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3章 排擠
想到便做,向罡天當即是在房間內,以因果大道推算,參悟此法!
萬法皆妙,唯道自然!
對鍊氣士來說,所謂的法已經是太過低下,所得之法皆是道!也就是說,向罡天要想將這想法變成現實,實則是要自創一道!
這自然不是易事。
不過,好在向罡天是不急在一時,而且有因果大道在身,又曾明悟吞噬大道奧義。要說希望,總還是有的。
修練無日月,特別是向罡天這樣參悟妙法,更是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轉眼間,於塵煬派人來通知,準備登船,前往泗洲郡。
得知這一消息,自認能保持一顆平常心的向罡天,也是忍不住有些小激動。入長河,便是意味著進入雙月界真正的禍亂之地。從此以後,這種太平的日子算是真正的到了頭!
幽幽地嘆了聲,向罡天掌中光芒閃動,化成一柄長劍!
劍名金吾,殺氣纏繞!
「老夥計,看來很快又是要到你的時候了!」說話間,劍芒是隨意沉入掌心,消失不見。
一夜無話,第二天大早,在於塵煬的帶領下,眾人準備登船。這一次,向罡天看到了四海宗的少宗主木玎真身,雖說是被人護在中間,且是有輕紗遮面,但於向罡天而言,靈煞眼是能輕易地真正看到她!
當然,向罡天並不是說窺探她的容貌長相,而是另有目的。
「氣運飄渺,命運多舛!眉心間是有死氣暗纏!看來,四海宗的事情遠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嚴重,不易行事啊!」向罡天在心中暗忖!
木玎,是接掌四海宗宗主的人,她的氣運是與四海宗的氣運相連。她的命運,自然也是與四海宗相連。所以,由此可以看得到四海宗氣運,這也是意味著,自己現在與四海宗攀上關係並不算是明智之舉。
世人常說,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便是如此。
不過,命本無常。現在她的命運是如此,但並不意味著是一成不變的,牽一髮而動全身,任何一絲外因的改變,都足能影響到命運的。
想著,向罡天是壓下心中的念頭,不再多思。此時,多思也是無益。
登船的人,與之前相比,那是不足整個商隊人數的三成!向罡天發現,鍊氣士基本上都在,但那些不是鍊氣士的聖脈境修士卻是少了很多。
這樣的改變,讓向罡天意識到,在泗洲郡內,怕是鍊氣士以下的人是很難生存的。這也是意味著,泗洲郡於自己這樣修為的人來說,也是隨時都有可能隕落歸墟的。
一路上,眾人的表情皆是有些凝重,縱是長老於塵煬,此刻也是嘴唇緊閉一臉嚴肅的模樣。與前面那時時笑眯眯的模樣相比,宛如兩人。
很快的,眾人出了邵江郡來到長河邊,一艘如同山嶽般的大船,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長河,放眼望去,倒是平靜無波,恍如一巨大的水鏡般。巨船停在河面,穩如磐石。船身上,金芒暗顯,重重禁制纏繞。
向罡天一眼便看出來,巨船上的禁制,怕是足能抵擋十數名十品境鍊氣士的攻擊而無恙。這也是意味著,長河中的妖魔,實力應該多是在此境之下!如若不然的話,船上的禁制是應該再加強的。禁制若是無法抵擋長河內大部分妖魔和攻擊,那有也是形如無,又有何用呢?
