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情殤（二）
一個春節的時間，連錦兒都很少看到李彥，有了經驗的李彥和再也不會去搞什麼聯歡會，也不會和下人打成一片。公主府里的太監和侍女都知道，他們這個男公主平易近人，很少發脾氣，一般的小錯誤也很少責罰他們。可來自宮裡又有王恆這個總管，永寧公主府的規矩還是很嚴的。
不過誰都承認，永寧公主府最好，只有兩個主人，一個李彥，一個李錦兒。兩人都很忙，不是離開就是在屋子裡研究。一般的事兩個人都自己做，比如倒杯水，臨時換個衣服，也沒有那麼麻煩。
只是公主穿女裝的時候麻煩一些，因為公主不會梳女人髮髻。不過公主穿女裝的時候越來越少，所以李彥的公主府是最平靜的。王恆是太監，當然不用避嫌，所以內外總管都是他自己。李彥和錦兒都是官員，也就是事業型人，家裡事很少關心。
運輸公司交給李秀寧，出版社是姚崇，曲江書院是虞世南和褚渝，房州方向有彩蝶，保安公司有魏小慧。道路沒有修通成本太高，李彥也掙不到錢。何況運回的糧食基本都供應修路的人，所以李彥反倒沒什麼事。
李家底子厚，彩蝶離開長安的時候帶走的錢數是驚天的，現在還能支撐。李彥相信，只要長鄂高速通車，自己就不會缺錢了。
長鄂高速建設已經進入軌道，錦兒也輕鬆一些，不過在定襄要修建新城，還要在懷朔修建城市。還要修建長安到定襄高速路，也就是安襄高速。所以宇文越和李錦兒又開始忙了，兄妹兩個基本看不到對方。
李靖提出想把驍衛軍的盔甲全部換成和騎士團一樣，可是一聽造價達到七百貫一套，嚇得當時閉嘴。一萬大軍，就是七百萬貫，打死也弄不起。
李彥答應能不能換裝就看他們行動的，兩師長是羨慕死這樣又輕便有又防護力強的盔甲。程知節和尉遲恭都表示，一定要弄到三百萬貫，給自己的部隊換裝。秦懷玉他們是洋洋得意，騎士團無論是戰鬥力還是裝備，都讓京城十六衛眼紅。可人家後台有錢，找李世民就是一頓爆訓，然後就是兩個字：「沒錢」工部和匠作監即使有技術也造不起。
但也有不服氣的，認為騎士團不過是架勢好看，裝備給他們白瞎了。秦懷玉氣的不行，發誓這一次隨李彥北進讓他們知道什麼是騎士團。
李彥也在忙，可大家都不知到忙的是什麼意思。在指揮姚崇晝夜加班趕印初級語文課本，同是和長安幾大布商商量進購普通布料，開動一切力量趕做衣服，高中低檔全要。
年過完，上元節剛過，李彥再一次進入皇宮，坐到李世民面前：「皇上，我明天啟程，今天來辭行。「
李世民第一次沒有和李彥開玩笑和故意氣他：「俊青，朕知道你的良苦用心。可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希望你能解釋，朕好跟群臣解釋。「
李彥一笑：「不是我不解釋，是暫時沒法解釋。但有件事希望皇上知道，這一次北部需要大量低級官員，你的春闈盡量錄取，把他們安排到西北去。你只要知道，臣想把那變成永久大唐領土。」
「好，朕不問了，會讓玄齡和無忌、如晦他們準備官員，朕等著你開疆擴土。」李世民鄭重的說道。
李彥恭敬的施禮：「謝皇上信任，臣不會讓你失望的。」
李世民突然說道：「其實你這麼急著先走，朕也知道為什麼。希望你儘快處理好，朕的長樂還等著你呢。」
「啊？」李彥大吃一驚，脫口說道：「她和你說啦？」
李世民很是自得的說道：「那是朕的女兒，會瞞著他的父皇嗎？長樂說非你不嫁，否則朕會給你這麼大權力嗎？」
