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打黑不掃黃（三）
看李錦兒急的那樣，李彥笑了：「好了，那也不是什麼重要東西，丟就丟了，也不影響我們什麼。只要姚琮研究的東西不出問題就行。」
錦兒說道：「那些資料在另一個地方，任何人不能進去，所以，應該沒事，我剛查完，沒有動過。」
玻璃畢竟是民用品，在這個時代是高端奢侈品，所以李彥並不是很在乎。安慰錦兒幾句，也就不再說什麼。只是心裡想，應該找李樂，不，找江楓，幫著查一下，到底是誰。
李彥否決李樂，他還沒有這個水平。其實最合適的人是雷橫和姜通他們，但雷橫他們在長安呢。也有李彥想不明白的，這是誰，隱藏這麼深？家裡人根本就沒有一點發覺，既然有這個條件，為什麼不把資料全拿走，只是拿走一頁？有這個機會，為什麼不席捲了一切東西。細水長流，還是有深層的原因？李彥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
偷技術資料，不外乎一個目的，那就是錢，可是，卻沒有全偷。最重要一點，簫劍把軒轅劍帶走，剛離開房州就被劫走，兩個人帶的大筆錢卻沒動，那顯然不是因為錢。這個人為了隱藏，自己不偷劍，從蕭劍手裡劫走，就是不想暴露。他到底要幹什麼？這些弄得李彥頭痛也想不明白。
不過有一點他不能不承認，這個人就是用這種方法，幾年時間，李家都不重視這件事。李彥也是說查，可並沒有真查，可以說損失不大，其實沒什麼損失，也就是有人把消息外泄而已。
但這一次，直接是玻璃配方沒有了，讓李彥警覺起來。他最擔心的是有一天炸藥和手榴彈的資料被盜，那可要危險。所以他緊張起來，決定查清楚。可是，李彥還是沒有先追查，而是先趕往歸州了。先把這件事處理完，回來自己親自查，這件事還是不能假手外人。
第三天的一早，李彥就帶上李麗質，兩個人一身便裝，坐上馬車，前往歸州。江楓的人已提前去歸州了，相信李彥他們到就能知道情況。
李彥的馬車進入歸州的時候，已是第二天午後。看著這個長江岸邊的古城，李彥有一點滄桑感。以前他並沒有來過這裡，但這是一千三四百年前，歸州並不大，但很有歷史厚重感。
深宅高院，很窄的街道，青石鋪成的路面，因為年代久遠，有些不平，馬車顛簸很厲害。既然到了地方，兩個人乾脆下車，漫步向約定好的悅來客棧走。
江楓他們騎著馬，人不是很多。江楓只是帶了四個人，其他的人是李樂護衛隊的。一行人十幾個，見李彥他們下車，江楓也下馬牽著走。由於這裡是水陸碼頭，還是相當繁華的，特別不遠處的鄂州高速路終點在房州，讓宜賓這個地方更加熱鬧。原來大批貨物從這裡直接奔揚州，走運河。但這回有大量物資從這轉運房州，讓歸州熱鬧起來，陸地運輸馬車也多起來。已進入川蜀之地，道路不好，有很多牛車，也有挑夫，歸州可以說龍蛇混雜。
無論多繁華，但畢竟是地廣人稀，交通不便的年代，很少有外人前來，只有那些長年做生意的人才會出現在這裡，也大多是熟人。
李彥一行十多人，鮮衣怒馬很引人注意，更何況英俊不凡，漂亮絕頂的兩個少男少女，再傻的人也能看出來，是一對富家少爺、小娘子，帶著保鏢前來這裡。
被這麼多人看，李麗質有些緊張了，長安比這人多，她也不緊張。可這是異鄉，自然的有些緊張，拉著李彥的手。要知道這樣，她就坐車了。總算不錯，這段距離不長，再說，周圍的人也只是看陌生人，並沒有別的意思。
前面已經看到悅來客棧那幾個大字的牌匾，可是，李彥發現周圍的人突然都躲得遠遠的，有些慌亂。李彥還在左右看的時候，江楓和聞世兩個人快步走到前面，護住李彥和長樂。江楓說道：「王爺小心。」
李彥不是文弱書生，已看到在前面大街上並排站著五六個人，中間一位少年，穿的很光鮮，和這裡大多數人都不一樣。後面有十幾個跟班的，這些人一字排開，把道路阻上。雖然不至於嚴密，但也很難輕易過去。再說，也很明顯，就是攔李彥他們的。
李彥說道：「不要稱呼王爺，我不想暴露身份。」
江楓臉一紅，自己怎麼把這個忘了。在一個陌生的環境，李彥和李麗質的身份只帶十幾個人，實在是太危險了。
李彥不想張揚，公開來，查不到什麼情況。所以，不想帶多人。
江楓帶的人和護衛隊的人都是好手，也不怕什麼，畢竟這是大唐內地，不可能出現大批軍隊。
