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7章 聯手，永恆的瘋人冢（3）
第1147章 聯手，永恆的瘋人冢（3）
「嗯！我一直都有所懷疑，只是，不敢相信。」沒有否認，林若溪點點頭：「阿九曾經告訴我，他師父龍傲天，此生只鍾愛他姨母一人，甚至為了給姨母醫治心疾，多年來醉心於醫術，廢寢忘食。後來我也親眼見到了龍傲天本尊，那個男人，身上有著和阿九一樣的冷冽氣質，但卻比阿九更顯滄桑。
試問這天下，可有誰是天生下來就是冷冰冰的嗎？早些年，我就曾對鳳暖說過，之所以冷血無情，乃是因為經歷了某些不為人知的磨難，像阿九，像龍傲天。
龍傲天這輩子，的確只愛過一個女人，只是，這個女人不是他妻子，不是阿九的姨母，龍雲軒和龍纖紫的母親，他深愛的，乃是自己的妻姐，是阿九的母親。所以，明明龍雲軒才是他的親生兒子，他卻對雲軒關心甚少，把所有的心血都花在了阿九身上，因為在他心裡，阿九，才應該是他的兒子。
所以，為了阿九，他可以拿親生女兒龍纖紫做實驗，給阿九當藥引。也因為對您的愛而不得，他才納了好幾房小妾，當著您的面兒，與其他女人歡好，生下一個又一個兒女。只可惜，有什麼用？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您從來都不曾正眼瞧過他一下……」
蝴蝶夫人怒道：「龍傲天既是龍家後人，便是本夫人的隨從。對本夫人忠心耿耿、死而後已乃是他的本分，將吟九撫養長大、視若己出，也是他的責任。他對本夫人痴心妄想，實在是該死！」
「對！像您這麼沒心沒肺的人，當然會這麼說。因為您覺得，全天下都欠您的，全世界的人，都應該以你為尊，為你死而後已。所以，哪怕龍傲天為您搞得妻離子散、家破人亡，最後還被您做成蠱死於非命，也是他活該。但夫人啊……」
伸手摁住自己的臉，林若溪的淚水滾滾而下：「母妃？若溪一直想問問您，當年……您是多狠的心，才能當著阿九的面兒，親手剝了自己親妹妹的皮，又親手放下那些罪惡的石頭，硬生生將阿九變成了太監？
沒錯，龍傲天在您的授意下，將阿九的真身隱入體內，並用龍纖紫的鮮血來給阿九續命，替阿九留下了一抹希望。但阿九這二十年來過得多苦，您看不見嗎？您是一位母親啊，十月懷胎一朝分娩，難道，您……就一點兒也不心疼他嗎？哪怕他是鳳家的兒子，哪怕您從來沒有愛過先帝，但阿九是您身上掉下來的肉啊！」
巨大的悲拗終於從心底浮現，迅速蔓延，蝴蝶夫人不受控制地用手捂住自己的臉，失聲痛哭起來：「別說了，林若溪你別說了……」
然而，只哭了幾秒鐘，她便迅速擦乾眼淚，沖目瞪口呆的花勇和林浩宇一揮手，狂笑道：「還愣著做甚？本夫人要長生不老，我要長生不老，趕緊動手！」
蝴蝶夫人下令，林浩宇不敢違抗。
走上前，他目光複雜地看了林若溪一眼，出手如電，點中林若溪頸后大穴。
在被林浩宇點昏的瞬間，林若溪在心中輕嘆。
對不起母妃，您已走火入魔。
倘若不是您罪孽深重、十惡不赦，若溪多麼想，永遠承歡膝下，為您養老送終啊！
哪怕，只是為了阿九，若溪也願意原諒您！
但一切，都太遲了，太遲了。
所以，若溪不能留您了……
林若溪和蝴蝶夫人離開不到十五分鐘，九千歲便黑著臉走進鳳暖的寢宮。
在他身後，白瑾瑜抱著小小溪，花世子扛著小小九，之後是寒夜、暗一、暗二、暗三和大武五人相繼魚貫而入。
方才，他們十人就站在行宮最高的建築上，一人手持一架望遠鏡，死死盯著客廳里上演的那一幕。
沒人能聽見林若溪和蝴蝶夫人在說什麼，但所有的人都看見蝴蝶夫人抽了林若溪一耳光，所有人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機智、勇敢的小魔女，是如何遊刃有餘地將蝴蝶夫人玩弄於股掌之上，讓老虔婆在瞬間變得瘋瘋癲癲，大哭又大笑。
每個人都在心疼著，心疼著林若溪的堅強，也絲毫沒放過她刻意留下的線索。
此時此刻，大大小小十個人，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便是從生下來就「咯咯」笑個不停的小小溪，也綳著臉，小嘴癟成了一條線，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里，都是憤怒。
九千歲平靜地環視一圈四周，然後扭頭看向小小九和小小溪，低聲問：「看清楚了嗎？」
「看清楚了！」倆小隻異口同聲。
「記住那雙眼睛了嗎？」聲音里都是心疼，九千歲的目光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明亮：「不管被人如何加害，不管變成了什麼模樣，這世上，唯有你們娘親，才有如此清澈、悲憫、嚮往自由、尊重生命的一雙眼睛。也只有你們娘親，有這樣的胸懷和智慧，哪怕身陷囹圄，也能力挽狂瀾，絕地反擊，你們可懂？」
「小小九（小小溪）懂！」
「如此！」面色一凜，九千歲冷聲道：「小小九、小小溪，你二人速速將娘親留下的線索，找出來！」
「諾！」
倆小隻動作麻溜地從白瑾瑜和花世子身上爬下來，小小九直接走到林若溪方才坐過的椅子前，踮著腳尖，將椅背上的巾子扯下來，輕輕嗅了兩下，眼睛一亮。
繼而，他如捧珍寶般，將巾子捧回九千歲面前。
「爹爹！娘親不但用巾子擦過發，還在巾子上刻意留下了義父配製的藥草氣息。葉叔叔從寒城給我抱回來的那隻小狼，可以憑藉此氣息，助小小九追蹤到娘親的準確位置。」
「嗯！」在兒子頭上摸了摸，九千歲的眼神無比欣慰：「去吧！和你葉叔叔一路追蹤保護你娘親去吧！切記，不可打草驚蛇，小不忍則亂大謀！」
「諾！」
小小溪是個女孩子，她不會武功，動作也比小小九慢。小小九和花世子已領命而去，她才從壁櫥後面爬出來，小臉蛋上沾滿了灰塵，一雙大眼睛里卻皆是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