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落水皇后
太監把李彥直接帶到甘露殿，那李彥就知道，李世民在長孫無垢這裡。看來不是什麼朝中之事，如果是國事，李世民一般都是在御書房，如果人太多，會在議政殿。
既然不是什麼國事，李彥也就很隨意的進來。果然兩口子也沒什麼忌諱，長孫無垢斜倚在床上，李世民坐在床邊，這樣的親密行為，恐怕也只有李彥能看到，換一個人也不可能這樣。
見李彥進來施禮，李世民和長孫無垢都沒有動，還是原來的姿勢。李彥說一聲參見皇上、皇后，在李世民的免禮聲中站在了一邊。如果是以往，李彥早就自己坐下了，可是今天沒有坐下，而是很恭敬的站在一邊。
長孫無垢眼裡閃過一絲異樣，因為李彥連母后都沒叫，而是非常恭敬的樣子，完全是一個臣子的標準，這讓細心敏感的長孫無垢看出來，這一次李彥可不是簡單的不高興問題。
雖然李彥年紀不大，但表現出很大的度量，以前無論是流放，還是免官，還是被抓進監獄，李彥都能表示理解，也好像沒記恨過李世民，可這一次明顯不同。
李彥表現出來的不是憤怒，不是生氣，連最基本的激動都沒有，而是骨子裡透出來的是淡漠。這一種冷淡，一種距人千里的隔閡，是心寒的表現。
對於李彥這樣的表現，長孫無垢能理解。李世民這樣對李彥，換作誰也不會不心寒。她一時無話可說，
明白李世民把李彥找來後宮，而不是御書房和大殿上，那就是不想以公事角度談問題，也就沒有插言，想看看李世民怎麼說。
對於李彥的淡漠，李世民又怎麼會看不出來，這讓他心裡升起一絲憤怒。當皇上時間越長，李世民越是不能容忍別人對自己忤逆，所以雖然明白李彥不滿意在哪，但還是心裡有怒氣。沉吟一下，說道：「南越和韃靼以及周邊的自主地區，都紛紛來朝，請求歸附，朕已連擴展十幾個州府，各國番使也來長安朝貢，你有什麼看法？」
李彥恭敬的說道：「皇上，威震四夷，番幫進貢朝賀，臣恭喜皇上。」
李世民還真不習慣李彥這樣說話，這讓他一下火了：「這些馬屁之詞，最好別跟我說，朕聽的多了，不想在你嘴裡聽到。」
「是，皇上確實是英明君主，不想聽獻媚奉承之詞，請恕罪。」李彥還是沒什麼表情的說道。
這一下李世民火了：「李彥，你身為臣子，當有為臣的覺悟，難道就這樣對朕嗎？」
李彥要說心裡沒火，那是不可能的，李世民的話也激怒了他：「皇上，臣一直慎守本份，雖不敢說有功於大唐，但皇上交待的事，臣也都尊照辦理了。不知臣什麼地方不守臣子的本份了？如果皇上說出來，臣會改正，如果皇上想治罪，臣也會認罪。」
「你……」李世民差點沒氣死過去。李彥確實沒有任何地方不對，李世民的一切是來源於擔心，並不是李彥有什麼地方做錯了。他還真說不出來，壓住怒火說道：「朕知道你不滿意，不讓你去西域找錦兒，但你為什麼不讓她回來？」
李彥看一眼李世民，明白了。這麼長時間，李世民就是不讓自己去，還說讓李彥自己做，李彥確實沒有提去西域，可是幾封信也從來沒有提讓錦兒回來，他的懷疑在這裡。所以說道：「錦兒長大了，她有自己的想法，做她自己想做的事。我是當哥哥的，也不能深管。她不回來，我也沒辦法，原來皇上懷疑在這裡，那我寫信讓她回來就可以了，但她聽不聽，我也不知道。她現在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女王，權力人人想要，所以我也不知道，她會不會聽我的，放棄到手的權力。」
李世民無話可說，李彥去西域的幾封信，確實李世民都看了，因為李彥的永寧公主府從上到下，全是百騎尉安排的人，李彥的一舉一動，李世民很清楚。兄妹通信都是想念之詞，李彥從沒有提讓錦兒回來，這是李世民懷疑的地方。李彥被自己限制不能去，但為什麼李錦兒也不回來呢？同時李彥也不說讓她回來。
聽了李彥的話，心裡一震，自己怎麼沒想到這點？現在李錦兒可是西域女王，已然立國，即使自己把李錦兒封王，有人家自己說了算好嗎？想到這，說道：「難道，她想和大唐為敵？」
李彥搖頭：「不知道，她是她，我是我，好像吐谷渾、西突厥和剛剛歸順的番邦各國也是自己的國家，他們也未必和大唐為敵，如果皇上懷疑，可以把我罷官削爵，發兵進攻西域征服李錦兒。」
