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離開義大利
這之後,顧憶深便很快的離開了她的身體,慢慢的走到陽台,其實今天他可以直接打開房門就走。
畢竟西階和威爾已經達成了一致的共識,出入上面,也是相對來說安全的,沒有人會刻意的阻攔。
但是今天不知道怎麼的,就直接走到陽台那裡,然後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陸子芽沒有再攔著她,她知道顧憶深心裡有死結,解不開,永遠都解不開了。
一切都是她一個人的錯,情之一字,又有多少個人能夠解釋的清楚呢?就算那個時候她說了一些討好的話,顧憶深也不可能會相信吧?
這樣來說,她的心之所屬,在男人的眼裡,終歸還是一個諷刺。時至如今,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雙方之間的心態,見解,也許不知不覺都變了呢?
至於愛還是不愛,又有什麼關係了?大家惺惺相惜,卻都還是這樣觸痛的別離。陸子芽甚至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這就是短暫的分離,不確定顧憶深什麼時候才會再出現在她的身邊。
也許這樣的日子會很遠,遠到讓她忘記過去的一切。可是他是那麼實實在在存在著的一個人。顧憶深走了以後,陸子芽很快的穿好了衣服,蓋好被子就入睡了。
這一夜,她睡的很沉,沒有任何人再打擾她,足足過了十八個小時,陸子芽這輩子都沒有睡過那麼長時間,也許是真的痛心疾首到想一睡了之吧。
當她醒過來,時間又變成無盡的黑夜,等不來那個男人,更加等不及那份執念。
後來的幾天,經常出現在西階來找她的人就是威爾和威廉了。他沒有再帶上顧憶深和江淼淼。
這也坐實了陸子芽的猜測,心知肚明的東西,又如何能改變的了呢?
和威爾每次都是閑聊,每次想問起顧憶深和江淼淼的情況,都會被相應的敷衍過去。
下午威廉準備好了機票過來,西階和沈媚媛、葛先生相應的也都達成了共識,他們護送陸子芽和兩個孩子回到騰隆,等一切都安定下來,至於是去是留,都取決於他們了。
畢竟找韓慕天報仇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義大利這個地方也不是長久之計,待下去,也許對陸子芽不會有好的效果。
陸子芽吃過葯,順手接了一杯水來喝,這時威爾就已經進了她的房間,今天南哲在她房裡,看陸子芽也是少有的輕鬆。
不過,這種輕鬆也帶了些許的疲憊,疲憊到讓人不得不多帶了几絲心疼看她。前幾天,顧憶深連夜離開了義大利,這一去,也許是威爾,都沒辦法說出是多久。
決定是顧憶深做的,是好是壞,都是他一個人的事,大家也只能在內心保佑。
威爾坐在床頭,寬了寬她的肩膀,「在想些什麼呢?看你這麼魂不守舍的。」
陸子芽一愣,明明是強忍出來的快樂,看著孩子稍微打發打發時間而已,可惜,還是被威爾發現了,「對了,機票是什麼時候的?」
「今天。」威爾淡然的說道。
如今,就連他也不得不承認,被陸子芽和顧憶深蟄伏了,這種濃烈又似乎夾雜著惋惜的感情,他淡淡而笑。
可能笑聲平淡到讓人痛苦的地步,陸子芽也是不打算看他的,轉而在南哲的臉上捏了捏,這樣肉嘟嘟的臉蛋,對於她來說是種折磨。
給不了這個孩子什麼東西,也就相應的內心的堅守也都失去了,日後的日後,這樣暗藏著的感情,又如何是個頭。
威爾看出了她的痛苦,嘆息的說道:「妹妹,如今也是苦了你了,懷了兩個孩子,現在連生父也都沒了,你也終究沒有結婚,真正的步入婚姻殿堂,以後的日子,想想兩個孩子,你也都能夠支撐下去嗎?」
但是陸子芽早就已經猜測出了他的本意,固然是安慰的,可是畢竟她不希望聽到這種話,「哥哥,既然你救了憶深和淼淼,那麼,他們兩個現在的情況,你該告訴我了吧?」
「誰跟你說我救了他們兩個的?」威爾心知肚明的道。
那晚顧憶深離開之後,說起過這件事,陸子芽從始至終都不知道江淼淼還活著,而那天的情況,陸子芽已經認出顧憶深來了。
既然認出來了,而顧憶深又執意要走,那麼必然是跟江淼淼有關,希望,有時候等於絕望。
江淼淼被陸子芽打傷以後,血流不止那天,就已經徹底的散失了記憶,不再記得之前的任何事情,所以相對的,也包括了他習以為常的電腦技術,現在的江淼淼,如同一張白紙一樣,什麼都不記得,什麼都不會,這樣的人,和行屍走肉又有什麼區別?
