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我栽到你身上了
蘇菲菲臉色蒼白地站在酒樓門口，忽然踉蹌了一下，差點跌倒。
李宸浩沒有看她，他的目光看著席慕雲拖著哭得心碎的顏葉舒一直走，接近瘋狂地揮手叫計程車，甚至將一個要上車的客人給推開，硬是強佔了人家先招來的計程車，然後很快車子絕塵而去，那兩個糾纏不放的人，就這樣消失在他們的視野……
席慕雲跟他一樣，愛上了顏葉舒。
李宸浩終於看懂了。
但蘇菲菲不懂，眼前驚人的一幕猶如晴天霹靂直劈而下。
席慕雲竟然和顏葉舒在大庭廣眾之下，在她的面前，完全失控地拉拉扯扯！而且，與他拉扯的人，是顏葉舒！是顏葉舒而不是別人！
蘇菲菲的腦海里就像放電影一樣，無數的畫面閃過，沒有，完全沒有任何跡象顯示，他們之間的關係有可能到了這一步！
然後她腦海里的畫面忽然就定格在席慕雲摟著一個女人在男廁門口當著她的面親吻那一刻……
「啊…………」蘇菲菲用力捂著耳朵高聲尖叫起來……
聲音之凄厲，整棟吃飯的人，都為之驚悸。
……
「放我下車！放我下車！」顏葉舒和席慕雲在狹窄的計程車後座上扭打著。
顏葉舒第一次如此歇斯底里，而席慕雲也像瘋了一樣，使勁抓住她：「你給我住嘴，住嘴！」他大聲吼道。
開車的司機直搖頭，如果他不是脾氣好，他真要將這兩個瘋子一樣的人直接送到派出所去。
「到了，你們快下車吧，別把我的車給拆了！」司機很不客氣地說。
席慕雲將顏葉舒拉下來，從懷裡掏出錢包，卻發現都是卡，根本沒有現金。
他惱怒地拉開顏葉舒的包包，從裡面掏出她的錢包，抽出一疊零的整的全塞給司機，然後拖著顏葉舒就走。
司機在後面喊：「哎，多了，多了！」喊了好幾聲，一個屁回應也沒有。
他掃了一眼那個富麗堂皇的別墅大門，心裡嗤了一聲，笑著開車走了。
席慕雲用力拖著顏葉舒上樓，她不停地用空的那隻手捶他。
兩人鬧出的陣仗太大，珍姨站在客廳里看得是目瞪口呆。
「席慕雲你這個混蛋，快放開我！」顏葉舒沙啞著嗓子喊著，不停地打他。「我恨你，我討厭你！」
上了樓梯，席慕雲乾脆一把抱住她，大步走向卧室，然後一腳踢開門，放下她反手將門鎖上。
「罵夠了沒有？」他將她扯進懷裡，俯身吻上去，摟著她的腰逼著她向後倒退，一直退到chuang上。
顏葉舒激動得太久，已經完全沒有力氣掙扎。
席慕雲將她壓住，混亂地吻著。
「別走……我認輸了行不行？我認輸了……」他深深地埋進她的懷裡，痛苦不堪。「我不能放你走，不能！」
「我的心好痛，你摸摸，你摸摸看……」他迷.亂地抓著她的手，用力地貼在他的xiong口上，「第一次，這裡這麼痛！」
顏葉舒的淚又洶湧而出。
她抱著他無聲地痛哭起來，哭得直顫抖，怎麼也停不下來。
他愛她，他也愛她……
兩人就像在海里疲憊地掙扎著，糾纏著。
他們的情緒太激.烈，已經嚴重影響了身體的感官，彷彿全身能感覺到的，就只是痛苦、渴.望與茫然，還有無名的恐懼。
害怕失去，還是害怕得不到？
席慕雲停留在她的身體里，彷彿迷戀她的熱，不願意離開，可是也沒了策馬奔騰的力氣。他的力氣早已被那慌亂、濃烈而陌生的感情耗盡。
他緊緊地抱著她，抱著她，兩人緊密得就像一個連體嬰。
……
清晨，兩人在差不多時間醒來。
睜開眼，便看到對方在自己的懷裡。
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眼淚的鹹味。
但身體是乾燥的，昨晚掙扎的汗味都斂藏進毛孔，幾乎聞不到。
席慕雲先笑了起來。
他們竟然還這樣抱著。
昨晚連澡也不洗，就一直這樣抱著，幾乎沒有分開過。
他現在精力回來了，只這麼一動，還停留在她身體里的部分立即覺醒了。
顏葉舒的臉刷地紅了。她浮腫的眼睛還是那麼好看，只是很快就垂了下去。
「還生氣么？」席慕雲握著她瘦弱的肩頭，嗓音沙啞。
她只不說話。
但身體很誠實地反應了。
「以後，我們好好相處吧，嗯？」席慕雲握著她的纖腰向上蹭了蹭。她臉上的紅暈更好看了。
席慕雲乾脆抱著她，依舊緊密相連著沒有分開，一個翻身，她便到了上面。再一翻身，她又到了側面，再翻，她便到了下面。
