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面紅耳赤

  深呼吸一口氣,稍稍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境之後,謝安蕾才鼓起勇氣推開了黎天瀚的房門。


  房間里,黎天瀚正安靜的躺在床上,手中還捧著一份文件正專註的看著。


  他的頭上,以及手臂上都纏滿著白色的繃帶,有殷紅的血跡淡淡的透過繃帶滲出來,看進謝安蕾眼底,有些觸目驚心。


  由於手臂受傷的緣故,他不方便穿衣服,只好半裸著躺在床上,隨意的用被子遮擋著。


  看著眼前這驚心而又性感的一幕,謝安蕾真是又急又羞,水潤的眼眸胡亂的掃著,卻不敢多看一眼床上如尤物一般的男人。


  那結實的線條,那性感的膚色只會讓她更多的回憶起昨天夜裡那擦搶走火的一幕幕……


  「你來做什麼?」


  床上,黎天瀚懶懶的抬了抬眼皮,面無表情的問她,語氣冷漠得似沒一絲呂度。


  謝安蕾有些窘迫,不著痕迹的舒了口氣,故作輕鬆的笑笑道,「李助理說這次就我一個女孩子跟過來了,而且我比較閑,所以這兩天讓我跟著照顧你。」


  「不需要!!」黎天瀚的語氣冷冷的,漠然的低了頭去,繼續專註的看文件。


  顯然,他在生氣。


  是在為昨夜的事情而置氣嗎?謝安蕾有些委屈,該置氣的人不應當是她嗎?可一想到他曾經那麼精心的替自己準備過生日禮物,謝安蕾即使再有委屈,卻怎麼也發不出來了。


  心窩處,軟軟的,還泛著几絲暖意。


  所以,她不打算同他計較!當他只是個在鬧脾氣的孩子就行了!

  「傷口,疼不疼?」謝安蕾走過去,輕聲問他。


  「不疼。」某人依舊頭也不抬。


  「死鴨子嘴硬!」謝安蕾毫不客氣的堵他。


  終於,黎天瀚拾起他金貴的頭,不爽的瞪著她。


  「你怎麼這麼笨,這都會被砸到。」謝安蕾不怕死的繼續損他。


  「謝安蕾!!」


  黎天瀚森冷的叫著她的名字,以示警告。


  好吧!謝安蕾不得不承認,看著他這幅吹鬍子瞪眼的模樣,她是挺爽的!


  「吃藥了嗎?」


  謝安蕾看一眼床頭上擺著的各式各樣的藥品,問他。


  黎天瀚好看的劍眉蹙成一團,「沒有。」


  謝安蕾走至床頭,在他的床沿邊上坐了下來,拿過藥品,開始仔細的閱讀上面的說明說。


  「這邊三顆,一日一次……」


  謝安蕾喃喃著,兀自將葯取出來,擱在一邊。


  「兩顆,一日三次……」


  「一顆,一日三次……」


  將葯全數拿出來后,用紙巾包好,遞給床上面色非常難看的黎天瀚,「先把葯吃了。」


  她順手將床頭的水杯遞給他。


  黎天瀚皺眉,「不吃。」


  決絕的兩個字,不容置喙,甚至於,連頭亦不抬。


  「先吃藥。」謝安蕾將葯擱在他的眼皮底下,迫使他抬頭看她。


  黎天瀚的眉心突跳著,警告她,「謝安蕾!!」


  「吃藥……」謝安蕾見硬的不行,只能來軟的。


  唇角一抹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雙眸里還噙著幾許柔情,討好般的瞅著他,「吃吧!吃完傷口就好了。」


  她唇角那抹媚笑,竟讓黎天瀚一時間看得有些怔然。


  心,突跳了一秒……


  「看什麼?」捕捉到黎天瀚眼底那抹痴然,謝安蕾忍不住逗弄他。


  黎天瀚回神過來,淡漠的撇開了眼眸去,傲然道,「突然覺得你今天更丑了!」


  「……」


  靠!這個毒舌的死男人!!!

  謝安蕾真恨不能將手中的葯一摔,拍拍屁股霸氣的閃身走人,可是……


  看著他傷口上那不停滲出來的血跡,她哪裡狠得下這顆心!

  她這輩子大概就註定被這個混蛋男人吃得死死的了!!


