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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手受傷和心受傷

  男人高大的身影和女人纖細的身體相得益彰,蕭念身上那件黑色及腳踝的長裙他是熟悉的。


  秦九洲的手從她的膝蓋下穿過去,懶懶隨意的公主抱,卻令站在電梯口的男人猩紅了眼底。


  記憶中,他這個做丈夫的,都很少這種姿勢抱過自己的妻子。
……

  秦九洲將蕭念放在病床上,邊坐下,病床旁邊的柜子上,是陸嫿在來的時候買的一些水果,和在醫院樓下買的煲好的雞湯。


  蕭念只覺得眼前一晃,本以為這個男人要出去的時候,卻沒想到他倒好,順手在房間拿了把椅子,安安穩穩的坐下來的。


  「你還不走?」蕭念朝他翻了個白眼。


  沒有忘記這個男人剛剛是怎麼惡劣的態度對自己,自然在她這裡也是討不到好處的。


  秦九洲懶懶的抬眸,在柜子上拿了個蘋果削了起來。


  聲線低沉慵懶,這次眸也懶得抬一下,問道:「醫院是你家的?」


  蕭念:「.……」


  好吧,她忍。


  看在他還能給她削水果的份上,蕭念想著待會在趕他走。


  蘋果在秦九洲的手裡一圈一圈快速的削著,不可否認,養尊處優的男人的手真的很好看,修長白皙的手指,骨節分明。


  她巴巴的看著,蘋果終於削好了。


  就在她以為秦九洲會將蘋果遞給自己的時候,沒想到他卻毫無廉恥的送進了自己的嘴。


  清脆的聲音在房間里響起.……

  蕭念用一雙充滿怨恨的眼神看著他,能不能不要這麼光明正大的無恥?

  男人緋涼的薄唇咬著蘋果,當真是秀色可餐。


  許是感覺到了對方哀怨的眼神,秦九洲才將視線轉移到蕭念的身上。


  「怎麼?」秦九洲吞咽了著口水,揚眉看著她。


  蕭念忍無可忍,說道:「秦先生,我是病人,這裡是病房,你來看望病人是不是要有個看病人的態度,你這樣算什麼?」


  「我什麼態度?」秦九洲明顯聽出來了她話里的意思,卻又反問道。


  蕭念別開了眼,不想再同他爭執。


  一個蘋果吃完,秦九洲將果核呈拋物線丟進垃圾桶,看著蕭念的樣子嘴角擒著笑。


  「蕭小姐,你算哪門子病人,我沒有看錯的話,你只是腿受了傷,手應該沒事吧?」


  蕭念:「.……」她竟無力反駁。


  又聽到秦九洲開口,嗤笑了一聲,蕭念就覺得准沒好事,從面向牆壁將頭回過來,正對上秦九洲一雙漆黑充滿深意的眸子。


  「秦先生,你幹什麼?」


  蕭念皺著秀眉,看著雙手撐在床兩側的秦九洲。


  「如果你這張小嘴也受傷了,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喂你。」


  「誰要你餵了!」蕭念怒斥。


  再次將臉別過去,看來自己是壓根沒法同這個男人交流了。


  看著她氣呼呼的樣子,秦九洲嘴角邊不自然的擒著笑,真是個不經逗的女人。


  這點都受不了。真不明白她當時孤身來找自己是什麼樣的勇氣。


  其實秦九洲遠不像外界傳言的那般高冷難以接近,真要和他走近了,會發現他不僅毒舌,而且悶騷得可以。
……

  許久,蕭念再沒聽到房間里秦九洲的聲音,於是翻了個身。


  睜著一雙清亮的眸子,正對上秦九洲默默注視著他的臉。


  嚇了一跳,「你還沒走?」


  秦九洲面無表情,聲音悠悠的響起,「誰告訴你我要走了?」


  「秦先生難道不應該是日理萬機,別人想要見你還要提前預約嗎?怎麼今天這麼閑了?」


  蕭念問完,半天沒有聽見對方的回答,空氣忽然變得很安靜。


  秦九洲幽深的眸子淡淡的望著她,一本正經的坐著,不答反問:「你的腿是怎麼受傷的?」


  蕭念:「你不是看到了嗎?從樹上摔下來摔傷的。」


  「呵,」秦九洲嗤笑:「我是問你,原因!」


  原因?


