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國事家事天下事（三）
李彥返回家，和錦兒怎麼說，李世民不知道，不過要是說李世民心裡一點想法也沒有，那是不可能的。李錦兒確實與眾不同，思想單純，可以說毫無心機。
處事對人落落大方，而且竟然知識淵博。錦兒可不是李彥，她一直和何老夫子學習，算得上大儒的何籌一直是李家教習。拿錦兒當女兒看，傾囊相授，所以錦兒可不是李彥那樣，對儒學經義是很精通的。又刻意學習過宮廷禮儀，長相清秀，不施脂粉。
也許李世民以前只是把她當做小孩，沒有主意，這一年多時間，以為李彥死了，錦兒迅速成長，成熟很多。再次出現在李世民面前的時候，連他也被深深吸引。一對如此優秀的兄妹，不能不讓李世民擔心，同時林魁的百騎尉不斷報告對李彥的調查，這更讓李世民擔心。
都說君心難測，確實沒人可以知道李世民怎麼想的。他打算通過李錦兒身上，看看李彥的目的。如果李彥另有目的，他就不會放過錦兒進入自己身邊的機會。如果李彥堅決反對，就是他沒有什麼打算。
李彥的反應讓李世民滿意，李彥幾乎是不顧後果的竟然公開威脅自己。一副大不了沒命的架勢，讓李世民放心。其實李彥的威脅話，李世民根本就不在乎，他走到今天，有這樣想法的人很多，也就是沒有說出嘴而已。不說出來的比說出來的更可怕，所以李世民對李彥的威脅根本無視。
李彥這樣擔心，是因為他還不是帝王的身份，也沒有那個膽略和氣度。對於上位者的思想，李彥根本不了解，後世他只是一個普通人，既不是高官，也不是才高八斗的人，也就是小市民的想法。
李彥可以帶來超越千年的知識，卻不能帶來超越千年的頭腦。智慧不是頭腦中固有的，是實踐中得來的。
雖然證實李彥沒有反心，可內心深處還是因為不能得到李錦兒有些失落。
李世民很貪，既然自己得不到，當然也不想李錦兒嫁給別人。所以警告李彥，要是他的皇子們追求，李彥不許阻擋。
回到甘露殿，長孫無垢站起來迎接。看著臉色好了不少的皇后，李世民笑笑：「李彥確實有辦法，他都給你用的什麼葯，竟然讓你好轉。」
長孫無垢說道：「其實李彥什麼葯都沒用，他說我們有很多是生活習慣造成的。太多不良習慣，對身體有害，什麼營養不均衡，缺少微量元素，高脂肪不是蛋白質，這些臣妾也不明白。不過身體確實好了不少。」
李世民又想起李彥的師父那個奇人毛先生，要是活著，那該多好。長孫無垢很心細，一邊幫李世民換衣服，一邊說道：「皇上有心事，是因為城外的突厥兵？」
李世民搖搖頭：「頡利可汗還沒在朕的眼裡，不足為慮。我把錦兒叫走，觀音婢不問問為什麼？」
長孫無垢輕輕一笑：「皇上能打破常規，任用女子為官，開先古之河，臣妾怎麼能干預。不知道李彥是怎麼調教的妹妹，竟然能教出如此優秀的女孩。」
李世民用手摟住長孫無垢的香肩說道：「穿衣這些事還是讓宮女干吧，你可是後宮之主，朕的皇后。」
長孫無垢笑著說道：「可我還是你的妻子，服侍丈夫不是應該的嗎？」
「那你還一口一個皇上」李世民責怪的說道：「朕還是喜歡你叫我世民，二郎，或者二哥。」
長孫無垢讓李世民坐下，說道：「你是皇上，我是皇后，後宮人多，我怎麼能不遵守規矩，做好後宮表率。李彥和我說過，妻子都不尊重丈夫，又怎麼能奢望別人尊重。」
李世民一下站起來：「又是李彥，這小子都干涉到朕的家裡，以後不許他入宮。今天竟然膽大的威脅朕，以後一定找機會修理他。」
