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曲終人散時（6）

  我的手一僵，心裡頭也突然變得透心涼，僵硬的扯著嘴角沖小娟一笑：「小娟，我發現你結婚後變得幽默了許多。」


  「幽默？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嗎？」小娟認真的對我說道。


  可是，此時此刻我應該怎樣對小娟說呢？聽得出來，她對我還余情未了，可是我現在也已經是個已婚男士，怎麼可以輕易接受其他的女人，還是一個已婚的女人？


  正當我想著應該怎樣才可以拒絕她時，忽然聽到門外有人在粗魯的開門，這噪雜的開門聲打斷了我和小娟，只見小娟的臉上立刻流露出驚恐的神情。


  她驚慌失措的對我說：「怎麼辦？怎麼辦？胡勇回來了，你趕快躲一躲吧！」


  我被小娟這沒頭沒腦的話給弄得莫名其妙，就算胡勇來了又怎麼樣？我為什麼要躲起來？明明是光明正大的來吃一頓飯，還搞得跟見不得人一樣？……真該死，胡勇那個豬頭，該不會真以為我跟她老婆躲在家裡面偷情吧？


  我這麼一想，忽然整顆心也變得亂了起來。


  只見小娟忽然變得像個瘋子一樣，繞著飯桌子轉了一圈，像是在想著讓我躲進什麼地方合適，可是我怎麼可能會躲進來？要是我躲起來的話，只怕自己渾身是嘴都說不清楚。


  「小龍，你先委屈一下，到衣櫥里躲一下，等過一會兒再出來。」不由分說，小娟拉著我便要拽著我往衣櫥里躲。


  可我站起身來，卻不肯走動，還皺著眉毛說：「小娟，別鬧了，我為什麼要躲進衣櫥里？我們又沒有什麼，要是我真的進去了，只怕有嘴都說不清了……」


  就在這時，胡勇那個王八蛋搗鼓了半天，終於打開了房門，氣急敗壞的走進來，瞪著一雙牛眼看著我和小娟兩個人，不由分說，衝上前就給小娟一個惡狠狠的耳光：「你個臭婊子，居然背著我在家裡面偷人？！」


  這一耳光打得真叫狠，小娟當時就被打趴在地上，我上前想要阻止，卻還是晚了一步，胡勇打了一記耳光還不解恨，還想上前再踢小娟兩腳，我見狀立馬攔在他的面前，大聲喝了一句：「住手！」


  「喲，小白臉還要替這臭婊子出頭？我今天把你們這一對姦夫淫婦統統收拾了！」胡勇說著就掄圓了拳頭朝我衝過來。


  要論膀大腰圓，我肯定不是胡勇這大塊頭的對手，當初胡勇打過我，但過了這麼多年，我也早不是當年那個瘦弱的少年，當胡勇凶神惡煞的朝我衝過來的時候，我至少還接了那麼幾下。


  「夠了，你發夠瘋了沒有？我跟你老婆清清白白的，什麼都沒有！！！」我一邊跟胡勇這個傻蛋扭打在一起，一邊跟他解釋道。


  可是這傢伙是個豬腦子，現在說什麼都聽不進去，還說：「你當老子是瞎子？你都上門跟我老婆抱在一起了，還有臉說清白？」


  「抱什麼抱？我來是到你們家吃飯而已，順便來看看你們生病的女兒。」媽蛋，這孫子怎麼就是聽不進人話？

  胡勇冷笑兩聲，「呵呵，沒想到你打我老婆的注意就算了，還想著打我女兒的注意。怎麼，還想當我的女婿不成？」


  我發現我跟這個傻蛋根本無法溝通，就在這時，小娟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我注意到她的半邊臉已經腫起一塊。他媽的，胡勇這孫子真的不是人，下手這麼狠，居然把小娟的臉都打腫了。


  小娟捂著腫起來的半邊臉，眼神中帶著無比的恨意，用怨恨的語氣對丈夫說：「胡勇，你這個畜生，我以後再也不跟你過了，我這就帶著女兒走。」


  說到這裡，小娟就朝女兒的搖籃走去，顯然是想帶著女兒離開。


  可是，胡勇怎麼可能讓她如願？見小娟要離開自己，他馬上一把把我推開，想要去拉著小娟：「哼，想走，沒那麼容易！」


  說完，就去拉小娟的胳膊，沒想到小娟的力氣突然變得這麼大，居然甩手就把胡勇的一隻胳膊推開。胡勇不肯罷休，惱羞成怒的就又推了小娟一把，這一推不但把小娟推倒在地，居然把裝著女嬰的搖籃也給推倒了。


  「啊……」小娟當即就發出痛苦的尖叫聲，聽著讓人心驚膽顫。


  這一喊徹底把胡勇給喊醒了，他這才意識到剛才憤怒的一推，造成什麼樣的惡果。


  小娟馬上扶起推倒在地的搖籃，搖籃裡面的女嬰早已經被砸在最裡面，只是令人奇怪的是，小娟的女兒從搖籃裡面摔下來，居然不哭不鬧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驚恐過後的小娟趕忙抱起女兒，嘴裡面呢喃著：「妮妮，沒事，沒事哈。媽媽在你身邊，沒有事情的……」


  她像是要哄著女兒睡覺一般，嘴裡面不斷的小聲的說著話，可是懷抱裡頭的女嬰居然紋絲不動，不要說啼哭聲，就連動都沒有動一下，畫面忽然覺得有些詭異。


  連胡勇都看出有些不大對勁，只不過他還沉靜在剛才不小心把搖籃推倒的那一刻，恐怕剛才他因為怒火攻心，也沒有想起女兒還躺在搖籃裡面，直到搖籃被自己重重的推倒在地才猛然間清醒過來，帶著幾分後悔和愧疚之情，瞪著一雙牛眼看著老婆懷中的女兒。


  我走上前去，看到小娟依舊傻傻的抱著女兒，哪怕女兒動都沒有動一下，依然小聲的跟她說著話，這麼近的距離，我看到那個女嬰的臉依舊是呈青紫色，眼睛緊緊閉著，全然沒有正常孩子應該有的反應。


  我伸出手指，在女嬰的臉上摸了一下，試了試她的呼吸。


  女嬰的臉冰冰涼涼的，並且沒有一絲的呼吸。頓時，我的心猛烈的跳動一下，頭皮瞬間有些發麻，因為我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個女嬰居然已經死了！

  可是，小娟跟完全沒有意識到一般，還繼續抱著懷裡面的女兒，嘴裡面還為女兒輕輕的哼唱著搖籃曲，像是一點兒也沒有發現女兒的不正常。


  我不想傷害她，但這個時候也不得不告訴她真相：「小娟，你女兒好像已經死了！趕快打電話叫醫生吧！」


  我這麼一說，好像深深的刺激了小娟，她猛的退後一步，像懷裡頭的死嬰緊緊的抱住，不敢置信的說：「不，我女兒還活著，你胡說！」


  「小娟，我沒有胡說，她現在一點兒呼吸也沒有，身上還發涼。要不你現在馬上打120試一試，說不定還來得及！」


  胡勇一聽我的話，也上前想看看女兒的狀況，可是剛才受了刺激的小娟如何會讓他上前？小娟馬上把所有的憤怒之火全部發泄到丈夫的身上，對他又是踢又是咬，全然不像我以前看到的那個小娟，嘴裡面還恨恨的念叨著：「都是你，都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們的女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