  蕭念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我從我自己家的樓上摔下來,還需要原因嗎?」


  秦九洲又笑了,一口白牙白得閃亮,「蕭念,你是真當我傻呢,還是覺得我好糊弄,說吧,你父親非法融資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蕭家的資產要被充公拍賣,他對海城的一線消息了如指掌,怎麼會不清楚蕭念現在的處境,和要做的事情。


  剛剛事先問她,不過是想試探她,會不會毫無保留的將所有的事情告知他。


  很明顯,沒有。


  秦九洲也不惱,嘴角依然留著笑意,不過覺得既然蕭念求他,就應該有個求人的樣子。


  聽到他說父親的事情,蕭念猛地從病床上做起來,爭辯道:「誰說我父親非法融資了?」


  她炸毛的樣子秦九洲還是第一次見,被嚇了一跳。


  黑眉微皺,一個世家千金這麼粗魯可不好。


  他揉了揉自己高挺的鼻尖,說道:「蕭小姐這個態度,讓秦某莫名的覺得好笑。你跟我解釋,跟我喊,說你父親是冤枉的,有什麼用?關鍵是要有證據,懂嗎?」


  蕭念:「.……」


  「你想要我幫你,就得全力配合我,所有的事情跟我和盤托出,知道嗎?」秦九洲誘導著她,「說吧,你心中覺得誰是幕後主謀。」


  「我如果知道誰是幕後主謀,那天還需要去求秦先生幫助嗎?」蕭念說道。


  秦九洲點了點頭,說道:「嗯,也對!你再想想,蕭天鶴從前和誰結過仇,或者說,他落敗了誰會得利最多。腦海中有這個人選嗎?」他循循善誘。


  蕭念循著他的話語去想,「不清楚,不知道。」


  自己從來就沒有經商這方面的經驗,自然也不知道父親有沒有什麼勁敵,有沒有什麼仇家。


  都怪自己從前被保護得太好,自己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家族企業有霸道總裁哥哥接管,自己只用做個不問世事的小公主就行,哪裡會想這麼多。


  現在想想,多麼恨之前不學無術的自己。


  如果能早一點長大,如果能早一點看清人心,那麼是不是父親也不會落得這個下場。


  秦九洲瑤瑤頭,說道:「什麼都不清楚,你讓我一點一滴的去給你查,蕭小姐,我沒聽錯吧?」


  說出來,連自己都覺得好笑。


  不,秦九洲想,就像自己現在坐在這裡,都覺得十分好笑。


  她是自己的什麼人,值得他秦九洲放棄去梨園掃墓,而在這裡陪她。


  「你和晏夙錦,是什麼時候認識的?」秦九洲又問。


  蕭念腦子裡嗡的一聲,完全不想談起和晏夙錦有關的話題。


  她揚眉,抬起清亮的眸子,問道:「這有關係嗎?」


  秦九洲說道:「當然有!蕭天鶴被害的那天,剛好是和他的女婿,也就是蕭小姐的丈夫,一同在酒店,為什麼被殺的只有蕭天鶴一人,蕭念,你捫心自問,自己就沒有任何懷疑嗎?」


  「蕭天鶴遇害,接著蕭家又出事,為什麼晏夙錦就可以置身事外?你們的婚姻,是真的感情凝結,還是有別的目的,蕭小姐,你也沒有任何感覺嗎?」


  「別說了!」蕭念打斷秦九洲的逼問,覺得自己腦子都要炸掉了。


  他說的這些,自己又何曾沒有考慮過。


  只是晏夙錦的勢力強大,她拿不出有力的證據。


  「是真的不知道不清楚,還是蕭小姐你根本不想去弄清楚,你在害怕什麼?你害怕真相擺在你的面前,你無法承擔。」


  「不是!」蕭念怒喝一聲,制止了秦九洲繼續往下說。


  床上的白色被單被她抓出了皺褶,蕭念感覺到自己手心裡都是汗,苦笑:「我的婚姻有問題,我的感情也有問題,原來秦先生知道得這麼清楚。如果可以,我一定要將殺害我父親的兇手繩之以法。」