長孫無垢可是知道李彥什麼都敢說，嘴就是沒把門的。趕緊問道：「他又說什麼話了？」
李世民把今天的事說一遍，長孫無垢笑著說道：「恭喜皇上又得到一個能臣。李彥是真性情，不做作，也真心對皇上。」
「哼」李世民不滿的說道：「觀音婢就是替他說好話。」
「皇上不是也這樣認為的嗎？」長孫無垢還是輕輕的說道。
李世民恨恨的說道：「要不是看到這點，朕就把他推出去斬了。氣死我了，一個當哥哥的，竟然這樣維護妹妹，也不是什麼好心思。」
長孫無垢撲哧一聲笑出來，李世民是皇上，竟然有這麼齷蹉的想法，滿嘴酸溜溜的味道。一邊揉他的肩膀一邊說道：「要不我和他說說，把錦兒送進宮怎麼樣？」
「算了，朕有觀音婢就夠了，其他不重要。就讓他護著吧，早晚臭在家裡。」說完又不甘心的說道：「你告訴承乾和青雀，給朕爭口氣，給我追到手。」
長孫無垢搖搖頭：「恐怕不行。承乾你立為太子，恐怕沒有希望。」
「為什麼？朕的年紀大，承乾比錦兒小，就我兒子的長相和頭腦，還配不上她？」李世民幾乎是憤怒的說道。
長孫無垢說道：「皇上沒明白，你還不到三十歲，錦兒十四歲，不是年齡的問題。李彥發過誓，想娶錦兒嗎，就終生不能有第二個女人，一聲只能愛錦兒一個。承乾是太子，你想可能嗎？要是皇上不是皇上，李彥不會反對的。」
「原來是這樣啊？」李世民失望的說道：「那不是承乾沒希望了？不過要是這樣，朕心裡還平衡一點。」
長孫無垢心裡一松，看來皇上是真的惦記錦兒了。就說道：「其實承乾也不是一點希望也沒有。主要還是看錦兒的，李彥不會強力干涉妹妹的婚事。」
李世民點點頭：「嗯，這就是你讓李彥教導皇子和公主們讀書的原因吧？」
長孫無垢一笑：「不全是，皇上沒看到李彥把錦兒教成什麼樣嗎？皇上沒看到永嘉，房陵他們什麼樣嗎？我可不想讓長樂，豫章和高陽那樣。秀寧和李彥接觸，現在變得柴紹愛如珍寶，段綸和楊師道竇誕都和李彥交好，為的就是他們的老婆。」
這回李世民點頭承認了：「哈哈，要是李彥把朕的公主都教成錦兒那樣，朕一定重重賞他。你是皇后，又是她們的母親，這些事你做主就行。」
「謝皇上」長孫無垢躬身說道，她很欣賞李彥教育孩子的能力。錦兒很小就和李彥在一起，父親早亡，母親改嫁。李彥六歲稚齡承擔起全家的責任，難怪李錦兒心裡沒有別人，只有哥哥。皇家無情，後宮殘酷，長孫無垢希望自己的兒女幸福。見李世民不反對，也很高興。就說到：「皇上，後宮很多女人年紀已經很大了的。她們青春都消耗在宮裡，皇上一心國事，分身乏術，不如放出一部分，一來顯示皇上仁德，二來國家需要人口，她們也能為皇上他增加人口數量。」
李世民對後宮那麼多女人也不是很感興趣。再說自己精力也有限，可不想早早死去。就說道：「你是皇后，你做主吧，這些事不用問我。」
長孫無垢說道：「後宮女子加上掖庭宮的共計一萬多人，我打算放出三千年紀大一些的。」
李世民嚇一跳，這麼多？點點頭說：「你做主。」
坐到床上，李世民又開始不老實起來。弄得長孫無垢也很是不舒服，長孫無垢對外面說道：「送皇上去千秋殿。」
李世民呆一下，什麼也沒說站起來走出去。長孫無垢神情黯然，坐在床邊獃獃發愣，很晚了，李世民再也沒回來。
看著在外面進來的李世民，楊如心趕緊笑著站起來。李世民什麼都沒說，很快就是寬衣解帶。激情過後，李世民摟著楊如心滑膩柔軟的身軀說道；「你恨朕嗎？」
楊如心甜甜一笑：「能侍奉陛下是臣妾的的榮幸，怎麼會恨皇上呢？」
