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懷疑對象
李世民知道來的是駙馬楊師道，剛剛和廣長公主結婚，是李淵的大女婿。廣長公主的原來丈夫趙景慈死了，改嫁給楊師道。這個時候楊師道前來，一定有要事，立即說道：「宣。」
楊師道進來，給李世民見禮：「皇上，突厥頡利可汗和突利帶領十萬大軍，進逼渭水岸邊。距離長安不足二十里，請皇上定奪。」
屋子裡的幾個人都站起來，二十里？那不是就等於攻到長安一樣嗎？就連杜如晦這樣的人，也有些驚慌。李世民眼睛一挑：「頡利可汗欺負朕剛剛即位，可是他忘了朕不是守成君王，是馬上皇帝。」
蕭瑀說道：「皇上，突厥兵臨渭水，長安怎麼辦？」
李世民說道：「不用擔心，突厥慣於野戰，攻城很弱，長安城高牆厚，根本不用擔心。通知北衙集中兵力，做好防禦準備。兵部立即向各都督府下令，所有各地兵馬向長安集中，勤王京師。」
杜如晦這個兵部侍郎連忙躬身：「臣遵旨。」
李世民站起來說道：「諸位愛卿，隨朕前往城門，看看風景如何？」
李世民沒有說觀察敵情，竟然說是觀看風景，話里透出強大的自信，讓本來有些驚慌人也穩定下來，都站起來隨著李世民出來登上馬車，趕往明德門方向。
登臨城門，可以看到遠處渭水河邊的兵馬，李世民皺著眉頭，臉色沉思。此時城中十六衛的將軍都知道消息，一起趕到這裡。
程知節大聲嚷嚷：「黑炭頭怎麼搞得，不是他抵擋突厥嗎？怎麼讓頡利跑到長安來了？」
秦瓊看到李世民正在思考什麼，瞪他一眼，程知節連忙把嘴閉上。李世民頭也不回說道：「藥師，你怎麼看？」
李靖沒想到李世民能直接問他。在奪嫡這件事上，李靖和李績都表示兩不相幫，持中立的態度。雖然事後李世民什麼也沒說，但他知道自己遊離於李世民核心圈子之外。所以很低調，什麼也不參與，只是管好自己分內的事。微微一皺眉說道：「不足為慮，遠來疲兵，後繼糧草不足，必難持久。長安只要堅守，自然退兵。皇上想打敗他，臣願領兵拒敵。」
李世民一笑：「藥師是大唐軍威，區區突厥確實不足為懼，我自有辦法。藥師任東行道總管，領左右威衛兵馬進入渭水以東，監視突厥兵。」
「臣遵旨」李靖沒什麼反應的躬身回答。李世民說道：「李績，你為西行道總管，帶領左右武衛兵馬進入渭水以西，監視。」
看到李績答應，又說道：「嗣昌為北行道總管，令左右驍衛，進入突厥背後，監視。」
柴紹躬身領命。李世民對身邊的秦瓊說道：「你為長安留守，指揮左右神衛和左右統軍衛，防守長安。」
安排完這些，李世民說道：「回宮。」
接到命令的這些人都去指揮自己的兵馬，其他的文官武將都一起和李世民返回皇宮。李世民並沒有說怎麼辦，也沒有讓誰指揮全部兵馬對突厥作戰。
李彥一直沒有說話，很安靜，他在努力回想自己知道的這次事件經過。當聽楊師道說的時候，李彥想起來，這時李世民剛剛即位，應該是渭水之盟，是李世民不多的屈辱經歷。
這一次好像沒打起來，頡利可汗退兵了。具體詳細內容李彥不知道，可根據後來自己看到的文學作品中說，李世民就是因為這一次渭水之盟的屈辱，才讓他幾年後一舉滅掉******。
回到皇宮之後，大家散去，這沒文官什麼事。李彥也轉身離開，他比其他人更加心裡有底。
第二天一早，傳旨太監就到了，皇上宣他進宮。今天不是朝會之日，李彥以為很消停，可以去工地看看。可是還沒等前去，就傳召他進宮。李彥嘆口氣，看來自己以後也別想消停了，只好交代畫眉幾句，讓他找李秀寧一起去工地。今天第二個車隊出發。