李彥的話是不緊不慢，但是讓李世民根本不能反駁，如果把李彥罷官削爵，那恐怕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所以說道：「你是朕的駙馬，罷什麼官？削什麼爵？難道想和長樂和離嗎？」
李彥臉上是一絲嘲諷的笑容：「皇上，我和麗質的感情和爵位沒關係，我哪怕是一個民夫，一個庶民，麗質也會跟隨，麗質哪怕是一個普通女子，什麼都沒有，她也是李彥的珍寶，還是一如既往的對她，這和權勢、官職沒有關係。並不是所有人都把權勢看得那麼重，就像皇后一樣，你如果不是皇上，流放三千里，皇后也會跟隨。因為她不是聽那一聲朕才跟你的，她是皇后，同時還是你的妻子，麗質對我也一樣，她是我李彥的妻子，不是王妃，我是她丈夫，不是駙馬。」
李世民看了一眼長孫無垢，看到李彥說這些話面無表情，突然說道：「朕如果同意你去西域怎麼樣？」
李彥一點表情也沒有：「我不會去的。」
這一下李世民也奇怪了，脫口問道：「為什麼？」
李彥冷笑一聲：「皇上，我不知道我什麼地方讓你懷疑，我自認為沒有做對不起大唐的事情，我為什麼去西域？如果你讓我帶著麗質和家裡人一起去，那我一定去。但是你會嗎？所以，我不用去也不能去，小妹是我的親人，兒子、麗質、母親同樣是。」
李彥的每一句話都打在李世民的心上，讓他無話可說，本來想找李彥來談些有感情的話，拉近一下關係。其實錦兒不可能和大唐為敵，李世民也不在乎。東西突厥多麼強大，李世民都沒在乎，他會怕李錦兒嗎？他擔心的是李彥。
可是，李彥的每一句話都擊打在李世民最弱的地方，讓他理虧和嘴短。他不想再談下去，說道：「過幾天，李靖會押解頡利可汗回長安獻俘，各國的朝臣使節和酋長也會來長安，朕在曲江池舉行遊園大會，到時候帶麗質參加，朕已給吐谷渾下旨，讓伏允前來，也給西海的察爾汗王國下旨，讓李錦兒進京。你再寫封信，讓她回來，到時候你就會見到她了。」
「是，臣遵旨。」李彥還是不冷不熱的說一句，然後告辭離開。看著李彥離開，長孫無垢說道：「皇上，你說李錦兒會來嗎？」
李世民眼裡閃過一絲精光：「西海郡是大唐的領土，我不會允許伏允獨立太久的，李錦兒想統一那裡也不行。如果他們不來，我就出兵滅了她們，如果來，也別想再回去。」
長孫無垢沒說話，好半天說道：「皇上，我想單獨見見李彥，和他談談，讓他不要走到和大唐為敵的地步，讓他勸勸錦兒回來，他們兄妹本來對大唐忠心耿耿，可是竟然弄到這樣？」
李世民有些發愣，他這樣說其實是試探皇后，他認為長孫無垢聽到自己的意思，一定偷偷的告訴李彥，李彥是不是勸李錦兒回來，也就能證明他們兄妹的忠心。可沒想到長孫無垢能公開說出來，這讓李世民有一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好半天說道：「那你就去談談吧，我希望他明智一些。」
長孫無垢點點頭：「你放心，我是你的妻子，是大唐皇后，我知道怎麼做。」
被長孫無垢說的有些臉紅，李世民那點小把戲讓長孫無垢看透了，所以也沒有說什麼。李世民有一種感覺，他好像和觀音婢越來越遠。因為心情不好，他離開甘露殿，想去韋貴妃那裡，但是想了想還是回了御書房。
他剛到御書房不長時間，林魁進來遞給李世民一封信，這是李彥派人送往青海城的信。
李世民不想看，因為他相信李彥不會在信上寫什麼犯忌的話，但是根據在永定王府里的人報告，李彥從未向西域派過送信的人，也從不離開公主府，那就是他和錦兒除了李世民知道的信以外，沒有另行和錦兒通過信，難道李錦兒做的一切真的不是李彥告訴她的？
最後還是按耐不住好奇的心打開信，看完這封信的時候，李世民真的糊塗了，李彥在信中說了錦兒的行為讓皇上懷疑是自己授意的。現在等於被軟禁在長安，讓錦兒念在兄妹情意下，還是放棄西海女王的位置，返回長安。李家不缺錢，也算是王爵地位，榮華富貴一樣不缺，在那苦寒之地當什麼女王？回來吧。皇上是按番邦王位的身份下旨，召她進京的，如果她不來，可能就會被進攻，不想看到她和大唐為敵，所以勸她回長安。
這封信怎麼看都沒毛病，李世民無耐的把信封上，對林魁說道：「派人送出去，監視李錦兒的回信，我要知道她回信的內容。」
「遵旨。」林魁躬身答應，接過信，把信又交給信使，送往青海城。同時離開長安的好幾道聖旨，有一道是給李錦兒的，一道是給李秀寧的，一道是給吐谷渾伏允的。
