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自以為善難為善
「你把話給本王說清楚！」
瑭王一把抓住了李媽媽的手腕，卻忽然目光一偏，看見了蹲在那裡的張清雅。
那一刻，張清雅心跳如擂鼓。
張清雅努力想要擠出一個笑容來。因為和玖玥郡主的關係不錯，其實張清雅和瑭王也是比較熟悉的。
而且瑭王對自己的這個女兒比較寵愛，玖玥郡主喜歡張清雅，所以瑭王一向對張清雅也算是不錯，從前張清雅在瑭王府看見瑭王的時候，他都是笑眯眯的，看著很和藹的樣子。
張清雅還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凌厲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一樣。
那一刻，張清雅忽然懂了，先前瑭王對她態度很好，是因為她對瑭王，完全沒有威脅。
「王……王爺……」張清雅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清雅是……偶然聽得人說，這裡不錯，才來看看……一不……不小心，走錯了地方，如果王爺……方便的話，可否帶清雅離開？」
她其實已經抖到不停，但是還是強迫自己做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來，直視著瑭王的眼睛。
張清雅沒有辦法從瑭王的眼睛里看見自己的倒影，不然她就會知道，那一刻，自己是有多狼狽。
她和玖玥郡主的關係不錯，所以在京城裡，向來也是橫著走的，沒有人敢對她不恭敬，張清雅也習慣了這種不卑不亢的感覺。
可是真的面對上瑭王凌厲的眼神時，張清雅卻真的虛了，要不是自己的妹妹還在下面等著自己，張清雅可能當即就會跌倒在地。
但是她不能倒下啊，她是妹妹最後的希望了。張清雅盯著瑭王看，希望瑭王能夠相信，自己真的什麼也沒聽到。張清雅在玖玥郡主那群人身邊混久了，也學會了一些為人處世之道，她知道，有的時候說的越多，越容易給人一種欲蓋彌彰的感覺，所以她不能告訴瑭王她什麼也沒聽到，她只能什麼也不說，讓瑭王以為
她什麼也沒聽到。
但是張清雅還是忘了一點，她對於瑭王來說，其實並沒有那麼重要，不管她到底是聽到了還是沒有聽到，處置了她，就是最安全的做法。
瑭王笑眯眯點了點頭，「清雅還是小孩子脾氣，喜歡出來玩，下次出來，可要和玖玥一起才行，免得又迷路了。」
聽得瑭王這麼說，張清雅才稍微鬆了一口氣，可是她卻沒有看見，瑭王將手背在身後，悄悄同李媽媽做了個手勢。
李媽媽猶豫了一下，可是她也知道，誰知道張清雅到底都聽到了什麼呢？如果她出去亂說，自己和瑭王，恐怕就會麻煩纏身了。就在那一瞬間，瑭王原本想要拍一拍張清雅頭的手忽然重重落了下去，死死地抓住張清雅的肩膀，而李媽媽也像是變戲法一般摸出來一條繩子，直接把張清雅給捆了起來，李媽媽的動作十分嫻熟，一看就
知道從前做過許多次了。
「王爺！」張清雅驚恐異常，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李媽媽給推了進去，她努力扭著身子，想要掙扎，卻被瑭王抬手拽過李媽媽的手帕，直接塞進了張清雅的嘴裡。
「本王先走，你知道怎麼辦。」
雖然瑭王在京城裡也算是一手遮天了，但是他還是有所忌憚的，不願意把這些事情做在明面上。
至少有些事情，只要自己知道就好了，其他人，是沒必要知道的。
瑭王拍了拍手離開，李媽媽卻走了進去，直接把門帶上。張清雅跌倒在地，驚恐地看著李媽媽越走越近。
從前，只有她這樣居高臨下地看著別人，還從來沒有被人這樣居高臨下地看著。
「小柔那孩子，是你下令打死的吧。」李媽媽忽而開口問道。
張清雅一愣，最開始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小柔是誰，等了一會兒，方才記起那個前幾天欺負張清悅的女人。
「我不是為了給她報仇才把你綁起來的，你也知道，像我這種身份的人，是惹不起你們這種大小姐的，」李媽媽笑了笑，「我只是隨口一說而已，畢竟，往後你可能就沒有辦法聽人說話了。」
「其實小柔是個好孩子，雖然有的時候，她也做過不太好的事情，正如同大小姐您，也是個好人，卻也直接讓人把她給打死了，」李媽媽蹲下身來，看著張清雅的眼睛，「所以大小姐，其實我也是個好人。」
張清雅冷冷看著李媽媽，像是在鄙夷她。
「張小姐，請別怪我，人活於世，其實沒有那麼多壞人，我們只是……自以為善而已。」
是的，自以為善，難為人善，所以，我們才用自己的標準，把人劃分為好人和壞人。
李媽媽把張清雅捆在那裡，然後也關了門出去。
張清雅在地上不停地扭動著，想要找個什麼，把自己身上的繩子給磨開，可是她此刻倒在地上，活動起來，哪有那麼容易？
張清雅死死咬唇，自己上來以後，妹妹就在下面等著，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藏起來，要是被瑭王和李媽媽發現了，可怎麼好？
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回她，可以讓她過上好一點的日子，不用繼續受苦了……
不多時，李媽媽就又帶著人折返過來。
「殺了她，然後處理了，千萬不要被人發現。」
我們都有各自想要守護的人，所以，一人吃一人，你千萬別恨我。
那兩個壯漢點了點頭，便朝張清雅而去。
李媽媽許久不見血腥，不敢看這種場景，便先關了門出去。
張清雅驚恐地睜大了眼睛。
「這細皮嫩肉的，要是直接殺了，是不是可惜了？」
「你昏了頭了！要是出了什麼事情！你擔待得起嗎！」
「她都已經被捆了，能出什麼事！」
「呸！話本子里女人被綁起來但是沒有被直接殺掉的話，死的就會是我們倆！」
「……好吧。」
為首的那個壯漢掂了掂自己手上的刀，然後就朝張清雅走了過來。
張清雅無處可逃，只得死死閉上了眼睛。
在那一刻，張清雅只有一個念頭。悅兒，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