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時日不多
這個問題把楚堯問住了，一時間楚堯有些迷茫，他恨她嗎？她騙的他這樣苦，他該恨她的吧！楚堯苦笑，「大概是恨吧。」
「那現在她快要死了，你開心嗎？」
楚堯猛地從椅子上彈起，抓著齊嵐的肩膀，「你說什麼。」
齊嵐卻笑得很開心，「她中毒太深，時日不多，恨的人不久就要命喪黃泉，楚堯，你應該會很開心吧，呵呵呵！」
楚堯的目光變得幽深而冰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齊嵐坐到桌子上，纖細的手指挑起楚堯的下巴，兩個人的唇離得很近，只要齊嵐稍稍往前傾身便能吻上楚堯，可是她卻沒有這麼做，「如果你現在去昌邑也許還能見她最後一面。」
楚堯聽后沒有片刻猶豫，轉身大步走出御書房，「來人，備馬。」
齊嵐就坐在桌子上看著他離開，雙腿在空中悠然的晃動著，她不知道她這麼做對不對，如果楚堯見了蘇胥鸞最後一面他也許就不會那麼心心念念她了，那她齊嵐就還有機會。
從大楚到昌邑日夜兼程需要五天四夜，楚堯來不及多想，飛身上馬，馬兒疾馳而去，留下串串煙塵。
鸞兒，等我！
時間在不斷流逝，蘇胥鸞醒著的時候越來越少，甚至有的時候會昏睡一整天。七日之期已經過了五天，蘇胥鸞就那樣安靜的睡著，絲毫沒有要醒來的跡象。沈雲淵坐在床邊，下巴上都是青色的胡茬，眼中血絲密布，這些天他都不敢睡覺，生怕在自己睡著的時候，她就離他而去，蘇胥鸞不吃不喝，他就陪她不吃不喝，他用自己的全部時間來看著她，她的的每一次呼吸都那樣深刻的刻在了他的生命里。
沈雲淵握著蘇胥鸞的手，溫熱的淚落在她蒼白的手上悄悄滑落在床單上，他閉著眼祈禱，老天爺，我願用我的性命來換鸞兒的命，求求你，不要那麼殘忍的把她從我身邊帶走……
「雲淵。」一個虛弱的女聲喚回了沈雲淵的思緒，沈雲淵胡亂的擦去眼淚，喜道，「你醒了。」
蘇胥鸞疲憊的眨了一下眼睛，「別哭。」
沈雲淵努力的讓自己露出一個笑容，蘇胥鸞失笑，「難過的時候就不要笑。」
沈雲淵看著蘇胥鸞的眼神，如水的溫柔傾瀉而出，蘇胥鸞有氣無力的咳了幾聲，暗紅色的鮮血從嘴角溢出，滴落在枕頭上看起來觸目驚心。沈雲淵慌忙用手帕去擦她嘴角的血跡，「太醫，來人，傳太醫。」
「咳咳！咳咳！不用了。」蘇胥鸞釋然的閉上眼，沈雲淵的心好像被至於油鍋之中，油的每次翻滾他都會痛的難以呼吸。
「咳！咳！雲淵，我希望！在！我死之後，你可以把我的屍體！咳咳！送回北耀嗎。」蘇胥鸞每說一句話，便咳出一口鮮血。看她難受的樣子，沈雲淵紅著眼眶俯身吻上她的額頭，顫抖著聲音回了她一個字，「好。」
屋中燈火搖曳，暖光的燭光下蘇胥鸞的臉色依舊蒼白如紙，讓人心疼。明月走進房間，恭敬的行禮之後，「啟稟陛下，楚皇求見。」
明月的話如同驚雷一般，蘇胥鸞激動的想說什麼，卻引來劇烈的咳嗽，大口的鮮血從口中湧出，沈雲淵慌忙的抱起她，一隻手輕拍著她的後背，她到底還是牽挂著楚堯的吧，你是不是也想見見他，沈雲淵自嘲的笑著，「我到底哪裡不如他，讓他進來吧。」
「不！咳咳！咳咳！不要！我不想見他。」蘇胥鸞的手無力的扯著沈雲淵的袖子，不停地搖頭，晶瑩的淚滴順著臉頰滑下，眼中的乞求是沈雲淵從未見過的脆弱。
沈雲淵細心的為她擦掉血跡，輕聲哄到，「你不想見我們就不見，明月，你去回絕了楚皇，告訴他朕的皇后不想見他。」
「是。」
明月沒有託人去見楚堯，而是親自來到了宮門口，楚堯騎在馬上，一雙銳利的眸子掃視著將他包圍的禁衛軍們，渾然天成的王者之氣硬生生的將禁衛軍嚇退了半步，楚堯一身黑色錦衣，金龍盤踞在胸口，墨發飛揚肅殺之氣凜冽如刀刃，「都給朕滾開。」
禁衛軍不約而同的握緊了手中的長劍，在場氣氛緊繃，兩方僵持不下，楚堯已經沒了耐心，準備動手之時，一個熟悉的女聲從人群後面傳來，「楚皇且慢。」
禁衛軍自動為明月讓出一條路，明月緩緩走出，楚堯見到明月眯起眼，銳利的目光淬著寒冰，「帶我去見她。」
明月大方的行禮之後，「皇後娘娘叫我傳話給您，她不想見您，您請回吧。」
楚堯握著韁繩的手緊了又松，他躍下馬走到明月面前，「外面傳言可是真的？」
明月垂眸，「奴婢不知外面有何傳言。」
楚堯怒火中燒顧不得男女有別，他伸手拉著明月的領子將她提到面前，「我問你她現在怎麼樣？」
明月低著頭掩住自己眼中的情緒，「皇後娘娘已經……時日不多。」
明月說出那最後四個字的時候楚堯就好像失去了一切支柱一樣，獃獃的放開明月，靠在馬上，仰頭看著夜空中閃爍的星星，明月看他這樣實在不忍出口勸道，「天色已晚，楚皇還是請回吧。」
楚堯解下手腕上的一串紅豆遞給明月，輕聲道，「你把這個東西帶給你主子，告訴她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看她一眼而已。」
明月將紅豆收進袖中，轉身離開。楚堯靜靜的站在那裡，夜風吹起他的衣擺，平添了一股孤寂的味道。
明月回到蘇胥鸞身邊，將手中的紅豆交給蘇胥鸞，「楚皇說他只是想看您一眼。」
蘇胥鸞將那串紅豆握在手中，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滑落，她吃力的將握著紅豆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他還沒有忘了我，他還肯來看我，他還記得我，那他……還愛我嗎？
「咳咳！噗！」蘇胥鸞吐出一大口鮮血，蘇胥鸞感覺自己身上的力氣在逐漸抽離，沈雲淵抱著她的胳膊都在顫抖，他一遍又一遍的吻著蘇胥鸞的發跡，「鸞兒，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