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4章 恩怨情仇皆一念
那一邊,雲安典看到站在司靈鳳身邊的向罡天,眼睛也是眯成一條縫,閃耀著陰冷而狠毒的目光。
「向罡天?你這是在自尋死路!」
「安典,你是說那男子就是向罡天?」雲太霄就在他旁邊,對雲安典的話是聽得清楚明白。心裡是大為震驚!這一位,連景昌魚都惹不起,可是比司靈鳳更難啃的骨頭啊。
可當他看到雲安典的模樣,便是心中一橫,傳音道:「安典你放心,這仇皇叔一定幫你報!今天他進了我流雲府,就別想再活著出去。」
「不!皇叔,我不要他的命,只在心讓他也償償我現在我承受的一切!我要讓他也生不如死!」
雲安典一雙手是捏得咯咯做響,咬牙切齒地說著,那祉態中顯露出的滔天恨意和怨氣是傾盡仙河之水也難澆滅。
「向兄,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接下來你可得小心了!」司靈鳳一雙妙目看了眼向罡天,挑了挑那纖纖秀眉,一臉的笑容。
「放心吧!他們在記得本尊的同時也不會忘記你的『恩情』」向罡天瞪了她一眼,開口出聲,那恩情兩個字是猶為咬重幾分。
司靈鳳聽到,笑容一僵,一股淡淡的威壓從身上顯露出來。收斂笑容,朝著雲太霄一行走去。
她這一動,向罡天自然是只能跟隨而上。
見到兩人過來,雲太霄拍了拍雲安典的肩,那充滿著威嚴的腦袋上露出和善手笑容,兩人隔著尚是有三五丈的距離,雲太霄已然率先出聲。
「靈鳳公主玉駕降臨流雲城,實為本城榮幸。未曾遠迎實為本城主之過,還請公主不要介懷。哈哈哈!」
「靈鳳拜見叔父!多年不見,叔父修為更上一層,當得大賀。靈鳳此行冒味拜訪,還請叔父不要怪罪才是!」
司靈鳳輕輕矮身一禮,此處不是碧霜國,這公主的架子自然是端不得。
在以前,司、雲、段三氏同為諸天臣子時,關係都是不錯,相交甚好的。司靈鳳以其叔父相稱,卻是沿襲了當年的舊稱呼。不過,雲太霄似乎是不記這份情義。
「公主客氣,本城主可是不敢當,快快請起,請起!」雲太霄說著伸手虛扶,而司靈鳳自然也就是順意站了起來。
下一秒,卻是有些尷尬了!
按道理來說,該是雲安典這個皇子上前見司靈鳳的。可現在的他眼裡只有向罡天這個不共戴天的仇人,如何還容得下司靈鳳?
至於向罡天,對他那陰狠的目光表情是完全無視。一臉淡然地站在司靈鳳身後,也沒有要上前打招呼的意思。
雲太霄心疼雲安典,自然是不會強迫他。而司靈鳳對向罡天也是不敢多說,萬一他又是扭頭要走,該當如何是好。
如是,場面一下子是冷清華下來。
好在,雲太霄不是省油的燈,看雲安典是一心想要報仇,他是眼睛一轉,朝司靈鳳道:「靈鳳公主,那就請你隨本城主入府吧!至於你這隨從,就由咱們雲洛的九殿皇子代為招待好了!」
「這……怕是不好吧?」司靈鳳看了眼向罡天,倒不是因為雲太霄把他當成自己的隨從,而是怕向罡天與雲安典一起會忍不住怒起殺人。真要是在這殺了雲安典,那雲洛國豈會罷休?可是會壞了大事的。
「放心吧,本尊就和他玩玩!咱們也算是故人相見了,對吧?九殿下!」向罡天揮揮手,朗聲說著。
他並沒有去反駁雲太霄的話,但無論是從稱呼還是施話語間的隨意態度,都是在告訴旁人,自己可不是司靈鳳的隨從。
「當然是,向師兄,請隨本殿下來,你可是敢?」雲安典陰惻惻地出聲。那聲音中所帶的陰冷寒意,卻是讓雲太霄聽著都是心中發毛。
他有些不安地看了眼雲安典,隨後是傳音給站在後側的厲長波。
「厲兄,你先去保護安典,這小子怕是忍不住的。以他現在的能力,可經不住那小子的一根指頭。」
「明白!但請放心便是。」
厲長波的目光掃過向罡天,目光中透著有些詭異的光芒。如果自己能將此獠誅於流雲,怕是也能弄個內門長老的身份了!