李彥隨著太監趕奔皇宮太極殿，可李世民在甘露殿長孫無垢這裡，只好又趕到甘露殿。看到他們兩口子都在，室內還有一個很漂亮的女子。李彥看到她覺得有些面熟，也沒有在意，給李世民見禮，又參見長孫無垢。李世民說道：「這是朕的楊妃。」
李彥趕緊施禮，楊妃笑笑：「一直聽皇后說大唐男公主，原來這樣俊俏，不知道吉兒怎麼樣了？」
李彥想起這個女人是誰了，難怪看她面熟，原來是楊吉兒的同父異母姐姐，李元吉的妻子。當時送回來的時候，李彥受傷，又是一身女裝她根本沒見到。那時也不知道魏小蘭就是李彥，所以楊她才有這麼一問。
李彥說道：「多謝皇妃挂念，我不知道，還沒有得到家裡的消息。有母親，妹妹，吉兒應該沒什麼事。」
李彥說這些話的時候，李世民一直盯著李彥看，聽到他的回答，看了楊妃一眼。楊如心很自覺的說道：「皇上，皇后，臣妾告退。」
楊妃離開，李世民說道：「李彥，你真的不知道家裡的事？」
李彥愣一下，感覺有事，搖搖頭。李世民說道：「那些護送你的人到底是什麼人。楊茗翠又是誰？你把家搬回房州為什麼？楊吉兒到底和突厥有什麼關係？」
李彥有些發懵，這些李世民知道沒什麼奇怪的，他有百騎尉，也就是李世民的克格勃。可是楊吉兒怎麼和突厥扯上關係了？
看到李彥發愣的表情，李世民說道：「李彥，我知道你不願意參與朝堂事物，不過你也一直在幫我，我也不是昏庸的君王，所以並不怪你。今天特意當著皇后的面，你給朕說清楚怎麼回事，突厥突然大兵進入長安，讓朕不能不懷疑。」
李彥心裡打鼓，他已經一年沒有見到吉兒了，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確實有所隱瞞，不過綠葉已經死了，就說到：「楊茗翠是宣化夫人陳淑華的女兒。是這麼回事……」
李彥說了一遍，也想說為什麼綠葉離開家，可李彥也不知道為什麼。綠葉一直不說，現在也沒地方問去了。
李世民兩眼狠狠的盯著李彥。長孫無垢說道：「俊青，本來朝堂的事我是不能參與的，可這涉及到你，所以我才讓皇上在這問你，希望你說實話。楊茗翠到底什麼身份。按你說的，他應該是楊吉兒的姑姑，可是我沒聽出來。俊青，事關社稷，我不希望皇上猜忌你，只要不是謀反，什麼事都沒有，你只管說實話。」
李彥明白，自己隱瞞楊茗翠實際應該是裴茗翠的經過，是你是楊堅的女兒，被精明的兩口子聽出來。兩人一個唱紅臉的，一個唱白臉的。有一點李彥沒有搞明白，楊茗翠已經死了，她是什麼身份重要嗎？和吉兒又有什麼關係？楊吉兒是前朝帝女這是公開的。看來長孫無垢想告訴李彥事關社稷安危，李世民是不會管是誰的。不說實話，長孫無垢也保不住李彥。
李彥說道：「事關有些人的名節，我不能說，但是我保證不會危害到江山社稷，那樣我也不會幹的。」
長孫無垢搖搖頭：「你還不知道房州發生了什麼，否則你不會這樣說的。」
這回李彥可以確定房州絕對是出事了，否則長孫無垢不會這樣說。連忙問道：「我家裡發生了什麼？」
李世民冷冷的說道：「現在是朕問你，不要讓我把你交到大理寺去。」
雖然李彥一再告誡自己不要頂著來，這是皇權。可事關家裡人的安危，李世民給李錦兒陞官，調她入京，隨後又這樣，想讓自己出力卻總是想來這套。自己回不去房州，還不是因為你李世民？火一上來，老毛病又犯了：「不告訴我怎麼回事，我不會說的，你可以把我交到大理寺，也可以現在殺了我，你是皇上，你有這個權力。」