  見他又一門心思鑽進了他手中的文件中去,謝安蕾當真是鬱悶了,一伸手,二話不說的就直接拿過他手中的文件,瞪著他,一本正經的威脅他道,「先把葯吃了,吃完葯我就把這文件還給你。」


  「別鬧了!!」黎天瀚劍眉危險的蹙成一團,伸手,就去搶她手中的文件。


  「我不管!先吃藥!!」謝安蕾實在拿軟硬都不吃的他沒辦法,只好耍無賴。


  見他來搶,忙將手臂舉得高高的……


  「你來搶啊,搶啊!就是不給你!!」謝安蕾一雙水潤的眼底溢滿著得意。


  反正他身上有傷,行動起來定是沒她方便。


  「拿來!!」黎天瀚將大手攤在她面前。


  謝安蕾才不理他,也學著他的模樣,將手中的藥丸攤在他面前。


  黎天瀚一手抓過她手中的葯,扔在床頭,警告道,「別挑戰我的耐心!」


  謝安蕾不理他,依舊只將文件高高舉於頭頂。


  「這可是你自找的!!」黎天瀚一聲低喝。


  來不及待謝安蕾反應,忽而,他一伸手,一把攫住了她一盈而握的腰肢,下一瞬,一個用力就將輕小的她,毫不費吹灰之力的摔在了他柔軟的大床上,強健的體魄順勢而上,霸道的將她嬌軟的身軀,緊緊地壓在了自己身體之下。


  「你……你無賴!!」


  謝安蕾面紅耳赤的控訴著他。


  文件早已落入到了這個奸詐的男人手中。


  黎天瀚冷孑一笑,「對待你這種無賴,只能比你更無賴!!」


  說話間,他濕熱的氣息撲灑在謝安蕾熱燙的紅唇間,惹得她一陣臉紅心跳。


  這親密的行為,讓她更加憶起昨夜在這張床上發生的一切……


  心,開始炙熱的狂跳起來,耳垂處開始不斷升呂發燙。


  小手抵住他結實的胸膛,眉目低著,羞於多看他一眼,嬌怒道,「你起來啦!!壓到我了……」


  黎天瀚覆在她嬌軟的身軀上,抿著唇不說話。


  一雙漆黑的眸子,深沉了幾分……


  馥郁的香氣,流竄在他的鼻息間,沁人心脾,讓他,竟有種回味流連的感覺。


  腦子裡,全然都是昨夜那失控的一幕……


  身體在進入她嬌身的那一刻,那種瘋狂的快感,讓他記憶深刻!


  即使,僅僅只有那麼幾秒……


  一種酥麻的火熱感,急速的至兩人緊緊相貼的身軀上流竄而過。


  但……


  黎天瀚好看的劍眉越蹙越深,額上,開始有細密的汗水不停的滲出來。


  臉色,越發蒼白,緊抿的唇瓣也越漸失去血色……


  糟糕!!動作太大,拉扯到了手臂上的傷口。


  謝安蕾看得心驚肉跳,「黎天瀚,快起來!傷口流血了!怎麼辦?要不要讓醫生回來幫你止血!我……我打電話給李助理,等等……」


  謝安蕾一邊說著,一邊慌亂的去摸口袋中的手機,卻被黎天瀚一手摁住。


  「別找他來!」


  這麼曖昧的場面被他見著了,豈不尷尬。


  「那……那怎麼辦?」謝安蕾慌得手足無措。


  「都怪你!!」黎天瀚啞聲控訴她。


  謝安蕾委屈的撇撇嘴,不回口,默認了自己的過錯。


  「扶我起來!」黎天瀚艱難的動了動身子。


  「哦,好!你小心一點。」謝安蕾伸手,小心翼翼托起他強健的身軀。


  終於,讓他靠在床頭坐好,手臂上的殷紅的血跡越來越多。


  謝安蕾急了,「快點,別鬧了,把葯趕緊吃了。」


  黎天瀚緊抿著薄唇,不說話,目光只緊盯著謝安蕾手上的藥丸。


  「黎天瀚……」謝安蕾幾乎是央求的語氣。qfg。


  這沈直就是皇帝不急,急太監。


  半響,卻聽得黎天瀚彆扭的聲音低低的響起,「我怕苦……」


  「……」


  謝安蕾沉默了三秒,卻終於,「噗——」的一聲,嗤笑出聲來。


  原來,這個男人也會有怕的東西!!而且,居然還是怕苦!!!


