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1皇后的定心丸
幾個太監到底還是畏懼安錦顏的太子妃身份,聽見安錦顏的問話之後,站下來不敢再往前走了。
齊妃坐在軟轎上說道:「起來了,就回東宮去吧,現在誰都知道你與太子殿下是孝子,不用再做什麼樣子來讓我們看了。」
安錦顏看向了齊妃。
齊妃是不會憷安錦顏的,見安錦顏盯著自己看了,就說:「太子妃怎麼會突然顯老了?你這樣子,要不是知道今天知道太子妃會來東宮,我都不敢認你了。」
安錦顏說:「齊妃娘娘說笑了。」
齊妃說:「我沒跟你說笑,你真的是老了太多了。太子妃娘娘啊,不是我說你,人呢,把心放寬些,這樣才能老的慢一些,你這樣,太子殿下看了不難受嗎?」
齊妃對安錦顏的羞辱是赤祼祼的,讓全福一幫人聽著都咂舌。
安錦顏沒有如齊妃料想的那樣發作,面容還算平靜地看著齊妃道:「齊妃娘娘能這麼為太子殿下著想,我替太子殿下謝謝你了。」
齊妃說:「太子妃不必客氣,。」
安錦顏轉身就走。
看著東宮的人從自己的面前走遠之後,齊妃撇嘴笑了一聲。
全福說:「幸好齊妃娘娘您來了,不然太子妃娘娘這樣,奴才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齊妃說:「我跟娘娘能指望你這奴才什麼?她跪地不起,你不會叫人上去拉她起來?東宮的人,難不成還比我們後宮里的人多嗎?打就打啊。」
全福沖齊妃賠著笑臉,心裡卻道,那是太子妃,自己要是真打了,後宮里的娘娘們一定不會有事,可自己這個當奴才的就難說了。
齊妃下巴沖中宮殿的大門裡歪了歪,說:「那位怎麼樣了?」
全福忙道:「說到最後,皇後娘娘又沖太子妃娘娘發了火了。」
「發火?」齊妃吃了一驚,她還以為皇後會跟安錦顏抱頭痛哭一場呢。
全福說:「齊妃娘娘,你看這兒?」
齊妃道:「把大門關上,你跟我去見娘娘。」
「奴才遵命,」全福忙就應聲道。
聽著安錦顏一行人的腳步聲遠了之後,皇后在床上動了一下身子,雙腿殘了后,這張床榻就是她全部的世界了。皇后看著被自己砸在地上的藥盒,目光就變得怨毒起來,她還得再等等,現在還不是她死的時候。
齊妃帶著全福到了千秋殿的小花廳之後,先就把自己看見安錦顏跪在中宮殿門前大哭的事,跟安錦繡說了一遍,說:「妹妹,她這是什麼意思?讓人誤會妹妹你虧待了皇後娘娘?」
「那她這會兒回東宮去了?」安錦繡聽了齊妃的話后,只是一笑,問齊妃道。
「跟我鬥了幾句嘴后,回東宮去了,」齊妃說:「我還能請她來千秋殿做客不成?」
安錦繡又是一笑,說:「就算齊姐姐請她了,她也不會來吧?」
齊妃說:「你怎麼都沒跟我說,太子妃現在老得都不能看了?」
「是嗎?」安錦繡說:「我那日去東宮,沒仔細看她。」
「那位以前也算是個美人啊,」齊妃搖頭道:「半死不活的人了,還要蹦躂,圖什麼啊?」
安錦繡看向了全福,說:「皇後娘娘怎麼樣了?」
全福把安錦顏見皇后的事跟安錦繡說了一遍,著重說了皇后最後趕安錦顏滾的事。
齊妃說:「她們這是沒談攏?」
全福說:「回齊妃娘娘的話,太子妃娘娘從皇後娘娘寢室里出來的時候,還抹眼淚呢。」
齊妃看向了安錦繡,說:「真是沒談攏?」
安錦繡說:「這個藥盒怕是砸給我看的。」
齊妃說:「全福,皇后與太子妃都說了些什麼?」
全福為難道:「齊妃娘娘,皇後娘娘與太子妃娘娘說話都很小聲,奴才站在門外,沒,沒聽見。」
齊妃抬高了嗓門,說:「你沒聽見?」
「好了,」安錦繡說:「全福你先退下去吧。」
全福如得了大赦一般,忙就退了下去。
「不是,你沒讓人去盯著那兩個女人?」齊妃問安錦繡道:「你真能放心?」
安錦繡拍一下齊妃放在茶几上的手,安慰齊妃道:「她們兩個能說什麼?」
齊妃說:「太子要是沒事,他能鬧到宗親那兒去,鬧著要見皇后?」
安錦繡說:「我這不是如他的願了嗎?」
齊妃說:「妹妹,你可別怪我說話難聽,你別看如今是你管著後宮,皇后就跟只死狗差不多,可那女人到了最後,說不定還能咬你一口。」
「咬我一口?」安錦繡笑道。
齊妃看安錦繡還能笑得出來,便道:「你別不信我的話,要讓她咬上一口,不死也得半條命。聖上這會兒離京,你還是防著那女人一些好。」
「知道了,」安錦繡沖齊妃點頭道:「我會讓人看著皇后的。」
齊妃說:「你不是嘴上說說就完了。」