長孫無垢著急了，李彥怎麼這樣？她根本不相信李彥會謀反，所以聽到突厥進逼長安，李世民擔心的時候，勸李世民找李彥來問清楚，可李彥竟然來脾氣了。李世民也是勃然大怒，哪個敢這樣對抗自己，不想活了：「大膽，朕不敢殺你嗎？」
「敢，你有什麼不敢的」李彥一臉傲氣：「你是皇上，天下都是你的，你願意怎麼玩就這怎麼玩。不分青紅皂白，不問原因，自以為是，昏君一個。」
「反了，反了，竟敢說朕是昏君，來人，拉出去斬」李世民暴跳如雷。
外面的侍衛趕緊進來，長孫無垢伸手攥住李世民的手：「二郎，弄清怎麼回事。」
李世民震動一下，事情太嚴重了，深深吸口氣，擺擺手，侍衛退出去。李世民壓一下心頭的怒火：「好，朕就告訴你，死的時候不要認為朕是昏君，殺你有殺你的理由。」
「蕭劍是什麼人？和楊吉兒什麼關係？你以為我不知道，投靠突厥，妄想復國。告訴你，有突厥支持也沒用，朕早晚毀滅了突厥。義成公主想成功，根本不可能」李世民不但豪氣，也有些狂妄和自信的說道。
這回輪到李彥蒙了，連忙說道：「等等，等等，蕭劍，蕭劍是誰？他和吉兒有什麼關係？和突厥又有什麼關係。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
看到李彥迷茫的樣，李世民剛要說話，外面的內侍說道：「啟稟皇上，房州李錦兒奉旨進京，在皇城外侯旨。」
「錦兒」李彥驚喜的說道：「小妹。」
「你高興什麼？」李世民說道：「跪下，藐視皇上。」
李彥急了：「讓我見見錦兒，然後殺剮隨便。」
長孫無垢向李世民使了一個眼色，李世民說道：「宣李錦兒進見。」
李彥在地上直轉圈，長孫無垢說道：「俊青，有一年沒有見到錦兒了吧？你們兄妹先見面，其他事然後再說。」
李彥看看李世民說道：「不用躲著偷聽，我沒什麼背人的，那是我妹妹，即使是吉兒也不要緊，不像你那樣。」
李世民又想跳起來，太膽大了，敢和皇上這樣說話，有幾個腦袋？看著長孫無垢緊著搖頭。李世民壓著火，不知道皇后要幹什麼。
李彥知道家裡出事，更急著見到錦兒，也就不再和李世民置氣。在李彥看來，好長時間，其實時間並不是很長。錦兒也想快點，趕緊覲見皇上，然後去哥哥的公主府。本來想第二天再見皇上，可劉文不同意。皇上有旨，進京后立即覲見。
這是李世民著急，天下根本不穩定，能快點就快點。以免災民出現動亂。可所有的資料都在李錦兒手裡，李彥也沒辦法啟動。錦兒已經儘快讓車快點，好不容易才到了甘露殿。
隨著傳喚的聲音，錦兒趕緊進來。很懂規矩的李錦兒可不是李彥，目不斜視的低著頭向前給李世民和長孫無垢磕頭參見皇上皇后。
這是錦兒長大后第一次見到皇上皇后，這兩年時間，錦兒長大了，出落得花容月貌。十四歲少女，身上帶有很重得到書卷氣。長孫無垢站起來攙扶起李錦兒說道：「錦兒這麼大了，真是知書達理。」
李世民也點頭：「不錯，比他哥哥強多了。」
李錦兒和楊吉兒學的可是宮廷禮儀，中規中矩。對於典範來說的長孫無垢越看越喜歡：「辛苦了，一路上很累吧？」
錦兒恭敬的說道：「還好，劉公公說皇上萬分著急，當以國是重要。臣累些不要緊，只要不耽誤國家大事。」
李世民指著李彥說道：「李彥，你看看你妹妹，再看看你，我真是看你就來氣。」
李錦兒聽李世民話一轉頭，看到李彥正一臉焦急看著自己，失聲叫道：「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