李彥寫出這封信之後，再沒有離開王府，每天就是和李麗質在家裡玩，但他內心很著急，不知道錦兒見了這封信會不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
今天特別熱，西域青海城已然轉冷，但長安還是依然火熱，早晨剛過去沒多長時間，天氣已開始熱起來。
李彥一個短褲，光著上身，坐在躺椅上，頭上是一把太陽傘，看著麗質三點式泳衣在游泳池裡游泳。她的水性已練得相當好，像一條魚一樣，快速來回遊。岸上宮女一起拍手：「加油，加油。」
恐怕這個情況如果傳出去，李彥絕對會被扣上有傷風化，****無恥下流的名稱。大唐雖然開放，女人的服裝算是坦胸露乳的衣服，但下身還是很嚴實的。
可是，十好幾個宮女上身只是一個蓋住乳房的胸罩，下面就是一條三角褲衩，被李彥稱為比基尼。
這些女孩也不知道為什麼叫比基尼，但這樣戲水很方便，也展示了身材美，連公主都這樣打扮，她們當然沒關係了，好幾十宮女，可以說就是李彥的人，一片綺麗風光。
終於可以光天化日之下欣賞女孩大腿，對李彥來說是很幸福的事，這一刻心裡那一絲不痛快也減輕了不少。
「你們這是幹什麼？」一聲略帶威嚴的問話，把李彥嚇一跳，他一起來，吃驚的看著面前的長孫無垢：「皇后，你怎麼來了？」
李彥是武將，身體發育成熟，也體格強健，如果他這時候再穿女裝，即使認不出來是男的，那也絕對是「如花」一樣。長孫無垢雖然氣憤，但也弄的臉發紅，身體發熱。李彥嚇得說道：「皇后請坐，我去換衣服。」
看著狼狽逃跑的李彥，長孫無垢嘴角有了一絲笑意。她只是覺得難為情，有些羞澀，卻不怎麼怪李彥。是她不讓王恆通報的，這是自己女兒的家，她有什麼不敢進來的。但絕對想不到這麼胡鬧，后宅竟然是這樣，難怪連太監都不讓進來。
後宮是女人扎堆的地方，只有皇上一人，再就是太監，其實也沒什麼避諱。有時天熱，穿的也很開放，短衫、短褲、短裙也是經常的事。可是，在李彥這裡看到就奇怪了，也讓她很是來氣。
在水裡正游得起勁的李麗質突然聽到岸上怎麼沒動靜了，停下來一下看到站在岸邊的母親，當時嚇一跳。但掃了一眼，沒發現李彥，就游到岸邊，抖抖頭上的水，沒有上岸問道：「母后，你怎麼來了？」
看到女兒像出水芙蓉一樣，長孫無垢說道：「你們這是幹什麼？太不像話了。」
李麗質不滿的說：「這有什麼？在我自己家裡，誰管得著？」
長孫無垢一想也對，這是麗質的家裡后宅，她們又沒出去不穿衣服，誰又管得著。生氣的說道：「如果傳出去，大臣們怎麼說？還不得上表參奏俊青？」
李麗質眼珠轉轉，游過來把手伸出來：「拉我一下。」
長孫無垢哪知道女兒使壞，趕緊把手伸過去想拉她。李麗質抓住長孫無垢的手，一用力，毫無防備的她被李麗質拉進水裡，嚇得大驚叫一聲，嗆了一口水。還沒等反應過來，就被李麗質托起來。
這是游泳池，水不深，站起來也就到脖子。麗質個子矮才有點深，長孫無垢苗條高挑，這一站起來並不深，一落水被嚇得緊緊抓住李麗質：「長樂幹什麼？你想淹死我啊？」
李麗質咯咯笑：「我怎麼會害母后，天這麼熱，下來涼快一下。」岸上很熱，進入水裡當然涼爽舒服。驚魂初定的長孫無垢說道：「胡鬧，我還穿著衣服呢。」
李麗質說道：「快去把我的泳衣拿來給皇后。」岸上目瞪口呆的宮女一溜煙的跑了。
長孫無垢說道：「胡鬧，快點讓我上岸，這成何體統。」
李麗質玩心大起，在水裡把長孫無垢頭髮打開，把她外面的衣服脫下，不由分說把一件現在李彥家裡沒人穿的泳衣給長孫無垢換上。長孫無垢雖然不幹，但這是水裡，她害怕不敢動，哪能弄過李麗質，只好換上。可是，她嚇得不敢上岸了。
雖然李家的人認為這套泳衣太保守，沒人願意穿，但是，在長孫無垢看來，打死她也不敢上岸，因為李彥穿上衣服回來，站在岸上。
李麗質說道：「你趕緊走開，我陪母后玩一會。」
李彥很感興趣的想看看長孫無垢穿泳衣什麼樣，但那畢竟是丈母娘，怕李麗質不高興，也就轉身離開：「我在休息室等你們。」
李彥走了，長孫無垢鬆口氣，讓女婿看到自己這樣，成什麼樣子。在李麗質的唆弄下，一點點學習游泳，熱天戲水，恐怕是最愜意的事。長孫無垢也漸漸放開，一直玩累了也沒學會，只好先換上麗質的衣服上岸，前往休息室，李彥還在那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