李世民總感覺楊如心的話言不由衷，他不知道為什麼，趴到楊如心身上的時候，總有一種奇怪的心理，既有勝利者的快意，也有一種心裡不踏實的感覺。還有一點負罪的心理。歡好的時候，雖然楊如心也是極力奉迎，可總沒有在觀音婢的身上舒服。
感到有些疲倦，剛想睡覺，楊如心說道：「皇上，我夢見那個死鬼了，他說自己好冷，向我要衣服。」
李世民心裡顫抖一下，狠狠的把楊如心摟在懷裡：「別怕，我已經答應，過幾天處理完突厥的事，就安葬他們。」
趴在李世民堅實的胸膛上，楊如心很快就睡著了。可李世民卻無法入睡。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可是一夜之間，噩夢不斷，一會兒是李建成捂著流血的前胸，一會兒是李元吉滿是鮮血的臉。還有十幾個看不清臉的孩子，圍著李世民哭喊。
他怎麼也掙不脫，只好拳腳相加，希望把他們趕開。突然一聲慘叫，把李世民驚醒，他睜開眼睛看到是渾身赤條條摔在地上的楊如心。
嚇得趕緊起來扶起她，看到的是青了半邊臉的楊如心，嘴角還是血跡，身上是一塊很大的青印，那一定是踹的。也就是這一腳把她踹出床的。
楊如心驚恐的看著李世民，她心裡害怕，皇上嘴裡大叫滾開，大喊不是自己想殺他們，是逼的，是逼的。楊如心有什麼不明白的？她顧不得臉上和身上的疼痛，左右觀看，一定是死鬼報復自己睡在仇人的懷裡。
李世民安撫楊如心躺下，自己卻穿上衣服，走出去，問道：「什麼時間。」
隱身在暗處的侍衛趕緊說道：「四更天。」
李世民一點睡意也沒有了，仰頭看著天空繁星點點的夜空，回想著剛才的夢境，他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冥冥之中是不是有神靈看著自己。
深邃的夜空中，彷彿又能看到李建成那充滿仇恨的眼睛。李世民感到恐懼，低下頭，對著彷彿隱藏在黑暗中的眼睛低聲說道：「大哥，四弟，其實我也不想這樣，可是你們能治理好這個天下嗎？大唐初建，你沒有經過風浪，完全是世家子弟的習性。四弟竟然無視法令，不知道體恤萬民，荒淫驕奢。我辛苦打下的天下，不能交到你們手裡，只有我來掌管，我才放心。大哥，我知道你是好兄長，可不一定是好皇帝。殺你的子女，也是為了大唐長治久安。原諒我，大哥，我會好好看著江山社稷，勤政為民，不會比你差的。」
李世民回頭看一眼室內的楊如心：「四弟，你很頑皮，對如心卻很好。我會替你照顧好她，放心吧。我……」
李世民低聲對著蒼天禱告，這些話，沒人聽到，也沒人敢聽。即使聽到，也不敢有什麼想法。可惜李彥沒聽到，要是聽到，李彥會大吃一驚。
李世民勤政為民，一心治理天下，開創貞觀之治，竟然是心裡愧疚，對李建成的畏懼才這樣做的。要是李彥知道，可能他會更安心一些，可惜他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李世民帶上文武官員，大隊人馬直接來到渭水南岸，他要面對頡利可汗和突利可汗的十萬大軍。李彥騎著馬跟在後面，渭水之盟是李世民的屈辱，李彥很期待李世民能怎麼做。
李彥看著遠處河對岸的突厥大營，希望能在裡面看到吉兒，她真是和蕭劍私奔嗎？李彥心裡有一絲疼痛。他想儘快安排完長安的事，然後遠去陰山突厥，不管是什麼原因，李彥都要證實。
別看他表面若無其事，他不可能真的放下，一日夫妻百日恩，何況是幾年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