於塵煬立在船下,請眾人登船,看到向罡天一臉思量的模樣,他是笑了,上前幾步來向罡天的身邊,朗聲道:「向執事!恭喜啊,突破三品境!」
「呵呵,這還得感謝於長老,要不然的話,也是沒有這麼快的。」向罡天也是露出笑容,一臉真誠。
兩人的談話,自然是引來他人的注目。聽到說向罡天突破三品境,所有人的臉上都是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三品鍊氣士,也就是比那些不是鍊氣士的人聖脈境要強些罷了!而他們這些人,最低修為都是在五品,自然是有看不起向罡天的理由。不過,大家現在真的是同座一條船,而且有於塵煬在側,不看僧面看佛面,眾人不想得罪於塵煬,倒也沒有出言嘲諷的。但眾人的笑容,也是足夠讓人尷尬。
將眾的反應納入眼底,於塵煬的老臉都有些掛不住,本是還想再多說幾句,也是因此斷了心念,朝向罡天勉強一笑:「向執事你無須客氣,登船吧!」
「是!」向罡天應著,微微欠身。臉上縣是沒有一絲的尷尬,反是一臉得意的看著眾人,有炫耀之意。
事實上,如果眾人知道他修練的時間,知道他從一品到三品所耗用的時間,那麼向罡天還真是有資格炫耀的。畢竟,於常人而言,突破一品,至少是需要數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時間。而且,這還得不全是依靠命星之力,得再藉助外力才行,比如命核之類的修行寶物。
向罡天以一年不到的時間達到三品之境,這樣的修練速度,足夠炫耀的。
船極大,諸人執事的身份,都是可以分到獨立的房間。向罡天雖說修為比眾人低,但也是執事,同樣是有此待遇的。進入房間內,向罡是沒有再外出,而是繼續參悟修練。
他這般努力的模樣,自然是落在於塵煬的眼中。對此,於塵煬倒是有幾分感慨,像如此醉心於修練的人,倒是不多見了。有些恆心,只要不死,將來必是有番做為的。至於機緣的話,倒是不用多說。能成為鍊氣士,氣運自是不凡的。
於塵煬心中暗念,倒是有些古怪的想法。不過,現在時間未成熟,只能藏於心底不說。再者說,現在向罡天的實力太弱,說了也是沒有用的。
橫渡長河,登陸泗洲郡,所需的時間大約是在三天左右。這還得是說中途沒有意外發生的前提下,如果有麻煩纏身,別說三天,怕是再加三天也是不夠。甚至永遠到不了泗洲,那也是有可能的。葬身於長河中的人,每天都是有的。
長河天險,妖魔肆虐!誰也不敢保證自己能一帆風順的。
清早起航,倒也是安靜,不過,巨船的速度並不是極快,當入夜時,離岸也就是兩萬餘里左右的距離。
這也算是經驗之道!
在此區域內,倒也算是安全之境,一般深海大妖都不會靠近此區域的。待天明后再全力趕航行,第二天晚上,足是能靠近泗洲郡兩萬里內,如此一來,是可以盡量避免不少的危險。
畢竟,這些來自深淵的妖魔,在白天還是不會太過放肆的。泗洲郡雖說是兇險之地,但帝國也是有軍隊駐紮,深海大妖,也是有所顧忌,不會靠得太近的。
當雙月懸空時,巨船沒有再往前行,而是在原地停了下來。
向罡天等人,接到令諭,各自從房間出來,來到船頭的甲板上。
等眾人到時,發現於塵煬早已經等待多時,就是那一路上隱藏蹤跡的木玎也在。此時她,取了臉上的面紗,月光如水,美人如玉!
眾人來到,大多數的人都是不由自主的將目光鎖定在木玎的身上,各種表情都是有。
向罡天也在看她,不過,與眾人不同的是,是在觀望她的氣運!
當看到木玎眉心間的死氣更為濃厚時,向罡天眉頭輕皺!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這是意味著,今晚會有大事發生!稍有不慎的話,木玎這個少宗主是會死在這裡!那樣的話,整個四海宗怕也是完了!
不過,看到於塵煬等人並沒有什麼異常的主動,向罡天也是沒有明說。
而且,就算是說出來,眾人也不見得會相信!
窺探天機,這些人並不是精通此小道的!
但不管如何,向罡天心中自是多了個心眼!
於塵煬目光掃過眾人,拱手出聲:「諸位,打擾了!於某也是深感抱歉。不過,我等此時身在長河,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於長老客氣!有什麼事情,吩咐便是!何來打擾一說?」向罡天笑眯眯地說道。
其它的人,並沒有出聲。向罡天這一開口,自是顯得極為突兀,諸多的目光落在向罡天的身上,內蘊之意極是古怪。
不過,向罡天倒是不以為意,更是沒有任何不好意思。反是一臉笑容,似乎是做了什麼大好事一般。
這樣的表態,頓時讓眾人是又看輕他幾分,免不得在心中將他當成是溜須拍馬之輩!
於塵煬顯然也是不會去犯眾怒的,對向罡天只是微微點頭,並沒有回應他的話,自顧自地繼續道:「咱們共是有二十三名鍊氣士,故是分成二十三外,以諸位為首,各帶十名聖脈境的下人,守護一處!只要待到天明,咱們就算是保住了一半的命!所以,還得請大家多多費心才是!」
「於長老,你是說,他——也能獨守一處嗎?」
於塵煬的話聲才落,便是有人指著向罡天開口,神色中,自是大不屑。
這人的話聲才落,緊接著是又有人出聲。
「不錯!夜間守護可是大事!於長老,不如分成二十二處算了!萬一因為某人而讓妖魔登上船,那咱們的命可就都保不住的!」
「就是就是!與其讓他害人,還不如讓他看熱鬧!於長老,我等是不會嫉妒他的!你就讓他待著吧!」
…………
一道接一道的聲音,都是朝著向罡天而來。所謂牆到眾人推,怕也莫過如此的。
向罡天並沒有因為眾人的話而有任何的色變,見於塵煬的目光投過來,淡笑道:「無妨,於長老不必有任何的顧忌,我這人好說話的。不過,我也不能真看熱鬧,不如,就登上帆頂,給大家望風放哨如何?我修為雖說是低,但是視力還是不錯的!」
這話,在眾人聽來,只當向罡天是有自知之明,一個個起鬨般,大是叫好!
