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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誰見昨日萬里長城 (三)

  第七十二章 誰見昨日萬里長城 (三)


  「果然不出朕所料,原來是玩卧薪嘗膽這一套!」劉玄心中,頓時就是一喜,隨即,虛偽地向劉秀回應,「劉將軍這話就不對了,令兄是令兄,你是你,朕心裡清楚得很!」


  先前他只聽聞劉秀接連闖過了兩道阻截,直達皇宮門口。卻沒聽聞王匡選擇袖手旁觀,岑鵬驅趕淯陽縣令和廖湛領軍出走等事,因此心內充滿了自信。特別是發現劉秀居然跟自己玩假意屈服,卧薪嘗膽這一套之時,更是覺得穩操勝券。


  誰料,接下來,劉秀的話,卻宛若耳光般,一記接著一記抽在了他的臉上。


  「陛下此言大謬,末將犯有七條大罪,條條不可輕恕。第一罪,末將當年面對王莽拉攏,不該堅稱自己的大漢高祖子孫,忤逆犯上!第二罪,末將當年在太行山中,不該顧惜同族之誼,私放綠林軍信使!第三罪,末將不該私放此人之後,又替此人擋住了太行山賊的追殺!」


  「啊……」 劉玄嘴裡發出一聲驚呼,緊跟著,面紅耳赤。


  當年在太行山中,如果不是劉秀幾度仗義出手,他早就被孫登的人剁成了肉泥。而這番救命之恩,他過後提都不願意提起,更不用說記在心上。


  正惱怒的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之時,卻又聽見劉秀大聲補充道:「末將第四罪,乃是不服王法,協助家兄起兵謀逆,誅殺朝廷官吏。末將第五罪,乃是小長安聚逆流而上,救下您和其他若干綠林豪傑,令綠林軍有機會重整旗鼓。末將第六罪,乃是不辯時勢,在昆陽大破四十萬官軍,令朝廷再無精兵可用。末將第七罪,乃是新鄭破敵,讓洛陽門戶洞開,司隸一日三驚!此七條大罪,或者辜負新朝皇帝的聖恩,或者坑害了新朝無數文武,百死莫贖。還請陛下早日誅殺末將,討王莽歡心,替戰死的新朝將士報仇雪恨!」


  「你,你……」 劉玄額頭上,汗出如漿。露在外邊的臉、脖頸和手背,也羞得紅里透黑。


  按照他預先和謝躬等人的判斷,劉秀此番回宛城,必會效仿越王勾踐,忍辱負重,以圖將來替其兄劉縯復仇。而自己,則剛好將計就計,先奪了劉秀的兵馬,然後再羅織一個罪名,將其連同劉縯的兒女一共誅殺,永絕後患。卻萬萬沒想到,劉秀雖然只帶了五百人,卻先闖過了兩道重兵阻截,然後當著上萬將士的面,指責他跟王莽蛇鼠一窩!

  他當然不是,也不可能王莽的同夥。然而,他前一段時間做的,和眼下正想做的,卻絕對附合王莽的利益,絕對能讓新莽滿朝文武拍手稱快。他是在變相幫助新莽,對付大漢。而他偏偏又是大漢朝的皇帝,王莽的仇敵!


  「大膽狂徒!」


  「逆賊住口!」


  「劉縯有不臣之心,人盡皆知,你還替他狡辯?!」


  「劉秀,你也想造反嗎?」


  ……


  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劉玄受辱,朱鮪、謝躬、劉嘉,還有一些劉玄身邊的太監,如同被踩了尾巴般的蛇鼠般,紛紛轉過頭,對著劉秀張牙舞爪。


