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七章 雪蓮
「尚儀,幫我尋到母后和慕容宸的下落。」
姜瑤站定在千凰宮的門口,劉尚儀看著姜瑤毅然決然的臉,點著頭應著道:「成,公主咱們趕緊進去,這些從長計議。」
「不,我要儘快。」
回到宮內,劉尚儀趕緊為姜瑤熬了薑湯,湯裡面加了些許的安神葯,守著姜瑤喝光直到睡著。劉尚儀守在床榻邊,時不時的就要摸著姜瑤的額頭。
一整晚劉尚儀都是在床榻邊睡得,一個晚上戰戰兢兢的守著,直到天快亮了,她趴在再次確認著姜瑤沒有發熱,這才鬆了一口氣,沉沉睡去。
而段景延這邊就沒有姜瑤這麼幸運,這一場秋雨並著段景延的寒症,一起發作,一整夜段景延都被泡在葯池內,滾燙的水一桶桶的倒進去。
水池內水溫已經高的燙手,康德手摸著池水,擔憂著看著張炎,問著:「張大人,這法子能不能行?水是在有些太燙了。」
張炎冷哼一聲,仍舊往水裡扔著大把的藥材,窮著段景延冒著冷汗。
「你看皇上都如此了,還這麼冷,若是在晚上一時片刻,恐怕這條命就沒這麼容易保住了。」
池子內,熱氣蒸騰,段景延仍舊閉著眼睛,身子在裡面顫抖著,嘴唇發著青色。
「張大人,如今還童丹都沒了,皇上身上的毒可要如何是好?」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湯池內已經滿是藥材,湯水也變得赫紅色,散發著弄弄的葯香,直到泡到深夜子時,段景延的身子才漸漸的停止抖動。
可是那睜開的眼神卻發沉,微眯著已經失去往日的光彩。
段景延獃獃地看著一處,徹底進入了恍惚的狀態,張炎上前查看之後,深深的嘆息了一下,道:「白日皇上的清醒是用了全身的精神氣,如今氣息遁去就好比只剩下一個空殼子了。」
康德手上一滑,差點掉進池水中,他似懂非懂得問著:「張大人,你此言何意啊?難道皇上是……傻了?」
「於傻也無異了,或者不如死,亦或者是就是在等著死,不認人不識人,更不懂情。」
「怎麼會如此啊……」
康德頓時哀傷了起來,段景延是他形影不離的主子,再了解不過了,恐怕是心死了,神也不願意回來了。
「如今我只能想法子努力加了藥量,看看能不能拖延時間,但是要必須儘快找到慕容宸。」
「這慕容宸已經退隱江湖了,要找他談何容易啊,御林軍已經發出去找了,三個月都沒有一點音信。」
張炎額頭上冒著隱隱的汗漬,亦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此時,小壺端著湯藥走了進來,康德立刻上前端了過來,對著小壺道:「勞煩小少爺了。」
小壺走到段景延身邊,摸著他額頭上的汗,小臉一沉道:「這汗竟然這麼冷,怎麼會如此寒?」
康德嘆息著搖著舀著湯藥,一口口的餵給段景延,「說來話長啊,要說起啊,還得從皇上求娶姜家開始說去,那年啊,冰雪封山,雪下的格外的大……」
這一說,康德一直跟小壺說到天亮,張炎也坐在一旁靜靜的聽著,小壺一夜沒睡,聽得特別起勁。
天蒙蒙亮,雲袖做好了早飯,這才拎著小壺回去睡覺,段景延也被從湯池內拉起。才十月中旬,殿內已經燒上了炭火,屋內熱氣騰騰的。
段景延則一動不動的躺下床上,沒有任何隻言片語。
而此時一處雅緻的竹林內,鳥兒隨著清晨的日光,紛紛開始一日的忙碌,飛出巢穴,嘰嘰喳喳的聲音在竹林內穿梭者。
飛入竹林內唯一一戶人家的庭院內,院子里悉心的灑在各種米食,引來了一片片的鳥叫聲。院子里一身湖藍色絲綢錦緞的女子,正躲在水缸的後面,手裡拉著一根線。
線得另一頭正是一個罩棚,被一個木棍支起來,下面有幾隻鳥兒正在吃食。
於是她瞅準時機,將手中的繩子一拉,有兩隻被嚇跑了,只剩下一隻啄木鳥,在裡面撲騰著。庭院內的鳥兒,被嚇得頓時飛走了。
女子一陣喜悅的歡呼聲,「子遠!子遠,你快來,我抓到了,一會我們做烤鳥吃吧。」
聽見聲音的青衫男子走了出阿里,在女子頭上一敲,道:「胡鬧!這鳥兒可是有益的,不能傷也不能吃。」
沒錯,這男子就是朱蒼臣,女子就是上官顏。
於是他搖著頭過去將鳥放了,正要轉身的時候看著籬笆上塞了一封信箋,於是拆開來看著:「返老葯已被蒼玲瓏吃下。」
上官顏剛臉上還是不悅的神色,頓時一聽直笑了出來,「真是黃天不負有心人,竟然將唯一的還童葯給了蒼玲瓏,那他就只能等死了。」
朱蒼臣瞧著自從離宮以來,是不斷的信箋,通報著姜瑤的事情,從來沒有見過送信之人的模樣,事情發生以來他即疑惑著,如今更為不解。
「顏兒,既然返老還童的丹藥都是你做的,為何當初只做一枚還童丹?」
上官顏眼眸深沉的看著一出,輕笑一聲,道:「一起服毒,白頭偕老,可是終有些人不配還童,漫長的靈柩陰潮才是最適合他的。」
「姜戈已經死了,如今是段景延,知道還童丹的做法只有你一人,就當為了帝上。你為何不能再做第二枚?」
「瑤兒,若是真有心給段景延吃,還有蒼玲瓏什麼事。更何況著其中的一味五百年血蓮,可是百年難得,一顆血蓮只能做一顆。」
「就買不到嗎?」
「那可是百年難得好藥材,可以入股生髓,一百年得雪蓮,五百年才能得血蓮。就算他們知道了,也是無可奈何。段景延啊,就等著定棺材板吧。」
上官顏掩著嘴輕笑著,招呼著朱蒼臣,道:「我送他的悼念詞都寫好了,你聽一聽,三心二意弄權人心,自作自受焉能長久,自掘墳墓豈不快哉!」
朱蒼臣一陣搖頭著,道:「顏兒你啊,就不要摻和他們的感情了,是生是死是分是合都有天定的。」
上官顏嘴巴一嘟,一副不樂意的深情,道:「我也沒管啊,你看我一封信都沒回,我如今啊只想和子遠過小日子,體會尋常百姓的安樂。」
話雖如此,但是深夜時分,上官顏還是將寫好的信箋放在籬笆牆外。她站在庭院內看著夜色,愁眉著道:「真是不讓人省心,但願你們能挺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