眾意不可違,這裡不是在四海宗,須得借諸人之力才能保住小命。再者說,向罡天這個當事人都是如此說,於塵煬還能說什麼,便是點頭同意!
諸人分成二十二處,各守一方!
至於木玎,是坐鎮船中,掌控大船禁制!其它的低階修士,也俱都是有事要做!說起來,船上真正的閑人,還真是只有向罡天一人。
不過,向罡天並沒有像眾人所想的那樣,沒有半點的不好意思。登上帆頂,直接躺卧在上面,取出一壇龍魂香,獨自飲起來。
夜靜氣爽,河面上微風清拂,雙月高照,有如白晝一般。運及靈煞眼,方圓數百里的動靜,也是能看得清楚的。
對於觀望放哨一事,倒也不算是吹的。
不過,現在的龍魂香與以前的大不同。無事之時,向罡天早是再煉製一番,其效用遠比以前的更強大。縱是現在的聖魂強度,也是有提升的效用。不過,這也是讓龍魂香更易醉人。一壇下肚,向罡天已經是醉眼朦朧。
他那醉容可掬的神態,自是逃不過眾人的聖念感應!於塵煬的臉上露出一抹苦笑,倒也沒有說什麼!只當向罡天心中鬱悶所至!畢竟,被所有人排擠並不是什麼好過的事!嘴上說沒事,心中難免是會失落的。不過這樣也好,至少是不用再看眾人的冷眼!
但是,向罡天真的是醉了嗎?自然不是。
此刻的他,只能說是身醉心不醉。眸子中紅芒暗顯,四周的動靜,一直都是收入在眼中的。
時間過的倒是不算慢,轉眼間,雙月正當空,已經是進入午夜。躺在帆頂上的向罡天,驀然間是一聲輕嘯,有如長箭裂雲般,將眾人的目光都是吸引過來。
於塵煬朗聲開口:「何事?」
「三百裡外,突然起浪,高達近十幾丈,延綿數百里,怕是有大妖來臨,大家小心。」向罡天說道。
但是,他這話有點太過,是引來眾人不相信。倒不是說他有意騙人,而是眾人不相信他能看到三百裡外的景象。不只是他們,於塵煬也是露出一絲猶豫之色。縱是他在聽到向罡天的話后,極目眺望,也是只看到風平浪靜,別無異常動靜的。
「向執事,你說的可是真的?」於塵煬開口,長河的兇險,讓他寧願信其有也不敢信其無。可是,他也不敢直接相信,而是想從向罡天的嘴中再次得到確定。
「回於長老,現在浪已經平落,未見動靜了!」向罡天再是掃了眼,淡聲說道!
當然,他說的不是假話,的確是風平浪靜!但這話落在眾人耳中,前言不搭后語,當他是真的喝醉了說糊話,眾人紛紛出聲,大是指責。
這一次,於塵煬也沒有再說什麼,看著向罡天,目光顯得有些怪異。直待眾人的聲音靜下,他才是淡聲道:「向執事,帆頂上風大,不如你回房間休息會如何?有我等在,縱是有事倒也是能應付的!」
這話聽的讓人有些難受!
已經是宛如明說了!
向罡天在帆頂上坐直身子,彷彿是沒有聽出於塵煬話中的意思,搖頭道:「多謝長老關心!但我輩修士,豈會懼怕風大,無妨!我是沒問題的!」說罷,不顧眾人那充滿異樣如同看傻子一般的眼神,又是躺了下來。
於塵煬聽著這話,也是為之一楞!這小子不是挺聰明的嗎?之前看他也是挺識趣的啊!怎麼會是這樣子?難道,之前是我看走了眼不成?想著,於塵煬不由地揉了揉眼睛,真心懷疑了!
上面的向罡天,平躺在帆頂上,臉上也是露出自嘲的笑容。這些人,還真是看不起自己啊!
看來,得讓他們『大吃一驚』才行,有些事,不是他們說不行就不行的。一念動,向罡天的臉上殺機暗顯!
