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直言犯柬(一)
李彥今天確實有些反常,他基本上很長時間不再參與政務。自從上次李世民拒絕李彥去西域,還暗指李彥該怎麼做,李彥就深居簡出,不再參與朝政。
他是王爺,是駙馬,都是爵位不是官職,李彥不主動參與,他就什麼事也沒有。他的很多差事都是出風頭,自己找來的。
李世民只有缺錢的時候能想起李彥,再就是用李彥對付世家門閥,可被接連幾次打擊,世家已經勢微,也收斂很多,不再在那麼囂張。
鄭家被李彥打擊的一蹶不振,竇家幾乎連根拔起,王家被清洗一空,崔家也是被趕出朝廷。世家的力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現在掌權的全是李世民的人。
又進來一部分寒門士子,像進入中書省的馬周,進入翰林的上官儀,進入門下省的劉仁軌,還有進入尚書省的許敬宗,這些人雖然目前都是一般的官職,可都是有才學的人,也都比較忠心。
九寺五監和三省六部都是李世民親近的人,政令很容易貫徹下去。突厥的覆滅,外患剪除,李世民躊躇滿志,打算整頓吏治,完成法律到行政的建立完善。
這一次番邦來朝,李世民想取得一個恩威並施的效果,爭取幾年平穩過度,那時候大唐才不怕任何人。
這種吏治和施政方面不是李彥的強項,李彥搞得一些李世民也不懂,總是認為沒用。一面旗幟,一首國歌又能解決多大問題?再說李彥打擊佛教連道教一起打擊,是給朝廷弄來大筆的錢,可連李世民心裡都相信佛教的,又怎麼能徹底打擊呢?差不多就可以了。
大唐終於緩過來,李世民有些開始狂妄。他不想再聽李彥的意見,因為他發現李彥很多地方都和自己想法不一樣。再說每一次動作,都給李彥帶來很高聲望。
後宮到朝臣,百姓到士族,李彥的威望越來愈高。加上袁天罡算的,李世民更加擔心。如今李錦兒佔據了西海,那裡有取之不盡的食鹽,就意味著的有強大的經濟力量。一旦裡應外合,就可能奪取天下。何況李彥姓李,又是自己承認的李氏宗親。
李世民一直在做努力,想把李彥變成孤臣,可根本辦不到。他依著強大的賺錢能力,很得朝臣的人緣,根本達不到孤臣的樣。可惜李彥又偏偏不是賢臣那塊料,倒像是一個奸臣,那就更不能讓他成為權臣。
所以李世民處處打擊李彥,壓制他起來,否則李彥早進中書省了。要不是他有意限制,恐怕李彥已經成為宰相。
就是李彥知道李世民有意壓制自己,所以他也不想爭權,只要李世民不找自己,李彥基本不照面。有了錦兒這件事,李彥更是不參與朝政。
但是李世民還是不放心,打算給李彥找一點事做,分心讓他不能管別的,所以才讓他參加這次慶功會。可一個慶功會又弄出這麼多事情,讓他十分憤怒,想打擊李彥的氣焰。
可李世民不知道,就是這樣的做法,越來越讓李彥反感。天生的傲氣,讓李彥也不想服軟。特別是這一次,明顯的好機會,可以解決西北突厥人,他們人口不多,讓他們散開內遷進入漢族集中區,也就能同化他們。向西北大量遷移漢民,進行文化改變,同時實行築城推進,徹底把******的地方漢化。
李彥的計劃說的夠明白的,主要是那些貴族,奴隸主,他們才是最大的危害。借著這次機會,處理乾淨他們,扶植平民起來,給他們權利和生活,都會聽大唐的,很容易讓他們接受大唐中原文化。
那些作威作福的貴族王室,是不會甘心聽大唐的,有機會還是要反抗的。吃慣了劫掠的好處,有了實力怎麼會不想著進攻大唐呢?可李世民就是看不到這點,他短視的還是把這些貴族封為刺史、都督和縣令,管理他們自己的人,這不是白打了嗎?
李彥本來做好準備指揮進兵,那就是在戰爭中消滅他們。可李世民竟然擔心自己,讓李靖領兵,還說自己手太狠,那李靖哪還敢幹?
