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惡魔的威脅
就算髮作了,不去找醫生,找她做什麼,真是個神經病。
可是擔心卻又像是無處不在的毒藥,在她的身體里發作。猛地踩了下剎車,她將車子停在路邊,怕自己一時失控便成了馬路殺手。
這裡離waittingbar已經不遠,她需要平復自己的心情,才能去見她的朋友們。
海芋的電話打過來,「千尋,你到哪了?我們都到了,就等你。」
等今晚的主角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快了,你們先玩著。」千尋如此說,沒有人知道她此刻心裡的矛盾如同翻江倒海,就像本來走在十字路口,好不容易找到一條筆直大道,卻忽然發現,前面又是一道十字路。
左邊一個聲音說,往前走,那是waittingbar的方向,有她最親愛的朋友們。
左邊一個聲音說,往回頭,那是天使酒店的方向,有她曾經可以用生命去愛的男人。
千尋伸手撫摸著小不點,小小的身體,在掌心裡異常地柔軟,「小不點,你說,我該怎麼辦呢?不是我不愛他啊,是不敢愛,你懂嗎?」
小傢伙伸出濡濕的舌頭,舔著她的手指,它哪裡聽得懂她的話啊,小腿兒蹬蹬地圍著她的手掌團團轉。
還是小寵物好啊,什麼都不用想,有吃有喝有睡,閑時奔奔跑跑,沒有這些擾心事。
千尋還是打了個電話給於東,怕他真的出什麼問題,「你去1503號房間看看有什麼需要。」
「好的。」於東說。
「對了,肖雅楠小姐住哪間房?」
「1602。」
千尋一愣,他們不是同住一間房?「怎麼不在一層?」
「因為肖小姐來的時候,五層房已經全部訂出去。」
「哦,知道了,你先去忙。」
「好的。」
於東敲開紀君陽房間的門,紀君陽深深地皺了下巴,冷若冰霜的臉像是欠了他千百萬似的。於東往裡面瞟了一眼,難不成打擾了他與肖小姐的好事?畢竟今晚剛宣布婚訊啊,喜事一樁。
他在心裡不禁哀嚎,千尋姐,你這不是在害我嗎?
「什麼事?」紀君陽冷冷地,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點。
「紀先生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請儘管吩咐。」於東有點兒不敢直視他冰寒的眼睛。
門砰地一聲關上,於東碰一鼻子灰,大人物的脾氣,還真不是一般地臭啊。
紀君陽回到洗手間里,用冷水洗了把臉,很好,溫千尋,竟然敢把他的話當作耳邊風了。
車子里明明開著十足的暖氣,千尋莫名地還是打了個寒顫,隨之而來的是手機鈴聲又響。
她現在是,有點怕了這聲音啊。
她不接,紀君陽就鍥而不捨地打,直打到她乖乖地接電話。
「你到底想怎樣?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有未婚妻,調戲良家婦女好玩嗎?」千尋怒火衝天。
良家婦女?紀君陽勾起唇,「如果你不想我等會出現在你家裡的話,儘管給我躲。」
看吧,這個男人,不達目的不罷休,惡劣地叫她忍不住要抓狂,「你……你混蛋。」
想來想去,她竟只能想到這幾個字能罵他,因為實在無語。
他知道她家的地址,就算不知道,也有辦法知道,他也是那種說得出做得到的人。她有父母在家,還有安安,她不能讓他驚擾到他們。
「從天使酒店到你家,以我開車的速度,再加晚上現在的車流少,三十分鐘足夠……」
「紀君陽。」千尋尖叫著,感覺自己快要被他逼瘋了,怎麼可有這麼惡劣的男人,一邊高調地與未婚妻宣布婚訊,一邊背地威脅她這無辜的人。
人模鬼樣。
五年前,她怎麼就沒早點發現他身體里的惡魔因子呢。
「現在倒計時,二十分鐘后,你若到還沒趕到我這裡,我就出發去你家。」他威脅著她,哪裡還有初時尋死覓活的樣。
「你有種,我闖紅燈都趕不上。」千尋咬牙切齒,不覺間已鬆了堅持。
「那好,再給你半個小時。」紀君陽乾淨利落地掛了電話,當然,她的安全最重要,只是,這葯,來得不輕,他怕自己等下會失控傷了她。
千尋狂亂地抓了一把自己的頭髮,認命地將車子掉頭。
海芋的追魂奪命call又打了過來,「妞,怎麼還沒到呢,剛打你電話一直在通話中。」
「酒店裡有點急事需要處理,海芋,對不起哦,我現在過來不了,今晚上可能陪不了你了。」有紀君陽的訓練,她這撒謊的本事也是日漸高漲,已不用在肚子里打腹稿。
