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還有沒有明天
「丫頭,有時候,我真的恨不能,掐死你啊。」他的臉埋在她的肩膀上,就像一個賭氣的孩子在跟她生氣,「可是,我又捨不得……」
縱使她找個男人來氣他,他還是捨不得。
她抱住他的頭,手指插進他濃密的黑髮里,「你知道丫頭是誰嗎?」
「丫頭就是溫千尋,溫千尋就是丫頭。」他像繞口令一般,忽然對她神秘一笑,像是洞穿了一切秘密。
千尋忽然怦然心動。
「紀君陽,輕點……」
他也想輕點啊,可是控制不住。
他又想懲罰啊,讓他等那麼久,非得要逼著,她才肯乖乖地到他身邊來。
如果不逼著她來,今晚,她是不是會躺在另一個男人的懷裡。
「痛啊……」紀君陽,可以不可以,溫柔點。
她是真的疼啊,肉疼,心也疼,疼得要揪起來。紀君陽,這樣的糾纏,會不會有明天?
可他那點僅存的理智告訴他,就算她求饒了,他也輕不下來,停不下來。
怎麼停?
此刻的他,就像失了控般,眸色裡帶著紅光。
雲雨初歇時,他趴在她的背上,是狂亂之後的寂靜。
良久,他在她的耳邊沙啞地說,「溫千尋,你逃不過是我女人的命運。」
千尋動了動肩,「你要想把我壓死就這麼趴著。」
他真重啊,壓得她都喘不過氣。
紀君陽翻身而下,千尋想坐起來,他卻一把將她摟在懷裡,圈錮著她的位置,數分疲倦,「想去哪?」
她還能去哪啊,明明不該這樣的,卻又躺在了一起,只為他那一句,只想要她。
女人的耳根子,果然是軟的。
他低頭啄了啄她的嘴唇,「乖,陪我睡覺。」
「你不怕,被你未婚妻知道?」鬼使神差地,她就問出了這麼一句。
「她的事,我以後再解釋給你聽,我很累,先睡覺。」他像是真的很累了,又極為地霸道,雙手雙腳將她鎖得緊緊地,生怕她逃掉似的。
千尋躺在他的懷裡,靜靜地感受著那溫暖厚實的胸膛,一起一伏都是他有力的呼吸,還卷著些濃郁的酒氣。
她有些分辯不清楚,今晚的紀君陽,到底是不是清醒的。
酒精和藥力的雙重刺激讓他顯得特別地疲倦,甚至,聲色都變得有些沙啞。或許,醒來之後,什麼都不記得了吧。
她在他的懷裡只是小小地打了個盹,睡得極不安穩,或許是,這樣困錮的姿勢,讓她身體有些不舒服。
「紀君陽……」她輕聲叫他。
回應她的,是他均勻的呼吸。
千尋很小心地在他的懷裡側轉了身體,面對著他的臉龐,沉睡中的男人,冰冷與戾氣盡斂,嘴角微微上翹,宛如偷吃到甜蜜糖果的小孩。
她心裡頓柔軟,微微抬起頭,小心翼翼地在他唇上親了一下,如同蜻蜓點水,不敢多逗留半秒鐘。
他悶悶地哼了一下,眉頭輕皺,似是不悅有人打擾他美麗的夢境一般。翻身,鬆開了一半的手腳。
千尋悄悄地下床,揀起地上的衣服,還有從上衣口袋裡掉出來的手機。手機里有海芋的信息,「妞,艾維從大街上揀來一小美女啊,我都替你著急啊。」
看樣子,卜芝婷是找到了,那她的心,也就落了一大半。
正要將衣服穿上身,身後忽然而來的強大力道又將她掀回到床上。
「想跑?」他的頭髮有些微地零亂,像頭被惹怒的獅子。
「我該回去了。」安安還等著她的禮物呢。
「回去,回哪?」
「紀君陽,你講點道理好不好,你要解藥,我給你做解藥,你還想怎樣?」她不想一大早就被肖雅楠堵在這個房間里啊。這是她上班的地方,傳出去,叫她如何工作?