江楓他們也是狂傲的身份，大唐之內敢惹百騎尉的確實不多。他上前一步說道：「你們什麼人？為什麼攔住道路？」
中間的年輕人二十多歲，長得白凈，還算不錯，但是，一雙淫邪的眼睛卻破壞了他的形象，根本沒聽江楓的話，而是用眼睛盯著李麗質。太漂亮了，這樣的美女，他哪見過？簡直心花怒放一樣。
他沒認為李麗質小，其實十一二歲，也到了這個時代成婚的年齡。嚴格來說，李麗質不算少女，她算少婦，只是沒有生過孩子，還是少女的形態。
認為她是小孩，也只有李彥這樣心理的人，才把她當做孩子。李麗質的高貴氣質，不是刻意裝出來的，是出身和血統決定的。有些人可能比李麗質漂亮，但也無法和她相比。
這個青年直接對江楓的話無視，向前走幾步說道：「小娘子哪的人啊？來歸州幹什麼？」
就他的形象，李麗質早就是有了怒火，但對陌生地方的緊張，讓她又恢復了高貴和沉穩的風範，把眼睛轉向一邊，沒有回答。
江楓還真不在乎這些紈絝子弟，上前一步把這個人隔開：「讓開路，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哎呀？」這個青年一陣大喊：「你他媽找死，也不看看我是誰。耽誤我找小娘子，我弄死你。」代有濃重巴蜀口音的話說得很快，李彥只是聽了一個大概。他來這是有其他事，並不想節外生枝。把事情了解清楚趕緊回去，玻璃資料被偷，這是大問題。也就冷冷說道：「我不管你是誰，也不想知道你是誰，識相的讓開，否則你承擔不起。」
「放屁。」這個青年也大怒。李彥一直拉著這個小娘子的手，這讓他嫉妒得要死，那應該是自己握著。聽到李彥的話，先發怒了：「兄弟們，把這些人拿下，小娘子帶回府里。」
雙方都有十幾個人，但江楓他們不擔心，就對面這十幾個人，他根本沒放在眼裡。李彥看著向前走的十幾個人，對這個白臉青年說道：「你是誰？幹什麼的？」
青年一聽，以為李彥害怕了，立即得意起來：「我，江灣幫少主胡天，****人稱玉面郎君。」
李彥差點沒笑出來，還江湖人稱，以為武俠小說呢？就一群無懶而已，但一聽是江灣幫的，李彥開始警覺起來。這可真是黑社會組織，竟然達到明火執仗的地步。雖然朝廷沒有法令，不許組成幫派，但也不可能這樣。那就是說他們不只是****，應該是白加黑，還他媽能治感冒呢。臉上竟然露出笑容：「胡少幫主，你們這樣就不怕王法嗎？」
「王法？」胡天一陣狂笑：「歸州地界，江灣幫就是王法，交出小娘子就放過你，否則就打死你。」
李彥明白了，難怪繼父是官員，他們也敢打，太囂張了。可以斷定，歸州刺史韋孝倫絕對不是什麼好官，守著一個這樣的水陸碼頭，可歸州看起來不富，那就是他沒什麼成績，可能還是一個大貪官。既然知道這些，李彥也根本不想再和他們廢話了，沒必要，對江楓說道：「放倒，我們去客棧。」
江楓一聽這話，一擺手，身後的十幾個人沖了上去。這些可都是強手，百騎能成為李世民專用特務，哪有差勁的。其他幾個是護衛隊調出來的，不讓李樂跟來，當然很著急，也就挑出六個好手跟著。
對面胡天的人只能算是江湖混混，平時也就是欺負百姓，打架仗著人多。胡天膽子這麼大，沒把江湖的人放在眼裡，也就知道自己人多。別看身邊只有十幾個人，只要一嗓子，能有好幾百人，這也就是不管多大勢力也不敢惹他們的原因。這些幫眾大部分是本地人，歸州人很排外，所以也齊心。
可是，胡天根本沒想到，他們這十幾個人一個照面都沒有挺住就被放倒在地上，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其他想幫忙的都嚇得躲遠了，胡天被江楓一腳就踹出很遠，趴在地上殺豬一樣叫起來：「你們有種，我讓你們出不了歸州。」
李彥根本連看都沒看他們，向前面走去，直接進入悅來客棧。賬房先生連忙攔住：「客官，你們去別家吧，我們客棧已滿。」
這樣的屁話用腳後跟也明白，不是怕惹不起江灣幫，就是和江灣幫一夥的。但李彥也不想用強，就說道：「我是來找人的。」
賬房先生一聽是找人的，鬆口氣：「客官找誰？」
江楓也生氣，馮乾怎麼沒在這裡等著自己，所以大聲喊道：「馮乾，出來。」
樓上對著大廳天井的一個房間門打開，一個人站出來，說道：「隊長……」還沒等說話就倒下了。
江楓從樓梯幾步就衝上去：「馮乾，你怎麼了？」
李彥他們也上樓，一看馮乾受傷，剛才這一動，嘴角又出血了，勉強說道：「隊長，屬下無能。」