「我辦事,齊姐姐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安錦繡笑道:「皇后如今不良於行,我怕她來殺我不成?」
「她用的著自己沖你動刀子嗎?」齊妃哭笑不得地道。
安錦繡說:「你看到安錦顏的時候,她就跪在地上哭皇后?」
齊妃說:「是啊,我若不去,全福都拿她沒辦法。」
「沒想到她跟皇後娘娘的感情這麼深呢。」
「呸!」齊妃呸了一聲,說:「天知道皇后應了她什麼好事了。」
安錦繡這一次小聲地笑出聲來了,說:「皇后還能有生子的靈方,讓她替太子生下嫡子不成?」
「這倒不可能,」齊妃說:「反正你記住我的話吧,這會兒還有心思跟我這會兒打哈哈呢,我先回去了。」
安錦繡起身送齊妃。
齊妃出了千秋殿的殿門,還不放心地又叮囑了安錦繡一句,說:「皇后那個女人,除非她真的入土了,否則你就不能小瞧了她。」
安錦繡點了點頭。
齊妃回到了倚闌殿後,跟自己身邊親信的嬤嬤道:「安妃是不是太小瞧皇后了?」
這個親信嬤嬤小聲道:「主子,娘娘做事一向沒有出過差錯,奴婢倒是不擔心娘娘。」
齊妃想想也對,安錦繡這麼聰明一人,會在皇后的身上犯蠢嗎?「她有事,不告訴我?」齊妃跟親信嬤嬤道:「我還能壞她的事嗎?」
親信的嬤嬤忙道:「主子,娘娘也不能害了主子啊,她這會兒不說,一定是有什麼原因,奴婢想事後主子就是不問,娘娘也會跟主子解釋一二的。」
齊妃又坐著想了想,不耐煩地沖親信嬤嬤把手一揮,說:「我Cao這個心做什麼?」
親信嬤嬤說:「主子這麼想就對了,皇貴妃娘娘怎麼可能不為她自己打算呢?她還得護著九殿下呢。」
安錦繡這時在小花廳里,聽一個在中宮殿伺候的太監說完了話,親手給了這太監一個錢袋子,說:「讓你在皇后的寢室里躲了一夜,辛苦你了。」
這個身材瘦小的太監忙連聲說不敢,他奉了安錦繡的命令,從昨天晚上開始就躲在了皇后寢室的衣櫃里。安錦顏走了后,伺候皇后的宮人進寢室,喂皇后喝了一碗湯藥,把床帳復又放下,端著空碗退出去后,這太監才從衣櫃中出來,輕手輕腳地出了寢室,一路從中宮殿跑到了千秋殿,來向安錦繡復命。
「你回去吧,」安錦繡跟這太監笑道:「我不會讓你永遠待在中宮殿里熬日子的。」
「奴才謝娘娘恩典,」這太監忙又跟安錦繡謝恩,之後才退出了小花廳。
袁義一直站在安錦繡的坐榻旁,聽著門外袁章帶著中宮殿的這個太監走了后,小聲跟安錦繡道:「皇后還是沒說她要做什麼啊。」
「聖上對她都不得不小心,」安錦繡說道:「皇後跟安錦顏說了那麼多,只這一句是她想說的話。」
袁義把這話想了想,說:「聖上還能給皇后留下什麼?」
安錦繡道:「我不知道。」
袁義在安錦繡的面前半蹲了下來,看著安錦繡道:「還是把皇后,太子,安錦顏都先解決掉吧,我現在真的擔心你。」
安錦繡扶了袁義一把,說:「擔心我會被他們害死?」
袁義被安錦繡拉坐到了坐榻上,說:「我總覺得我們不要冒這個風險的好,沒辦法一網打盡,我們可以多撒幾次網啊,何必只想著一網打盡呢?萬一哪裡出了問題,我們滿盤皆輸呢?」
「我想過了,」安錦繡跟袁義小聲道:「太子他們除了領兵進宮,沒有別的辦法。」
袁義差點叫起來,說:「他們,他們也要逼宮?」
「逼宮就讓他們逼好了,」安錦繡道:「真到了那一天,皇后一定會被太子的人護送出中宮,只要她出了中宮,我一定會殺了她。」
「主子的意思是?」
「聖上不會再給她什麼兵的,」安錦繡小聲道:「對聖上來說,對我唯一的擔心,就是安家會趁著新君遠在雲霄關時,冒險扶持九殿下登基為帝,為了防著這事,聖上最多會給皇后留下一紙詔書。」
袁義說:「什麼詔書?」
安錦繡抿嘴一笑,道:「還能是什麼詔書?誅殺安氏,將我與九殿下除去的詔書啊。」
殺安錦繡和白承意?袁義一臉的難以置信,世宗能做出這種決定?袁義怎麼也不能相信。
「沒事兒,」安錦繡說道:「這紙詔書要不了我的命。」
「那我去中宮殿找去,」袁義說道:「要真有這詔書,我把這詔書毀了。」
「讓它再給皇后當一段時間的定心丸好了,」安錦繡道:「也許不是詔書,是令牌什麼的,不用去找這東西。」
「他怎麼會給皇后呢?」
「給魏妃她們?」安錦繡笑道:「那我跟九殿下還能活到現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