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十章
唐緞驕傲的揚起頭,好像沒有看見唐曼正要出門的樣子,徑直走進屋中直接坐到主位上,搖曳的步子之間,滿頭的金玉叮噹叮噹的碰著亂響,絕對是裝作不經意的瞥了一眼一旁素凈的唐曼,高揚著下巴,手撐著頭,誇張地叫道,「誒喲,好沉啊,都怪姨娘,說什麼肚子里有了孩子就要穿得貴氣點,這樣生出來的哥兒也能是個有福氣的,你說是不是啊?妹妹?」
眼神絕對是若有若無的掃著唐曼平坦的腹部,自己的另一隻手撫摸著並不凹凸的腹部,得意的看向唐曼,眸中有著絕對挑釁的光芒。
從前得意什麼?仗著自己嫁得好,仗著自己有龍夫人有奶奶的寵愛就敢耀武揚威,現在還不是在自己面前低著頭,要說嫡女就是嫡女,身份就在那裡擺著呢,人要是貴氣一定就是逃不掉的,像小庶女,就算嫁給羽天又怎麼樣?還不是只是個不會下蛋的母雞?
唐曼啞然。
原來唐緞是上門來挑釁來了,以為自己有了一點身份地位還真的就恢復了以前囂張的樣子,不過這也是唐緞的性格不是?唐曼淡然一笑,道,「原來還有這一說啊,妹妹還真的是孤陋寡聞了,不過要是真的有這麼一說,還是信奉點為好。」
「嗯嗯,可不是?」唐緞見唐曼沒有什麼反應,眼神中就是一點點的羨慕的神情都沒有,心中有點不平,眼睛流光一轉,唐緞勾起唇角,神秘兮兮的問著,「姐姐聽說有人在妹妹的膳食中下了藏紅花?可有此事?」
「勞姐姐費心了,不過是一點點小事情,不過。」唐曼口氣一頓,「只不過姐姐最近身體有恙,就沒敢勞煩姐姐呢!」
「真的就這件事情啊?」唐緞震驚的掩住口,眸中滿是不敢置信的光芒,看向唐曼,「我還以為只是下人們以訛傳訛的話呢,到沒有想到是真的,姐姐就說嘛,你以後做事情低調一點,得罪人了還不自知,現在仇人找上門了吧?都讓人防不勝防你說是不是?」
口氣中有著勸告,可是唐曼清清楚楚的看見唐緞眸中的幸災樂禍,當即也不願意和唐緞多說什麼,況且她現在懷有身孕,又是在自己房中,指不定什麼時候有哪句話說的不中聽就想出個狠招推到自己身上,雖然自己也並不怕她,可是也是萬萬不想惹那種口舌去了,於是轉移話題,「看姐姐的臉色還是有些蒼白,今年你新婚頭一年回門,身子還能支撐得住嗎?要不要妹妹給娘親帶過話去,說你晚些日子再回去?」
唐曼漆黑的眸光一掃,過幾天忙完了也該是回門去看看娘親和奶奶了,已經好久沒有見過她們了,尤其是姨娘,每次傳話寫信都說很好很好,可是沒有見到姨娘心中還是很不安,原本自己嫁進龍家,又是頗受寵愛,還有大夫人在,二夫人就算是顧忌著大夫人和自己也會多多照顧娘親,可是現在大夫人已經失寵,二夫人又是懷了身孕,恐怕已經變得一頭獨大了,娘親又不是那種會為自己爭取的人,雖然有奶奶護著,可是奶奶的身子也是日漸不好,自己擔心。
自己這麼一說,也有意借著唐緞的手讓大夫人重新受到重視,勢力均衡這一點唐曼還是明白的,最起碼現在唐緞懷了龍家的子嗣,也是長孫,意義自然是不一樣的,父親就算是不看別的,也得顧忌著龍家不是?
