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 竟然是永別

  明明才剛 剛開花，卻有梔子花應景的墜落了下來。有一朵梔子花劃過赫連慕逝的臉，然後墜落在地上。赫連慕逝已經坐在地上了，他低頭看著腳下的梔子花。今天才剛剛開開的梔子花，只不過一天就墜落了嗎？


  赫連慕逝輕輕的 拾起地上的梔子花，他出神的看著那朵墜落的梔子花，生命原來是如此的脆弱。他以為一生還長，總會有機會再見，卻沒有想到那次竟然是永別。


  赫連慕 逝後悔沒有和水靈兒好好話別，這麼倉促的離開，卻是再也見不到了。


  原本以為找到了自由，卻在自由的天地間發現心已經留在了匡國的皇宮裡。原本以為可以一輩子不和她相見，卻在得知她去世的消息后黯然傷神痛哭流涕。如果水靈兒這一生就那麼好好的幸福下去，或許赫連慕逝就可以慢慢的遺忘了那個新婚之夜脫掉嫁衣的女子。


  梔子花開，你已不在。赫連慕逝把手裡的梔子花啊啊又放在了地上，墜落了就再也回不到枝頭了。赫連慕逝抬頭看著滿樹的梔子花，微風吹過，香味瀰漫四周。輕輕的閉上眼睛，淺淺的呼吸，你會聞到淡淡的梔子花香味。那種淡淡的味道就如她的存在，不矯揉造作，不爭奇鬥豔，似乎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赫連慕逝在第二天的時候主動去了隔壁老田頭的家裡，老田頭夫婦看到赫連慕逝明顯有些驚訝。阿寶的兩個姐姐也很喜歡赫連慕逝，但是平時只是遠遠觀望，赫連慕逝似乎不喜歡接近女孩子，或者被女孩子接近。心裡已經有了人，就再也不會接近其他人。


  阿寶看到今天的赫連慕逝有些驚訝，今日的赫連慕逝又恢復到以前的樣子，似乎昨天的事情不曾發生。如果不是自己親眼所見，阿寶都會以為那只是自己幻想出來的。昨天的夫子和普通人一樣會哭會難過，不像是現在這個樣子，沒有任何錶情。


  赫連慕逝是來跟老田頭他們辭行的，他要離開了。阿寶捨不得赫連慕逝，他眼淚巴巴的看著赫連慕逝，平時他一哭，赫連慕逝都會寵著他的。


  赫連慕逝對阿寶說：「還記不記得夫子曾經告訴你，你很像夫子認識的一位故人？」


  阿寶點點頭，但是阿寶不知道這些和赫連慕逝離開有什麼關係。赫連慕逝嘆息了一口才說：「阿寶，夫子要去看看她，不然或許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再見到了。她是夫子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夫子不想再留下遺憾了。」


  阿寶清澈的眼眸看著赫連慕逝，然後他問：「那夫子認識的故人是不是和冰靈皇后一樣，也要去很遙遠的地方？」


  赫連慕逝苦澀的笑著說：「是的吧！阿寶，你要照顧好自己，記得聽你阿爸阿媽的話。你和她真的很像，夫子相信你也會像她一樣，成為一個令人敬仰的英雄。」


  阿寶乖巧的點點頭，然後還是忍不住哭了起來。夫子要離開了，是不是也和冰靈皇后那樣永遠的離開了呢？阿寶不知道，他問赫連慕逝說：「那夫子還會回來嗎？阿寶還等著夫子教我識字呢！」


  赫連慕逝笑著點點頭：「夫子自然會回來的，或許很快就會回來的。阿寶在家乖乖等著夫子的回來，到時候夫子教給阿寶認字。」


  今日的赫連慕逝已經反常的做出了太多的表情，一旁的老田頭早就看傻了眼了，更別說是一旁的老伴和女兒了。阿寶送赫連慕逝送到了村頭也捨不得走，夫子是個好人，而且是個對自己很好的人。