  秦九洲:「如果那個人是晏夙錦,你也一樣嗎?」


  「當然!」這一次,蕭念回答得很乾脆,「事到如今,我和他已經沒有了任何感情。」


  微博頭條,是何雲汐承認和風盛集團總裁晏夙錦緋聞的消息。


  不管何雲汐說的是真是假,不管她手上幾克拉的鑽戒是不是真的如她所說,是晏夙錦送的,除去這些,晏夙錦也就是曾經的秦安,他便應該知道,自己和何雲汐是宿敵。


  這些晏夙錦都知道的話,他還要去招惹何雲汐,那麼他,又何曾將自己這個妻子放在眼裡。


  明明知道她的眼裡容不得一粒沙子,偏偏往她的眼裡吹沙子的,還是自己那麼信任的人。


  這樣的感情,不要也罷。


  肚子,猛地抽搐了一下,蕭念不自覺的用手撫上小腹。


  這個孩子,現在快兩個月了吧,她想。


  是時候要除去他了,一想到這個孩子的來歷,蕭念眼裡的恨意便更深刻。


  秦九洲淡淡的眸光也隨著她的動作停留在女人的小腹上。


  他的眸色很晦暗,光影流轉間,他已變了神色。


  「你懷孕了?」


  秦九洲性感的喉結滾動,聲音不自覺提高了幾拍,震驚的問道。


  蕭念不解的看著他,秀眉深鎖,這和他有關係嗎?

  「我就要去打了。」她淡淡然說道。


  秦九洲深邃的眸子里一瞬間變換,許多東西在那雙黑眸里涌動,意味不明。


  他張了張嘴,卻欲言又止,終究沒有說話。


  蕭念抬眸間,只見眼前的男人迅速從錢包里掏出一張卡,放在床頭。


  「這張卡你留著,我想你可能有需要用得上的地方。」


  秦九洲離開,蕭念斜著眸子看了眼放在床頭柜上的卡片,順手拿起。


  黑卡!


  可真是闊綽!……

  帶上房門,秦九洲神色晦暗。


  邁開修長的腿,幾步走到電梯口,按在按鍵上的手又收了回來。


  這一次,他選擇走樓梯。


  幾步之遙,他卻走得有些踉踉蹌蹌.……

  腦海里只有一個聲音,那就是她懷孕了.……

  她懷孕了,與自己何干呢!

  如果不是那天她去找了自己,可能和這個女人一輩子也不會有什麼交集。


  可是,命運偏生就是那麼巧。


  秦九洲一瞬間想起來了,那天許夢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身子底下血跡斑斑,他才知道,她已經懷孕三個多月。