  「哈哈哈哈——」劉秀突然仰天大笑,彷彿面對的是一群玩雜耍的侏儒。


  「我大哥若是有不臣之心,早就領軍撲向襄陽,就憑爾等這點本事,誰能擋得住他傾力一擊?」


  「劉某若是想要造反,自當帶著東征軍回撲宛城,就你們這群土雞瓦狗,也配跟劉某沙場爭雄?」


  「正因為家兄對陛下忠心耿耿,才離開自己的大軍,只帶著少許衛士見駕,才會遭了無恥鼠輩的毒手!」


  「正因為劉某不忍漢軍自相殘殺,才會只帶著區區五百人,回到宛城替家兄討個公道。否則,爾等的腦袋,即便不由劉某砍下,早晚也得被恢復了元氣的莽軍砍下,哪有資格在這裡信口雌黃?!」


  「你,你,你……」


  朱鮪、謝躬、劉嘉等人,被罵得一個個兩眼發黑,手臂和大腿不停地哆嗦。


  對方的話很沖,卻未必說錯。劉縯當初如果不是顧全大局,選擇放棄攻打宛城,直接帶兵撲向襄陽。王匡和劉玄兩個,還真未必抵擋得住。


  劉秀在劉縯死後,如果想要帶領東征軍造反,王鳳也根本沒力量阻攔。


  而劉縯之死,也正是因為他把自己擺在了臣子的份上,獨自入宮見駕,才遭到了重兵的伏擊。


  至於沙場之上擋住東征軍,劉玄身邊的文武,恐怕誰也沒膽子吹這種牛。更何況,即便朝廷這邊能夠獲勝,恐怕也是元氣大傷,短時間內,無法再向洛陽和長安發起進攻。


  而王莽則可以趁機重整旗鼓,然後再度選派良將領軍前來「平叛!」 屆時,劉縯、劉秀兄弟都已經死去,東征軍和柱天都部也不復存在,誰來替劉玄阻擋新朝的鐵騎?!

  「劉秀,你大逆不道!陛下處置誰,不處置誰,自有法度。豈容你一個小小的將軍來指手畫腳?」 先前一直躲在劉玄身後的李秩見勢不妙,趕緊赤胳膊上陣,以免自己被劉玄當成替罪羊。


  還沒等他走到劉秀身前五尺之內,賈復猛地飛起一腳,直接將他踹了個倒栽蔥。「滾開,賣主求榮之輩,哪有資格在我家將軍面前噪呱?」


  「大膽……」劉玄身後的死士勃然大怒,果斷一擁而上。他們的反應不可謂不快,只可惜,遇到的乃是賈復。後者將兩條長腿甩開,就像兩根鋼鞭,「乒乓乒乓!」 將靠近自己的死士卻都掃得倒飛而起,一個個口噴鮮血。


  另一側,鄧奉和王霸兩個,則空著雙手,攔住其餘死士,將持有兵器的對方打得抱頭鼠竄。


  「陛下,既然我大漢朝自有法度,末將請問,家兄究竟觸犯了哪個必死的律條?!」 劉秀對周圍的死士看都不看,繼續向前邁動腳步,同時大聲追問。,

  「可是因為他首舉義旗?!」


  「可是因為顧全大局,不跟與陛下相爭?!」


  「可是因為他攻城拔寨,為大漢光復了半個荊州?!」


  「可是他打下宛城之後,自己不住,卻將者五都之一,拱手相讓。將府庫里的錢糧細軟,沒有拿走一文一豪?!」


  每走一步,他便問上一句。手裡雖然沒有握著刀,但身體上所散發出來的殺氣,卻逼得劉玄連連後退。


  「劉文叔,你欺人太甚?」大司馬朱鮪氣急敗壞,咆哮著舉起手臂,準備招呼周圍的御林軍一擁而上。還沒等命令從他嘴巴里發出來,跟在劉秀身後的王霸,忽然俯身撿起了一把御林軍的配刀,「你不妨一試,十步之內,王某究竟敢不敢做一回荊軻?」