果不其然。
唐緞果斷拒絕,態度強硬,「當然不用,百善孝為先,姐姐自然不會因為自己身子不適,而忽視了娘親,所以還是不勞煩妹妹了。」
唐緞還是有自己的小算盤的,上次自己回門簡直是灰溜溜的,本來一個嫡女嫁給了一個庶子,又是相當的不受重視,自己的娘親又被禁足,面子上自然是不好看,沒有人看得起她,現在當然不一樣了,母以子貴,自己可使懷了龍家的金孫,有整個龍家做後盾還有誰敢不重視自己?昨兒個已經捎信兒回去了,這會兒。
唐緞面色難看,說什麼也要讓那群人看看自己究竟是什麼模樣,二姨娘是個什麼樣的人自己可是清清楚楚的,曾經給過她什麼也是清清楚楚的,她都記在心上呢,這次她回門,倒是要看看她用什麼樣的臉面去迎接自己。
「那這樣唐曼就放心了。」唐曼輕輕呼出了一口氣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看著唐緞正中自己的下懷,也就不說別的了,「姐姐您現在這裡歇著,妹妹今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娘親那邊還在找妹妹,妹妹先行告退了,姐姐要是有什麼吩咐直接吩咐屋中的丫鬟就成。」
「不用了,我也先回屋裡去了。」唐緞站起身,本來也就沒有什麼事情,只不過就是想讓這個小庶女認清自己的身份,看看自己已經不是當初的她了,現在她可是有身份的人,順便奚落小庶女而已,現在目的已經差不多了,雖然小庶女沒有想象中的發火,可是自己還算是滿意,也就起身告辭了,「我也是時候該回去了,出來的時候姨娘還囑咐我早點回去喝雞湯呢。」
於是乎。
唐緞又一次邁著小碎步,一手扶著腰,一手撫摸著平坦的腹部,搖曳著滿頭的珠翠,一步一步走出去了,唐曼再次想笑而忍著笑,前面搖曳著的那位還一直平明的逗著自己笑。
唐曼站在屋中,頓時風中凌亂了,著著實是的感嘆道,這年頭,果然是一個比一個強大啊,自己這級數,顯然還是不夠啊!
其實整個過年那一天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無非就是大家在一起吃個團圓飯罷了,在一起比比高低,也就沒有什麼事情了,除了二夫人現在態度不明,三夫人過度熱情,唐曼沒有感覺到什麼,所以吃過團圓飯之後唐曼很早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毓被龍老爺叫到書房去了還沒有回來,整個龍家一片歡聲笑語,院中的人被唐曼支出去了,唐曼靜靜地佇立在雪中,仰頭看著天空。
仰頭看著天空,這樣一個熱鬧的新年,自己卻絲毫的高興不起來,望著周圍明明很熟悉卻又分外陌生的地方,心中一股悲涼油然而生,她和從前的好友是不是也在同一片天空之下?曾經看步步驚心,馬爾泰若曦說過的一句話她記得特別清楚,那時的月亮和三百年後的一抹一樣,當時只感覺好玩,可是現在卻是感到很是戚戚然,偌大的天地之間只有一個自己,是那樣的孤獨,從前的她習慣了和好友一起喝酒玩鬧,可是現在為人妻為人媳的她已經不是那麼自由,步步都是人與人之間的算計,處處都有攀比,讓她覺得好累,身心俱疲,甚至不想再這樣下去。
白茫茫的雪,白茫茫的天與地,若是沒有這帶著古風的建築,沒有那些穿著古裝的人們,自己是不是可以欺騙自己還是生活在現代?沒有那一場迷糊的穿越,沒有大夫人,沒有姨娘,沒有龍夫人,甚至。
沒有毓!
驀地。
一個黑影輕輕掠過,在唐曼還沒有反應的瞬間,已經被黑衣人挾持住,迅速的腳不沾地的向外飛去,唐曼心中第一個閃過的念頭,自己還真的是悲劇,沒事自己單獨在這裡感嘆什麼風花雪月啊,丫,被無聲無息地抓住了吧?自己這麼短暫的古代生涯是不是要結束了?就這麼被黑衣人咔嚓了也太戲劇了吧?從前人家哪個穿越女不是帶著絕世武功和驚艷天下的美貌穿越的啊,現在輪到她了,不但是個身份低賤的庶女,還被人欺凌,好不容易混出個模樣來了還這麼快的要被黑衣人給咔嚓了,她。
無限悲劇啊!