  三個多月的生命,就那樣沒了。


  第二天,是他的婚禮。


  頭天晚上,許夢來他的房間找他,可能也是心情不好,沒說幾句話的兩人不知道怎麼就發生了口角。


  他說了重話,讓她滾,不要再回來。


  她還真是聽話,一下就衝進了傾盆大雨里,再也沒有回來。


  第二天,全城開播,秦先生的婚禮,因為妹妹許夢的葬禮而暫停。


  這聲暫停,婚禮便遙遙無期……

  秦九洲再也回憶不下去,修長的手指捂著自己的胸口,站在走廊的窗戶口大力呼吸。
……

  倏爾,眼角餘光瞥到一襲男人的褲腳,順著筆挺的西褲望上去,是男人面無表情的俊顏。


  「秦九公子。」晏夙錦同樣站在窗戶邊,用手摁滅了煙蒂,見到來人,淡淡的打著招呼。


  他和秦九洲算不上非常要好的朋友,不過有些業務上的往來,時間長了推杯換盞間便稱兄道弟。


  「晏總。」


  秦九洲站起身來,兩個同樣身高的男人,氣場十足,握手間各懷心事。


  「秦九公子怎麼來醫院這種地方了?」晏夙錦收回手,嘴角擒笑問道。


  「來看望一個朋友。」秦九洲回答得坦蕩。


  晏夙錦點點頭,「嗯,能讓秦九公子親自來探望的朋友,一定是十分重要的人吧?」


  都說晏夙錦腹黑冷血,笑裡藏刀,秦九洲覺得所言還真是不假。


  其實在他踏入醫院這一層樓的時候,秦九洲便看到他了。


  在走廊上抱起蕭念,又在她的病房逗留那麼久,便是試探這個男人會不會因此而闖進來。


  很顯然,蕭念這個妻子在他心中的分量也不過如此。


  秦九洲笑了笑,說道:「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人,一個普通朋友而已!」


  「嗯。」晏夙錦淡淡的嗯了一聲。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好。」
……

  直到目送秦九洲離開的背影,晏夙錦一雙墨黑的眸子諱莫如深,半晌,緩慢而有深意的咀嚼著對方剛剛說的話,「普通朋友。」


  他自嘲一聲,「蕭念,你的普通朋友還真多呵。」


  他離開的這些年,她不僅有喬北聿這個長達六年的前男友,現在還多了個秦九洲這個普通朋友。


  病房內,突然沉寂的空氣令蕭念感到煩悶,又在想秦九洲最後離開的時候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看到自己懷孕他那個表情是什麼意思。


