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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烈火焚天淳水冷

  第一百一十九章 烈火焚天淳水冷


  「不想死就讓你的人都放下兵器!」 鄧晨一把搶過寶劍,大聲喝令。


  眼前這個窩囊廢無論真是梁丘賜的兒子也好,假的也罷,身份高貴卻毋庸置疑。否則,剛才自己策馬殺過來之時,也不會有那麼親兵打扮的傢伙捨命阻攔。而萬一俘虜了此人之後,可以儘快結束戰鬥,自己和劉秀麾下的死士們,就能避免更大的犧牲。


  「火,火,火燒過來了,我,我不會,不會游,游泳!」 俘虜一邊手腳並用往後挪動身體,遠離寶劍的攻擊範圍,一邊繼續哭哭啼啼。彷彿是被誰遺棄的小妾一般,渾身上下找不出半點兒男人味道。


  「嗯?」鄧晨遲疑著回了一下頭,這才發現自己剛才不知不覺中,已經將敵營殺了個對穿。而現在,大火被寒風吹著正在向南迅速蔓延,隨時都可能燒到營地之外。從腳下再往南走不到一百步,就是冰冷的淳黃河!

  「停住,不要再爬了,小心掉到水裡淹死!」 鄙夷地看了一眼被自己俘虜的梁校尉,他心裡立刻做出了決斷。「火一時半會兒燒不到這兒,掉進水裡,你只會死得更快。站起來,讓你手下的人全都放下兵器。鄧某是今晚領軍的主將之一,可以做主饒爾等不死!」


  「哎,哎……」 梁歡扭頭看了一眼冰冷的河水,連聲答應著試圖往起站。然而,卻不知道是因為受驚過度,還是從馬上掉下來摔傷了腿,才站到一半兒,卻又踉蹌著跌倒,「我,我站不起來,我腿軟,腿軟!」


  「廢物!」 鄧晨氣得破口大罵,舉起寶劍,指著旁邊滿臉惶恐的兩名莽軍親兵喊道,「你們兩個,去扶他起來,休要耍花樣。前有河水,後有追兵,剩下所有袍澤是生是死,全在爾等的一念之間!」


  為了加強對周圍人的威懾力,他故意沒有說出今晚參加夜襲的死士總計只有八百出頭的事實。而周圍的莽軍兵卒走投無路,也顧不上對比雙方的人數。聽鄧晨允諾可以饒他們不死,紛紛丟下兵器,爭先恐後圍攏上前,將梁歡從地上攙扶起來,靠著親兵的肩膀站好。


  劉秀恰恰策馬殺到,見鄧晨一個人手持寶劍俘虜了近三十名敵軍,頓時嚇了一大跳。隨即,就又從梁歡的衣著打扮上,分辨出此人應該是看守軍糧的主將。連忙放慢速度,帶著十幾名騎兵圍攏上前,先護著鄧晨和梁歡脫離與其餘俘虜的接觸,然後回頭朝著身邊的趙熹(趙四)吩咐,「把你的馬讓給他,扶著他在馬背上向河邊所有人喊話,要剩餘的莽軍放下武器投降,不要再自己找死!」


  「得令!」 趙憙痛快地答應一聲,立刻跳下坐騎。然後親手將梁歡扶上了馬鞍,拉著韁繩迅速走向寬闊處,大聲催促,「趕緊喊,別裝傻!老子這輩子,只給我家將軍牽過馬。今天便宜死你了!」


  「哎,哎!」 命在人手,梁歡哪裡有膽子違抗?扯起公鴨嗓,沖著背靠河水頑抗的莽軍將士大聲高呼,「弟兄們,我是梁校尉。別打了,別打了,軍糧都燒乾凈了,打贏了回去,咱們也得被處死。還不如直接就降了!」


  「噗……」 不止趙憙一個人,被梁歡的聰明勁兒,逗得咧嘴而笑。再扭頭看去,情況也正如此人所述,整個藍鄉營地,都在呼嘯的北風中,化作了一片火海。前來偷襲的漢軍死士仗著馬快,紛紛衝出了營地之外。而某些躲在角落裡以為能逃過追殺的莽軍兵卒,則全都被烈焰追上,一個接一個屍骨無存!

  「你們,都別愣著,趕緊跟著他一起喊,否則,今晚不知道還要死多少人!」 笑過之後,鄧晨淤積了多日的仇恨,散去了大半兒。用梁歡的寶劍朝臨近的俘虜們指了指,大聲命令。


  「弟兄們,別打了,別打了!梁校尉被反賊俘虜了!糧食也都燒乾凈了,打贏了回去,咱們也得被處死。還不如直接就降了!」


  「弟兄們,別打了,別打了!梁校尉被反賊俘虜了!糧食也都燒乾凈了,打贏了回去,咱們也得被處死……」


  「弟兄們,別打了,別打了!梁校尉被反賊俘虜了!糧食也都燒乾凈了……」


  正背對著河水跟漢軍拚命的莽軍將士聞聽,身上最後一絲勇氣也迅速消散。一個接一個丟下了兵器,跪地祈降。


  原本已經跳進了冰冷的河水裡,正在掙扎著試圖游往南岸的莽軍兵卒,聞聽到梁歡等人的呼喊,全身上下也迅速被絕望籠罩。個別人手腳一軟,迅速被河水捲走。更多的人則流著淚,轉身向北岸回返,寧願賭一賭義軍的人品,也不願游到對岸之後,再被前隊大夫甄阜按軍法處死。


  不多時,河灘上所有殘餘的莽軍,都放下了武器。跳進河水裡求生的,大部分也掙扎著重新登了岸。劉秀先命令朱佑帶人收走了地上的全部兵器,然後將麾下弟兄和俘虜們都帶到了側對著藍鄉營地的位置,借著火光開始輕點戰果。一查之下,喜出望外。


  同來的八百死士,戰沒和重傷者加在一起都不到半成,輕傷者則不足一成。剩下的六成半,除了手上被燙起了一些水泡之外,身體其他部位都毫髮無損。而被大夥抓到的俘虜,卻高達三千餘人,每一個都魂飛膽喪,像待宰的羔羊般,生不起絲毫的抵抗之心。


  「右將軍,姓梁的那廝說他是別部校尉。總計帶著五千餘人在此看守軍糧!」 校尉趙憙湊上前,大聲彙報對梁歡的審問結果,「屬下已經找人驗證過了,他的確是梁丘賜的兒子!昨天故意假裝掉下馬來摔傷了腿,才從老賊甄阜手裡騙到了看管糧草的美差!他建議咱們,不要急著渡過河去跟莽軍決戰。甄阜昨天渡河之時,麾下將士每人手裡都只帶了一天的乾糧。按昨天下午都吃了哺食計算,天亮后他們再吃完了朝食,就得斷頓!」(注1:哺食,一天中的第二餐。古人一天兩餐,朝食,哺食。富豪之家才有夜宵。)

  「這廝……」劉秀聽得先是微微一愣,隨即哭笑不得。


  梁丘賜雖然人品低劣,卻也算是赫赫有名的百戰老將。誰能預料,此人居然養出了一個如此貪生怕死的窩囊廢兒子!


  「姓梁的,姓梁的還說……」 迅速壓低了聲音,趙憙將嘴巴湊向劉秀的耳朵,滿臉神秘地補充,「甄阜老賊雖然下令燒光了浮橋和南岸的船,在北岸這邊,卻讓姓梁的留了三十艘小舟隨時給他運補給!姓梁的建議您……」


  「這殺才!」 劉秀眼睛里精光一閃,右手緊緊握住了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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