「站住。」就在唐曼迷迷糊糊的被禁錮在黑衣人的胸前時候,只聽見一聲大喝從自己的身後傳來,唐曼驀地一喜,中有人發現自己了,「快放開我們少奶奶,站住,有刺客啊。」
好像是很熟悉,可是唐曼沒有精力再去分辨身後的聲音究竟是誰的了,只是期望自己能被解救,可是隨著那聲大喝唐曼無奈的發現身後的黑衣人速度好像瞬間加快了好多,那聲正義之聲已經被甩出好遠了,景物迅速的向後飛退,唐曼幾乎看不清楚頭就已經眩暈到不行了,好想吐啊!
唐曼最後的一個意識,直到。
砰地一聲,唐曼被狠狠的摔在地上,唐曼順勢趴在地上,手腳並用抱著大地,好不容易腳踏實地的落在地上了,唐曼很是開心,黑衣人面無表情的看著地上毫無形象的女子,眸中驀地射出冰冷的光芒,「你是唐曼?」
「是。」唐曼腦袋迷糊了,黑衣人不是應該將她咔嚓掉然後棄屍荒野嗎?怎麼會突然間問這個問題,唐曼下意識的反問,「你抓我來做什麼?」
「哼。」黑衣人冷冷的一笑,「這樣就好,省的抓錯人還得多走一次。」
竟然是這個女人,其貌不揚的,身材幹癟癟的沒有幾兩肉,竟然能讓刁鑽刻薄的萬姨娘束手無策還真的是稀奇,不過他現在沒有心思去好奇什麼,只想著快些將這個女人催眠成白痴,然後也算是完成了當初答應萬姨娘的三個心愿,從此兩不相欠了。
「你。」唐曼怒目而視,狠狠的瞪著黑衣人,心中大罵,這要是個女的自己也許能擺平,如果是個沒有武功的,也許也能擺平,媽的,關鍵是個有武功的還是個身手高強的,自己就算是能把牛屎說成黃金頂什麼用?難道今日真的就難逃一死了是不是?
「看這個東西。」黑衣人冷冷的說出一句話,從手中迅速滑出一塊東西,在唐曼的眼前左晃右晃,「現在你認真看著這個東西,你感覺很困很困。」
男子的聲音帶著一股子奇異的誘惑力,低低的說著。
唐曼一看眼前的東西,胸中怒火中燒,眼前的東西,再一看黑衣人的裝束完全和毓口中描述得差不多,氣的瞬間跳腳,指著黑衣人的鼻子就大罵,再好的修養也是煙消雲散了,竟然就是傷害過毓的人,現在又想故技重施來傷害自己,「你丫的,原來是你傷害了羽天相公,以為你老娘是吃素的啊?又想用同樣的催眠術來害我,你丫的想都別想,當老娘九年義務教育白受的呢啊?我告訴你,你丫的,要麼你就用武功一下子咔嚓了我,永絕後患,要麼還是用武功咔嚓了我,還是永絕後患,不要讓老娘活著出去,否則製造炸彈轟你個支離破碎,五馬分屍。」
正當唐曼罵的起勁的時候,一隻手迅速的抓住了唐曼的手,一雙病眸緊緊的凝視著唐曼,聲音中有些微微的動容,眸中一閃而過一抹激動,「你說什麼?九年義務教育?」
唐曼頓時傻住了,自己剛剛好像說讓他喀嚓了自己,還說永絕後患?還說了老娘云云的,悲劇了啊!
