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我大爺已經進土裡了
他突然站起來,修長的身材給人一股無形的壓力。
女傭站在他的面前,比他低了一個頭,許是感覺到了晏夙錦眉宇間的緊張氣息,她低著頭說道:「夫人一早就出去了,也沒說去哪兒……」
自從上次蕭念在家裡暈倒了,晏先生就把她們罵了一頓,說是她們對夫人看護不周。
又解除了她的禁足令,不再限制她出行,她們這些做下人的,哪裡敢對主人問三問四。
聽傭人這麼說著,晏夙錦魅惑的雙眸充滿著火氣。
他煩躁的習慣性扯了扯領帶,重新坐在沙發上,吩咐道:「你出去吧。」
「好的,晏先生。」女傭離開,順便將門給他帶上。
出去了?去哪兒了?
本來晚上的飯局就讓他心裡很不爽,何顯峰明著暗著給他逼婚,又以何雲汐救過他一命,整個青春時期陪著他為由,一邊指責他娶了蕭家女兒,對他很是不滿。
何顯峰如今能走到今天的位置,也不是個等閑之輩。
道德綁架,如果他不娶何雲汐的話,這輩子可能都逃不脫負心漢這個罵名。
他不是沒想過如何擺脫何雲汐,只是對方,好像認定他這個死理.……
沙發上,他閉了閉眼,長長的睫毛覆蓋在眼瞼之上。
內心煩悶而空虛,總感覺缺少了點什麼。
父母的大仇得報,剛開始他也很高興,但是現在,卻為什麼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了。
太多的思緒沒有理清,比如殺害蕭天鶴的兇手是誰雇傭的,比如罡商的證人為什麼突然被害,又比如蕭天鶴的公證遺產,還有當天他的欲言又止,會不會還有別的事情沒有說清……
所有的事情都是一頭霧水。
晏夙錦想了很久,終於想清楚自己內心缺少的那點東西是什麼。
那是蕭念。
因為她不在家,他開始感覺到房間的空蕩,和內心的寂寞。
不行。
他不能放任她半夜還不回家,他得立馬找到她。
晏夙錦拿起沙發上的手機,朝著她的電話撥了過去。
一聲,兩聲,三聲.……
依然沒人接。
晏夙錦內心感到焦急。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就在他準備將電話掛斷的時候,電話那頭突然出現了聲音。
「你好。」
一個女人的聲音。
晏夙錦墨黑的眉頭微微皺起,聲音玄寒,問道:「你是誰?蕭念呢?」
醫生回答道:「你好,病人剛剛出去了,我想你應該是病人的家屬吧,電話響了很多聲……這樣,等會病人過來的時候,我告訴她,讓她給您回個電話,您看可以嗎?」
晏夙錦越聽,一雙好看的眉頭便皺得越緊,成了一個川字,墨黑的瞳仁微縮,病人?
「你說的病人,可是叫蕭念?」他問。
「是的,先生。」女醫生聲音溫柔。
卻聽得晏夙錦內心一顫。
手指慢慢蜷縮起來,病人?
她終究是去了醫院,要打掉孩子嗎?」
彷彿一團火在心裏面直接炸開,晏夙錦顧不得那麼多,放下面子繼續問道:「手術可做完了嗎?」
醫生被他問得一懵,緊接著笑道:「蕭小姐只是普通的骨折,不需要做手術。」
一聽這麼緊張說話的男人,又是這麼好聽的聲音,醫生不自然會聯想到電話那頭有著如此好聽聲線的男人長什麼模樣。
是蕭小姐的男友吧。
可是……剛剛送她來醫院的男人又是……
「骨折?」晏夙錦聽到醫生的回答,也是一頭霧水。
「哪個醫院?」
女醫生報完醫院名字,便將手機給蕭念放回了床頭,走出了病房。
剛走出病房,便看到不遠處,剛剛送蕭念過來的男人,一臉沉寂,冷若冰霜的扶著蕭念走了過來。
她迎上去,笑道:「蕭小姐,你男朋友對你可真是好。」
蕭念的胳膊還被秦九洲抓在手裡,聽醫生這麼說,她不自覺的皺起了秀眉。
自然的反駁道:「他不是我男友!」
感覺到被握在秦九洲手裡的自己的胳膊一怔,蕭念眉頭皺得更甚了,猛地抬起眸子瞪秦九洲,怒:「你捏我做什麼?」
男人沉寂的俊臉上森森寒意,蕭念覺得莫名其妙,本來就不是男女朋友,還不許人說了不是?