這不是,把******的王公大臣都抓回來,俘虜了十萬之眾。一個突厥人沒殺,倒是把唯一的漢人義成公主殺了,這都是什麼事啊!頡利可汗這個罪魁禍首反倒押到長安,待之以上賓。
當李彥知道頡利可汗好吃好喝的呆在驛館,不是在大牢里的時候,李彥幾乎按耐不住想去驛館殺了他,真為那些死在疆場的士兵將領不值。
這樣的宴會,李彥哪有心情參加,可又碰上李麗青這樣的事。當李世民承認天可汗的時候,李彥已經怒不可遏。最後李道宗求情的話,讓李彥的怒火已經升到頂點,什麼貞觀之治,什麼一代明君,狗屁。
他一直覺得李麗青反常,根本不防守,就是進攻,好像恨不得讓自己殺她一樣。要不是這樣,以李麗青的功夫怎麼可能傷得了李彥。如今明白了,原來是答應讓李麗青和親塞外,不願意的李麗青不能反抗,這才有如此行為。李彥怎麼不火冒八丈。
他被推回來的時候,李彥心裡已經打定主意,今天絕對不受這個,李世民要不殺自己,要不把自己趕走。只要是自己不死,那一定反唐,推翻李世民的統統治。原來維護他,想到貞觀之治是中國歷史上最好的時代,自己應該推動他前進。換一個皇上可能更糟,沒想到李世民竟然這樣,簡直就是豬頭一個。
李彥想死嗎?不想。所以他也開始思考如很能活著離開。既然李世民好大喜功,死要面子的人,還想標榜自己還是有道明君,所以李彥想置之死地而後生,給了李世民更狠的話。
聽到李世民的話,李彥冷笑一聲:「你是君,其他人都是臣,你有什麼不敢的?還有你不敢的事嗎?好壞不分,不辨忠奸,貪圖享樂,驕奢淫逸,好大喜功,膽小苟且。這樣一個皇帝,有什麼不敢殺我的,今天來到這裡就是做好死的準備,沒什麼奇怪的。」
李彥的話可是夠狠的,讓他這樣一說,李世民簡直就是昏君一樣。這樣的話別說李世民不承認,就連房玄齡他們也不願意聽。在他們看來,李世民是少有的好皇帝。
果然還沒等李世民發話,溫彥博第一個跳出來,他是最恨李彥的,這一次可是抓到李彥的把柄,要是他說不清,就是誰求情都沒用,皇上一定殺他。
懷著不善的目的喊道;「大但李彥,食君之祿不知感念君恩,竟然出口污衊皇上,你罪該萬死。」
李世民沒說話,既然李彥已經惹起大臣的憤怒,當然不用自己說,否則自己還真說不出李彥什麼罪名,冷眼看著李彥。
李彥一臉的譏諷:「溫彥博,我發現你真是天下第一馬屁精,你這樣像狗一樣的亂叫,真是無恥到了極點。怎麼?直言指出皇上的缺點就是罪該萬死,那魏徵魏大人不是得死一千一萬回了?別人哪像你那麼無恥,皇上給你俸祿,你就是只會念喜歌。典型的小人一個,滾一邊去,我和你這樣的人說話,都嫌丟人。
這一下溫彥博又傻眼了,李彥說皇上這些毛病,要是進諫,也就是語言過火而已。但忠臣是可以直言進諫的,也有忠臣進諫得罪皇上被殺的。
李世民其實已經氣炸肺了,他自認自己也算是明君,能聽進去忠言,算是從善如流。對魏徵,王圭,戴胄這樣的直言犯柬也能接受,可就是有些聽不進去李彥的話。
他可不想在群臣面前留下昏君的形象。當時說道:「好,李彥,朕給你機會,你要是說不出朕這些毛病,那我就治你藐視皇上,蔑視皇權,欺君犯上之罪,朕會殺你心服口服。」
這一下關心李彥的都認為李彥完了,不關心的都是一臉看熱鬧的表情。但每個人都有一種李世民是明君賢主的感覺。
李彥心裡稍微鬆動一下,他不是活膩歪了找死,他要改變這樣的處境,爭取自由。現在連寫封信都得和錦兒寫密信,讓他心裡太難受了,也是一腔憤怒。
