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3章 有用的陣法
「此事,的確是有必要與你說說。」艾司流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懼意,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向罡天這才是知道,原來在前不久,不知從哪裡來的妖魔肆意妄為,殘殺城中生靈修練魔功。誅妖屠魔,護一方生靈,本就是駐軍的責任。此事艾司流無法推脫,當即是整頓人馬搜尋。本以為這妖魔是尋常之物,但艾司流也沒有大意,而是令一參將親自出手。
那參將也是有著萬脈境的修為,離元脈境也是相差不遠的。豈料,這一去,他是連帶手下的千餘人馬一去不歸,儘是被妖魔所殺。
這一結果讓艾司流大駭,連忙聚集城中另外兩名參將,聯合四千大軍前往誅魔。
結果可想而知,與妖魔一番大戰,兩名參將隕落,艾司流也落得重傷收場,四千人馬也是死傷一千多。
如此一來,五千人便是剩餘不到三千。
向罡天聽得心驚,元脈境有多強他是知道,但從沒有想過這帝國內腹之地,妖魔居然也會是有如此強大。如果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再有這樣的妖魔出現,那自己真的能守住城?守護這一方生靈?
對此,向罡天很是懷疑!沒有信心。
似乎是看破向罡天的心思,艾司流輕聲道:「兄弟,你放心,為兄我已經上稟青州郡王,想來在這幾日大軍便會補齊,也會再派兩名參將前來補缺。你只要小心些,等他們來到,你就輕鬆了。到那時如果我未歸,你可先回學院。將縣中之事交於那兩位也可。」
「明白!」
向罡天聽他這樣說,是稍稍的鬆了口氣!
一番交待后,艾司流未有再多做停留,收拾一番帶著幾名軍士離開,前往青州郡兌換療傷之物。
在這烈林縣,向罡天的名義下倒是有座府邸,當然,這不是他的,而是那倒霉的父子留下的。已經佔了人家天大的便宜,再去連人家的窩給佔了,好像是真的有點太不地道。
以向罡天的性子,都是感覺有點不好意思。所以,他是在縣衙中住了下來。
事情的確是很多,一千多軍士受傷需要處理,還有登記軍功,安撫隕落軍士家屬,之前是無人做主,現在向罡天出現,所有的事情都是要他來決斷,可以說,讓人有點焦頭爛額的跡象。畢竟,處理這些事,並不是向罡天的特長。
好在,艾司流的話說的不假,不到三天的時間,兩道身披沉雲甲的人帶著兩千人馬出現烈林縣衙。從他們手中接過調令后得知,兩人正是奉命調來此地的人。
這兩人與向罡天相比,自然是要強大的多,身經百戰,都是有著萬脈境的修為,是貨真價實,一刀一槍拼出來的爵位。兩人一眼看透向罡天的修為,當發現只有二十脈的人居然也是身披沉雲甲,兩人的臉上不由地露出一絲不屑之色。
子承父蔭,無能之輩!
向罡天現在雖說修為低,但眼力勁有啊!見兩人有些看不起自己,他卻是笑呵呵地粘了上去。什麼熱臉貼冷屁股的,都不在乎!
「兩位大哥,你們來了就好,我是什麼都不懂,兩位大哥一看就是經驗豐富之輩,艾大人之前也是有吩咐,縣中接下來的事情可就得麻煩兩位大哥來處理了!」說話間,向罡天是接過軍士奉上的茶水,親自給兩人滿上。
「無妨,這本是我等份內之事!來時也接到艾大人傳訊,自然是會接手處理。小兄弟,你怎麼稱呼啊?」
兩人倒也不是大惡之輩,雖說是有點看不起向罡天,但伸手也不打笑臉人。再者說,同為烈林縣的參將,以後怕是要相處一段較長的時間,真要是鬧僵了,對兩人也沒有什麼好處。畢竟,強龍不壓地頭蛇,何況這還是那位偏將大人的心腹。
在兩人想來,如果向罡天不是心腹,那艾司流也不可能將全城事務託付於他的。再者說,在傳訊時,也不會特別交待了。
「小弟向罡天,兩位兄長是……」向罡天笑眯眯地問道,從兩人的神態中看出來,向罡天是信心大增,下定決心,今天一定要將手中的『鍋』甩給這兩人。
「陳子華,三脈萬脈境!」
「陸霖松,三脈萬脈境!」
兩人各自說道,三脈,是道脈數量,是天賦的相征。而萬脈,則是子脈數量,是境界。
「罡天見過陳大哥,陸大哥!」向罡天立馬是舔著老臉笑嘻嘻地招呼道。至於兩人那充滿探詢的目光,權當是沒看到。
一脈的天賦,著實是有些丟人!說出來只會讓兩人更加看不起自己。至於說真話,那更是不可能。這話說是容易,但艾司流那邊怎麼解釋?外來者?一脈天賦?這事解釋不通,除非是將御天經的事情也說出來。
