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磁帶

  於老師在檔案室好好找了一陣，喜笑顏開地把一個檔案袋交到岑佳寧手上：「在這裡呢，你看看，裡面應還有你獲獎的照片什麼的。」


  岑佳寧依言拆開檔案袋看，卻在裡面摸到了一個鐵盒子。


  「這是什麼？」鐵盒子居然有個密碼鎖鎖住了，晃動了一下，聽到裡面「咔嚓咔嚓」的聲音，聽不出是什麼。


  於老師也有些迷茫起來，隨即想了起來：「會不會是你爸爸放的？」


  「我爸爸？」岑佳寧不解，「我爸爸在少年宮存放東西？」


  「我和你爸爸是小學同學，很多年沒來往了，不過後來你來我這裡學舞蹈以後，我們就又聯繫上了，你爸爸是個好人，我對他也信任，之前他聽說宮裡有檔案，就說能不能放點東西進去，將來留個紀念，大概就是這個吧。」


  岑佳寧有些莫名其妙：「這麼神秘，還搞個密碼鎖？你們很多年也沒打開過嗎？」


  於老師笑道：「我不知道他當時是怎麼想的，大概是你初中那年放進的吧……我記得那一年，他是不是生了一場大病？」


  岑佳寧認真想了想：「對，當時查出胰腺炎，還挺嚴重的，住了一個月醫院，休養了半年多。」


  「對，那一年你還在學舞蹈，應該也是最後一年了，檔案要封存，有一天他就忽然拿了個鐵盒子，問我能不能放進去，我就答應了，因為有密碼鎖，我又一直在這裡工作，所以有人說要把這個打開我都跟他們說了，再說這個鐵盒子他們也打不開，後來我就忘記這件事了。」


  「也是，也有十幾年了，忘記了很正常。」岑佳寧看看那個密碼鎖，「可是我爸留這麼個東西在這裡幹嘛呢？」


  顧振翊想了想：「剛才於老師說你媽……王佩琴從來不來這裡，也許是有些事情，你爸爸不想讓她知道。」


  岑佳寧想了想：「那……這密碼鎖的密碼就應該會跟我有關係了？」


  「是！」顧振翊點點頭，「不然試試你的生日。」


  岑佳寧試了一下，打不開。


  她看了顧振翊一眼，忽然叫起來：「對了，我想起來了，我的生日被往前加了一個月，也許是我真實的出生年月。」


  「試試！」顧振翊連連點頭。


  密碼鎖果然開了，裡面安安靜靜地躺著一盒磁帶。


  「磁帶？」岑佳寧和顧振翊對視一眼，「這東西現在都很少見了。」


  「居然是盒磁帶，這岑國洋，什麼事情搞得這麼神神秘秘的？」於老師百思不得其解，「如果是你表演的錄像，當年也應該是錄像帶才對啊，到現在肯定也已經已經被刻成光碟了。」


  「應該不可能是我表演的錄像。」岑佳寧看看顧振翊和於老師，「錄音機之類的都很少見了，這磁帶要怎麼放出來？」


  顧振翊看看她：「要不我們帶回去想想辦法吧，總能找到的。」


  於老師也點點頭：「這檔案剛才我就說了讓你們帶回去的，這磁帶當然你們也可以帶回去好好研究。」


  岑佳寧這才把磁帶收了起來：「好吧，那我先拿回去了。」


  從少年宮裡出來，顧振翊看著她：「你覺得會是什麼？」


  岑佳寧看看那個密碼盒子：「我必須知道了我真實生日才能打開這個盒子，如果我一直不知道，那就算看到了也打不開，所以，我必須知道了我身世才能打開這個盒子，我爸爸是這樣安排的吧？」


  「跟我想到一起去了。」顧振翊笑笑，「那看來，這磁帶應該是跟你的身世有關，早知道有這個，我就不用讓你去跟王佩雪見面了。」


  岑佳寧看著他笑：「怎麼，覺得吃虧了？」


  「那倒沒有，我看過，這單子他們恆成是可以坐下來的，沒什麼技術含量，價格也是合理的，給誰做都是做，還能幫你換回點消息，其實還是值得的。」


  「果然是生意人，誰都別想占你顧二少的便宜。」


  顧振翊笑，看看她：「知道哪裡有錄音機嗎？」


  岑佳寧搖搖頭：「暫時還想不到，不然我上網買一個，總能買到的。」


  顧振翊笑：「不用，估計爺爺那兒有，他那兒都是老古董。」


  「對哦，我怎麼沒想到？」岑佳寧笑，「我這就問他借去。」


  「你想聽到你爸對你說什麼？」顧振翊還是有些擔憂。


  岑佳寧一時笑不出來了。


  其實今天王佩雪跟她說的話，她大部分還是相信的，可她怎麼都不願意相信父親是個絕情的人。


  就算是為了孝順當時答應了爺爺不再見邰寶儀吧，可是難道爺爺死後他就不能回去找找她嗎？


  還有，她的身世，他就真的可以當做從來都沒有發生過，那他和邰寶儀的事，也可以當做從來沒有發生過嗎？


  「我在想，他到底有沒有愛過我媽，也許他只是因為家裡的妻子不能生育，才把我媽當做了備胎，讓她幫自己生了個孩子，之後就拋棄了我媽，跟有背景，又成了岑家債主的王佩琴在一起，如果真的是這樣，我爸爸實在是個太過自私的人。」


