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決裂

  「你想說的時候自然會告訴我。」沈雲淵嘆氣道。


  蘇胥鸞沉默了，兩人一路無話，回到了潤和殿恰逢趕上玉璃郡主跳舞，輕盈的舞姿艷麗的容顏，似天仙下凡一般美麗。就在場中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玉璃身上時，楚堯的目光卻悄悄落在蘇胥鸞和沈雲淵緊握的手上，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里流淌著無聲的悲涼。齊嵐發現了楚堯的變化，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蘇胥鸞，蘇胥鸞卻有些心不在焉，沒有注意到兩個人的目光。


  玉璃一曲舞完贏得滿場喝彩聲，皇帝捋著鬍子笑眯眯的賞了玉璃一株碧玉桃樹。


  玉璃謝恩之後，木有似有似無的瞟過楚堯的座位，她發現楚堯只是低著頭喝酒，時不時的和身邊的女子聊幾句，一絲注意力都沒有在她身上，她氣惱卻又無可奈何。


  皇帝的目光突然落在蘇胥鸞身上，和氣的笑著，「朕聽說雲王妃當年一曲祭神舞解了北耀的旱災。」


  蘇胥鸞垂眸，「那不過是兒臣運氣好而已。」


  太子出來幫腔，「早就聽聞弟妹的舞姿驚為天人，所以你別過謙了。」


  安安靜靜坐在一旁的雪妃眼睛轉了轉，剛要開口幫蘇胥鸞說話，皇帝就搶先了一步，「不知朕可有這個福氣能一飽眼福啊。」


  蘇胥鸞明白皇帝的意思，可是她已經三年不跳舞了，不知道還能不能跳得好。沈雲淵見蘇胥鸞神色不對，皺皺眉頭，「父皇……」


  蘇胥鸞狠狠的捏了一下沈雲淵的手，阻止了他接下來的話，蘇胥鸞站起身對皇上行了個禮，「那今日兒臣便獻醜了。」


  皇帝大笑連聲說好。蘇胥鸞目光輕輕掃過楚堯的方向，發現楚堯正在和齊嵐說話，眸間的放鬆和溫柔一如當年，她失落的收回目光，她叫人告訴樂師曲目之後，蓮步輕移來到殿中央。


  音樂慢慢響起，蘇胥鸞從容而舞，舞姿輕靈，身輕似燕，身體軟如雲絮，雙臂柔若無骨，輕步曼舞像燕子伏巢、疾飛高翔像鵲鳥夜驚。美麗的舞姿閑婉柔靡，機敏的迅飛體輕如風，千般嬌姿，那萬般變化，似孔雀開屏，似蓮花綻放，似飛龍穿梭。旋轉之下裙擺飛揚，迷了多少人的眼睛。蘇胥鸞選的這支舞講的是是一個女子與男子情斷之時在漫天大雪中瘋狂起舞，女子發誓一生與男子永不相見，最後凍死在寒冬之中。


  蘇胥鸞跳舞之時目光一直若有若無的看向楚堯，她給楚堯跳過這支舞，給他講過這個故事，當時她還笑那個女子太傻，現在看來情如毒藥，相思入骨便病入膏肓。她三年不曾跳舞，如今這支舞只為他一人而跳，蘇胥鸞不遺餘力的跳著，楚堯說過喜歡看她跳舞，那她便跳給他看，反正……以後……這樣的機會也不多了。


  悲戚的音樂漸漸停下，蘇胥鸞一曲也已舞完，包括沈雲淵在內的在場所有人都痴痴的看著蘇胥鸞，眼中的驚艷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蘇胥鸞香汗淋漓的站在大殿中央，絕色的容顏毫無血色，她大口的喘著氣，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呼吸，楚堯的拳頭在桌子下緊緊的握著，青筋暴起，他知道這首曲子中蘊含的故事，蘇胥鸞是什麼意思，想一生永不相見是嘛，呵呵，真好！

  楚堯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帶頭叫好，「好，雲王妃的舞果真名不虛傳。」


  楚堯的聲音將所有人拉回神，雷鳴般的掌聲和叫好聲充斥著整個大殿，蘇胥鸞轉身對著楚堯行了個禮，光明正大的看著楚堯的眼睛，「謝……楚皇誇獎。」


  楚堯亦看著蘇胥鸞，四目相對之時有太多的感情糾纏不清，雪妃看出蘇胥鸞神色不對，嬌笑道，「雲王妃這舞跳的可真美，改天抽空也教教本宮。」


  蘇胥鸞回神意識到自己失態，迅速調整好心情，禮貌的笑道，「娘娘謬讚了。」


  蘇胥鸞緩緩回到沈雲淵身邊坐下，雖然已經不那麼喘了但是臉色還是慘白，沈雲淵見她這樣，心疼的攬過她，讓她靠在自己懷裡，蘇胥鸞覺得有些眩暈，索性倚在沈雲淵懷中，兩人之間溫馨的氣氛讓人覺得他們彷彿天生就是在一起的。楚堯看著他們的方向久久不肯收回目光，齊嵐拿起酒壺為楚堯添了一杯酒，「別看了，何必平添煩惱呢。」


  楚堯苦笑，喝盡杯中的酒，辛辣苦澀的液體順著喉嚨滑下，彷彿整個胸膛都在燃燒。齊嵐握住楚堯的手，「楚堯，你為何這般執迷不悟呢。」


  楚堯又看了一眼那個方向，眼中風雲再起，「我只是不甘而已。」


  齊嵐無奈的搖頭，不甘還不是源於那份放不下的愛嗎！

  這場宴會之後楚堯和昌邑皇帝商議了領土的問題，最後，以在此建立貿易城加強兩國往來為結果。


  楚堯在昌邑逗留了幾日便動身離開了，楚堯離開的那天，蘇胥鸞站在城樓上看著他的身影漸漸遠去，不論什麼時候她都還是那樣捨不得他離開。蘇胥鸞散發出的悲鬱的氣息太過濃烈，沈雲淵卻只能無奈的站在她身旁，靜靜地等蘇胥鸞回神。


  「雲淵，你說真的會有轉世輪迴嗎？」蘇胥鸞突然側頭問沈雲淵，沈雲淵沒想到蘇胥鸞會問他這個問題，先是一愣隨後淡淡道，「不知道，但我希望有。」


  若有來生，我定要在楚堯之前遇到你，也許這樣你心裡才會有我的位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