  「謝安蕾,你再笑就滾出去!!」黎天瀚怒了,連耳根子都紅了。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謝安蕾嘴上雖是如此說著的,但那笑容卻依舊不減,「哎呀,你不是學醫的嘛,怎麼連葯都不敢吃……」


  「……」


  「你總不會讓我去給你準備一顆棒棒糖吧?」


  「你敢!!」黎天瀚頭冒黑線……謝安蕾笑,將手攤在他面前,「來,吃了吧!苦口良藥。」


  黎天瀚盯著她看了很久……


  卻終於,伸手,拿過她手中的水杯,以及藥丸,下一瞬,一仰頭,將所有的葯全數一股腦兒吞了下去。


  一張俊臉,痛苦得幾近扭曲。


  「哈哈哈哈……」謝安蕾看著他那副吃癟的模樣,忍不住蹲在地上捧著肚子爆笑。


  「謝——允——謝!給我滾出去!」


  卧室里傳來黎天瀚的暴喝聲。


  謝安蕾才不搭理他,笑夠了后,便在他床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那個……」


  她還有話要跟他說呢!

  「你……那天知道是我生日?」


  聽得她的問話,黎天瀚拾起頭來,漠然的盯著她看。


  平靜的眼眸,似沒有任何漣漪。


  謝安蕾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又繼續道,「那天,你是不是根本沒看完呂冰夏的首演?」


  黎天瀚薄唇依舊抿成一條線,深邃的幽眸掠起淡淡的波瀾,劍眉微微蹙起。


  「你是不是等了我一個晚上?」謝安蕾又小心翼翼的問他。


  「沒有!」這一次,他的回答絲毫也沒有猶豫,然回得太快,倒給人一種掩飾的嫌疑。


  「謝安蕾,你別太把自己當回事!!」


  這個女人,竟然還敢來同她提那天夜裡的事情!!


  一想到自己等了她一整夜,而這個女人竟然跑去同沈臨風幽會去了,他心底那好不容易壓下的火氣又再一次爆發而出。


  看著他眼底跳躍的怒意,謝安蕾越發確定了李樹口中的事實。


  「你真的等了我一個晚上呀?」謝安蕾舔著臉不怕死的繼續問他。


  好吧,她承認,她心裡現在其實已經樂開了花。


  「……」


  黎天瀚臉色沉了又沉,「謝安蕾,你聽不懂人話嗎?」


  「……」


  好吧!那她就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了。


  「所以,那條項鏈和那束玫瑰都是送給我的咯?」這個問題她真的得好好確定一下,幸好她當初捨不得,還是將那條鑽石同心圓項鏈給留了下來。


  不過那束玫瑰……


  哼哼,當初一想到是送給呂冰夏的,她就氣不打一處來,早就扔到十里開外的垃圾場去了。現在想來還真有些悔不當初啊!!這可是黎天瀚第一次送她的玫瑰,竟然就這麼被糟蹋了,哎!


  「那是送給冰夏的禮物!祝賀她演出成功!!」黎天瀚拿她那晚的話,不爽的堵她。


  「……」


  「聽格子說那項鏈賊貴了!!二十萬……嘖嘖!!」謝安蕾咋舌,抵這男人給她的兩個月津貼呢!

  她嘻嘻笑起來,「幸好我沒扔掉,要不然虧大了!!」


  黎天瀚臭著一張俊臉,不爽的看著她。


  她之所以這麼高興,就是因為那條項鏈的價格?而並非他的心意?

  「呵呵!不管怎樣,謝謝你送給我這麼貴重的禮物!」謝安蕾笑得比花還燦爛,即使他不肯承認。


  謝然,女人都是物質的動物!!她的重點,似乎一直都在『貴重』二字上。


  但即使如此,黎天瀚繃緊的唇角卻因她那一抹歡暢的笑容而微微上揚幾分。


  就這樣,兩個人默契的,誰也沒有再提昨夜的事情,而之前的隔閡也漸漸開始消散,兩個人的氛圍開始變得輕鬆起來。


  黎天瀚因受傷的緣故,一整天只能在卧室里呆著,謝安蕾精心替他找來了個摺疊小桌在,擱在床上,方便他批閱文件。


  而謝安蕾擔心他隨時有需要自己的時候,所以也不敢擅自離開。


  她窩在沙發上百無聊賴的捧著一本自己帶過來的狗血小說看著,然而,一整夜都失了眠的她,看著書上那密密麻麻的黑色字眼,眼皮不覺越來越重了起來,直到最後,終是熬不住睡了過去。