又問:「你哪裡看出他對我好了?」
兩人這副樣子,落在女醫生的眼裡,儼然變成了情侶間的打情罵俏。
醫生笑道:「一看這位先生就是冷公子類型,對其他女人都冷若冰霜,能對蕭小姐這麼好,又是抱進醫院,又是各種擔心,我想應該是蕭小姐您一個人的暖男吧。」
秦九洲的臉上一直是一副別人欠了他十幾個億,風波不起的樣子,偏偏又生得格外好看,引得女人趨之若鶩。
一副生人勿近的姿勢。
「才不是呢!」蕭念邊說,邊看著秦九洲那副冷若冰霜的樣子,突然想坑坑他。
接著撅起小嘴,埋怨道:「你別被他外表迷惑了,我這腿啊,就是為了他才傷的。」
看著秦九洲皺得更甚的眉頭,蕭念心裡猛然升起一股快意。
醫生不解,「怎麼回事啊?」
蕭念故意朝秦九洲翻了個白眼,說道:「他啊,被我捉姦,這腿就是從樓上摔下來弄傷的。」
醫生:「.……」
還有這回事?看來還真不能給男人的皮相給騙了。
可是,怎麼看面前這個男人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她還是先走為妙的好。
感覺到自己的胳膊一陣酥麻,蕭念驚呼:「秦九洲你給我放手!」
男人的輕輕的力道在女人身上都顯得格外的大,秦九洲不放手,蕭念便覺得格外的疼,叫得更為大聲:「秦九洲,我**你大爺!」
特么的,還真能下得去手!
秦九洲嗓音沙啞,氣息平淡:「你倒是說說,你捉的我哪門子奸?」
蕭念皺眉,還真是個記仇的男人。
「不過是開個玩笑,秦九公子不會這麼小氣吧?再說了,剛才那女醫生誤會我們關係的時候,你怎麼不解釋,現在我抹黑你,就非得糾其個對錯了!至於嗎?」
「至於。」秦九洲回答得坦然。
蕭念剛剛想說他一個大男人,這點還至於的時候,又聽到秦九洲賤賤的聲音響起:「我大爺已經進土裡了,你確定要**去嗎?」
蕭念:「.……」
看來自己還真的是低估了這個男人記仇的程度啊!
她不過就是說說而已,論重口味,這男人也是沒色了!
「放開我啊!」
心裡將秦九洲腹誹了一百遍,只覺得手上一松,頓時失去支柱的她一下子重心不穩。
摔倒在地上,冰冷的瓷磚地板,蕭念冷得一抖。本來就受傷了的腿現在更痛了。
「秦九洲,我**……」她忍住想罵人的衝動。
旁邊,秦九洲居高臨下的注視著她,蕭念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個男人一股悶騷的氣質。根本不像外人傳說的那般高貴冷艷好不好!
蕭念的手邊,觸手可及的只有男人筆挺的西裝褲。
秦九洲淡然若素的聲音是從她的頭頂傳來的,「這次換一個吧,我大爺就不必了,你可以**,比如.……我!」
如此齷蹉的話語能從他的嘴裡如此平淡的說出來,蕭念只能甘拜下風了。
自己平常也就和陸嫿一起,罵人的時候說說X,日啊什麼的,這麼黃暴她也是第一次遇到。
秦九洲蹲下來,視線和坐在地上的蕭念平齊,單指勾著她的下巴,問道:「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她有想打爆他的衝動。
看來自己招惹這個男人還真是招惹錯了!
「下流!」她忍不住說了聲,然後別開了臉。
秦九洲炙熱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他突然覺得這個女人很好玩,還很.……不經逗!
站起身,拍拍本就沒有灰的褲腿,一笑露出一口好看的大白牙,「不過是開個玩笑,蕭小姐這麼臉紅幹什麼?還當真了不成!」
開玩笑?蕭念氣得想哭。
有拿自己這樣開玩笑的嗎?
「我就算臉紅,那也是被你氣紅的。」蕭念回駁。
「哦?」秦九洲笑道,一副不相信的樣子,「蕭小姐怕不是欲蓋彌彰吧!沒事,你就算有想法,我還不同意呢。」
站起身的秦九洲,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蕭念想從地上站起來,但是有點吃力,又不想麻煩這個男人,心裡氣得不行。
都怪他剛剛讓陸嫿離開,還坦言他一個人就能照顧自己。
可是現在,看看自己這個狼狽樣,秦九洲特么的就是這麼照顧自己的嗎?
她扶著醫院走廊旁邊的護欄,一瘸一卦的走回病房。
特么的這陣子都是怎麼回事?禍不單行,喝涼水都會塞牙看來還真有這回事。所有事情都要針對她,所有人都要欺負她,她在心裡暗暗發誓,再也不要活得這麼狼狽,再也不要相信男人,再也不要……
感覺到身體突然一空,她「啊——」的一聲叫出來。
是秦九洲打橫將她抱起,清貴的氣息傳進她的鼻尖。
蕭念瞪著眼睛看他,怒道:「秦九洲你放我下來!」
「你確定?」他淡淡的挑眉。
蕭念還真不確定,可以肯定的是現在要他放自己下來,這個男人絕壁會將自己丟在地上。
她不想上第二次當。
「我以為你應該習慣了!」又聽到秦九洲開口。
不遠處,電梯「叮」地一聲響,晏夙錦邁開長腿從醫院的電梯里走出來。
魅眸緊縮,醫院22樓,他的妻子雙手掛在陌生男人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