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 真的離開嗎2

  赫連軒逸 以前難受的時候身邊還有赫連慕逝，但是現在連個說知心話的人也沒有了。他只能喝悶酒，可是卻越喝越悶，越喝越難受。果然是借酒澆愁愁更愁啊！他已經昭告天下水靈兒的死訊了，他知道赫連慕逝很快也會知道的。那麼愛她的他一定會趕過來的吧！

  赫連慕逝走遍了 大半個匡國，最近在匡國一個偏遠的小村莊住了下來。村子的名字叫梔子村，村子很窮但是村民很淳樸。更重要的是，每到五六月份的時候整個村子里都開滿了梔子花。整個村子都瀰漫著梔子花的香味，令人心曠神怡。


  赫連慕 逝正看著滿樹綻放的梔子花，香味沁人心脾，赫連慕逝也沉浸在香氣中。隔壁鄰居是一個五口之家，農夫老田頭和他的老伴有三個孩子，前兩個都是女兒，最小的是個兒子。老田頭老兩口都喜歡兒子，給兒子起名為阿寶。阿寶今年已經八歲了，已經到了上學的年齡卻因為家窮而耽擱了。


  阿寶很喜歡赫連慕逝，赫連慕逝也很喜歡阿寶，所以赫連慕逝就主動幫助阿寶認一些字。平時赫連慕逝也會跟阿寶講一些外面的世界，這些對阿寶來說是很新鮮的。村子里的人沒有離開過村子，更沒有去過皇城。在阿寶的眼中赫連慕逝就是他的老師，而且還是個很有學問的老師。阿寶沒有上過學，但是隔壁的二狗子在學堂里讀書。阿寶和二狗子一樣大的年齡，但是阿寶比二狗子認得字還有多一些。


  老田頭看赫連慕逝無條件的去教授阿寶識字也很感激，平時總會讓阿寶給赫連慕逝送一些肉。赫連慕逝知道阿寶家裡窮，每次都是把肉分給了阿寶和他的兩個姐姐。


  阿寶進來的時候，赫連慕逝正在看滿樹的梔子花。


  阿寶一路跑到赫連慕逝身邊說：「夫子，夫子……」因為跑得太快的原因，他的小臉漲得通紅通紅的，額頭還岑出一點汗珠。赫連慕逝細心的幫著阿寶擦擦汗，在他心中已經把阿寶當成自己家的人了。


  赫連慕逝半責備的說：「都給你說了多少遍了要穩重，這麼久了還是這麼毛躁！」


  阿寶笑嘻嘻的看著赫連慕逝，他知道赫連慕逝也是為他好，並沒有真心責備他的意思。阿寶對赫連慕逝說：「夫子對皇城那麼了解，那就一定知道皇城的冰靈皇后吧？」


  赫連慕逝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這個稱呼了，這個村子不像其他地方繁華，很少提及皇城裡的人和事。赫連慕逝也曾經告訴過阿寶水靈兒的事情，但是都是隱藏了名字的。赫連慕逝不知道今天阿寶為何主動提及水靈兒，他有些好奇的問：「你問這些做什麼？」


  阿寶對赫連慕逝說：「聽說冰靈皇後去世了，我聽阿媽說過冰靈皇后是個好人。夫子說過好人就會有好報，可是為什麼好人卻這麼輕易的就死了呢？」


  阿寶知道死就是永遠的離開了，但是離開後去了哪裡他不知道。在阿寶的記憶中，死了就見不到了。赫連慕逝聽了阿寶的話，手裡的茶杯掉在了地上，碎成了無數個碎片。阿寶不知道赫連慕逝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他拉著赫連慕逝的袖子喚了聲：「夫子，夫子你怎麼了啊？」


  赫連慕逝似乎失了魂一樣，聽了阿寶的呼喚才回過神，他問阿寶說：「你是聽誰說的這些，別胡亂編製，冰靈皇后在邊疆保衛匡國，怎麼會忽然死了呢？我前段時間還聽說冰靈皇后打勝仗了呢，阿寶，以後可不準胡說八道。」