  「不,不要……」 朱鮪打了個哆嗦,手臂頓時僵在了半空之中。


  上萬御林軍,哪怕是一人一口吐沫,都能將劉秀、鄧奉、賈復、劉隆、王霸五人活活淹死。然而,他們卻無法保證,在劉秀等人被淹死之前,劉玄是否還有機會活命。


  「住手,全都給我住手。劉將軍,劉將軍,這是誤會,誤會,陛下當日絕無加害令兄之意,只是,只是陰差陽錯!」 謝躬讀書比朱鮪還多,更知道「十步之內,王之性命懸於匹夫之手」的典故,嚇得慘白著臉大聲叫嚷。


  昔日毛遂出使楚國,卻受到楚王的呵斥。立刻回應道:「王之所以叱遂者,以楚國之眾也。今十步之內,王不得恃楚國之眾也,王之命縣於遂手。」


  如今劉玄面前,可不止有王霸這個當世荊軻,還有膂力天下無雙的賈復,武藝超群的鄧奉,對劉秀忠心耿耿的劉隆。如果繼續打下去,第一沒命的,保證是劉玄。


  「住手,住手,朕,朕正在跟淯陽侯說話,爾等誰都不準添亂!」 劉玄的反應,只比朱鮪和謝躬稍稍慢了半拍兒,也一邊後退,一邊扯開嗓子吩咐,「誰再添亂,就是故意想要害朕。朕,朕相信淯陽侯對朕忠心耿耿,朕,朕悔不該誤信小人之言,與伯升兄起了衝突,害得他死不瞑目!」


  「陛下……」 李秩剛剛從地上爬起來,聽到劉玄的話,頓時再度大口吐血。


  給了劉縯關鍵一刀的,乃是他李秩。偷偷跟劉玄勾搭,將劉縯可能會在王莽被殺后出馬爭奪皇位的「計劃」,和盤托出的,也是他李秩。劉玄今天沒勇氣直面劉秀的質問,推脫劉縯的死,是因為誤信小人進讒,那個小人,還能有誰?


  「李秩,原來你在這兒?」 彷彿剛剛看到此人的存在,劉秀側轉頭,對著他大聲怒喝,「當日舂陵起兵,你反覆遊說我大哥登位,你方好裂土封王,是也不是?」


  「那日得知陛下得位,你向我大哥建議,要領軍打回淯陽,被我大哥拒絕之後,便一直懷恨在心,是也不是?」


  「上次我回宛城時,你故意跳出來,為我哥出頭,本意卻是挑起我大哥跟成國上公之間的矛盾,是也不是?!」


  「我大哥待你親如手足,你為了向上爬,卻捅了他當胸一刀,是也不是?」


  「我,我,我……」 李秩被問的無法招架,求助似的看著劉玄,「陛下……」


  「陛下!」劉秀哪裡容他開口,迅速將目光轉向劉玄,「此等李秩是反覆無常的小人,他的話,豈可輕信?家兄帶他親如手足,他尚且要給家兄一刀。陛下今日將其當做心腹,小心他將來他故技重施!」


  「這……」劉玄激靈靈打了個哆嗦,本能地將腳步從李秩身邊挪遠。


  劉秀的話,肯定是在挑撥離間。但李秩這個人,肯定也是心如蛇蠍。


  劉縯對他那麼好,他都賣起來毫不猶豫。將來自己這邊有了麻煩,指望他李秩來效死力,豈不是與虎謀皮?

  「陛下,微臣冤枉,微臣冤枉!「 李秩的感覺極其敏銳,發現劉玄主動跟自己拉開距離,再也不顧上吐血,扯著嗓子大叫,「劉縯謀反之事,絕非微臣捏造。陛下請想想,想想他麾下,抗威將軍劉稷的做派,若無劉縯在背後支持,此人豈敢如此囂張?」


  「放屁,你簡直是滿嘴狗屁?」 王霸拎著刀走過去,大聲喝罵,「子禾兄那種狂傲性子,我柱天都部上下,哪個不知道?大將軍若是謀反,怎麼可能跟他商量,指使他主動暴露自家打算?大將軍若是像你一樣蠢,又怎麼可能百戰百勝?早就敗進了綠林山中,靠著野雞和兔子苟延殘喘了!」