唐曼欲哭無淚,敵強我弱啊,怎麼就能這樣被咔嚓了呢?生命還是無限美好啊,若是真的被咔嚓了不但回不去現代,若是又被扔進另一個時空,豈不是要哭死?唐曼哭喪著臉,「那啥,大爺,您看我剛剛也是一時衝動了,其實根本就不是罵你,表揚你來著,這麼的吧,你放我回去,都說那人錢財與人消災,那人給了你多少錢,我雙倍奉上好不好?」
「你也懂催眠?」黑衣人一挑眉,眸光驀地一亮,可是如果是細聽之下就能聽出黑衣人口氣中壓抑不住的激動和開心。
黑衣人仔仔細細的打量著唐曼,其實她不是很難看,淡掃的峨眉,一雙漆黑如深潭一般的黑眸彷彿透漏著無盡的吸引力,深幽而靈動,透漏著一股子清靈,只是瘦瘦唐曼的,和他當年不一樣,看起來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年紀,還口口聲聲的說上過大學,黑衣人眼睛驀地一亮,「難道是魂穿?」
「是。」唐曼狗腿子的點點頭,立馬就承認了,好漢不吃眼前虧,在實力面前自己還是弱勢一點比較好,唐曼心中無限悲催啊,「我明白。」
「你是魂穿?」黑衣人眼睛驀地一亮,聲音也沒有了剛剛的冷冽,多了一抹溫和,看向唐曼的眸光也多了一絲溫暖,緊緊地盯著唐曼,觀察著她每一絲的反應,試探地問道。
「是啊。」唐曼下意識的反應答道,點點頭,說完之後才反應過來,震驚的看著黑衣人,眸中儘是不可置信,隨即猛地反應過來,若是真的是催眠術,而且和羽天的是同一個人,那麼。
唐曼驚喜了,那豈不是?同鄉?「難道你也是?」
沒有等唐曼說完,黑衣人點點頭,肯定的答道,「我是。」
唐曼瞬間風中凌亂了,整整一年,四處都是古人,偌大的天地之中彷彿只有一個自己,沒有了生活了那麼久的年代,沒有了汽車電腦,那種孤獨是沒有辦法體會的,望著剛剛自己還在心中詛咒的黑衣人,唐曼瞬間覺得是那麼的溫暖,可是還是想下意識的試探,「中華人民共和國?」
「中國北京!」黑衣人接的沒有絲毫猶豫。
「老鄉。」唐曼開心的大叫,上前狠狠地拍了黑衣人的肩膀,馬上一系列的問題就冒了出來,「老鄉,你是什麼時候來了?是魂穿還是整個身體穿越了?來的時候是什麼時候?怎麼來的?呆多久了?」
「一個一個慢慢問,不急。」黑衣人表現的很有耐心,看著唐曼的眸光中多了溫暖之色還有感動,「你應該是魂穿吧,我是整個身體傳來的,來的時候是2016年,來這裡已經有二十多年了,你呢?怎麼來的?」
要是黑衣人的手下在這裡,見到黑衣人的樣子一定是吃驚的下巴都掉了下來,一向是沉默寡言不愛說話的首領竟然如此多話,還如此的寵溺一個小娃娃,簡直是天大的奇迹啊。
「我是魂穿。」唐曼有些鬱悶的看著自己的身體,這麼乾癟,和現代的身材比起來差遠了,不過倒是年輕了很多歲,不過還有一絲驚訝,驚奇的看著黑衣人,「你都已經來了二十多年了啊,我只來了不到一年呢,不過我來的時候已經是2014年了,更奇怪的是我都不知道怎麼來這這裡的,睡了一覺就神奇的穿越了,我看看你吧!」
唐曼一下子竄的很高,將黑衣人的面巾扯了下來,而黑衣人也沒有反抗的任由唐曼胡鬧,一張剛毅冷酷的臉暴露在空氣之中,和毓的邪魅不一樣,眼前的男人有著一雙冰冷至極的雙眸,雖然他對著自己是盡量的溫暖,可是唐曼還是感覺到他的冰冷,薄薄的嘴唇緊緊地抿著,鼻如遠山,沒有年輕男子的狂傲,顯得很是內斂,還有歲月積澱而成的男人味。
好熟悉。
可是唐曼就是用力打破腦袋也想不出來是誰,索性放棄不想了,一個靈光閃過唐曼的腦中,「老鄉你叫什麼名字?來的時候多大?」