讓自己冷靜下來,說道:「好,那就說一下,我本來不想說,給你留個面子。如今我要是不說,那個姓溫的馬屁精還以為我亂說呢。」
這一下所有人都來了精神,打起十二分精神想想聽李彥怎麼說的。
李彥說道:「第一點,我說你好壞不分,不辨忠奸,那你聽好了。皇上,我李彥可有危害大唐的舉動?可有禍國殃民的行為?可有貪贓枉法的事情?可有陰謀造反的準備?」
「這……」李世民有一種上當的感覺,不讓李彥說好了,他真的拿不出李彥的罪名,只好搖頭所沒有。
李彥轉臉對著群臣說道:「不單是皇上,你們都可以說,只要說出來,就算我錯了,我認罪伏法。」
誰也說不出來,因為李彥確實沒有這些毛病。李世民說道:「你是沒有,但是和我不辨忠奸有什麼關係?」
李彥說道:「突厥屢次犯邊,屠殺多少中原百姓,劫掠多少大唐錢糧?他們有軍隊吧?有官職吧?殺害過大臣良將吧?」
李世民更是不解了:「那是敵國行為,他不是大唐臣子。」
李彥問道:「那他現在是什麼?頡利可汗,你封他什麼官職?突利你又封他什麼官職?」
李世民不耐煩了「和突厥有什麼關係,那是以前,今後他要犯法朕一樣殺他們。」
李彥喘口氣說道:「很好,我知道他們是以前,但是等到他們反回領地,十幾年後兵精糧足的時候,不是你殺他們,是派兵攻打他們吧?」
「哪有怎麼樣?」李世民很自信的說道。
「對啊?這樣一個經常攻擊大唐,屠殺無數漢民的人,皇上都能放他離開,等他實力強了,再進攻大唐的時候在消滅他,可是我為什麼連離開長安都也不行?難道我比他們危害大嗎?難道進攻你的人可以得到重用,一心為大唐出力的人遭到軟禁,你這是明辨是非,是能辨別忠奸嗎?」
李世民當然不能承認,要是承認那不就是李彥說對了,趕緊說道:「朕什麼時候軟禁你了,你可以隨時離開長安。」
李彥冷笑一聲:「皇上,我都說了,不想說出來,可是你非逼我說出來。皇上,我的永寧王府多少是百騎尉的人,多少是林魁安排的人,你不是不知道吧?你派人監視我什麼意思?我每次和錦兒通信都是先到你手裡吧?錦兒每次回信也是先到你手裡吧?別說沒有,現在去王府,我隨便找一個上這來審問怎麼樣?」
李世民臉都白了,他很後悔讓李彥說。這樣的皇上,還有大臣放心嗎?還有人敢說實話嗎?他知道李彥明白家裡有自己的人,但是絕對想不到李彥能說出來。
因為這是心知肚明的事,揭出來對誰都沒好處。可他不知道李彥已經徹底想離開大唐,所以給說出來。
反應極快的李世民說道:「朕確實不知,那是林魁自作主張。來人,傳林魁上殿。」
李彥說道:「我看算了吧,林魁是你的心腹,雖然你說不知道,但是我認為是你安排的,這樣說你沒錯吧?」
李世民鬆口氣,李彥總算給自己留一面,沒有把這件事揭開。李世民已經害怕了,也就說道:「算你有理,林魁是百騎尉,你這樣認為也對,但是朕確實不知,敢對大臣這樣,朕饒不了他。」
李彥一副那是你的人,我管不著的架勢。雖然皇上把責任賴到林魁身上,但大多數朝臣都明白怎麼回事。一個個心裡告誡自己,以後皇上給的人一個也不能要,說不上哪句話,就會全家沒命。
李世民心往下沉,可是怕什麼來什麼,李彥說道:「皇上,那我們開始說第二條吧,我說你是貪圖享樂,驕奢淫逸,你不服氣是不是?那好,我就一條條跟你說,看看我是不是冤枉你,我說完殺剮存留你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