「是不是我還沒有滿足你,你就迫不可及待地想要回到那個男人身邊了,嗯?」床頭的燈映著他血絲布染的眸,紀君陽知道自己在吃醋,而且是醋海橫波的那種,他受不了她跟那個男人的親密互動。
千尋有些惱怒地看著他,「紀君陽,你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對,我就是不可理喻,那也是你逼的。溫千尋,要你一句承認,有那麼難嗎?你若有苦衷,為什麼不可以跟我講?你要是心裡沒有我,為何又巴巴地跑過來。」他差點就要叫林風送他上醫院了,可是她卻真的敲了他的門,那一刻,他內心狂喜而滿足,他是不是可以暫時地自我欺騙著她的心裡一直都裝著他的存在。
千尋冷笑著,「我巴巴跑來,還不是拜你所賜,你有權有勢有錢,為所欲為,你除了會耍你的威脅手段,還會什麼?」
「對,我就威脅你了,又怎樣?」紀君陽陰狠狠地,「別以為找個男人來冒充你的男朋友,我就放過你,丫頭,是你說過,抵死要我和糾纏的,所以別想著可以全身而退。我告訴你,你要敢跟我之外的男人結婚,我就敢在婚禮上搶新娘,或是,廢掉那所謂的新郎。」
霸道就像深刻在他天生的性子里。
如狼似虎的男人,恨不能將她吞食。
千尋疼得眼淚忽然就掉了下來,那是一種身心俱疼,無葯可止,那個疼痛的名字,叫紀君陽,一筆一劃地刻在她的心臟之上。
「紀君陽,你……」
紀君陽卻是唇角一翹,「我們生個孩子,怎樣?」
這聲音,來得突兀。
千尋一怔,身體瞬間轉涼。
紀君陽亦同時發現她身體的僵硬,「不願意?」
他死死地盯著她。
「休想。」她亦狠狠地看著他,他怎麼可以這麼快就忘了,他的婚訊才剛剛宣布出去。她已有了一個安安不能正大光明地認父親,又怎會再陪上一個孩子的幸福來賭將來。
千尋不知從哪來的力氣,一把將他掀開來。
紀君陽一個不防,居然狼狽地跌落下床。
這個跟頭摔得他火冒七丈,爬起來居高臨下地對她說,「溫千尋,我還真非得要你給我生個小孩不可,一個太少,來兩個,兩個太少,我不介意生三個。」
「你這個瘋子。」
「所以,你得陪我一起瘋。」紀君陽惡狠狠道。
他不准她睡,亦不許她走,「紀君陽,你有完沒完……」
他想要的,不僅僅是這具身體,還有她愛他的心。
可是,她並不是個領情的女人。
紀君陽從床頭的煙盒裡抽出一根煙點上,吐出的煙圈在空氣里擴散后漸漸散去,星火忽明忽暗。其實他沒有太大的煙癮,偶爾會抽上一兩根。比如,想她的時候。
狠狠地抽了一口,噴在她緊閉著雙眼的臉上,手指一併地撥開散落在她臉頰上的頭髮,看著她的眉毛微不可聞地輕皺了一下。
千尋除了將頭甩到另一邊,找不到可以反駁的詞語,無疑,他說的都是事實。
她亦害怕自己尖利的言辭會引來這個男人的新一輪的懲罰,或許,沉默是最好的回答方式。事實上,她亦累了,累到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眼皮很重,腦子裡有大把的渾沌。他卻在她的耳邊喋喋不休,「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默認,丫頭,到底是為什麼,讓你如此固執……」
無非是一些舊話重題,目的奔著一個,只想撬開她的嘴。
千尋不知自己何時沉入睡眠,倦極。他的聲音,就像飄在雲端之外,漸漸變得虛無。
紀君陽看著她熟睡的臉,擰滅煙頭,輕輕地嘆過一口氣,這個女人,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是在顧忌著什麼吧?
他伸手關了燈,只留床頭一盞,暈黃的燈光里照著她素凈的臉,他的目光痴迷,放縱之後得到舒緩,卻並不代表著心裡一併安寧,想要的,還沒有完全得到。
可是,沒有關係,只要找到了人,來日便方長,他在如此的安慰里抱著她亦慢慢睡去。
千尋醒來的時候,天已露白,挑開窗帘一角,看見灰濛濛亮的天空下茫茫白雪覆蓋了大地。
紀君陽在她悉悉索索穿衣服的時候就已經驚醒,悄無聲息地下床,從身後抱住她,溫溫軟軟的聲音貼著她的耳廓,「想什麼呢?」
他極想變成一條蟲子,鑽進她的肚子里,看她的腸子到底打了多少個彎彎結。
「沒什麼,我可以回家了嗎?」千尋靜靜地站立,沒有回身。
「你好像還沒有答應我。」他叼著她的耳垂輕咬。
「答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