「雷伊,我來的時候已經二十八歲了,」雷伊知無不言,人生四喜,其中一條就是他鄉遇故知,這一點沒有親身體會的人是很難清楚地,「雷伊笑著看著唐曼,「不過我現在已經不叫雷伊了,是另外的一個名字,你就叫我雷伊就好,你原來的名字就是唐曼??」
「雷伊啊,好名字,我以後就叫你雷伊了。」唐曼點頭聽到雷伊的話很是受用,隨即鬱悶了,「我哪有這麼高的起名藝術?我本來的名字是風唐曼,不過只是差了一個音節問題,雖然有點老土,也可以勉強接受啦,不對。」
唐曼驀地想起一個問題,「你才二十八歲啊,我都已經二十九歲了,我還比你大呢,你應該叫姐姐,乖,叫聲姐姐來聽聽。」
「你?」雷伊懷疑的看了唐曼全身上下,「這麼小的姐姐?」
想想也是,雷伊來的時候已經將近二十八歲了,來了十多年年紀已經將近五十,看起來有股成熟男子的風韻,可是唐曼看起來才十幾歲,當然有些怪異。
「嘿嘿。」唐曼尷尬的笑笑。
接著,唐曼和雷伊不停地一個提問一個回答,半個小時之後彼此已經很熟悉了,就像是多年不見的好友一般,說話自由了,唐曼驀地想起一個很嚴重的問題,狠狠的上前揪住雷伊的衣衫,惡狠狠地問道,「你從實招來,我家羽天相公的白痴是不是你弄出來的?」
雷伊面對唐曼的突然來襲,下意識的就要反抗可是看到是唐曼硬生生的收回手,任由唐曼揪住自己的衣衫,眼神連忙向四周,發現沒有人看見才有些求救的看向唐曼,「大姐,我這也是受人之託而已。」
「是或者不是?」唐曼才不管那個,現在老鄉身份已經明了了,說話也不用生怕一格不對丟了腦袋,當然敢說了,再說了相處下來已經知道雷伊雖然剛開始冰冷沉默,可是熟了以後就是個紙老虎,自己當然得幫夫君報一箭之仇啊,唐曼的態度惡狠狠地。
「是。」雷伊有些頭痛了。
「你說你是不是幫得萬姨娘還是別人?為什麼要做那等害人之事?社會主義給你的九年義務教育是不是已經被這個腐敗的封建社會給同化了?」唐曼不依不饒的問道,若是萬姨娘,還好辦一些。
「確實是萬姨娘。」雷伊沉默了一下,自己也算是完成了萬姨娘的三個承諾,還是道出了實情,「當初剛剛來的時候十分狼狽,被萬姨娘救了下來,才不得已答應了她三個承諾罷了!」
再說。
雷伊沉默了,就算仍然有著三個條件的束縛,自己也是萬萬不能幫助萬姨娘那個女人去傷害唐曼,原來,曾經自己去刺殺的人竟然是唐曼,雷伊心中一悸,現在的他是多麼慶幸那一次的刺殺沒有成功,否則自己就再也見不到她了,也用於那不知道在這麼陌生又熟悉的地方,有著一個和自己受過相同教育,和同一種背景生長的人了,不是親人,卻勝似親人,那是一種奇怪的感情,說不清楚也道不明白。
「那。」唐曼心中稍稍放鬆,依然問道,「哥們你這身閃亮的衣服,不會是從事那炫酷的殺手行業吧?」
「是。」雷伊簡短的答道。
「那。」唐曼問的小心翼翼,「曾經刺殺過我的人是不是也是你的人?還有萬姨娘身後仰仗的勢力也是你的?還是?」
「曾經刺殺你的人是我派去的,只不過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你的身份,萬姨娘有多少勢力我倒不是很清楚,不過我的殺手組織和她沒有一點點的關係,只不過是曾經答應過她的三個條件,都已經辦到了,從此之後我和萬姨娘之間也不會有任何的瓜葛了!」雷伊一眼望去,好像已經知曉了唐曼的擔心,直接回答道,解釋得清清楚楚,也說明了他以後的立場。
「那麼龍老爺知曉你的存在嗎?」唐曼心中還有個疑問。
「當然知道。」雷伊點了點頭,「二十幾年前曾經見過一面,當時的萬姨娘只不過是一個青樓的名妓而已,萬姨娘想辦法懷上了龍老爺的骨肉,而龍老爺當時已經有了青梅竹馬的未婚妻,根本就不想迎娶萬姨娘,甚至就算是一個唐曼的姨娘,龍老爺也是不願意給她身份的,後來我那時候在江湖上已經小有勢力,萬姨娘提出的第一個要求就是幫助她嫁進龍家,那時候我曾經見過龍老爺一面而已!」