幸好船夠大。
兩個人像兩隻熊貓抱著在大chuang上滾來滾去。
席慕雲玩上癮了。
力氣都回來了。
……
兩人終於洗漱乾淨，重新換了衣服下樓去，已是中午時分。
珍姨早已準備好一大桌子菜，見他們下來就趕緊端上來。
席慕雲就像兩天沒吃過飯一樣，顏葉舒第一次見他吃得那麼香。
「你昨晚去見李宸浩幹什麼？」席大爺精神回來了，準備秋後算帳。
「讓他幫我找一份去美國的工作。」顏葉舒夾了一小塊西芹，放進嘴裡。
席慕雲猛地一頓。
「你還真是打算離開我。」
顏葉舒以為他又要發作了，就抬眼靜靜地看著他。
但他意外地沒有，給她夾了一塊雪.白的蟹肉。
「你要真想躲我，得去非洲，去了別處我要找很容易。」他一本正經地說，「非洲那麼曬，你去曬上一年像個黑炭，回來我肯定不要你了。」
一旁的珍姨撲哧地笑出來。
顏葉舒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席慕雲望著她，忽然長嘆了一聲。
「顏葉舒，我算不算是栽到你身上了？」
顏葉舒望著他。
「我可能真的要糟了。」席慕雲的表情卻像是認真了。「昨晚我在一個很重要的客戶面前失了禮。而且，我還得罪了蘇菲菲。顏葉舒，我慘了。」
顏葉舒的臉色漸漸變得蒼白。
是的，她怎麼能忘記這麼重要的事。
「顏葉舒，你欠了我。」席慕雲卻還要給她施加壓力。
顏葉舒握著筷子的手指動了動。
「如果蘇菲菲拆我台，我就得回去向我父親求饒了。」席慕雲繼續說。
顏葉舒仍是不說話，看著他。
「求他好像也不錯，可以繼承一大筆。只是……」席慕雲沒有說下去，也望著顏葉舒。他剛剛想到了什麼？
只是，席承峰應該不會讓他娶她。
他有點失神。
其實他一直來所想的，只是跟顏葉舒就這樣生活下去而已。娶，結婚，這些詞語從來不會出現在他的腦海里。
對顏葉舒，他想到的，只是生活而已。 一起生活。
但像他們這種人，許一個人「一起生活」，就是他所擁有的最大權力。
顏葉舒還是沒有說話。他說的，沒說的，她都懂。
她與他之間，也許永遠也到不了談婚論嫁的那一步。且不說門不當戶不對，蘇菲菲和度承峰這兩座大山，她自知就無法跨越。
更何況……她甚至不能確定，她現在與他，到底是不是，亂lun。
吃完飯，兩人牽著手躺在院子樹底下的涼椅上，望著靜悄悄開得艷麗的玫瑰。
不單顏葉舒，就連席慕雲都不曾注意到，槿苑原來種著這麼多玫瑰。
席慕雲又側身過來吻顏葉舒。
顏葉舒望著他，嘴角漸漸浮上笑意。
她也算是想通了。
席慕雲能待她至此，也沒什麼遺憾了。
「你知道嗎？」她忽然輕輕對他說，「其實你在我的心裡，一直就像是我的王。」
「王？」席慕雲挑挑劍眉。
「嗯，王。」顏葉舒望著他，眸底全是如水的柔情。如果可以，她願意陪他一輩子，即使永遠都是以現在這樣的身份：契約的乙方。
席慕雲樂了，撫nong著她的臉頰。「王……不過我也覺得我ting像個王的。英武霸氣的王。那你現在是我的后還是我的妃？」
顏葉舒笑：「妃，還是宮婢出身的。」
席慕雲被她撩得開心。「嗯嗯，我的chong妃。我看我王后就不娶了，就要你一個妃好不好？」
顏葉舒細細的胳膊攬著他，心說那當然好。嘴上卻沒有再說話。
初秋的陽光像金子一樣灑落在大地上。
顏葉舒和席慕雲在樹蔭里，隔著涼椅摟著，靜靜地望著像畫一樣的午後風景。
……
蘇菲菲第一次哭成這樣，鼻涕眼淚一起流，頭髮也亂糟糟的，看上去就像個女鬼。
蘇瑞海恨鐵不成鋼地甩袖走開，蘇瑞林還在震驚中醒不過來，呆若木雞地坐在那。
蘇菲菲是被人從夜店接回來的，醉得那是一塌糊塗。家裡好幾件貴重的飾品都被她發酒瘋砸得稀巴爛。
現在蘇瑞林終於聽完整了她的話：顏葉舒原來就是那個一直在席慕雲背後的女人。
「倒遇到一個不想讓她走的人。」席慕雲曾說過的話在蘇瑞林的耳邊響起。
而顏葉舒說過的話，也跟著響起：「我就不能愛一個我想要愛的人么？」
原來她看上的人，竟然是席慕雲。
呵，表面上隨意，任揉任捏，實際上心高氣傲，自有主見，這確實就是顏葉舒。蘇瑞林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