  直到懶得想了,微微闔上雙眸,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上飛舞,也睡不著……

  便又拿起床頭的那張黑卡瞧,蕭念將黑卡在自己手裡甩來了兩甩,以前怎麼沒覺得,有錢還真是一件挺爽的事情。


  就在這時,病房門「吱呀」一聲再次被打開,蕭念抬起眸子看的時候,冷不防落入一個無比漆黑的深眸中。


  「你怎麼來了?」


  她來不及將手中的黑卡放下,晏夙錦視力極好,瞬間就看到了她放在手心裡的那張黑卡。


  全球發行量不超過一百張,海城恐怕也就那麼僅有的幾張,除去他,還能擁有這種卡的,怕是沒幾個人了。


  記得之前自己也給過蕭念一張卡,不過她沒用,原原本本放在家裡。


  現在,她卻將秦九洲送的黑卡拿在手裡,如獲至寶。


  晏夙錦魅瞳緊縮,一瞬不瞬的盯著她手上。


  自從他進來,周遭的氣息都變得不一樣了,蕭念心裡更煩。


  又問:「你來幹什麼?」


  晏夙錦聲音冷冷,不答反問:「我晏夙錦的老婆進了醫院,我不能來?」


  說是這樣說,可是蕭念心裡此刻滿滿都是嘲諷,「你只有在嘴上的時候,才將我當成你的老婆吧?全海城的人都知道,你即將拋棄落魄的蕭家千金,迎娶心頭至愛何雲汐。


  晏夙錦,這裡沒有外人,你還要裝到幾時?」


  「我裝到幾時?」晏夙錦的聲線更加玄寒。


  一步步走過來,一張俊臉冷得不像話,剛走近,蕭念的下顎便對這個憤怒的男人扼住,迫使自己實現迎向他。


  「蕭念,我還真是小看你了,這麼快就攀上了有錢的金主,是嫌我給你的錢少了,還是只要是個有錢的男人就可以上?」


  被怒火沖燒頭腦的男人,說話自然也不經過腦子。


  蕭念絕望的閉上雙眼,不想再看他。


  記憶中的秦安哥哥不是他這樣的,可以溫潤可人,可以善良隱忍,卻唯獨沒有他這樣……盛氣凌人,蠻不講理。


  「所以,你是想要捏死我,然後好迎娶新歡嗎?」蕭念下巴都被他捏紅了。


  可想而知,男人下手有多重。


  聞言,晏夙錦放開了對她的禁錮。


  順便,奪了她手中的黑卡,手指微微用力,卡便裂成了兩段。


  扔在地上。


  蕭念看著躺在地上的兩塊被摧毀的卡片,心如死灰。


  「晏夙錦,既然你這麼不信任我,那麼你愛怎樣看就怎樣看吧,你覺得我是怎樣的人就是怎樣的人。」她閉上雙眼。


  這般樣子落在晏夙錦的眼裡,便覺得她是在心疼自己將秦九洲送給她的卡毀了。


  「你就這麼在乎?」晏夙錦冷笑一聲,語言不善,「蕭念,告訴我,你究竟有幾個男人?」


  他蓬勃的怒氣打在她的臉上,蕭念嫌惡的撇開臉。


  「離我遠一點!」


  「呵,」她讓他離開,他偏不,一手扣著她的後腦勺,說道:「你那層膜,也是後來做的吧?和喬北聿在一起六年,怎麼可能還是處——」


  「啪」的一聲巨響,晏夙錦未說出口的話被咽回肚裡。


  蕭念這一記耳光,下了重力,收回手的時候感覺掌心都是酥麻的。


  她是真的被晏夙錦的話激怒了。


  很生氣很生氣,氣得全身都在發抖。


  原來自己在他心中就是這麼的不堪,好好的處子之身,被他一句話,毀在了冰冷的儀器上,現在還要被他質疑,早就和人有染……

  傻傻的自己還多次替他找借口,想到這裡,蕭念開始大口喘氣。


  很快,便小臉通紅,呼吸不過來……

  「你走.……」蕭念指著門口。


  晏夙錦沒有走,卻明顯的感覺到她的不對勁。


  搖晃著她的雙肩,「蕭念,你怎麼了?」


  她坐著,感覺胸悶的厲害,想要再趕他走的話卻始終停留在喉嚨邊,說不出來。


  她有哮喘,據說是那年生病後遺留下來的,不是很嚴重,但是不能刺激。


  這麼多年,很少發病。


  今天也是事出突然,身邊根本就沒有帶葯。


  「你怎麼了?」看著她的樣子,晏夙錦明顯的緊張起來,「蕭念,蕭念——」


  他一遍遍的叫著她的名字,卻沒有任何迴音。


  「醫生——」
……

  蕭念這一整天也是禍不單行,好好的從骨科轉到呼吸科。


  醫生開了葯,又一遍遍掐著她的人中,半刻鐘后,蘇醒了過來。


  「你醒了。」晏夙錦趴在床邊,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


  蕭念緩緩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晏夙錦那張她看一次想揍一次的臉。


  為什麼可以生得這麼好看,卻這麼令人厭煩。


  她坐起身子,儘管再不願意看到這個男人,現在也必須面對他。


  蕭念的聲音冷得能簇成冰,說道:「是不是我死了,你心裡就舒服了?」


  「沒有。」經過長時間的奔波,晏夙錦的聲音沙啞。


  「既然沒有,為什麼你的每一個舉動,每一句話都在把我往死路上逼?」蕭念突然拔高聲線。


  拔了手上還在掛著的吊瓶,針猛地從手背上抽出來,一時之間血汩汩的冒了出來。


  「你瘋了不是,這樣很危險!」晏夙錦看著她的舉動,漆黑的眸子猛地縮起來,一手抓住她還在淌血的手。


  緋涼的薄唇輕輕的覆蓋在她的手背之上,晏夙錦感覺自己心疼得漏了一拍。


  原本,他並不想要這樣對她的,只是看不得她在別的男人面前露出笑臉親密無間的樣子。


  他都不記得,她有多久沒對自己笑了。


  可是剛剛和秦九洲在一起的時候,卻可以那麼放心的摟著他的肩。


  他生氣,很生氣的那種。


  他盡量壓抑自己想要衝進病房的怒火,而是走到醫院走廊,默默的,兇猛的抽了半包煙。


  和那年夏天一樣,自己巴巴的跑來找她,卻在蕭家後院看到她坐在鞦韆上,和喬北聿親密無間的樣子。


  「哈哈,」蕭念唇邊蕩漾開花朵,猛地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手心裡抽了出來,笑得很大聲,


  「晏夙錦,你能不能再虛偽一點?我這個樣子,不正是你希望的么?手受傷和心受傷,都什麼不一樣?」


  望著突然落空的手心,晏夙錦一時之間沒有回過神來。


  看著她受傷的樣子,一聲對不起卻是怎麼也說不出來。


  只能走上前,將她狠狠的抱在胸口。


  將頭埋在她清香的發間,口中呢喃著她的名字,「蕭念——」


  「蕭念——」


  他抱得很緊,內心知道,如果放開她,便是永遠的失去她了。


  她現在有了別的後盾,自己再不是她的唯一。


  「放開。」蕭念沒有掙扎,聲音卻冷得嚇人。


  自己再如何掙扎,也沒有男人那麼大的力氣,與其徒勞,不如用冰冷的態度嚇退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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