  這幾句話,說得雖然糙,卻句句說在了點子上。把個李秩立刻給駁得啞口無言。


  劉玄在旁邊聽了,兩隻眼睛,卻立刻開骨碌碌亂轉。


  他之所以下定決心幹掉劉縯,李秩的小報告,絕對起到了關鍵作用。而現在看來,李秩的小報告,卻未必為真。


  換作他自己想要犯上作亂,絕不會跟劉稷這種肚子里憋不住話的人合謀,否則,還不如去上吊跳崖!而殺了劉縯之後,他自己的麻煩,卻一點都沒減少。原來還可以挑撥劉縯和王匡針鋒相對,坐收漁利。而現在,卻每次上朝都得親自面對王匡的冷臉,每次都如坐針氈!


  只是,人已經殺了,仇已經結下,作為皇帝的他,該如何去收拾殘局!


  最好的辦法,當然是將錯就錯,把劉秀也給一起殺掉。但是,如今劉秀距離他不足五尺,殺氣刺激得他頭皮發麻,他怎麼可能有勇氣,命令御林軍和死士們繼續上前,不用管自己死活?!!

  正愁得恨不能鑽回被窩中,睡個天昏地暗之時,忽然,宮門口又傳來一陣嘈雜的喧嘩聲。緊跟著,安國公王鳳帶著兩名親信,跌跌撞撞地沖了進來,「陛下,陛下且莫衝動,馬子張,馬子張把東征軍給拉走了!」


  「啊——」 劉玄最害怕的人當中,馬武肯定能排在前三。頓時被嚇得接連打了好幾個哆嗦,本能地質問,「他將東征軍拉到哪裡去了?你,你當時又在幹什麼?」


  「陛下,老臣,眾怒難犯,老臣當時一點辦法都沒有?」 王鳳抬手抹了把汗,見劉秀居然還好好地活著,立刻不再像先前一樣緊張,「拉,拉回潁川去了。他,他說,他說劉秀不肯給劉縯報仇,他卻不能忘記劉縯的恩情。所以,如果誰要敢動劉秀一根指頭,他就立刻投降王莽,先跟陛下您分個生死!」


  「可惡!」 劉玄氣得兩眼冒火,拳頭也捏得咯咯作響。


  漢室恢復至今,馬武一直是最特別的存在,不僅是由於他的武勇,還由於他跟綠林新市、下江和舂陵三撥人馬之間,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在三支隊伍當中,都大受推崇。


  如果此人倒向了王莽,絕對可以拉著大部分心懷怨氣的劉縯舊部,也加入官軍。而如果此人領兵殺向宛城,出身於綠林新市軍和下江軍的許多將領,也未必願意跟他認真交戰,甚至可能當場反戈一擊。


  「劉秀,你,你這又怎麼說?!」 李秩在旁邊如飲了續命湯,果斷跳起來,朝著劉秀大聲叫嚷。


  「陛下,馬武分明是在要挾您!而他之所以這樣做,肯定是劉秀暗中指使……」 一個籬笆三個樁,李秩雖然奸詐,也有一兩個死黨。相繼跳了出來,大聲進讒。


  「放屁,放狗屁!」王鳳憤怒地轉過身,手指李秩,破口大罵,「劉秀離開軍營之時,老夫親眼看見,馬武攔阻不成,宣布跟他一刀兩斷。你這賣主求榮的惡賊,隔著上千里路,還能比老夫看得更清楚?分明是你,先害死了大司徒,又擔心被淯陽侯報復,想要借陛下之手斬草除根!」


  「是極。」始終沒有說話的申屠甲忽然也站了出來,大朗聲道,「馬武挑動淯陽侯為其兄長報仇,淯陽侯嚴詞拒絕,更說明他對陛下忠心耿耿。常言道,捉賊見臟,捉姦在床。李秩序剛才的話,卻實有點,有點臭不可聞!」


  「嗯?」 聽見申屠甲突然為自己說話,劉秀的眉頭,不禁微微上跳。隨即,便猜道了緣由所在。


  怪不得今天自己闖過第二道阻攔之時,此人表現得那般窩囊,原來是已經收下了朱佑的厚禮!這老兄,做生意做得夠講究,將來肯定值得深交!


