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父親這是從哪來
張清雅抓住越如歌的手，慕容止在一旁目光灼灼。
「幫我查出來，一定要查出來。」
那一刻，越如歌能看得見張清雅眸中的怒火，她好不容易把自己的妹妹盼回來，可是她卻已經變成這般憔悴和枯槁模樣，張清雅定然不肯咽下這口氣！
可是越如歌在那一刻卻閃躲了，她竟然有點不敢直視張清雅。
越如歌抱著慕容止半天都沒有抬起頭來，慕容止也就由著越如歌抱著，她不說話，他也就一言不發。
沉默在二人之間流淌，卻不讓人覺得荒涼。
夜色已有幾分晚了，越如歌卻一點都不想回去，從前鮮衣怒馬的越少將，終於也有了害怕的事情。
她開始害怕回去看見越厲升。
越如歌趴在慕容止身上，小小的尖牙在他的脖子上輕輕咬了一口，半晌才幽幽一嘆。
慕容止伸手環住她的腰，將她扣緊在自己的懷裡。
「慕容止，我有點害怕。」
慕容止頂喜歡聽越如歌叫他的名字，脆生生的，偏又帶了幾分柔情。
越如歌向來希望自己頂天立地，初次上戰場時親眼見著血流成河，腿都軟了也不說個怕字，睜大眼睛假裝自己不瞬目，如今頭一次在慕容止面前示弱，還是在「害怕」前頭加了「有點」二字。
慕容止還從未見過像越如歌一樣可愛的姑娘。
「慕容止，如果真的是他怎麼辦。」這話如果是從前，越如歌肯定是死也要瞞在心裡，便是最後真相大白她手刃了越厲升，也不會在半途對任何人表現出自己害怕的樣子。
但是對慕容止說了這麼一句話以後，越如歌卻忽然鬆了一口氣，像是心中的一塊大石頭掉落在地。
「還未蓋棺，便無定論。」慕容止揉著越如歌的頭髮，輕聲開口。
從前的慕容止冷如冰山，在遇見宋小九以後方顯柔情，就已經足夠讓回春天和影二等人大驚失色了，當時的影一，還一度認為宋小九就是紅顏禍水，會耽誤他們的復仇大計。
影一如今若是醒了，瞧見慕容止對越如歌這般寵溺，還不知道會有多慌亂。
慕容止怎麼不知道越如歌的心思？
第一次在青樓看見越厲升的時候，越如歌沒有懷疑，後來啞子害怕越厲升，越如歌也沒有懷疑。
可是每次都和越厲升有關，越如歌實在是沒有辦法不往那個方向想了。
于越如歌而言，越厲升不單單是一個父親，更是她成長路上的指明燈，從小到大，她一直希望自己能成為一個像越厲升一樣的英雄。
可是如今英雄將要倒下，她又該何去何從？
幸好還有慕容止。越如歌鬆了一口氣，慕容止說的沒錯，還未蓋棺，便沒有定論，若是真有了那一日，自己也絕對不會徇私枉法。
越如歌忽然起身，跪坐在慕容止的腿上，捧起他的臉，忽而就吻了下去。
慕容止先是一愣，而後輕聲一笑，扣緊了越如歌的後腦。
越如歌，我慕容止此生，何德何能遇見你，愛上你，擁有你，何德何能，與你再相逢，毫無嫌隙，重修舊好。
越如歌回去的時候，已經月上樹梢，本以為會被越厲升一頓痛罵，沒想到越厲升卻根本沒有回來。
越如歌去問過了小廝，只說越將軍出門許久，大約是進宮了。
又進宮？越如歌盤算了一下，最近這段時間，越厲升十日里有七八日都要進宮，聽說晉肅帝為了月皇貴妃已經罷朝，難不成越厲升是去進宮商議事情了？
剛剛冒出這個想法，越如歌就忍不住笑了自己一聲，晉肅帝要是有心處理政事，他也就不會罷朝了。
越如歌本以為越厲升會回來得晚一點，沒想到這一晚上，越厲升都沒有回來。
第二日早晨，越如歌便直接進了宮，晉平濱聽得下頭人來報越如歌來了，急得早膳都沒吃完，直接就沖了出去。
「樂笙，你來找我？」晉平濱抹了一把嘴，想要拉著越如歌進去，「你吃過飯了嗎？我叫廚房再送一點來。」
「別，我吃了，」越如歌往裡看了一眼，「我父親昨天和你商量事情到很晚？」
「天未黑就走了。」晉平濱說完這句話就後悔了，樂笙好不容易關心自己一次，自己就非要把天聊得這麼死？
「你來找越將軍？」見越如歌不說話，晉平濱又問了一句。
問完，晉平濱就想狠狠錘自己的腦子了。
越如歌找越厲升，需要到自己這裡來找？
不過這一次，晉平濱還真的沒有問錯，只是越如歌並沒有承認而已。
「沒事，我就是隨便問問，正好你一直邀請我來，我就順便來一下。」越如歌撒謊的本事並不好，好在晉平濱認為樂笙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不管她說什麼，都是好好好的。
越如歌總不好直接就走，只好陪晉平濱吃了一頓飯，順便婉拒了他非要陪自己去逛花園的請求。
臨出門的時候，晉平濱還可憐兮兮地問了越如歌一句，「樂笙，你明日還會來嗎？」
如果能每天都看見樂笙，那該有多好。
越如歌看著晉平濱這般樣子，當真是不好意思拒絕，可是一想到自己要是陪晉平濱吃飯就會耽誤與慕容止的會面，越如歌還是果斷表示了拒絕，並提出改天再約。
跟慕容止相處久了，越如歌也懂了說話的藝術，如果說一個確定的日期，不管是明天還是後天，就算是一年後的八月二十七，那也有到的那一天。
可是「改天」這兩個字，就可以支出去好久了。
越如歌在樹上等了很久，日頭曬得她有點眼暈，不過她還是在盯著樹下的情況。
越如歌可以感覺出來，越厲升有幾分心浮氣躁，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直走到了樹下，都沒有發現自己的存在。
越如歌從樹上跳了下去，正落在越厲升的面前。
越厲升雖然還在出神，不過身體卻已經下意識做出了反應，一個手刀差點直接取了越如歌的性命，好在看見了是越如歌，方才收回手來。「父親這是從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