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黑暗中的爭執

  第99章　黑暗中的爭執

  門裡，一片黑暗。


  顧瑾獃獃地站在門外，朝裡頭望去，第一次切身體會到了什麼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進來，把門關上。」


  又是變聲器，顧瑾無奈，只能照做。


  這下連唯一的微弱光亮都沒了，她只能憑藉著感覺一步一步往前走。中間數不清踢到了多少的椅子和桌角，卻被刻意忽視。


  「你在哪裡？」不爽地站在原地，顧瑾問道。


  一聲冷笑傳進耳中，而後便聽見夜說，「四處是黑暗，我在哪裡又有什麼關係？」


  顧瑾順著聲源轉了個方向，身體依舊挺得筆直，卻是沒有回話。


  半晌后，夜又道：「顧小姐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見我，難道是力量足夠了，準備要替文念琛報仇了？」


  顧瑾笑了，「你似乎很在意我？」


  「那是自然…」夜沒有絲毫迴避，聲音里依然帶了些許笑意，「自我開始在這黑道上混跡以來，不自量力的男人的確很多，可女人，顧小姐卻是第一個且是唯一一個。如果我沒有記錯，那些女人最關心在意的是能否爬上我的床，得到我的庇護，卻唯獨顧小姐不是。」


  顧瑾冷笑，「爬上你的床？」她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開始瘋狂大笑，「你殺了我的丈夫，我緣何要伺候你？」


  「可是……」夜對於她的話沒有絲毫介意，輾轉沉默了一陣之後就又說道：「現在的你也沒有能力殺我不是？」


  話音落，房間里再度陷入沉默。


  顧瑾有心打破僵局，卻不知道要如何打破，她不得不承認夜說的一切都是對的。


  很久很久之後，只聽夜說道：「過來！」


  顧瑾身體微僵，遲疑一陣之後，終是抬腳朝他的方向靠近。


  數不清走了多久，她摸著黑茫然地往前靠近。


  她知道在盡頭等著她的男人不會殺了她，畢竟以他的能力如果真要做什麼根本不用如此迂迴的方式。


  故而哪怕前面等著她的是未知，她也並沒有任何害怕。


  直到……


  憑著感覺停下腳步站定的那一刻，顧瑾聞著獨屬於男性的味道，再沒有往前走。


  忽然間，一個男人的手忽然朝她伸過來，顧瑾一個沒站穩瞬間便被他扯了過去，穩穩的，輕輕的，落在了那個男人的懷裡。


  撲鼻而來的，是獨屬於男人的猛烈氣息。


  這個男人噴了很濃烈的香味，顧瑾已經聞出了香水的牌子，她不解的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男人緣何要噴這麼烈的香水。


  口味真是夠別緻的。


  男人覆在她臉上的手冰冷如鬼怪，沒有絲絲溫度，就這麼直直地圍著她，不著痕迹卻又強勢地凍著顧瑾的熱血。


  「哪個女人不費勁心思想要爬上我的床，我就不信你也不願！顧小姐，如果你是在跟我玩這種欲擒故縱的遊戲，那麼恭喜你，你成功了。我現在對你十分有興趣！」


  男人的聲音里藏著對顧瑾的佔有慾，以及深深的，刻入骨髓的那種不屑。


  顧瑾掙扎，拚命的掙扎，男人那猛烈的氣息噴洒在她的鼻尖的感覺讓她十分不舒服。


  「誰欲擒故縱，你放開我！」她開始嘗試脫離夜的魔掌，可每一次的逃脫得到的結果都只是對方越發用力的束縛。


  漸漸的，顧瑾不再掙扎了。


  獃獃地人有男人抱著自己，坐在他的大腿上，顧瑾冷笑，「有無數個夜晚，我都會夢見念琛……」


  她安靜地說著，察覺到抱著她的男人的手微微一僵，聲音越發嘶啞，「夢裡念琛對著我在笑，是那麼的溫柔。在夢裡，我常常以為他沒死，只要我睜開眼睛就可以和他結婚了，我也深信我將會是十分幸福的人。可無數次，當我費勁心思睜開眼睛的時候，除了冰冷的床之外，就只有早已沒了念琛味道的冰冷的空氣。而每一次夢醒，我對念琛的思念就加重幾分。自然，那失落也加重了，恨意也加重了。」


  「恨？」


  抱著她的男人不屑哼了聲，似乎並未把顧瑾的話放在心上，也不屑於她的指控。


  顧瑾的聲音越發低沉，「我恨你，恨不得把你大卸八塊！」


  「哈哈哈哈………」


  夜放生狂笑，在顧瑾欲要逃開的時候伸手把人抓住，死死地安在自己的大腿上，「那你可知道，我為什麼要殺了文念琛？」


  顧瑾身體微僵，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夜又說道：「顧小姐只知道我殺了文念琛，單憑這件事情就把我定性為十惡不赦的殺人狂魔，而把文念琛放在一個極其需要同情和憐憫的可憐之人。可顧小姐知不知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殺文念琛，完全是因為他咎由自取，他活該！」


  男人的聲音在這一刻達到了頂點，聲線里的嘶啞似乎潛藏著無盡的仇恨和隱忍的痛苦。


  顧瑾張了張嘴，想要問他為什麼，卻在仇恨的驅使下怎麼也問不出來。


  「顧小姐難道不問為什麼嗎？」


  男人問了出聲。


  顧瑾沒有回話，安安靜靜地等著他繼續說話。


  沉默了很久之後，男人依舊沒開口。


  顧瑾換了個姿勢，終是問出口：「什麼恨？」


  話音落，只聽男人倒吸了一口涼氣，似乎在忍著極大的痛苦，「奪妻之恨！」


  「奪妻？」顧瑾十分壓抑，「什麼時候的妻？這件事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你一一和我說清楚！」


  話音落，卻見男人再度冷笑，只幽幽說道：「若不是因為他從中阻攔，我和我的情人早已冰釋前嫌，根本不會是現在這副模樣誤會重重，想要她卻又得不到，想要解釋清楚誤會卻根本沒有機會。顧小姐應該知道，我在黑道呼風喚雨，做什麼不是一帆風順？可偏偏這些我都不關心，我在意的，是那個女人能否回到我身邊，可就是因為文念琛從中作梗，她和我成了陌路，從此錯過。你說，這份恨我找誰去報？」


  顧瑾張了張嘴，心臟開始高懸起來，緊張地跳動著撲通撲通的十分劇烈。


  強烈的恨意開始在胸腔內灌滿，充斥著她的理智。


  她咬著牙，恨到青筋盡起，「即便在愛一個人，即便那段感情有多可惜，你也不能拿別人的血來祭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