李彥鬆口氣，看來麗質沒有說自己吻她摸她的事，只是說喜歡自己，嫁給自己。就說到：「皇上，臣也不瞞你。我相信吉兒是被脅迫的。常言道；『貧賤之交不能忘，糟糠之妻不下堂』臣不能有負吉兒，有可能辜負長樂心意。「
李世民點頭：「朕還沒有昏庸到那個程度，你李彥要是喜新厭舊，見利忘義之輩，朕又怎麼允許長樂喜歡你？布妨告訴你一點，你去了也會失望的回來。要是沒有這點，朕早就給長樂婚配了。但是朕警告你，他們遠在懷遠，你身為主帥，當以國事為重，不可涉險。」
李彥有些心往下沉，看來李世民一直掌握楊吉兒他們的動向，他心裡的那一絲信念開始動搖。恭敬的說道：「臣一定謹記。」
李彥又交代李靖一遍，第二天辭別妹妹錦兒，帶領五百騎士團出東門趕往延州。
李彥的心裡亂糟糟的，被李世民的話弄得一點底也沒有。既有前去尋找吉兒的激動，也有一絲擔心。
就在李彥患得患失，帶領騎士團晝夜趕路前往延州的時候，楊吉兒正在懷遠思念兒子呢。
懷遠臨近黃河岸邊，在臨城和盛樂中間。蕭后和楊政道被接到突厥以後，始畢可汗把他們安排在定襄，立楊正道為隋王。在定襄設立朝廷，設置文武官員，轄定襄周圍的地方。
可李彥和李秀寧大破梁師都，收復延州和榆林，向北把梁師都趕到朔方城。害怕的楊政道遷過黃河，頡利可汗把他們安排到懷遠。很快柴紹和李秀寧收復朔方城，李淵把那裡變成夏州。
河套地區一直是富裕地區，也是突厥劫掠的對象。退到黃河以北的突厥，經常派兵渡過黃河進行騷擾掠奪。定襄和夏州飽受困苦，百姓逃回內地，這裡人煙稀少，荒涼破敗。
定襄刺史溫九堰和夏州刺史王長齡，只好把周圍的百姓聚集到城裡保護，可大面積土地荒蕪，養活不了太多人，只好求助朝廷。
可是唐軍一來，突厥兵就跑，大軍一撤他們又來，弄得四野荒涼。黃河西岸和北岸都是高山大漠草原，唐軍又守不住，只好撤回河內。這條邊境線又長，從懷遠到盛樂，大唐地方從雲州到靈州。沿著黃河上千里的邊境線，防不勝防。
秦漢時期，為抵抗匈奴進攻修建了萬里長城，可政權變遷城牆已經荒廢倒塌，什麼作用也沒有了。頡利可汗把楊政道的******遷到懷遠，這裡背靠賀蘭山，前面是黃河天險，是一個易守難攻的地方。周圍聚集了大量逃避戰火的漢人，總人數在十幾萬左右。算是隋朝的臣民。
河對岸就是大唐重鎮靈州，鎮守靈州的是長平王李叔良，也算是李彥的舊識。當時為了避嫌，也是李彥躲避，何況宗室親王都明智的不接觸朝中事，所以少有接觸，關係自然也就淡了。
雖然這裡距離懷遠只是一河之隔，但李彥沒有委託李叔良代為打聽。老婆跑了是丟人的事，李彥也好面子。對此李叔良可能不知道。
懷遠這裡地處邊陲，又是兵家必爭之地。中原王朝和西域少數民族就沒有停止過戰爭，所以懷遠幾經戰火，幾次被摧毀。重新修築的城不大，但是很堅固。
懷遠城裡，臨近黃河的方向，一個高高的山坡上，楊吉兒消瘦的臉頰顯得眼睛有些大。長發在後面隨便一紮，有些蓬鬆，顯得慵懶嫵媚，又有著病態的美麗。絕世容顏在夕陽中顯得聖潔。
要是李彥看到，他即會震驚也會傷心，因為楊吉兒已經小腹隆起，她懷孕了。
傻瓜也知道孩子不可能是李彥的，兩人分開已經一年多時間。楊吉兒眼睛盯著的方向是黃河的方向昂，也是長安的方向。漸漸的眼裡蒙上一層霧水，兩滴眼淚悄然滑下。低聲說都：「念兒，母親對不起你，竟然撇下你走了，你會原諒媽媽嗎？
嘴裡念叨著，眼前又浮現出自己離開時的情景。到現在楊吉兒也弄不懂，自己當時為什麼要離開，真的是為俊青報仇嗎？