李彥說道：「你別說話， 找醫生來。」
這時候，客棧老闆也跑上來：「這位少爺，不是我們不找，江灣幫有話，不許給他治，所有醫生都不敢來。」
反天了，這還是大唐天下嗎？李彥真的火了，韋孝倫，這一下你將吃不了兜著走，馮乾說道：「王……爺，我沒事，死不了。」
江楓臉色陰沉，讓人把馮乾扶進去，放到床上，問道：「誰幹的？為什麼？」
馮乾喘口氣：「隊長，我到這裡之後，按著你吩咐的，想打聽一下柳家的事，但是誰都不說，也說不知道。好不容易有一個人說了一些，但卻被江灣幫的一些人圍住。問我什麼身份，為什麼打聽柳家。我不能說，就動手了，他們人多，我也不能殺人，所以……」
江楓不幹了：「這是我的兄弟，我要把江灣幫全滅了。」
李彥說道：「你先別急，他們敢明著來，一定有所依仗，派人回去調護衛隊，明天黑天前趕到。抬上馮兄弟，我們去刺史府。」
去刺史府，李彥在極短的時間分析了一下江灣幫，已不能算是簡單的幫派，如果單純是貪贓枉法，韋孝倫好像沒這個膽子。即使自己不來，難道沒有其他官員嗎？沒人上報嗎？這裡如此，只能說歸州已經整個爛掉。一個這樣的地方，沒有一定的武力保護，是很危險的。這時候，什麼地方最安全？那就是刺史府。除非韋孝倫打算造反，否則他不敢把自己怎麼樣，如果再不表露身份，那才危險呢。
如果死傷在江灣幫手裡，韋孝倫就會來個不知道，也可能找一些替罪羊出來。李彥來自現代社會，這樣的事可以說經常發生。官官相護，最後只能收拾一些小蝦米，大老虎一個也動不了。必要時，丟車保帥，都明白這點，所以表明身份，那就開始自己的計劃。
李彥的打算有了，所以讓護衛隊的韓沖騎馬衝出歸州，通知李樂和江楓的副手徐泰文帶人前來歸州。最後怎麼辦，李彥只能看韋孝倫怎麼做。但無論怎麼樣，李彥相信韋孝倫不敢動自己，既然他哥哥韋孝天還在長安任職，妹妹還是貴妃，就不可能舉兵造反。
韓沖騎馬剛走，江楓他們剛剛抬起馮乾想離開，外面傳來吵架聲，一個聲音大聲喊著：「什麼人在歸州鬧事？不想活了？」
李彥他們剛一下樓，從外面進來一些官差，為首一個人，手裡拿著朴刀，用刀一指說道：「是你們？」
他身後正是那個少幫主胡天，趕緊說道：「王縣尉，就是他們，快抓住他們，給我的兄弟們報仇，那個小娘子歸我。」
這個王縣尉明顯是老手：「來人，把這些匪盜抓起來，敢行兇傷人，反抗格殺勿論。」
這讓李彥有些吃驚了，不是李世民派出巡視組了嗎？歸州沒人來嗎？為什麼到達這個程度？縣尉也算八品官員，竟然和他們混到一起。胡天跟這個王縣尉說話，根本不是請求，就是命令一樣。他們官匪勾結，看看能有二十幾個衙役手裡是刀棍和鐵鏈，聽到縣尉命令，就想上來抓人。
李彥也打算去刺史府，面見韋孝倫，所以也不退讓，上前一步：「王縣尉，你最好退後，我要去見韋刺史，如果不退下，後果你自負。」
王縣尉向後退一步，李彥的氣勢，他有點害怕。這個少年氣勢凌人，明顯出身不能低。他有些不想惹，因為說不上什麼來頭。一個少年和一個小娘子，帶十幾個這麼強的保鏢，能是白丁嗎？
可是，胡天不管這些：「王縣尉，你怎麼害怕了？你可別忘了我爹說過的話。」王縣尉心裡沉一下，胡大海，他還真惹不起。自己官太小了，連韋刺史都惹不起，自己算什麼？所以，下令喊到：「你們進大牢再說吧，拿下。」
李彥可不敢讓他們把自己抓大牢里去，因為身邊還有一個李麗質呢。像康熙微服私訪記里演的那樣，那是胡扯，進了大牢，為了不被免職，就算你說是皇上也得殺你，傻瓜才放人呢。要是李彥是官，也會裝不知道，來個死無對證。
當時怒火上沖說道：「江楓，把王縣尉拿下，我們找韋孝倫說去。」
江楓比李彥還明白形勢呢，這裡天高皇帝遠，如果把這些人抓進大牢，再想反手，恐怕沒機會了。所以，李彥一說，他以最快的速度衝過去，手裡的刀一下放到王縣尉的脖子上說道：「別動，否則我殺了你。」
王縣尉沒想到對方速度這麼快，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被制住，一害怕，手裡的刀掉到地上。李彥看一下周圍向前的衙役：「都別動，否則你們縣尉沒命。」
這些衙役向後退一步，李彥說道：「帶路，去刺史府。」
躲在後面的胡天，眼裡閃過仇恨，悄悄的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