厲長波是有自己的計較。其實,以他的陣道修為,本是有資格晉陞為雲極宗內門長老的。而之所以還是這外門長老的身份,就是因為他的根基不夠強。
內門長老的地位太過顯赫,可不是憑修為便是能如願的。
但如是能誅殺這個連景昌魚都敗退的向罡天,那麼,一切都將是順理成章的事。
隨著眾人入府,便是分成兩行。
司靈鳳自然是隨雲太霄進入府中主殿,而向罡天則是承雲安典一起,往其那獨處的小院走去。
兩人并行,雲安典那一雙猶如毒蛇樣的眼睛是沒有離開過向罡天一分,死死的盯著。如果說他的目光能殺人,相信向罡天早是死了千百回都不止。
跟隨在兩人身後的,除了數百府中護衛外,還有厲長波。
向罡天神念掃過眾人,對他們的修為境界頓時是瞭若指掌。
說真的,清一色的祖仙,仙君,最強的也就是個道君,再加上雲安典這樣一個廢人,自己還真是沒什麼好懼怕的。
唯一讓向罡天有些擔心的就是司靈鳳,但想想這女人一扇在手天下我有的威勢,向罡天也就懶得去多想。
當然,他能放下幾分心,最主要的原因自然不是這個,而是相信憑著大挪移術,就算是雲太霄下殺手,自己也是能救到司靈鳳的。
想著,神念是有如潮水一般湧出,將這足是有三十餘里地大小的流雲府盡悉納入神念探視中。
不用擔心司靈鳳,向罡天的心思自然是落在了身旁這氣鼓鼓的雲安典身上。
「九殿下,上次學院一別,你那傷似乎是還沒有痊癒啊?」向罡天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突然間是叫出聲。將跟隨在後的厲長波都是給嚇了一跳。
「我……向罡天,你休得得意!你之所賜,本殿下今日將連本帶利的還給你。」
雲安典怎麼受得了啊!向罡天這是拿著一把鈍刀生生在他那還流血的傷口處連捅。一時間雲安內是像失去理智一樣,狂吼大叫起來。
而他這一發威,那些跟隨的護衛立時撲上去,將向罡天給團團圍住。
他們的反應是不可謂不快!但是,雲安典卻是不行。被廢了仙骨的他,雖說比起未曾修練過的普通人是要強,但與這些護衛相比卻是要弱上不少。
至於和向罡天相比更是大大的不如,在眾人有所和動時,他甚至是連多讀書頭都沒有轉換過來,肩膀上已經是搭著向罡天的手。
或者說,他雲安典的命是落在了向罡天的手中。
「雲兄,別生氣啊!這些許小傷若是都被難到,那你可得去怪罪那些替你治療的人。對了,你不會是真信了他們的話,認為自己是不以恢復了吧?」
「你說呢?你來告訴本殿下,什麼時候剔除仙骨還能恢復的?你說!」
雲安典可是不管不顧,朝著向罡天是咆哮不已。
「不能嗎?應該是可以吧?」向罡天嘿嘿一笑,說話間是陡然伸手中朝著躲於護衛中的厲長波抓了去。
厲長波初時是不敢看輕向罡天,可看了這麼久,發現向罡天好像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正想著待他進入雲安典的院中的便是啟動陣法將其困住,再行磨殺絞滅時,突然間感覺眼前一眼,抬頭是看到一隻大手抓落。
這隻手的速度也是太快了點,快到讓厲長波妄動陣法的時間都沒有。倉促間的,他也是伸手化掌拍出。
可他一個陣紋師,如何能是向罡天的敵手?更別說兩人的修為境界與戰力都不是一個級別的。
向罡天的邪笑連連,右手化掌為爪,繞過厲長波的手掌,抓住其肩胛骨,隨之左手化掌成刀,橫削而出。
嗤!