可是,一旦真全說了,怕是自己也快死了!御天經地秘密,實在是太過重大。所以,向罡天乾脆是當做沒看到,不說就是不說。
他耍無賴,兩人自然也是沒辦法,三人爵位相當,自是不可能逼著他說,只能做罷。
對於縣中的瑣事,兩人的確是比向罡天有經驗,處理起來是得心應手。向罡天則是找了個借口,說是要給兩人準備住處和駐軍之地,將這些事是完全推給兩人,屁股拍拍走人。
事實上,駐軍之地是現成的,給兩人尋府邸的事也不用親自去處理。與那些瑣事相比,向罡天是顯得要輕鬆許多。找到艾府的管家說上幾句,府邸的事情也是解決了。
在他們來之前,艾司流是早有吩咐,不用向罡天為難。
如此一來,向罡天倒是真正的閑了下來。每天無事,便是帶著兩名自己麾下的軍士在縣城內亂轉。美名其曰是巡城,提防再有妖魔出現。事實上,卻是在印證腦海中的記憶,熟悉這座城。
因為向罡天也意識到,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話,自己與這烈林縣怕是要糾纏些時日了。
轉眼間,又是數天時間過去。
城中諸事,在陳子華兩人的處理下是顯得井井有條,比起向罡天是真的要強得多。他們帶有自己人馬前來,所以,在補全艾司流的兩千人馬後,向罡天這個參將麾下的一千軍士也是只多不少,不再是原來的一百人馬。
這事向罡天是想推都推不了!因為,這真的是他份內的事。
好在,這一千人馬中受傷的人不少,需要靜養,練軍之類的事情自是難以進行。向罡天在稍稍糾結后,倒是又和之前一樣,每天帶人巡城,看似忙的不亦樂乎,實則是屁事都沒有做。
這一日,如同往常一樣,向罡天帶著兩名軍士在城內走了小半天,這才是走進一家酒樓要了幾個招牌小菜,點上幾壺好酒是喝起來。
這兩名軍士,修為達到兩百脈左右,在千脈境只能算是墊底的存在。而且,兩人天賦也不怎樣,只有兩條道脈,依他們的想法,也就希望積攢點軍功,將來封個參將的爵位,日子便算是美了。
對於向罡天這個新參將,兩人倒是沒有什麼抵觸的心思,幾天下來,是與向罡天稱兄道弟,如果再喝點酒,那是可以拍著胸膛給向罡天賣命的。
對於這種從酒肉桌上得來的交情,向罡天自然也是不會太認真。真要想得到兩人的忠誠,可不是吃喝幾頓便是能成的,那是真的要過命才行,得在戰場上背對背與妖魔拼幾次才行的。
三人正喝著,海天胡地吹著,向罡天的心中,陡然是升起一絲警覺之念,有危險臨近。這念頭一起,向罡天立時起身,朝兩人道:「走,結帳,我們回軍營。」
不知道這危險來自何方,但在感應到這危險后,第一個出現在心間的人就是那呂子堯。這讓向罡天意識到,是呂家的人滅給他報仇了。
殺掉呂子堯后,向罡天看似不放在心上,實際上,也是有托艾司流查探過,對其底細也是知道一二的。
其父呂林升,雖說只是一個偏將,修為也不及艾司流,但實際上也稱得上是手握重權坐鎮一方的人物。手掌五千軍士,想在對付現在的自己那是容易至極的。
之前,向罡天不懼,因為自己在學院中,就是借呂林升幾個膽子,他也不敢來學院殺人。而烈林縣有呂司流在,也是能穩壓他一頭,怎麼也沒有料到會出現現在這種讓人尷尬的局面。
之前回烈林縣,向罡天的確是忘記了此事。現在想想,才是發現事情有些不大妙。
兩名軍士不明所以,但向罡天是他們的上司,對其話不能沒聽,兩人也不多問,依言是起身,丟下幾枚神靈幣當酒錢,跟隨向罡天出了酒樓。
向罡天行走的速度極快,心中那危險的念頭是越來越清晰,仿若只要稍做儀,便是立刻就會降臨。這讓向罡天意識到,對方是鐵了心要找自己算帳,想要化解此事,只有回到縣衙又或者是回到自己的軍營,要不然的話,怕是……
看了眼跟隨在身後的兩名軍士,向罡天心念一動,聖念傳音道:「兩位兄弟,有人想殺我,你們立刻分頭行事,一人去縣衙請陳、陸兩位參將大人出手相救,另一人立刻回軍營帶兵前來。這是軍令!」
兩人聽的迷糊,本是以為向罡天是在開玩笑,但聽到後面四個字時,兩人神色大變,立刻腰身一扭,人是有如兩縷輕煙,飛掠離去。
向罡天腳下不停,感應到如芒在背危險,他是心中一動,朝城外飛掠而去。
城中人多,一旦動手,難免是會讓人看出什麼端倪,這樣可是不好的。
看到他出城,人群中,數名男子相視一笑,展開身法也是跟了上去。這些人,氣息強大,顯然不是普通的百脈強者,至少都是千脈境的存在。
一前一後,雙方是先後出城!