讓人最為吃驚的事,莫過於大開殺戮。而正好,現在是有這樣的機會讓自己好好的表現。
向罡天右手輕張,掌間,陡然多出一柄狙擊長槍!一槍在手,向罡天臉上的醉意也是在消散!此時,實不是醉酒的時候!
對於眾人的懷疑,向罡天無視,因為他自是知道自己沒有看錯!也清楚那興起大浪的老妖有九成九的可能是朝著眾人而來的。但來的是何妖,有多強,卻是不知道的。
就在向罡天心念起時,驀然,巨船是猛然震動,有如被只大手握住拋起,然後又落入水中一般。
居於船中的木玎,感受到這異樣,立時嬌容失色,雙手往外翻拍而出!下一秒,船身光芒顯耀,化成一道刺眼的光罩,將整艘大船護在其中。但也就在這時,十數條十幾丈大小的觸腳從河底水中伸出,纏繞在巨船上。
觸腳轉動,有如藤條一般,將整艘大船捆住,隨後是直接往水底拖拉而去。眾人見著,臉色大變。一旦船入水底,這禁制怕是遲早會破滅,而眾人也是都會死的。
於塵煬的臉色巨變,一眾鍊氣士的臉色也是為之大變。在這一刻,眾人都意識到,之前向罡天的話是真的。只是自己等人不相信,白白的錯失了機會。要不然的話,完全是不會陷入如此被動局面的。
帆頂上,向罡天站直身子,看著那纏繞在禁制光罩上的巨大觸腳,臉上露出邪魅之意。雙手端槍,五氣如意,順著雙手貫入槍內。
融合黃泉弱水,萬分之一瞬間,子彈化形,一槍轟出。
三品鍊氣士的力量,對於這樣的大妖來說並不算是太強。但如果這股力量都集於一顆子彈上,以恐怖的速度射出,那所造成的傷害足夠撕裂其肉身的防禦。而黃泉弱水的毒性,縱是這鍊氣境的大妖也是無在瞬間消解化融的。
眾人只看到一聲脆響,隨後是見著一道悶吼大河水中傳出,掀起滔天大浪。而那纏繞在禁制光罩上的觸腳是有如怪蟒一般退縮,落入河中消失不見,只留下一個巨大的漩渦,牽引著巨船因此而旋轉不止。
這一幕,讓眾人震驚無比。所有的人都沒有想到,在這關鍵時候,居然是自己看不起的人輕易解決了這一狀況。於塵煬的臉色微微發紅,有些羞愧難當。卻是因為之前的話,感覺對不住向罡天。
就在他欲開口時,帆頂上的向罡天是飄身落下,目光灼灼地看著眾人朗聲道:「大家小心點,那大妖並沒有死,它會再出現,到那時,可就不能再如此容易對付了!」
聽到向罡天這形同警告的話,於塵煬話到嘴邊也是因此而變:「向執事說的極對!大家都小心,做好隨時出手的準備。」
「是!」眾人應聲,儘管說是在心中不審核有些不服氣。但易位而處,眾人憑心而論,可不認為自己也能擊退這大妖的。所以,看向罡天的眼神雖說稱不上是友好,但也不像之前那般不屑。
向罡天所表現出來的手段,足夠有資格讓他們正視。
在眾人的注視中,向罡天朝於塵煬走了去。
「於長老,能不能與你說幾句?」
「向執事你說!」於塵煬開口,但在見到向罡天並沒有說話,反而是在四下張望時,他立刻會意。微微一笑,右手揮動,立時魔氣滾滾,將兩人的身形包裹於其中,外人自然是看不到也聽不見。
「小兄弟,現在你可以說了!」
「是!」向罡天應著,一臉認真地道:「於長老,恕我冒味問一聲,跟在少宗主身邊的人是否可靠?」
「向執事,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於塵煬眉頭微皺,臉上的笑容消失,也是變得認真起來。這話,讓他興起極是不安的念頭。
「於長老別激動,我自是別無他意,只是有點擔心。於長老,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四海宗並不太平吧?」
「你都猜到了?」於塵煬神色再變,但在看到向罡天神色並無異樣后,而且也沒有第三人聽到兩人的話,他遂是黯然點頭:「不錯,宗主重傷在身,少宗主此次回來,便是為坐鎮宗門主持大局的!」
「這麼說來,已經是放棄救治宗主了?」向罡天聽的一楞,真沒有想到,這個四海宗居然是連死馬當做活馬醫的手段都沒有,完全放棄了希望。
「靠山宗的毒,不是那麼好解的。如果是有希望,宗主也不會讓少宗以身涉險!」於塵煬嘆了聲:「現在你都知道了,說吧,之前的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