說了,也許對於陸子芽來說,是種深深的絕望,因為兩個孩子的生身父親如今已經是個徹底喪失記憶,連感情是什麼都不知道的白紙。
即便是第二個韓慕天轉世,加上顧芬芳和鄭寒的醫術,也都不可能讓江淼淼恢復一切的記憶,只要身體再次受到摧殘,大腦神經受到輕微的刺激,以他這種藥物抗拒產生抗體的身體來說,癱瘓和變成植物人的概率也會相應的增加。
威爾詳裝著一臉輕鬆,帶著一絲惋惜的說道:「如果我告訴你他已經死了,你會再尋短見是不是?顧憶深知道你不能接受這個事實,所以這麼多年以來,不厭其煩的顧及你的感受,扮演江淼淼,儘可能學習他說話的語氣,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這樣,你還會再次愛上顧憶深嗎?」
雖然知道這樣說很殘忍,可終歸是沒有任何辦法的,不是嗎?
陸子芽長期以來的嗜睡,終於得到了很好的解答,她強忍的眼淚終於一瞬間強涌下來,淚水模糊了視線,她抱著臉痛哭流涕,卻是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是啊,顧憶深到底在愛她什麼?每每說出她最愛的那個人是顧奕生,無疑不是在給這個自尊心強的男人心上捅刀子。
威爾陪在房間沒有打擾她,盛心瑤和顧芬芳偶爾會過來找她,但是都被威爾打發了,這種時候,就讓她好好的哭一場。
等她眼淚乾了,眼睛酸了,便也收起了手,不管在威爾面前,她有多狼狽,都已經不那麼重要了吧。
這兩年來,她終究是做了些什麼?
陸子芽後悔的咬著嘴唇,「哥哥,憶深那天走後,去了哪兒?」
「沒有說,也許是在躲著你吧。」威爾搖了搖頭,極為認真的眯了眯眼,此刻他是真的不知道顧憶深在做些什麼,在哪兒,又在想些什麼。
原本威爾也沒有打算把救命之恩掛在嘴上一直威脅顧憶深,當年間接的害死了陸子芽的母親,他只能用自己的後半生去彌補陸子芽,所以江淼淼和顧憶深的命運,也許早就從他的心頭佔據了一個重要的位置。
而不是緊緊的救命之恩可以取締的。
一切的聯繫,源於陸子芽。
陸子芽聽聞,心裡已經如同一潭死水了,平靜無波的臉上,因為眼眶紅腫還沒有消褪,顯得多了一層絕望感,「我明白,哥哥,你先回去吧,等啟程去機場,你再過來接我。」
「也好。」威爾淡淡點頭答應。
隨後抱了抱她,便離開了房間。
這個下午總是過的那麼辛酸,此刻不知道是什麼攪弄,直到臨睡,都沒有褪去過腫脹的眼皮,倒也顯得越發沉重了。
這之前,一個人躲在房間里收拾衣服,整理行李什麼的,但也其實沒什麼好收拾的,整理來整理去,不就是那幾件衣服嗎?可是……為什麼連收個衣服都會那麼的令人心痛呢?
她其實不太明白一件事,自己的心到底是怎麼了?不斷的犯傻,不斷的接受著顧憶深強勢的愛與窮追猛打,而她卻是一直都沉溺在過去的感覺里無法自拔。
真正骯髒下賤的人,事到如今卻都完好無損的活著,所有人保她,護她,哪怕是犧牲自己的性命,而她從始至終,也沒有為大家做任何的事情,這也許就是她的軟弱吧。
這樣的身世,這樣的境遇,也就造就了她無休止的沉迷退卻。
回到騰隆后,上天終於給了她一道雷擊。
沈媚媛和葛先生、喬子承帶著所有人還是一去不再復返,跟隨顧憶深去了拉斯維加斯,因為對於他們來說,給顧憶深報仇是最重要的。
而陸子芽,甚至包括她的兩個孩子都不是顧憶深的,那麼,這樣的女人,又何必要再次捨命保護她呢?那種保護,說多了,只會增加更多的憎恨。
威爾三天後來接陸子芽,也和顧芬芳、鄭寒幾個人一同離開。
作為保駕護航的西階,總部正式遷移到了花容小區,從他們回到騰隆那一刻,驅趕了所有上層社會、貴族子弟的入駐,真正把花容小區變成了自己的大本營,從那時起,不會再有任何人敢侵犯這片領土。
所以,方秦和心瑤,負責暗中護送南哲和南笙先回國。
等他們到了,平安抵達了茶室那一刻,威爾也才放心帶著陸子芽上了飛機,這段期間,陸子芽的情緒也一直都不太穩定,沒有顧芬芳照顧著,也不知道能不能堅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