在出城后,這幾人變得肆無忌憚,速度陡然加快,與向罡天之間的距離是快速地拉近。
如果讓他們追上,自己縱是不死,怕也是會被他們擒去赤木縣交到呂林升的手中。而以自己與呂林升之間的仇怨,用膝蓋都想得到,自己到時會是落得怎樣的下場。
「想抓我,你們還嫩了點!」向罡天嘀咕著,身子離天大道,鑽入一片密林中。
脫離幾人的視線,向罡天當即是施展遁地術,鑽入地下而行。
這裡不是祖庭,也不是巫蠻界,在這神靈界,遁地術的速度是比飛掠要慢,但強在能脫離幾人的視線,不讓對方發現自己的行蹤。
如果只是逃命,那麼向罡天此刻只要置轉身回城,對方肯定是毫無辦法可想的。但是,躲入地下的向罡天在微微思量后,臉上露出狠辣之色。
躲避,終不是辦法!有了第一次,那便會有第二次,自己若不對此採取些手段,遲早是會失手的。再者說,人家都殺上門來了,沒理由再躲著的。
如此想著,向罡天沒有離開,反而是在地下忙碌起來。
跟隨在後的幾人見到向罡天在入林,立刻是意識到有些不妙,等他們追入林時,發現人跡全無,幾人相視一眼,臉上是露出遲疑之色。其中的人開口:「老大,逢林莫入,咱們是不是……」
被他稱為老大的男子,聞言中也是露出思量之色,但在這瞬間,他的腦海中是浮現出呂廳升那張陰冷的臉,猶豫遲疑頓時化做狠意。
「他不死,我們便是會死!再說,大人已經承諾,只要能殺了這小子,他便會舉薦我等進爵參將之位。說吧,你們是想死還是想榮華富貴?」
其它幾人聽著,一個個都是露出忌憚之意,顯然他們對呂林升也是心有忌憚。計較得失,一個個是心念大動,狠厲之色再顯。
「速度快點,那兩人離開應該是去通風報信。咱們只要在對方搬來救援前要了他的命,自然是大功告成。至於說這小子,嘿嘿,一脈天賦,修為未達百境?你我等人聯手,何懼他?」
說完,男子是率先前去。看到他動身,其它幾人也是連忙跟上。很快的,幾人是來到向罡天遁入之處。在最前方的男子,陡然停住腳步,用力的嗅了嗅,臉上露出遲疑不決之色。
「老大,怎麼了?」
「奇怪,這小子的氣息到此地便消失,似乎是鑽入地下了一樣!」男子搖頭,對自己所說的話都是不敢相信。
其它的人自然更是不相信,神靈界可不比下界低位面,泥石之硬,縱是元脈強者、中品神靈器也是難以破開,更別說鑽入地下。除非是修為達到天脈境,道脈子脈融合,衍生天脈,道力化法力,才是有這可能。
但是人不見了,氣息全無,這是事實。不能確定方向,自己等人還怎麼追下去?
「老大,回城門,這小子不管他往哪逃,總歸是要回城的。以他的修為,夜裡城外他可是待不下去的。如果他今天不回城,那咱們明天直接過來給他收屍便好了!」
有一男子開口,聲音說的很大聲,看他的模樣,與其是說給幾人聽,還不如是說給向罡天聽的。但是,在他話聲落後,林內依然靜寂無聲,沒有人出現。
幾人面面相覷,僵持一會,還是見沒有動靜,才是面帶不甘地轉身準備離開。追不到人,那就只有回去把守城門,除非他是不回城,要不然的話,總歸還是有機會的。
然而,就在幾人快踏出樹林時,身後,響起一道爽朗的笑聲:「呵呵,不過是和幾位捉個迷藏,你們不會真的就要離開吧?這是不是太失敗了點?我要是你們,是一定不會輕易離開的。」
聽到這聲音,幾人回頭,看到向罡天靠在一棵大樹上,臉上是帶著迷人的笑容。看著這正是自己所殺的人,為首的男子臉上也是露出笑容,不用他出聲示意,幾人是有如狼群一樣瞬間圍了上去,將向罡天包圍在中間。直到這時,為首的男子才是怪笑出聲:「嘿嘿!你說你小子藏的好好的,怎麼還自己跑出來了?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也許吧!」向罡天聳聳肩,一臉無所謂地道。
「也許?」為首的男子反問出聲,看向罡天的眼神那是猶如看到白痴一樣,臉上怪笑之更濃。其餘幾人,也彷彿是聽到最大的笑話樣,一個個怪笑連連。
一個二十脈境,在自己幾人的圍攻下,難道他還有可能逃出生天不成?