  而黎天瀚,一抬眼就見到了床對面,沙發上那張熟睡的嬌顏。


  心的某一處,彷彿被一團柔軟輕輕的撞擊了一下……


  一種道不明的窩心,將他一貫冷硬的心臟,充斥得滿滿的,緊繃的唇角不自覺微微上揚幾分。


  下了床,輕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一步一步往沙發上的謝安蕾走近,他的步子很輕很小心,似唯恐會鬧醒了沙發上熟睡的她。


  伸手,不顧手臂上的痛楚,抱起蜷做一團的嬌身就往床邊走去。


  好在,她真的很輕,所以他不需要費多大的氣力就能將她撈起。


  或許真的是太疲的緣故,謝安蕾睡得很沉,直到被他抱著躺在了床上,她也絲毫沒有察覺。


  這一覺,她睡得格外的安心……


  總覺得,彷彿一縷柔和的陽光暖暖的照在她的身上,一種從未有過的呂暖將她包裹得緊緊地,好舒適,好安心……


  即使在睡夢中,她也是笑著的!

  夢裡,真的好甜好甜!!


  看著她唇角漸漸溢開的笑容,他似被她感染了一下,單單隻是看著,卻還忍不住笑出聲來。


  不知道她在夢裡遇見了什麼美事,竟然可以讓她笑得這麼清甜。


  恩!大概是夢到自己正拿著大臉盆撿著天上掉下來的人民-幣吧!黎天瀚如是想著,卻不知道,其實,她這甜蜜的美夢中,從始至終,都只有他那抹桀驁的偉岸身影……


  他,就是她的全部!!

  從喜到憂,從甜到苦!!


  盯著她看了很久,終於,才不舍的至她那張嬌媚的睡顏上挪開了眼去,繼續他手中的工作。


  每隔幾分鐘,他總不受控制的會偏頭看一眼身旁靜躺著的女人,看一眼她嬌憨的睡姿,欣賞著她媚到極致的精緻五官……


  心,宛若一春池水,被她,狠狠的撩撥著……


  盪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這是一種,饜足的味道!前未有過的滿足感,將他犯空的心,佔據得滿滿的。


  ******

  謝安蕾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一睜眼就撞見了黎天瀚那雙含笑的深眸。


  那樣一雙眼眸,如同大海一般湛藍,深遠……還噙著悸動人心的柔軟。


  那一刻,謝安蕾幾乎懷疑自己還醉在了夢裡。


  「醒了?」


  耳邊,響起他低低的問話聲。


  依舊沒什麼太大的起伏,但不似從前那般冰冷。


  謝安蕾微怔了一秒,回了神過來,才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了……他的床上?!


  謝安蕾嬌媚的面龐,瞬間被染得通紅,耳根子也開始不住的發燙,所有的困意瞬間被打散,「我……我怎麼會在床上?」


  謝安蕾窘迫得不停的拂著額前的髮絲,以此來掩飾著自己此時此刻的尷尬和羞窘。


  黎天瀚沒有回答她,只掀開被子,兀自下了床來。


  「幫我穿衣服吧!我們該去吃飯了!」


  他裸著上半身,從容淡定的站在那裡,平靜的看著床上面紅耳赤的謝安蕾。


  「……」


  聽得他『曖昧』的話,謝安蕾只覺臉頰燙得更厲害幾分。


  迅速低了眉目,不敢多看一眼他那性感且眩惑的鍵軀,「那……那個,現在幾點了?」


  提起吃飯,她當真還有些餓了。


  掀了被子,從床上起了身來,去衣櫃里替他準備他要穿的衣物。


  「下午兩點了。」


  「啊?」謝安蕾驚愕的回頭看他,有些懊惱,「我居然睡了這麼久,你怎麼都不叫醒我呢?」


  「就穿那件吧!」黎天瀚不回她,指了指她手指剛劃過去的襯衫。


  難道他要告訴這個女人,即使自己已經餓得快癟了都不忍打擾她睡覺嗎?他當然不會說。


  謝安蕾將襯衫取出來,邊問他,「一定餓壞了吧!都怪我太貪睡了。」


  「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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