  老田頭對身邊的兒子說：「我們回家吧，夫子已經走遠了。」


  在老田頭的拉扯下，阿寶才勉強跟著老田頭離開了。臨走前阿寶又看了一眼牆頭的告示，冰靈皇后逝五個大字像是一個炸彈一樣投進了阿寶的腦子裡。阿寶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如此注意這個告示，或許心裡認為這是赫連慕逝離開的理由吧。


  赫連慕逝知道應該回去看看了，畢竟那個皇城還有自己最親的叔叔赫連軒逸。出了梔子村，水靈兒去世的消息就如空氣一樣圍繞在身邊。身在梔子村，赫連慕逝似乎與世隔絕，很多消息都不知道。


  原來水靈兒死了，原來孚玉國議和了，原來赫連軒逸如此愛她啊。


  赫連慕逝向著匡國皇城的方向騎馬而去，他想要儘快回到那個自己曾經迫切想要離開的地方。那裡有他最愛的人，那裡也有他最親的人。


  經過幾日的時間，赫連慕逝終於趕到了皇城附近的一個小村莊。因為一路奔波，赫連慕逝終於累病了，他找了個客棧住了下來，準備休息一晚再趕路。其實赫連慕逝自己明白，他還沒有做好回去的心裡準備。


  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沒有親身經歷的人是不會有所體會的，但是赫連慕逝這次深切的感受到了。皇叔赫連軒逸這麼愛水靈兒，他似乎沒有去的必要了。即使是死了，她終於得到了他的愛，這也是件欣慰的事情吧。赫連慕逝自己呆在屋裡，想了良久，這幾日一直在趕路，可是現在快要到皇城的時候，赫連慕逝又猶豫了。


  赫連慕逝看著窗外黑漆漆的夜空，他的心也像是陷入了無底的黑洞，找不到自己的方向。剛剛得到水靈兒死去的消息的時候，赫連慕逝沒有多想就直接奔赴匡國皇城。可是好不容易趕到匡國皇城附近的小村子時，赫連慕逝又沒有主意了。


  她已經死了，他見或者不見又有什麼意義呢？


  就那樣瞪著眼看夜空看了一夜，第二天的赫連慕逝顯得格外的憔悴。店小二送來洗臉水的時候，赫連慕逝還在發獃。店小二是個能言善詞的年輕小夥子，看到赫連慕逝后他熱情的問候：「客官，洗臉水來了。」


  赫連慕逝點點頭說了聲謝謝，然後遞給店小二一小塊碎銀子。店小二看赫連慕逝出手如此大方，再看赫連慕逝的神情。店小二試探性的打聽說：「客官，你這是去皇城的嗎？」看赫連慕逝點了點頭，店小二繼續說：「最近來我們店裡的客人大部門都是趕往皇城的，如果不是要養家活口，我也想去的。」


  原本一直冷冷淡淡的赫連慕逝聽了店小二的話后開始有了一絲興趣，他擦了擦臉問：「去皇城？」


  店小二看一直冷漠的赫連慕逝終於卸下了一臉的防備，他熱情的說：「是啊，客官不知道嗎，皇上為了祭奠皇後娘娘，過幾日要準備在皇城燃放煙火的。說起皇上和皇後娘娘的感情，真的是讓我們這些草民羨慕的很啊。皇上對皇後娘娘如此痴情，只是可惜皇後娘娘看不到了。客官有所不知，皇上為了皇後娘娘廢了後宮。這是立朝以來第一次後宮只有一個皇後娘娘的現象，皇上為了皇後娘娘遣散了後宮。」


  赫連慕逝有些吃驚，想不到他真的為了她做到了。赫連慕逝眼中似乎又出現了那個問他愛情是什麼感覺的人，原來他的愛是如此的熱烈。想到這裡，赫連慕逝笑了笑。他不可能像赫連軒逸那樣不計後果的去愛一個人，如此的熱烈如此的盛情。水靈兒果然是幸運的，她竟然讓斷情絕愛的赫連軒逸如此的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