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曲終人散時（3）

  沒想到我這樣一說，直接刺激了小娟，她終於忍不住哭出來，帶著滿腔的委屈向我控訴道：「別跟我提這個人，胡勇他……就是一個畜生！」


  我被小娟的話一驚，雖然之前猜到過胡勇可能對小娟不夠好，夫妻兩個的關係也不夠和諧，但沒有想到小娟居然這樣說胡勇，看樣子他們兩口子已經到了水生火熱的地步。


  「小娟，胡勇他怎麼了？」雖然我不太喜歡胡勇這個人，可看他之前對小娟確實是挺盡心的，怎麼也想象不到小娟居然會這樣恨他。


  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小娟這才跟我講起了她的遭遇：剛開始的時候，胡勇確實對小娟很好，不但在房產證上加上了小娟的名字，還對懷了孕的小娟關懷倍至。可是胡勇這個人比較小氣眼，小娟以前跟我談過戀愛，就算是結了婚，對小娟還是很不放心，最後乾脆攛掇懷孕的小娟辭了職。


  小娟在家之後，除了料理家務，對胡勇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以前胡勇總是借口公司加班，卻原來是在下班之後去賭博，撲克、麻將是玩得溜溜的。被小娟發現之後，害怕小娟會離開自己，幾次三番說戒賭，可還是狗改不了吃屎屢屢重犯，小娟在心酸之餘，卻也只有認命。


  可是，兩個人矛盾的導火線卻不僅僅因為這些，小娟懷孕八個多月，因為焦慮生下了一個早產的嬰兒，孩子一檢查發現有先天性疾病，最糟糕的是，胡勇家是三代單傳，一見小娟生下了一個女兒，馬上就變了臉色。


  原先對自己還不錯的婆婆，整天嫌棄她們母女，連月子裡頭都不來看一眼，而之前對自己言聽計從的胡勇，在得到一個女兒之後也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女兒要吃奶不管，女兒要換尿片不管，連女兒生病了也不管，彷彿這個女兒不是他親生的一樣，所以才有艾麗思獨自帶著女兒去看病的那一幕。


  不僅僅是如此，小娟昨天還發現自己陪嫁的那些首飾少了，本來女兒生病急需要錢，問了胡勇才知道這個混蛋居然把她的首飾拿去當了，小娟多問幾句，他還甩手就給小娟一個耳光，所以才會在臉上留下一個印記。


  我聽到這些事情之後，心情頗不平靜。兩隻手緊緊的捏成拳狀，恨不得直接去揍胡勇一頓，可是靜下心來之後，我還是克制住自己，如果小娟沒有跟我分手，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可是小娟現在已經嫁作她人婦，我再插手就有一些說不過去了。


  再怎麼說，這也是他們兩口子的事情，我跟胡勇動手實在是有些不合適。


  「小娟，你希望我怎麼幫你？」冷靜下來之後，我問小娟，相信她找我來也是有求於我，以小娟的個性，絕對不會像個怨婦一樣只是來找我訴苦。


  小娟看了我一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孩子生病了，急需要手術費，醫生說在孩子沒滿周歲前做這個手術比較好，等孩子再大一些做的話，恐怕難度會更大。」


  「你需要多少錢？」


  小娟頓了一下，猶猶豫豫的說道：「二十萬，我已經湊到了八萬，還差十二萬。」


  「沒問題，我可以借給你。」上回紅姐給了我幾十萬的廣告費，我除了還清房貸，還餘下七萬多，不夠的話我還可以通過信用卡借一些，湊到一塊足夠十二萬，正好幫小娟湊足手術費。


  「你先喝完飲料，我們等會去銀行，把這事辦好了。我記得這附近好像就有一個工商銀行……」我掏出手機，想用谷歌尋找一下，好帶著小娟去銀行取錢。


  小娟感激不盡的說道：「小龍，謝謝你，你人還像以前那樣好。」


  「不用說這些客套話，孩子的病要緊。對了，你就這樣出來，孩子在家裡誰照顧？」


  「我出來的時候，給孩子餵了奶，她現在正睡著。再說了，中午胡勇會回家，他就再沒人性，總不至於自己的女兒都不看一眼吧。」


  聽著小娟說這話，我心裡頭不由有些心酸，原以為小娟離開我會過得挺不錯，沒想到變成這個樣子。


  小娟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的說：「小龍，其實我一直想問你，你最近過得怎麼樣？」


  「我嘛，過得挺好的。公司裡頭馬上要籌拍一部新戲，我可能演主角。」我脫口而出，可是說出來心裏面未免又有些後悔，不知道我這樣說會不會顯得像是一種炫耀。


  小娟微微垂下頭，「能演主演，挺好的。其實我一直覺得自己配不上你，你現在不跟我在一起，事業越來越好，上半年我還看到了你演的戲呢。」


  「是嗎？哪一部？」


  「記不上名字，好像是一部電視劇。」小娟羞澀的說。


  貌似我參演的戲不多，能夠被小娟看到，估計也就是上半年播出的那部校園電視劇，其實我在裡頭只是一個配角，沒想到小娟還是注意到了我。


  看得出來，當年她之所以離開我，不僅僅是因為胡勇的熱烈追求，更是察覺到了與我之間的差異，她擔心越來越紅的我會嫌棄她，最終無情的把她拋下，為了她自己的自尊，更害怕拖我的後腿，所以才會選擇提出離開我，真是一個又傻又善良的姑娘啊。


  有些事情當初一直縈繞在我的腦海中，藏在我的心裡慢慢變成了一個心結，而有些話一直深埋在我的心裏面，想說卻一直沒有機會說，現在小娟在這裡，我正好把自己的心聲吐露出來：「小娟，其實當年我真的想跟你結婚來著，只是我一直沒有湊夠買房的錢，我想等湊齊首付再跟你結婚，當時只要再等個半年，我差不多就湊齊了，可是你卻告訴我你愛上了別人，當時的我心裏面真的很難過。」


  話說到這裡，兩個人都沉默了。


  我相信我們兩個人當初都是真心相愛過，正因為如此，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我每每想起往事的時候，才會隱隱有些心痛。本來這些我可以永遠埋在心裡頭不說，但是這些話一直憋在我的心裏面很不舒服，特別是小娟那樣說，好像當初是因為我負心才分手的，我覺得有備要在這個時候說清楚。


  「如果你當初肯再等等，或許我們已經結婚了。可是，有些事情真的無法後悔。」我不知道自己的話有沒有傷害到小娟，但是我要是不借這次機會跟她說清楚，我只怕再也沒有機會。


  小娟果然被我說得流下了淚水，她還對我說：「當初你在外地拍戲，很少跟我打電話，我們兩個人三個月都沒有見面，連電話都很少打，我就懷疑你可能變了心。再說了，我身邊所有的人都認為我們兩個不般配，而且都說男人長得好看容易花心，我害怕，害怕你今後真的不要我，就在那個時候，胡勇出現了，他……」


  小娟說到這裡，已經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