一道血光從厲長波的掌間迸射而出,隨之是飛出一條散耀著晶瑩光芒的仙骨。
向罡天抓在手中,回身再次來到雲安典的身旁,抓住其手臂,將那仙骨是生生打入其中。
再然後,一股霸道的生機貫入其臂中,讓其手臂迅速地與那仙骨融合。
這一切,是快如閃電,連厲長波都是年不趙切。其它的人是可想而知。
雲安典感覺像是在做夢一樣,只是覺得臂膀中生生做痛,讓人是痛不欲生。再然後,卻是能感受到那磅礴的力量在臂中橫生。
這種感覺,對他而言是現熟悉不過了!而這股力量與原來相比也是要強橫的多。
「你……我……你……」雲安典激動不已,什麼怨恨之類的,是隨之煙消雲散。
相對於他的驚喜,厲長波則是驚嚇,他是感受到自己的手臂中力量全無,體內的道元是再也無法貫入臂中。
那感覺,就像是失了一臂樣。
「你……你究竟是對我們做了什麼?」厲長波比雲安典要好些,還是能斷喝而問。
「沒什麼,只不過是發現你的仙骨與他極為匹配。聽到九殿下的話是忍不住動手試試嘍!你介意啊?取回來不就成了?」
向罡天一臉的無所謂,心中卻是大笑不止。
這手段,乃是妖典中所記載的法門,名為偷天術!當然,此術卻也非逆天之法!如果雲安典真用此術換得仙骨,也是損人不利己。
不消說,厲長波失去仙骨,必然是會成為廢人。而雲安典就此之後,境界也就是厲長波現在的境界,不可能再寸進一分。
不過,對某些人而言,能成為道君已然是要儘是畢生之力的,又有何遺憾?
而這其中,還有個最為致命的隱患。如果雲安典失去這仙體,就算是再生,仙骨同樣是會沒有的。
因為這仙骨,不是依他的元神而生,而是依其仙體所生,這才是最致命的。
到那個時候,除非是再找到一個會偷天術的人再施以此術。
不過,這些東西,向罡天不說,他們是不知道的。
而說厲長波的仙骨與雲安典極為匹配,卻是在消遣人!只不過是隱隱感覺厲長波會給自己帶來些麻煩,所以趁機玩他一番罷了。
但他這隨口一說,雲安典和厲長波兩人卻是當了真。沒辦法不相信啊!事實擺在眼前。特別是雲安典,感受到那臂膀中的強大力量,能敢不相信嗎?
聽到向罡天說要將取回來,他哪會依從。另一隻手是死命的抱住這手臂,滿臉狂暴之色。
「不行,這是我的,我不答應!不答應。」
「這……」向罡天回頭看著厲長波,有些無奈的道:「不好意思,你這主子太霸道,怕是取不回了。」
「什麼主子?本尊乃是雲極宗的外門長老,來此地不過為受太霄師兄相約罷了!可不是他皇家的奴才。還請閣下將仙骨還於我,厲某人感激不盡。」
厲長波拱手說話,一臉的感激之色。
內心,自然是憋屈至極!自己的仙骨被人強行取出,到最後反而是要說盡好話求人家賜還。
這就是強者為尊的世界。
向罡天點點頭:「哦,原來是雲極宗的厲長老,失敬了!這樣說的話,那我可是要……」說著,向罡天的手是伸上雲安典。
「不行!我說不行就不行!皇叔救命,皇叔救命啊!」雲安典是知道,以自己的能力無法與向罡天抗衡,遂是大叫出聲。
流雲府主殿,雲太霄與司靈鳳兩人分賓主坐下,厲長波命婢女奉上茶水,這才是開口。
「靈鳳公主,此行前來雲洛所為何事?如果需要本城主幫助的你開口便是,雲洛與碧霜本是親如一家人的。」
雲太霄的臉上淌著溫和的笑容,聲音也是放的極為低緩。不過從他的臉上表露出來,卻依然是充滿著霸道的氣息。
如果是換做普通人,怕是在與其獨處是連話都說不出來。可司靈鳳不是普通人,甚至,她體內所積累的煞氣是比雲太霄的更為強大。
所以,是根本不會受其影響的。
聽著雲太霄的話,司靈鳳先是一笑,然後才是開口:「叔父,你既然是如此說,那靈鳳也是直言了!此行前來,是有要事面見雲洛的陛下,此事關係三國的江山社稷,不可怠慢!」
「是嗎?」雲太霄只當司靈鳳是危言聳聽,咧嘴一笑:「靈鳳公主,恕本城主妄言,你所說的要事,不會是與暗天樓有關吧?」
「你……」司靈鳳聽的一驚,第一個念頭便是認為這雲太霄是暗天樓的殺手,一字出口,她的眸子中已然是殺機隱現。