  阿寶單純的看著赫連慕逝說：「夫子，我沒有胡說。我認識字的。剛才我去村頭，看到縣城裡來人貼了告示說冰靈皇後去世。因為冰靈皇後去世，今年還免稅呢！我可沒有胡說八道的，夫子，我們現在就可以去村頭看的！」


  赫連慕逝看阿寶說的有板有眼，他也有些不敢肯定了。戰場上生死難以控制，可能前一刻還是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面前，下一刻就去閻王殿報道了。赫連慕逝知道這個道理，可是還是難以接受。


  阿寶為了證明自己沒有胡說八道，硬是拉著赫連慕逝去了村頭，遠遠看去，那裡果然有張告示。忽然赫連慕逝停下了腳步，阿寶看著停止的赫連慕逝問：「怎麼了夫子，前面就是告示了，您怎麼停下來了呢？」


  赫連慕逝看著阿寶說：「我……我等會再看，阿寶你先回家吧！」


  阿寶的性格和水靈兒很相似，或許這也是赫連慕逝喜歡他的原因。阿寶有時候傻傻的，說話也是不經過大腦，但是正是因為這股子單純，赫連慕逝才如此喜歡他，水靈兒就是這樣的性子。但是有時候阿寶又是倔強的，他想做的事情必須要做到，水靈兒就是這樣。


  阿寶不肯走，他盯著赫連慕逝說：「夫子教過我，如果自己認為對的事情，就要堅持下去。我真的沒有看錯，所以我就要證明給夫子看，可是現在夫子還沒有看到告示。沒有給夫子證明我是對的，我是不能離開的。」


  赫連慕逝從來沒有覺得阿寶如此的難纏，非要一個結果。赫連慕逝看著阿寶嘟著小嘴的樣子，心忽然軟了。其實阿寶和水靈兒並不像，但是赫連慕逝看著阿寶總是很容易想起水靈兒。


  赫連慕逝蹲下身對阿寶說：「阿寶，你說冰靈皇后真的死了嗎？」


  赫連慕逝的神情是如此的憂傷，阿寶看著這樣的赫連慕逝忽然沒了主意。赫連慕逝在阿寶的心中一直是神一樣的人物，他不會輕易笑也不會輕易哭，更不會輕易流露感情，可是現在的赫連慕逝分明是一副痛苦的樣子。


  阿寶把手放在了赫連慕逝的眉間說：「夫子不要憂傷，皇後娘娘死了大家都很難過，可是阿寶相信皇後娘娘一定是去了很美的地方。」


  赫連慕逝點點頭，然後拉著阿寶的小手走向貼著告示的那堵牆。阿寶一直看著赫連慕逝的臉，因為阿寶感覺到赫連慕逝的手心慢慢都是水。


  赫連慕逝走到告示面前，然後冰靈皇后逝五個大字闖入他的眼帘，然後赫連慕逝的眼裡就再也看不到其他的字眼。她死了，她死了。她死了？她死了！赫連慕逝的腦子裡像是被灌進了鉛，沉沉的。


  阿寶感覺到臉上有水，以為是下雨了，抬起頭卻看到淚水連連的赫連慕逝。這不是雨水，這是赫連慕逝的淚水。阿寶哪裡見過這樣的赫連慕逝，他不敢吭聲，只是默默的站在那裡。


  赫連慕逝卻忽然鬆開阿寶的小手，然後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阿寶一個人獃獃的站在貼著告示的牆壁前，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阿寶的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夫子竟然哭了。


  阿寶聽阿爸和阿媽說過，夫子是仙人，仙人是沒有喜怒哀樂的，可是今天夫子明明是哭了的。原來夫子不是仙人，夫子也會哭的。可是阿寶不知道為什麼夫子聽說了冰靈皇后的死訊會那麼反常，還哭了。


  赫連慕逝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裡的，他到了家就癱在了地上，這次是真的離開了嗎？赫連慕逝多日不早朝，朝中大臣全部吃齋一個月，農戶免稅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