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有身孕了

  蘇胥鸞將手腕搭在脈枕上，白鉞溫熱的指尖落在她白皙的手腕上，白鉞平日里看似輕浮，做起事來卻認真的很，他細細的切著脈，隨著時間流逝，他的臉色越發凝重，一炷香后他放開蘇胥鸞的手腕，神色複雜的看著蘇胥鸞，蘇胥鸞也不著急，靜靜的等著白鉞開口，看著白鉞的臉色，她已經做好的最壞的打算了，人的壽命那麼短，說到底十幾年和幾十年又有什麼區別呢。


  白鉞猶豫著開口，「有一件好事一件壞事，你要先聽哪個？」


  「壞的吧。」


  「若是沒有虛靈草，你的寒症便會一次比一次嚴重，不出一年你的身體就會燈盡油枯，病入膏肓。」白鉞說這話的時候，蘇胥鸞連眼睛都沒眨一下，抿了口茶水，「我知道了，好的呢。」


  「你有喜了。」


  「啪。」蘇胥鸞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茶水濺了一地，蘇胥鸞的臉色刷的白了，整個人如同浸在冰冷的海水之中，冰冷刺骨的感覺讓她忍不住的顫抖，她蒼白的唇瓣開開合合了幾次，艱難的擠出幾個字，「你說……什麼。」


  白鉞驚訝的看著蘇胥鸞慘白的臉色，他不解為何蘇胥鸞會對懷孕有這麼大的反應，於是他有重複了一遍，「你有身孕了，孩子大概才一個半月。」


  蘇胥鸞腦中嗡嗡作響，似乎沒聽進去白鉞的話，怎麼會懷孕呢，怎麼會懷孕呢，怎麼會懷孕呢，為什麼……為什麼會懷上沈雲淵的孩子。蘇胥鸞蒼白如紙的臉色讓白鉞陷入沉思，看蘇胥鸞神色中的掙扎，似乎是不希望這個孩子的降臨，是因為心裡還放不下楚堯嗎？

  白鉞猶豫的欲言又止，蘇胥鸞眼神空洞的看著前方，像一隻毫無生氣的瓷娃娃，那樣脆弱易碎。


  那日陽光明媚，兩人之間的氣氛卻如滿天烏雲般壓抑，白鉞沉默著思索如何讓蘇胥鸞安安穩穩的生下孩子，微風拂過，他隱約聽見蘇胥鸞說了三個字，白鉞不可思議的看著蘇胥鸞，他驚訝的瞪著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確定的問，「你剛剛說什麼？」


  蘇胥鸞緩緩的抬起頭，表情麻木的像木偶，眼中平靜如死水，一字一句的開口，「我說，我要把孩子打掉。」


  聽了蘇胥鸞的話，白鉞心中泛起驚濤駭浪，蘇胥鸞是瘋了嗎，遠嫁的公主，在異國他鄉多需要一個孩子來鞏固自己的地位，如今這個孩子來了，她卻要流掉，拋開一切的權利地位不說，這個孩子的父親不是楚堯，但是這個孩子也是她親生骨肉，她竟然能如此輕描淡寫的扼殺一個剛剛來到世間的生命，她的心到底有多狠，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肯放過，難道除了楚堯，她眼中就再容不下別人了嗎？

  蘇胥鸞淡淡的看著白鉞，懶得去猜他在想什麼，聲音悠悠的，似乎從遠方飄來，讓人聽不真切，「這個孩子不該來到這世上，我希望二皇子可以幫我。」


  白鉞猶豫之後還是將勸解的話說出了口，沈雲淵日後必定會有大作為，蘇胥鸞貴為北耀長公主，又是正牌王妃，他日沈雲淵稱帝，她就是這昌邑的皇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若她這一胎是男孩，這個孩子就是未來的太子，沈雲淵退位之後，她就是太后，是昌邑和北耀最尊貴的女人，聰慧如蘇胥鸞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命運弄人啊，「你可想過之後的路該怎樣走。」


  蘇胥鸞苦澀的笑著，「我明白二皇子想說什麼，我意已決，二皇子不必再勸我了。」


  蘇胥鸞的笑那麼刺眼，白鉞嘆了口氣，桃花眼中滿滿都是無奈和惋惜，「你可知道你若是這次墮了胎，有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孩子了。」


  蘇胥鸞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後是潮水般的酸澀，她也許這一世都不能做母親了，不能……蘇胥鸞陷入了沉默之中，白鉞靜靜地等待她的答案，從心裡來說，他不希望蘇胥鸞打掉孩子，墮胎之後蘇胥鸞肯定大傷元氣，加之寒症又沒有確定的解決辦法，一來二去下一次寒症發作的時候很可能要了蘇胥鸞的命。而且留下這個孩子百利而無一害，蘇胥鸞那樣聰明的人為何這樣固執於一個有緣無分的人。


  許久之後，蘇胥鸞終於開口，「開方子吧。」


  白鉞惋惜的搖搖頭，內心重重的嘆了口氣，「你為了他連命都不嗎？」


  蘇胥鸞輕輕的笑了，「今生有緣無分，卻在奢求接下來世事輪迴伴他身旁。」今生他們無緣，那她便等下一世，她不求富貴榮華，不求權勢遮天，但求他在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