雷伊深吸了一口氣,將二十幾年來的種種用簡短的話說明白了。
「原來如此!」唐曼驚訝的瞠大了眼睛,原來其中還有這樣的隱情啊,唐曼才想起在自己院中丫鬟死去的時候,明明已經有了證據是萬姨娘的院中人所謂,可是龍老爺卻是和平時千差萬別的態度,三言兩語將這件事情打發過去了,讓唐曼懷疑了好久,甚至在唐曼手中已經握著萬姨娘有漏洞的賬本,也沒有說出去,唐曼點點頭,「還好!」
此次雖然是被擄掠而來,可是有驚無險,還是收穫甚豐啊,一直以來,萬姨娘的身後勢力都是被毓和自己所忌憚,畢竟一個莫名其妙的刺殺,殺手手段個個強硬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不光是自己,恐怕就算是龍老爺,也是忌憚雷伊的勢力,摸不準萬姨娘的底細,才任憑萬姨娘在府中呼風喚雨的,而現在,唐曼終於放心了,雷伊既然不是萬姨娘的勢力,那就容易得多了,況且。
唐曼不懷好意的看了一眼雷伊,那麼好的勢力自己也是不用就浪費了自己的商人本質了,唐曼笑著走到雷伊面前,用手輕輕撞著雷伊,「我說老鄉,你這老鄉做的實在不夠格啊,竟然派人刺殺我,雖然我福大命大逃過了一劫,可是這心中的創傷就算是經過了幾年甚至幾十年都不會好啊,這讓我如何是好呢?再說了,我相公的傷害還沒有和你算呢,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你對我們夫妻的傷害大了呢!你說該怎麼辦?」
雷伊渾身驀地一冷,不甚明了的看著唐曼(終於知道剛剛那抹冷意是從何而來了),而現在雷伊也終於發現了,什麼好說話的老鄉啊,分明就是一隻小狐狸嘛,只好無奈的答道,「大姐,剛剛不是說不要再提了的嗎?我也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只要小弟能辦到的,一定願意效犬馬之勞啊!」
「ok」唐曼開心的大笑,要的就是這句話,好哥們似的拍拍雷伊的肩膀,「有空來姐姐這裡吃火鍋啊,保證正宗!」
「原來那家火鍋店是你的啊?」雷伊恍然大悟,看著唐曼含笑點頭,心中暗嘆,原來竟然錯過了這麼久,在那家火鍋城剛開始開張的時候自己就去了,只不過那家掌柜的並沒有什麼不妥之處,自己提了幾句話也都是一副茫然的狀態,他本來以為有幕後老闆呢,可是奈何他就是一口咬定自己開的,什麼都不說了,自己才失望而歸的以為只是那家老闆誤打誤撞罷了,沒有想到竟然是唐曼開的。
「那當然。」唐曼驕傲的揚起下巴,漆黑的眸中充滿了笑意,「五千年的文化積澱呢,古代人哪有這等大智慧?嘿嘿」
驀地。
唐曼緊張兮兮的拽住雷伊的衣衫,可憐巴巴的問道,「哥們你沒有用老祖宗的文化遺產出名吧?」
「怎麼可能?」雷伊莫名其妙,愣了一下才明白唐曼說的是什麼意思,自己一個殺手怎麼還會想著出名,又不是活膩了,只得搖搖頭,「沒有。」
唐曼瞬間開心了,要是雷伊也用老祖宗的文化,這不得出了一個版權的問題啊,到時候被拆穿了自己的面子往哪裡擱啊?這樣才好啊,雖然以後也不見得用什麼詩句,可是總得以防萬一對不對啊?唐曼咧開嘴,「這就不涉及到版權的問題了,哥們以後你要用什麼先和我說啊,你就用過得哥們我就不用了。」
唐曼大度的一揮手,咱自家人就是好說話。
雷伊瞬間獃滯了,一臉黑線,無奈的看著唐曼,過去十年的表情都沒有今天一天用得多吧!