當接到李彥死訊的時候，楊吉兒萬念俱灰，她想死隨李彥一起去。可楊氏的話讓她活下來，李彥只留下一個孩子，一定要把他撫養成人。為了孩子，楊吉兒再沒有想過死。
時間一天天過去，心裡也逐漸接受這個現實。李家恢復平靜，楊氏和自己看著孩子，錦兒和姚琮研究他們的，生活死一般沉靜。
原來的人都沒有帶來，因為懷疑有內奸。就連梅香也出嫁了，楊吉兒感到寂寞。孩子每天都在楊氏手裡，既不用楊吉兒操心，也不用她管，楊氏就像霸佔自己兒子一樣霸佔著孫子。漸漸的楊吉兒也不管了，交給楊氏看著。
李家最不缺的就是錢，又住在一個與世隔絕的石門峪。家裡對外的事有柳靜秋、彩蝶，對內的事有沈潔和李珍。無聊的楊吉兒已經快瘋了，可她能說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表哥竟然來了，二十多歲的年齡，一表人才，風流倜儻。知書達理，溫文爾雅，很快就博得李家上下人的好感。
因為沒地方去，也就留在石門峪。李家不會在乎多一個人吃飯。蕭劍不提走，當然沒誰攆。家裡這些人最高興的就是楊吉兒，她和蕭劍能說道一起去。
有蕭劍陪著，楊吉兒不再寂寞，每天到處遊玩。雖然石門峪不大，但周圍還是有些地方可去的。不是環境多好，主要是兩人在一起。一開始楊吉兒還怕婆婆不願意，可李彥打下的基礎，李家是開放的，楊吉兒出身皇族，又很守規矩，已經嫁給李彥四年時間，要是按著近門算，快十年了。蕭劍又是她表哥，當然不會有人懷疑什麼，所以兩人漸漸的雙出雙入。
楊吉兒感覺有些冷，她緊緊身上的衣服。碰到隆起的小腹，臉上是複雜的情感，這是蕭劍的孩子。李彥已死，自己算不上對不起他，可為什麼心裡總是有一種愧疚的感覺？那可能是對兒子的。
在這一點上楊吉兒總是愧疚，蕭劍說的對，要是兩個人公開，可能李家根本不會同意。為了名聲不能同意，蕭劍還會被趕走。即使李家管不了，也不會把兒子給自己，那可是李家唯一的骨肉。
公開對抗，蕭劍不敢，李彥雖然已死，可他家還有一個女兒李飛鳳，那是永平王妃。楊吉兒摸摸肚子，她不知道自己什麼心情，也不知道自己對不對。要是那天自己堅持一下，要是自己拒絕蕭劍，是不是就沒有今後了呢？可是楊吉兒也說不清，當他聽到那句我愛你的時候，竟然動心了。
蕭劍吻上她的時候，她已經失去反抗能力，這種感覺比李彥給她的還要震撼。當衣服被脫光的時候，楊吉兒竟然有些渴望和期待。有了一次，就收不住，一發的不可收拾。
那個時候，楊吉兒滿腦子沒有別人，沒有李彥，沒有兒子，全是蕭劍，一刻鐘也不想分開。可楊氏的話，終於讓楊吉兒清醒過來。
不知道楊氏聽誰說道，還是自己感覺到的，把楊吉兒叫過去，有些嚴肅的說道：「吉兒，我知道俊青不在了，我沒權阻止你交往另嫁。可是你要想到，你出身皇族，又是前朝帝女，俊青不在乎娶了你，是按著公主的規格娶的你。俊青死去半年不到，你可不能對不起他。，要是我發現，饒不了你。蕭劍我也會把他送官府去。你們以後不要接觸了，讓他趕緊離開。」
聽著楊氏冰冷的話，楊吉兒心涼了。楊氏也是改嫁的，還拋下俊青和錦兒自己走了，這時候有什麼資格說自己？又不是俊青活著自己偷人。
但她害怕楊氏的威脅，李家不但有李飛鳳，還有李秀寧，想治蕭劍死罪很容易。他沒有解釋，也沒有辯解，而是躬身施禮告退，回到自己的小院哭起來。楊吉兒不知道蕭劍什麼時候進來的。摟著她說道：「不要哭了，既然李家絕情，你何必留戀，我們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