,」安錦繡低聲道。


  袁章又跑了出去。


  安錦繡將兩份清單扔進了炭盆里,看著清單燒為了灰燼。


  伺候袁義的小太監這時又找了來,說:「娘娘,袁總管醒了。」


  安錦繡這才一喜,站起了身,道:「我去看看他。」


  袁義躺在床上,傷口用了向遠清給的傷葯后,感覺不到什麼疼痛。高燒退去后,袁義這會兒雖然全身無力,但人是舒服了不少,看見安錦繡走到了他的床前,袁義甚至還想坐起身來。


  「躺著別動,」安錦繡按了一下袁義的肩膀,說:「向大人說了,你現在不能動,不然傷口會崩裂。」


  袁義說:「主子,事情怎麼樣了?」


  安錦繡坐在了床前的椅子上,問袁義道:「你這會兒感覺怎麼樣?」


  袁義說:「葯吃過了,也吃了一碗粥,主子,我沒事。」


  安錦繡說:「向遠清說你沒事,你才沒事。」


  袁義無奈地一笑,說:「主子,那些人是什麼來路?」


  安錦繡把事情大概說了一遍。


  袁義咬牙道:「又是五殿下?」


  「看這行事,倒像是他的作派,」安錦繡小聲道。


  「他要殺我?」


  「殺了你,斷我一臂,」安錦繡道:「再對付我,他行事就能方便很多了。」


  袁義瞪大了眼睛,說:「他,他要殺了主子?」


  「他只是看清自己應該先對付誰了,」安錦繡道。


  「他不是應該去對付四殿下嗎?」袁義忙道:「難不成主子能跟他爭位?」


  「他不想要聖心了,」安錦繡小聲道:「只要兵權在手,他就還有機會。」


  「他想幹什麼?」袁義漲紅了臉問道。


  「他想要衛國軍,」安錦繡冷道:「拿我跟將軍換衛國軍。」


  袁義驚得身子一挺,要不是安錦繡按著他,袁義能從床上跳起來。


  「你躺著別動,」安錦繡跟袁義笑道:「現在我們不是還沒事么。」


  「他,」袁義組織語言,組織了半天,說出來的話還是結結巴巴,說:「他,他想拿主子去威脅,威脅將軍?」


  「其實他要是真能讓我跟將軍走,我也樂意,」安錦繡道:「只是他的話不能信,五殿下登基為皇之後,怕就是我和將軍的死期了。」


  「卑鄙!」袁義不是個會罵粗話的人,憋了半天,才罵了這麼一句。


  「你休息吧,」安錦繡輕聲跟袁義道:「我們在宮裡暫時不會有事的。」


  「他殺我不成,再有動作呢?」袁義問安錦繡道。


  安錦繡冷冷地一笑,說:「我想他很快會來見我。」


  袁義說:「主子還要見他?」


  「既然走到這一步了,我就沒有要見他的必要了,」安錦繡說道:「我只是好奇,傷了你的那幾個人是什麼來路。」


  「五殿下在江南就收買過江湖人給他賣命,」袁義說:「可能是他收買的江湖中人。」


  「你覺得他們像江湖中人嗎?」安錦繡問道。


  袁義點頭,道:「他們的武功都不弱,我聽他們說話,不是京都口音。」


  安錦繡忙道:「他們還跟你說話了?」


  袁義說:「就說了一句,讓我站住。」


  安錦繡覺得自己是空歡喜一場,說:「就這兩個字,你能聽出他們是哪裡人嗎?」


  袁義說:「應該不是京都人,他們追我的時候,若是熟悉京都城的地形,我想我可能逃不掉。」


  「剛到京都城不久的剌客?」安錦繡喃喃自語道。


  袁義說:「是被五殿下剛剛收買的?」


  「我要把這幾個人找出來,」安錦繡看著袁義低聲說道:「我不能讓你白受這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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