「什麼,你不來了。」海芋失望地拔高了音調。
千尋無意間往窗外瞧了一眼,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海芋,你把電話給艾維。」
艾維把電話接過去,「千尋,酒店裡怎麼了?」
酒店裡,自然是沒事,除了那個沒事找事的臭男人。
「艾維,今天在party上,你有沒有見到芝婷。」一直忙著應付各種狀況,她差點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芝婷?沒有啊。」艾維疑惑地。
聽這口氣,千尋是知道,他沒有見到了,因為自她介紹他是她的男朋友后,她也再沒見過卜芝婷露面。
想必,是躲到某個角落裡傷心去了。
「我找你冒充男朋友的事,她可能有點誤會。剛才我看見她在waitting
bar不遠的地方徘徊,一個人拖著個行李箱。現在外面下著雪,天挺冷的,你打個電話給她。可能,她真是投奔你來了。」千尋幾分調侃著。
「好,我知道了,你路上小心點。」
「嗯。」
千尋有點兒氣急敗壞地趕回酒店,她將小不點扔在車裡,又怕把它鎖在裡面蒙壞了,走了幾步又匆匆回頭抱出來,放到前台託管著。
一路風風火火地趕到1503,然後深深地沉了口氣,在她忍住想踢門的衝動前,先按了門鈴。
走廊里靜悄悄地,聽得見她的呼吸起伏不平。
門開的瞬間,她還來不及反應是什麼事,就被一隻強有力的手拉扯了進去,然後是門關,她的身體,被重重地推撞地門板上。
壓著她的,面色緋紅呼吸粗重的紀君陽,頭髮上猶自濕漉地滴著水珠,是涼的。他似乎很疲憊,可是抵著她的力度很大。墨黑的眸,微微地眯起,光澤迷離,就像蒙著一層淡淡的霧氣,瀲著風情。
他本是俊美的男子,招女人歡喜。千尋悲哀地發現,即便他對她如何地惡劣威脅,內心深處,她亦無法將他討厭。
「我被人下藥了。」他就這樣地宣告今晚叫她來的主題,甚至,不給她說話的機會,直接堵住了她的唇。
一陣酒氣撲來,混合著屬於他的男人味道,在她的口腔里漫延。
紀君陽忽然緊緊地抱住了她,她聽見了他輕聲的呢喃,「丫頭。」
是的,丫頭。
這一聲低喃,讓她的硬氣,頓時軟去幾分。雙手亦不由自地落在了他的腰上,這才發現,他圍著浴巾的身體,有些冰涼。
而他的臉與身上的膚色,卻有一種不正常的紅,隱隱有些細密的汗水涌在鼻尖頭,晶瑩地,泛著透明的光澤。
她摸了摸他的臉,再碰碰自己的。
「喝多了酒在這發酒瘋。」千尋狠一狠力,將他推開,可又隱隱地覺得,與醉酒有點不一樣。
「我是喝了很多酒,可我沒醉。」他又上前抱住了她,狠狠地親著她的臉腦袋還有幾分清醒。
這個女人,叫她半個小時里趕到這裡,她跟他對著干,非得讓他說點狠話才肯聽話,前後讓他苦熬了一個小時,洗了幾個冷水澡。
原來她怕家人知道他的存在啊,倒是哪天,他得登門拜訪一下。
「沒見過醉鬼說自己醉的。」她烏圓的大眼睛狠狠地瞪著他,那兇狠的模樣兒,像是要將他瞪穿似的。
可是,他覺得很可愛啊,想一口,咬著她紅撲撲的臉,就這麼地吞下去,吞到肚子里,揉進骨血里,讓她哪裡也去不了。
「千尋,我被人,下藥了,很難受,你幫幫我,好不好?」他頭抵著她的額,粗濕的呼吸噴在她的臉上,熱熱麻麻地,語調卻蘊著些委屈和企求似的。
千尋狠狠地怔了一下,她已不是無知少女,自然知道,他說的是哪種葯。亦忽然明白他說的死,是什麼意思。事情忽然超出了預料,偏離了最初的軌道。
「你應該去找你的未婚妻。」
「可我,只想要你,可不可以?」他忍得很辛苦,可是他卻問她可不可以。
千尋沉默著,除了沉默,還是沉默。這個男人啊,連情話都可以說得那麼地動聽,讓她本來還沒有堵築完全的城牆轟然崩塌。
時光就像靜止了一般。
紀君陽的吻,慢慢地到了她的唇角,輕輕地吮著,細細地吻著,「你再不說話,我就當,是你默認。」
千尋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她忽然失去了躲開的力氣。他的吻,慢慢地變得激烈。
「疼…….」那門把抵在身後磕疼了她的腰。
紀君陽一把將她抱起來,將她放在床上。千尋望著頭頂璀璨的水晶燈,眸里忽然湧出些濕氣。
千尋不知道,過了今晚,他們又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