「小子,你雖是有參將之爵,可是沒有參將的實力!你應該清楚,在帝國內,能封爵者無一不是從屍山血海中走出來的人,像你這樣承蔭父輩恩賜的廢物,哼,真以為成了參將你便是能高人一等嗎?兄弟們,動手!」
男子沉喝,似乎是意識到向罡天有可能在拖延時間,說著他是大手化爪,第一個朝向罡天抓去。
但就在他動手時,向罡天也是動了,腳下重重一跺,道力湧入地下,頓時,一道道陣紋從地下鑽出,方圓百丈內,被陣紋籠罩!幾人的身形為之一頓,感覺有點不對勁,體內的力量似乎在這瞬間被人禁錮,竟是只能發揮出十數二十脈的力量。
這一變化,讓幾人大驚,一種不好的念頭在心中滋生漫延。
說實話,在動手前,向罡天其實是沒有信心的,不敢確定普度眾生對神靈境的強者有用。陣起時,他是以命運之眼觀望著幾人。一旦事情若有不對勁,便是立刻遁地逃走。但當看到幾人的力量是被壓制時,向罡天的心中立時大喜,一股無以言喻的幸福感湧上心頭。
普度眾生大陣能壓制神靈境的強者,這對自己而言,無異是多出了保命的手段。
臉上笑容顯露,不過,很快的是化成濃烈的殺機。右手張開,那柄星月劍出現在掌中,腳下滑動,所用的卻是重修的龍行步。
龍行步,念頭所及,一步可達。
此功法極是強大,之前也是向罡天保命手段,只是在修為提升后才棄之不用。而來到神靈界后,發現這一界的天地規則的不同,向罡天重修此法,融入時間大道奧義,與以前相比,龍行步顯得更是詭異莫測。
幾名男子只看到眼前的世界化成一片森寒劍光,根本就沒來得及抵擋,意念中已然是天旋地轉,意識陷入黑暗中。
幾劍,這幾人是全都被斬殺!
力量壓制在二十脈,以十六道脈所融合的力量,殺這些人,如屠雞子。
如此容易得手,向罡天鬆了口氣,但也不敢就此大意,雙眼微眯,手腕再動,星月劍刺入幾人的眉心,道力隨劍湧入其內摧毀其識海。如此一來,幾人的聖魂想不滅都是不成。
做完這一切,向罡天這才是稍稍地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是他不顧形像,而是就滅殺幾人手段,已然是耗盡所有的力量,想顧也沒法顧得上。
暗運神靈經之法,幾息后,向罡天才是感覺恢復幾分,這才是將星月劍收入體內,開始打掃勝利品。十幾息后,向罡天一臉笑容地走出樹林,而那幾名男子所倒下的地方,是只剩下一團白灰,屍首,是消失不見。
殺人放火,毀屍滅跡。對向罡天這樣的老手來說,那是遊刃有餘。
幾人的儲物戒中有不少的神靈幣,還有一些恢復道力的丹藥,服用一顆后,道力恢復的更快。待進城時,向罡天早已經恢復如初。
進城不久,便是聽到喝呼起,陳子華和陸霖松兩人帶著近百軍士飛奔出現在視線中。在前帶路的,自然就是向罡天讓去報信的軍士。
看到向罡天一幅安然無恙的樣子,兩人相視一眼,臉色微沉,陳子華聲音有些生硬,不悅之意是毫不掩飾的出現在臉上。
「向參將,你認為開這樣的玩笑很有意思嗎?」
「不錯,你這樣做可是真的不好。下次你若是真遇到危險,怕我等兩人分辨不清,卻是不能及導來救向參將你!」陸松霖也是沉聲開口,顯然,他們當向罡天是在耍人。
如果是真的,那此時的怎麼會如此的輕鬆寫意?這模樣,怎麼看都不像被人追殺。
面對他們一幅陰冷生氣的表情,向罡天是苦笑連連,但想了想是閉嘴不說。有些事,還是不能與他們說的。
遁地術,普度眾生大陣,這些,可都是自己的保命手段,豈能輕易告訴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