「娘子。」遠處隨著寒風獵獵的傳過來一個唐曼萬分熟悉的聲音,只見眼前黑衣衣衫,雷伊已經不見蹤影了,手中只剩下一個哨子,「找我時吹動哨子即可,我隨時出現。」
「喂。」唐曼還沒有反應過來,雷伊已經消失的不見蹤影了。
待唐曼回過頭,已經被帶入一個充滿著檀香味的懷中,狠狠地被禁錮在一個微微顫抖的懷中,毓的雙臂緊緊圈著唐曼,聞著唐曼空靈的帶著花香味的發香,狂躁的心情才微微的平靜下來,可是身子還是忍不住顫抖,「要是晚來一步,後果不堪設想啊!」
「對不起。」毓口中喃喃自語的說道,邪魅的鳳眸中充滿著驚恐,「還沒有你沒有出什麼事情,否則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對不起,娘子,是我沒有守護好你,才讓你陷入危險之中。」
「才不是呢。」唐曼感受著毓狂跳的心臟,用力的回抱著毓,聽到他的話語,才抗議的掙扎著從毓的懷中掙脫,用手掩住毓的口,「你沒有,你已經做得很好了知道嗎?不許再責怪自己,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好不好?」
「什麼好消息?」毓才猛地反應過來,緊張的查看唐曼的全身,「有沒有受傷,那人有沒有傷害到你?」
「當然沒有,不要緊張兮兮的。」唐曼笑道,唐曼得意的揚起手中的哨子,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講了一遍,包括自己並不是這個時代的人的事情,還有萬姨娘的事情,和龍老爺的顧慮,聽的毓驀地瞠大雙眸,好像是在聽書一般,直到唐曼講完,半響,才反應過來,「你是說你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唐曼沉默的點了點頭,心中忐忑不安,來著這個時空之後還是第一次和別人說起自己的事情,生怕一個不小心被人活活燒死,畢竟這種怪力亂神的事情要是自己沒有親身經歷也是不會相信的,唐曼緊張的看著毓的反應,萬一他要是接受不了會怎麼辦?唐曼的心中一點都沒有底氣。
萬一。
突然有一天回去了怎麼辦?就像是當初本不想來到這裡一般的回去了,唐曼心中更加酸澀了。
毓緊緊的凝視著唐曼,半響,狠狠地將唐曼擁進懷中,聲音中有著顫抖,「從今以後不許你再離開我,知道嗎?娘子,娘子,不許你走,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唐曼能感受到毓的擔心和害怕,只能緊緊地回抱著他,「放心吧,我不會想走的,這裡有你、有家,可是,我擔心有一天真的會身不由己的離開,就像是我當初根本不想來到這裡一般。」
「不許,不許。」毓狠狠地抱著唐曼,彷彿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當中,兩個人就這樣的融為一體,毓凝視著唐曼,邪魅的風眼中有著一抹堅決,「若是你不見了,我就跟你一起走,不論是天堂,也不管是不是地獄,一定會追隨你的腳步,就像你曾經說過的一樣,我們要,生死相隨、在一起。」
