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多心
「目的性太強可不是我的風格。」
顧奕珩將手一指,看也不看地吩咐還在不遠處等候傳喚的服務生,「好了,你們兩個下去。」
「是,顧先生。」
一前一後兩個男服務員離開后,顧奕珩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上。
「既然一定要有個理由的話,那麼我也就不推辭了。」
話說到這裡,顧奕珩卻是沒有多做停留,以很快的手速掀開了桌布下的金色鍋蓋。
鍋蓋下面被白色餐巾蓋住的的地方放著一隻檀木色的小盒子,質地非常華貴,是專門為英倫貴族打造的禮品盒。
「二公子?」陸子芽非常不感冒地掃了一眼過去。
八點檔的肥皂劇里經常放多金的男主邀請女主在豪華的酒店吃飯,然後贈送貴重的定情禮物,這種如出一轍的畫面此刻正在她面前上演。
可她不是故事裡的女主,就算現在顧奕珩把她最擔心的弟弟妹妹陸小婧和陸霆當做禮物放在她面前,她也不會完全不會覺得有一絲一毫的驚喜。
「從來沒有哪個女人會拒絕我的邀約,瑞藝的八卦消息你聽過吧,拒絕我的人,我可會不留情面地懲處的。這一點,可是真的哦!」
「你果然是憶深的二哥。」
連說話態度也很相似。
陸子芽開始感到懷疑,連行事作風都刻意像顧憶深有樣學樣,卻覺得之前的嚴肅反而會更真實一點,畢竟她也是不喜歡刻意偽裝溫柔的人。
下一秒,顧奕珩竟說,「所以,為了感謝你百忙之中抽空來墨提斯陪我吃這頓飯,我有個禮物要送給你。」
顧奕珩站起來,將禮品盒裡的一個十分漂亮的橢圓瓷盒取了出來,並且慢慢推到陸子芽面前。
「這是什麼?」陸子芽好奇道。
「英國頂級玉器師打造的手鐲。」顧奕珩抽了兩下聲,隨意地回答道。
「送給你,就當作之前的見面禮,同時……」
「同時什麼?」不會也要她準備和同等份量的禮物回饋給他吧?
太貴了,她傾家蕩產也不定買得起啊。
「同時,也當做是定情之物?」顧奕珩試探地說道。
陸子芽靜了靜,乾脆點地直接扼殺掉顧奕珩的想法,「絕不可能。」
陸子芽說完后,轉身想要離開,但是還沒有跨出一步的時候,顧奕珩突然衝過去攔住她的去路。
他急沖沖地喊了一聲,「別走。」
顧奕珩伸出手,想要扣住陸子芽的手腕給她戴上手鐲,但是想到上次陸子芽對他的碰觸感到排斥時,刻意間把動作鬆了下去。
誰知陸子芽更加排斥,連連後退了好幾步后冷冷地回應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這個鐲子留著給你未來的妻子吧,我想她可能更需要這個東西。」
可是話說完的那一刻,陸子芽身子一軟硬是差點倒在地上,幸好關鍵時刻扶住了前頭的桌子才得以把雙腿穩住。
應該是孕后的體虛吧,前幾次也是這樣突然間地就感到身心乏力不止。
顧奕珩聽完她的話,臉上頓時黑了一片,刻意把動作也鬆了下去,「你這是在向我宣示主權,跟我告白,還是在吃的哪門子醋?」
一臉不願意跟他出來的表情,最後還是乖乖答應了他的請求來了,這種對男人慾拒還迎的出場方式,顧奕珩怎麼可能沒有心動。
這一次,他可不能輕易放過陸子芽。
既然顧憶深剛剛來了墨提斯,卻放任不管,始終沒有出現把陸子芽帶走,那麼勢必也給了他下手的機會。
陸子芽憤怒地回應道:「如果二公子再說些沒輕沒重的話,那日後你我二人就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不留下的話,怎麼知道我是什麼目的?」顧奕珩似乎後面也沒有再藏著掖著,第一次露出十分嚴肅的表情威脅住陸子芽。
陸子芽吃驚不久,冷冷一字一句道:「請恕我無可奉陪。」
不管什麼目的,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與她預料的一樣,顧奕珩外表溫潤謙和,實則內心裝載著一顆紈絝子弟的靈魂。
難道這就是顧憶深恐懼顧奕珩的原因?
顧憶深曾經說過,他最不擅長應付表裡不一、雙重人格隨時轉換的人,歸根結底,顧奕珩曾經看著他長大,對他的以後的人生也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陰影吧。
顧奕珩卻是雙眸狹促不已地緊盯著她,「你確定自己還走得了嗎?」
「……」
不多時,陸子芽眼前已經冒起了星星點點,一不留神,整個人已經倒在了身後的軟榻座位上。
顧奕珩看到后,沒有立刻去扶,反倒輕鬆地笑道,「陸小姐當真是酒量不濟啊。」
「酒有問題?」陸子芽一下子明白過來,她不可能只是喝兩口葡萄酒就虛弱成這樣。
唯一的可能就是葡萄酒有問題。
顧奕珩想對她下手嗎?