  「陛下,微臣也覺得,李將軍的話,有栽贓陷害之嫌!」 看熱鬧的太監身後,很快又閃出了劉玄的心腹謀士曹竟。一開口,就給李秩定了性。「那馬武只服劉縯一個,根本看不起其餘任何人。劉秀怎麼可能指使得了他?倒是他威脅要投奔王莽之語,陛下切莫當做戲言!」


  「奶奶的,老子是偷你老婆了,還是掐死你孩子了?」 見申屠甲和曹竟一武一文,居然幫著劉秀對付自己,李秩氣得在肚子里大罵。然而,他卻知道,此刻自己說得再多,也無法再讓劉玄相信馬武是受了劉秀指使。只能寄託於劉玄還沒有被嚇傻,明白不能放虎歸山的道理,先將劉秀穩住,然後再找機會將其果斷誅殺。


  「陛下!」忽然從甬道右側走過來一個中涓,神色慌張,不顧朝臣詫異的目光,附耳在劉玄旁邊,輕聲說道,「岑彭驅逐了淯陽縣令,在軍中升起了黑旗,帶頭向劉縯致祭!」


  「啊——」 宛若遭到了雷擊,劉玄後退數步,差點一頭栽倒。那中涓卻好像還嫌他受到的打擊不夠沉重,連忙將他扶住,同時繼續低聲補充道,「廖湛帶領平林軍舊部,離開了宛城,說是西征巴蜀,為陛下光復大漢故土!」


  「什麼時候的事情?怎麼只有你向朕彙報?」 劉玄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自己的耳朵。強忍慌亂,大聲追問。


  「陛下,剛才就有人送密報入宮,末將在宮外還聽見尚書令在罵岑鵬和廖湛兩個是謬種!」 申屠健張開大嘴,像個傻子般笑著補刀。


  「陛下,微臣,微臣剛才忙著迎接淯陽侯,沒來得及向您彙報!」 唯恐引起劉玄的猜忌,謝躬趕緊大聲解釋。


  「朕知道了,隨他們去!」 劉玄咬著牙,用力擺手。


  廖湛為何要領兵出走,岑鵬為何要驅逐縣令,割地自據,他心裡清清楚楚。都是由於劉縯的死,而自家這邊,卻無法讓死者復生。所以,只能將錯就錯,然後……


  正準備假裝受到驚嚇,將他自己跟劉秀之間的距離繼續拉大,就在這時,皇宮外面,忽然又傳來一陣嘈雜之聲,哭嚎,喊冤,怒罵,還有一部分好像是兵器相撞,宛若怒潮般,一波波撲入每個人的耳朵。


  「啟稟陛下,不好了,不好了。宮外有上千士卒正在鬧事,說要找陛下您,為安……為劉逆討個說法!而且人數越來越多,形勢危急!」 王勃忽然頂著滿臉的血跑了進來,趴在地上大聲彙報。


  「那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抓緊調來大軍鎮壓這幫叛賊!」李秩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搶在劉玄做出決定之前,大聲吩咐。


  「末將,末將手下的弟兄,也有很多人欠過淯陽侯救命之恩!」 王勃抬頭看了李秩一眼,然後向劉玄解釋。


  小長安聚之敗,劉秀憑著一向熱血,反覆衝殺,不知道救下了多少弟兄。他雖然記不住這些人的名字和長相,而這些人,卻不會個個都如劉玄那樣,恩將仇報!


  所以,今天的第一道阻攔,劉秀才闖得不費吹灰之力。所以,當城內有劉縯的舊部鼓噪鬧事,這些人才不肯去鎮壓,而是採取放任態度,讓他們直接衝到了皇宮門口兒。


  道義無形無聲,卻會落在每個人的心裡。


  關鍵時刻,就會發生作用,變成一身最牢固的甲胄,最銳利的長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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