毓輕輕地瞥了一眼唐曼胸前掛著的哨子,早晚不等一定要將這個禍害扔的遠遠的,只要不讓唐曼見那個所謂老鄉,她就不會再想著回那個所謂的家鄉,對,只要是不讓她見那個男人,毓柔聲說道,「娘子,我們回家吧!」
「嗯。」唐曼乖巧的點頭,腰間的手勁大力的有些讓她吃不消,可是看著毓緊張害怕的樣子,唐曼還是釋然了,半響才反應過來,「爹爹娘親她們不知道我失蹤了吧?」
唐曼擔心的問道,若是被別人知道自己被擄走了,指不定怎麼說呢,現在萬姨娘已經不足為慮了,只不過唐曼擔心,失蹤的那那筆錢或許是已經被萬姨娘打通商鋪中的掌柜之用,就像是自己上次見到的那樣,這也是個問題,收拾起來也比較難,畢竟龍老爺現在還沒有把生意正是交給毓,自己就算是有主意管理起來也是民不正言不順哪!再說還有明天的祭祖,族中長輩那一關也是不好過啊,現在的關鍵時刻一點點把柄落在她人口中也會是個不小的事情。
「沒有。」毓明白唐曼的心思,搖搖頭,「我剛好從爹爹的書房中出來,就聽見西風的大喊,急忙追了出來,結果還是慢了一步!」
毓心中暗暗道,蒼天庇佑,娘子沒有出什麼事情,要不然自己豈不是要痛死去?還有萬姨娘的事情,毓心中聽了唐曼的話著實是鬆了一口氣,萬姨娘身後既然沒有什麼勢力,那麼收拾起來就容易多了,要不原本自己最最擔心的就是唐曼的安全,現在已經不用擔心了,只不過那個男人還是很危險,誰知道他什麼時候把她的娘子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走,回那個現代去?
等唐曼和毓兩個人回到院子里的時候,整個院子已經張燈結綵的掛滿了燈籠,各種大紅的對聯掛錢已經貼上了,充滿了喜慶的色彩,西風和冬雨站在大門口四處張望著,直到見毓帶著唐曼回來了以後,才明顯的鬆了一口氣,和毓點了點頭,身影一閃消失不見了。
「二少奶奶,你可算是回來了。」蓮嫵見兩人走了進來,雖然不知道二少奶奶什麼時候和二少爺出門去了,也沒有多問,連忙走了進來,叫過來幾個丫鬟,「您得好好打扮打扮了,哪有過年了還穿的這麼素凈的啊?」
「沒有啊,這一身還不錯啊?」唐曼看了看自己的衣衫,沒有感覺有什麼不對勁,「有什麼不好嗎?」
唐曼一般不是很喜歡大紅大綠那種艷俗的衣衫,只喜歡清新素雅的,就像是今早唐緞來的時候一樣,那身大花衣實在是讓唐曼謝絕不敬啊。
「當然不行啊。」蓮嫵從柜子里拿出一件大紅色的衣衫,「這件好,穿這件喜慶的,還比較符合您的身份,不像是唐姨娘一般,穿著一件花衣四處顯擺,讓跟著的奴婢都汗顏!」
蓮嫵毫不留情的批判唐緞,不就是懷了孕嘛?需要四處炫耀嗎?就算孩子誕下是個哥兒,可不還是個庶子?而且是庶子的庶子,自己還感覺很是不錯呢!現在二少爺已經好了,而且老爺對二少爺的寵愛可是有目共睹的,就算是繼承人,二少奶奶所出的孩子才是龍家真正的繼承人呢!那才叫真正的嫡孫,嫡庶有別,她唐姨娘不是整天說自己的嫡女身份有多麼高貴嗎?現在怎麼就是認不清楚身份地位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