  岑佳寧說到這裡嘆了口氣：「但我剛才見到王佩雪的時候也已經想通了，也許我不該總是糾結著過往的事情，實話實說，我對我爸爸很失望，曾經一度我非常痛心，可就在剛才，我見到王佩雪，覺得這王家姐妹倆過得也不容易，她們機關算盡，其實也沒得到什麼好處，好像也挺可憐的，反而最應該譴責的那個人是我爸爸，我覺得一個人做錯了就是錯了，我不應該為他找任何理由。」


  「我會因為這個人是我爸爸而傷心，但不會去掩蓋他的過錯，不會到處幫他找不存在的證據，去證明他沒有犯過這些錯誤。」


  顧振翊見她說得頭頭是道，知道她應該是真的想明白了很多：「你能這麼想，我就放心多了，相信這磁帶裡面你不管聽到了什麼，都能承受。」


  岑佳寧失笑：「你放心吧，我沒那麼脆弱，多少大風大浪都經歷過了，還有什麼不能承受的？」


  「你放心，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顧振翊拉了一下她的手。


  兩個人開車回了顧宅，第一時間找到顧臨川，果然在他房內找到了隨身聽。


  兩個人叫了邰寶儀和顧振羽到房內一起聽，這件事和很多人都有關，他們都有知情權。


  邰寶儀顯得有些猶豫：「其實我就不用聽了吧？」


  「要聽的。」岑佳寧按著她坐下：「當年的事你是最大的受害者，我這麼多年好歹還有爸爸的疼愛，你可是苦了這麼多年呢，不能不聽。」


  顧振羽也站在她這邊，笑道：「媽，你就聽姐姐的，她好容易扎到這盒磁帶，難道那個男人的心聲，你不想聽嗎？」


  「聽什麼聽，我都有你爸爸了。」邰寶儀瞪他一眼。


  「那不一樣，當年你們也是真心相愛過的，如果他當初也是愛過你的，你也算沒有遺憾，如果他真的只是利用你，你以後也不用惦記著他，就把這個人當粉筆字從生命里徹底擦掉就好了。」


  岑佳寧也笑起來：「媽，你這個當媽的，是不是應該陪女兒一起承受這一切啊？」


  聽到這句話，邰寶儀這才乖乖坐著：「是是是，陪你是應該的。」


  成功說服了邰寶儀，大家開始聽磁帶。


  裡面果然是岑國洋的聲音，第一句話就是：「小寧，如果你破解了鐵盒子的密碼，打開了鐵盒子，看到了這盤磁帶，我想你應該是已經知道了自己身世的秘密。」


  「我當初也是抱著賭一賭的心思，跟於老師說要放點東西在你的檔案里，因為我知道你對這個少年宮一直很有感情，所以我想，如果有一天你要緬懷我，一定會來這裡。」


  「也許我應該讓這個秘密永遠成為秘密，但我一直知道，你和你媽媽，也就是王佩琴相處得並不愉快，她不喜歡你，好在她在你爺爺病床前發過誓，絕對不會跟你泄露半句有關你身世的秘密。」


  「王佩琴這個人比較迷信，她發過誓，就不敢不遵從，你爺爺也是知道的，所以才讓她採用這個方式。」


  「好了，長話短說，我們說正題。」


  「我和你媽媽，我說的是寶儀，我和她是真心相愛的。」


  「那時候王佩琴不能生育，你爺爺有催得緊，我確實也是著急的，但著急歸著急，卻從來沒想過去外面找個女人來幫我生孩子。」


  「確實，我和王佩琴的婚姻是你爺爺一手促成的，我們甚至沒有相互了解很長時間，就被各自的家人催著草率地決定了自己的終身大事。」


  「但那之前，我並沒有遇到你媽媽，我不知道愛一個人是什麼樣的心情，我以為，結婚就是這樣，找個女人，踏踏實實過日子，成家立業生孩子，況且，老實講，作為男人來說，王佩琴長得也還算不錯，家世也良好，我以為會跟她相敬如賓一直生活下去。」


  「可後來的事情實在出乎我的意料，一力促成我們結婚的人，最後成了強烈要求我們離婚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