但轉念一想,卻是又覺得不可能!話說這雲太霄的一切經歷可是清楚明白,生於雲氏長於雲極,可以說是一切經歷都是清清楚楚的,不可能與暗天樓有關。
如此一想,司靈鳳才是放鬆幾分,鬆開緊握的雙拳,淡笑道:「叔父,你這是何出此言?」
「猶記得,咱們雲洛的慶王就是因為暗天樓的殺手而死在公主殿下你的手中,此事似發生在昨日,本城主哪能忘記吶!」
雲太霄的目光中異芒閃動,隨著這話,殿中的溫度是瞬間冷至極點,兩人均是動了殺機。
然而就在此時,雲安典的聲音遙遙傳來。
聽到他的求救聲,雲太霄哪還顧得上動司靈鳳,身影疾閃,是朝著雲安典所在的地方飛去。
司靈鳳自然是不會不動,雲安典的求救聲,讓她意識到一件事,那就是向罡天動手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自然是得與他匯合。所以,是緊隨雲太霄的身影,也是飛掠而去。
兩人是同時出現,看清楚狀況,卻是各自大為驚異。看上去,此事倒是和向罡天無關,而是發生在厲長波和雲安典之間。
「安典,厲兄,發生了什麼事?」雲太霄扶住雲安典,目光盯著厲長波開口發問,隱隱間,卻是有著逼問之勢。
「雲兄,令侄不還我仙骨,此事還得你來斷定,讓其將仙骨歸還才行!」厲長波有些無奈,也是有著怨恨之色。
「不,皇叔,我不要還!不還!仙骨是我的,都是我的。我要他的仙骨,皇叔,他說……他說他的仙骨與我最合適。我要他的仙骨!一定要。」
雲安典是一臉的驚慌激動之色,話都是說的有些語無倫次,讓雲太霄聽的是一頭霧水。不過有件事他是聽明白,此事與向罡天脫不了關係。
將遂是將雲安典置於一旁,雲太霄的眼睛落在向罡天的身上,冷冷地道:「好手段!雖然說本城主並不知道你用的是何手段,但結果都一樣,你是在找死!厲兄,啟陣!」
「不要,皇叔,不要!」
一聽說開啟大陣對付向罡天,雲安典一下子是急了,衝上前是不顧一切地將向罡天擋在身後,一幅誓死保衛的架勢。
厲長波倒是願意,可問題是他一隻手已經是蛻成凡胎,無法結印啟陣。真正的是有心無力!
「安典,厲兄,你們……」雲太霄是那個氣啊,怎麼轉眼間,一個個都是不聽自己的話了呢?
可氣歸氣,看到雲安典那拚命的樣子,雲太霄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倒吸一口涼氣,雲太霄是生生擠出三分笑容。
「好,給安典皇侄面子,本城主可以不與你計較,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總得給本城主一個交待吧?」
「很簡單!」
向罡天將雲安典推到一旁,邪笑道:「之前本尊與這九殿下有些小爭執,一時不留神便廢了他的仙骨。今日相見,是發現這位什麼厲長老的仙骨與他很配,而且一旦移入體內可以讓九殿下在很短的時間內突破道君。本尊一時興起便試了下!也是怪本尊思慮不周,是沒有顧及到厲長才的感受,所以現在九殿下不還仙骨,還說要剝奪厲長老的全部。厲長老,自然是不願意成為廢人嘍!才是引你前來。」
向罡天笑眯眯的說著,可雲太霄和司靈鳳兩人聽著,卻是笑不出來了!
特別是雲太霄,一臉陰晴不定,也不知是在心中做何想。
「九殿下,看來你這皇叔也不想幫你啊!還有你厲長老,如果本尊是你的話,此刻早已經是逃出這流雲城了!丟一臂,總比丟一命要強啊!」
向罡天嘿嘿一笑,口中說個不停,沒有人知道他這是心向著誰。但有一點是非常的清楚,他這是唯恐不亂!
「這人,若不能為之所用,便是只能殺之而後快!」司靈鳳在旁邊看著,一言不發。心中卻是對向罡天戒心大起,不敢再輕視一分。
這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本事,可是自認不如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