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個人心思很不同
張清雅也是想過的，自己到底要不要把自己要去青樓的這件事告訴越如歌。
不過雖然張清悅不會說話，但是張清雅還是懂了張清悅的意思。
這件事，應該是不可以輕易外傳的。
張清雅也害怕給張清悅惹來什麼麻煩，所以想了想，還是自己先去看看，等要是真的有什麼線索，自己再和越如歌他們說，也來得及。
於是張清雅只是笑了笑，「我有錢沒處花，所以隨便看一看。」
張清雅和玖玥郡主在一起久了，本來給人的感覺就是這樣不輕易接近人的，所以對於她這種態度，越如歌倒也沒覺得有什麼。
「如果要是送人的話，這個不錯，」越如歌又丟給張清雅一把刀，「如果要是你自己要用的話，還是這把比較好用。」
張清雅看著越如歌出神，忽然覺得，越如歌和自己以前認識的人，都不一樣。
自打自己和玖玥郡主混熟了以後，他們要麼是害怕自己，要麼是假裝害怕自己，其實瞧不起自己。
還從來沒有像越如歌這樣……似乎是，並不在乎自己？
又或者是，她本來就覺得，人與人之間就是不一樣的。
所以無論自己說什麼，都是自己的自由。
那一刻，張清雅忽然想要告訴越如歌了，但是她糾結了一會兒，卻還是只說了一句：「謝謝。」
越如歌聳了聳肩，與慕容止和盧風清一道往外走。
「那個……」就在越如歌馬上要走出去的時候，張清雅卻忽然在後面叫住了她。
越如歌回頭挑眉，張清雅卻只抿唇沉默了一會兒。
「你最近，有沒有接觸過什麼姓李的人？」
「李媽媽？」
張清雅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問越如歌這個問題，正如同越如歌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回答。
「怎麼了？」
「沒什麼。」張清雅也跟著越如歌笑了笑。
張清雅按照張清悅說的，第二天就去了青樓，張清悅也就在約定的地方等著她。
按照張清悅所表達的，張清雅並沒有帶人，只是自己一個人上了樓，張清悅也沒有跟著她上去，就在下頭給她望風。
「悅兒，你放心，姐姐一定會幫你討回公道的。」
張清雅拍了拍張清悅的手。
其實張清雅到底也是個養尊處優的小姑娘，在來之前，她其實也是害怕的。
但是在看見張清悅的那一刻，所有的忐忑就都消失了。
自己的妹妹在這裡啊，自己還有什麼可害怕的呢？
張清悅獨自上了樓，並沒有發現，張清悅在她的身後，緩緩綻開了一個笑容。
枯萎失水的麵皮被緩緩扯開，褶皺從一個地方被扯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從一年前開始，她就飛速衰老。
在她的面龐開始衰老的同時，她的眼睛，也變得渾濁。
從前那個意氣風發，浪跡花叢之後還會給自己的姐姐帶回去一包甜蜜餞的張清悅，大約是死在一年前了。
現在的她，在地獄的烈火里匍匐了一年，深知自己已經沒有辦法攀爬出去，於是便只想著，把所有人都給拖下來。
不管過了多麼久，她都始終記得，陽光微熙，微風正好，春風得意馬蹄疾，她倒在越將軍的懷裡。
那一刻，她微微眯眼，瞳孔里倒映著這世上最美好男人的面龐。
所有，不管後來發生了什麼，她都不會記恨越將軍。
而除了越將軍以外的所有人，全部都該死！
張清悅在這個青樓里待的時間也不短了，而變成啞巴則讓她的聽力變得更好，也更方便探聽消息。
她一直以來不言不語，很少有人會關注到她，所以也並無人知道，其實很多秘密，她都是知曉的。
正如同，她在幾天前就知道，今天瑭王和李媽媽會在這裡見面。
她知道，李媽媽喜歡瑭王，所以，她要毀了瑭王。
更何況，如果不是瑭王，自己怎麼可能無法嫁給越將軍，怎麼可能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這個男人，必須去死！
而李媽媽，居然想要打越將軍的主意！
自己絕對不會讓越將軍遭遇不測的！
但是李媽媽最近也有點懷疑張清悅了，所以張清悅並沒有和張清雅一道上去。
這一次去，張清雅能夠找到什麼證據是最好，就算是不能，至少，她也會遭遇和自己一樣的事情。
她抱著自己哭，說自己永遠是她的妹妹，告訴自己，她心疼自己。
全部都是虛的，全部都是假的。
感同身受這四個字，只有真正經歷過了一模一樣的事情之後，才能變成現實。
如果你真的是我的好姐姐的話，那麼就來陪我一起吧。
張清雅估計做夢也想不到，她汲汲營營一年，就是為了找到自己的妹妹，而張清悅運籌帷幄許久，居然是為了把她給拉到地獄裡面去。
空曠的走廊安靜地讓人心慌。
縱然是在夏日，久不曾住人的屋子散發出的寒氣還是讓張清雅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但是只要想到自己的妹妹，張清雅就有了勇氣。
她挪到一個窗戶下面的時候，終於聽到了兩個人的說話聲。
「你和越厲升，是什麼時候開始聯繫的？」
熟悉的聲音入耳，張清雅忽然愣在了那裡。
瑭王？
他怎麼會在這裡？
越將軍？
這件事和越將軍有什麼關係？
那一刻，張清雅的腦子裡轉過了無數個念頭。
「你來找我，就為了說這件事？」
「不然呢？」
「我和越將軍什麼事情也沒有，我說過，我不會再做那種事了，而且，」李媽媽沉默了一下，眼睛有幾分紅，「我不會對你不測。」
「我憑什麼相信你？」
李媽媽看著瑭王，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終於，他們也走到了無話可說這一步。
她喜歡的那個意氣風發，曾經救過她的少年啊，終於在歲月的打磨下，變成了一個大肚子的油膩中年人。
可是，過往不再，她卻還在過往裡。
「你要是覺得不相信，大可以後不來找我。」
興許是不想再和瑭王說話，興許是怕瑭王看見自己的淚水，李媽媽奪門而出。瑭王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