顧奕珩饒有興緻地打量著對面的女人。
葡萄酒里參雜了一半高度酒精的白蘭地和一顆安眠藥,但是陸子芽卻沒有品嘗出來,該說她遲鈍還是欲擒故縱?
玻璃杯上,還剩下一半的紅色香液。
顧奕珩高高舉起酒杯,靜靜看著杯身,女人好看又不自覺的臉倒映在杯身上,在他看來,是一件十分享受的事情。
「陸小姐,你猜這是什麼酒?」
顧奕珩突然來了興緻,隱藏在彩燈后燈布被他掀開,入眼是一瓶被開過的白蘭地。
「你做了什麼手腳?」陸子芽一開始感到不可思議。
「手腳?」
「你這麼覺得的嗎?」
顧奕珩不由自發地獰笑起來,「我只是喜歡葡萄酒和白蘭地和在一起喝,難道憶深沒有告訴你他的這些習慣都是被我從小灌出來的嗎?」
陸子芽驚慌地握緊拳頭,「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
「有意思啊,沒想到你這麼多心。」
聽到陸子芽這麼說,顧奕珩先是覺得有趣,再而不受控制地一步步走向她,每一步都帶著脅迫的意味,卻是在故意試探她的反應。
陸子芽不安極了,一種由內而外的污穢感席捲而來,她從桌布下抽出一個空的葡萄酒瓶,隨時準備好了在必要時候給顧奕珩當頭一棒。
「陸……」
顧奕珩湊過去,誰知話還沒說完,陸子芽已經拿著酒瓶砸了過來。
嗤!嗤!
一陣慢慢襲來的刺痛。
蔓延在大腦神經。
鮮紅的血順著額角流了下來,所幸只是被酒瓶尖銳處簡單的划傷了,並沒有十分的痛感。
顧奕珩抹掉嘴角的血跡,不時間,額頭上竟垂下的幾縷髮絲,顧奕珩笑了笑,很快把他們盤了上去。
「不怕我把這件事告訴孫警官?」
「毆打顧家二公子的罪名,不知道你承不承擔得起呢?」顧奕珩平滑的眉宇在微微上揚,刻意一跳直降坐在攏長的桌子上,藉以將肩膀靠在上面。
陸子芽的確一瞬間被唬住了,「我可能的確是反應過度了,但是二公子,我不會為這件事向你道歉的,畢竟剛剛我已經明確拒絕過了,至於後來發生的所有事,只能算是你在強人所難。」
現在態度不強硬一點,只怕顧奕珩會更加趁人之危。
冷靜下來以後,陸子芽拿出一貫向員工訓話、說教的態度跟顧奕珩協商道:「砸傷你的事,醫藥費我會賠償,到時候我會派人將錢親自轉交給郭秘書,你看如何?」
但是顧奕珩俯視她的目光並沒有因此而停住,她不由分說直接轉身跑出去,一路上總共跌跌撞撞了五六次。
前三次是因為撞在軟榻上,後面幾次就直接倒在了地上,只是幸虧地上有厚厚的地毯支撐住她,否則,陸子芽也不知道會不會驚嚇過度讓孩子出現什麼問題。
「你以為我是那種萬惡的資本家,只會坑別人上鉤?」
「放心吧,我可是會維持一貫的紳士風度,在你沒有接受我碰你時,不會輕易對你出手哦?」
「所以,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
顧奕珩邪魅地大笑著。
基本可以從她的這幾個動作判定出,陸子芽住在巽川館的那幾天里,顧憶深沒有對她出手,也就是說,陸子芽還是個乾淨的身體?
「不行。」砸傷了人,就行付出相應代價的賠償,陸子芽可沒有這個習慣讓別人輕易賒一個人情債給她。
顧奕珩拗不過她,卻是又不想刻意在這個還裝了攝像頭的大廳里做得太過分以免影響自己的形象,轉而輕聲的說,「那麼,現在送我去醫院進行簡單的包紮吧。」
「好,但是,你得自己走。」陸子芽點頭答應了顧奕珩的要求,看他痛得嘶嘶叫,心裡覺得解氣的同時,又多了一陣擔心。
兩個人起身離開的時候,二樓門口的服務員全都驚呆了,捂著臉驚恐地看著走出來的兩個人,陸子芽走路搖搖欲墜,而顧奕珩竟然額頭上都是血?
這是突然發生了雙人大戰?
剛剛還優雅溫馨的吃著高級西餐,下一秒整個變成了血戰。
「顧先生,你怎麼了?」服務員緊張寶貝不已的顧家二公子受了傷,眼睛很快不樂意地瞪著陸子芽。
陸子芽卻是沒有抬頭,冷冷一直往前走著。
有服務員上來攙扶,反被陸子芽一個拒絕的冷酷眼神嚇得不再敢走上前跟陸子芽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