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丫鬟小瓷
原本那女子想藉機討巧的，卻沒想到被顧衣這般一說眾人看向她的目光都變了。
本來這珍寶閣和錦衣坊是隔壁，出入的都是長安城中有頭有臉的貴婦人小姐什麼的，本來見章蘭因在這門口和江嘉敏鬧了起來，又被李明珠那般一說心下便道這章家女兒好沒規矩，仗著家世為所欲為，竟然還和一個男人不清不楚的。
但是顧衣的話讓看熱鬧的人明了了起來。
江嘉敏身後的女子是做丫鬟打扮，但是看起來一臉柔柔弱弱的，有些正室就看不得這般，和家裡狐媚子一樣。
便當成了江嘉敏被家中的狐媚子所迷惑，章蘭因打抱不平所以在門口鬧了起來，指指點點的不是對著章蘭因，而是對那個被當成狐媚子的丫鬟！
顧衣三言兩語，便扭轉了逆局。
顧衣說的難聽，江嘉敏雖然護著那個來歷不明的丫鬟，但也不會傻到這個時候為那丫鬟說話，這麼多人的面江嘉敏又不好拉著章蘭因解釋。
「幾日不見四小姐越發的口吃伶俐了。」溫柔熟悉的嗓音，讓顧衣眉頭跳了跳，人群中發出了一聲喟嘆，不知是誰叫了一聲：「是世子爺……」
放眼長安城中，還能有哪個是世子爺會讓眾人那般激動，果不其然，顧衣順著聲音看過去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李明淵！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大多數都是那些未出閣的閨中女子。
也難怪這般，顧衣目光從李明淵身上掃過，落在了他身後的周蘅暉身上，一個長身玉立，一個英俊非凡，再加上一個風度翩翩的江嘉敏，這長安城中赫赫有名的四公子，可是來了三個呢，就差個宋辭年了。
李明珠見著是李明淵也有些奇怪，「王兄，你怎麼來了？」
她這個王兄她是知道的，不喜歡熱鬧怎麼會主動上前來，一轉眼，便見李明淵的目光都黏在了顧衣的身上，忽然明白了王兄來的目的是什麼，更是氣悶！
因為章蘭因的緣故李明珠一點都不喜歡顧衣，果然是和章蘭因一路貨色慣會勾引人！
李明珠這般恨恨的想著。
卻見李明淵含笑說道：「正好路過此處，正好與江大人敘敘舊。」
說是與江嘉敏敘舊，但是目光卻是落在顧衣身上的。
想到那日離開顧家的時候李明淵那陰狠的眼神，如今見了她竟然又重新帶上了笑容，果然是慣會裝腔作勢的。
顧衣不待見李明淵，經過他與顧雪一事後如今連敷衍都懶得敷衍，拉著章蘭因沒說話。李明淵被顧衣如此冷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便對江嘉敏道：「江大人此處人多不是說話的地方，前面酒樓本世子定了位置，不如到那處再說。」
江嘉敏與李明淵在朝中交情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畢竟依照李明淵圓滑的性子，在朝野中真正交惡的還真沒幾個。見著李明淵這般說，圍觀看熱鬧的人也多了起來，江嘉敏沒做他想，便當著李明淵是為他解圍的，便笑道：「如此，那就多謝世子了。」
周蘅暉是朝中武將，因為性格古怪，與江嘉敏沒什麼交情。見著李明淵這般，便拱手道：「世子，在下還有些事，便先走了。」
顧衣不想看見李明淵，本來是不願意去的。可是江嘉敏拉著章蘭因不放，章蘭因又拉著她不放，只能無奈跟上。
李明珠想要看章蘭因熱鬧，自然想要跟上去，卻見李明淵停住了腳步溫和的對李明珠笑了笑道：「明珠，你不是說要和周姑娘一起買首飾嗎？」
比起首飾，看熱鬧更重要，李明珠方才想說什麼，卻見李明淵笑著道：「若是銀子不夠，便讓管家取。」
那意思，分明是不想讓李明珠一起跟過來。
雖然李明珠性格驕縱，但是對這個一母同胞的兄長十分敬畏的。她知道，自己這位兄長外表看起來脾氣很好，但是卻不喜歡別人違背他的意願！
憤憤的看了進酒樓的顧衣和章蘭因一眼，不甘心的扯著周芍的袖子離開了！
對面的雅間中，一雙清冷的眼將樓下的情形盡收眼底。
宋辭年沒個正形的靠在軟榻上打趣李離道：「李明淵對四小姐心懷不軌，你不跟上去就不怕她吃虧？」
李離的目光從樓下收回，淡淡的看了宋辭年一眼挑眉道：「你不是說要從江嘉敏手中搶人嗎？」
但是見章蘭因對江嘉敏依舊那般重視的模樣，顯然某人沒有成功！
宋辭年縱橫情場多年，獨獨在章蘭因手中吃了大虧。本就是傷疤如今被李離揭出來這般說自然是氣的直跳腳，若是常人宋小爺早就不客氣了，可是對上李離宋辭年只能認慫的份……誰讓他打不過李離呢。
宋辭年咬牙看著那杏黃色的背影，就算是為了不讓李離這塊冰塊看不起，他也要將章蘭因那個瘋女人拐到手！
李明淵和周蘅暉走在前面，顧衣和章蘭因走在後，進雅間的時候顧衣腳步頓了頓對隨後進來的那個女子道：「既然是主子談話你便守在門口吧。」
她沒想到顧衣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顧衣的為難於她，臉上閃過了一絲委屈的神色看向了江嘉敏，江嘉敏遲疑了片刻，對她道：「小瓷，你便留在外面吧。」
「原來這位姑娘叫做小瓷啊，果然是極好的名字。」顧衣雖然是誇讚著人，但是嘴角勾起了一抹譏誚的笑意看向了江嘉敏。
江嘉敏自然知道，雖然顧衣年歲比章蘭因小但是做事卻比章蘭因有主意多了，得罪了她自然不好過。
受不住顧衣如同刀子一樣的眼神，見著章蘭因臉色不好，進了雅間顧不得有外人，江嘉敏連忙解釋道：「蘭因，我與小瓷不是你想的那樣，她只不過是前些時日府中新買的丫鬟，見著她做事伶俐母親便讓她在我身邊伺候了。」
章蘭因相信江嘉敏的人品，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方才會在珍寶閣門口鬧起來無非是因為一時氣上頭了，又見江嘉敏這般緊張生怕她誤會的模樣，原本板著的臉色緩和了幾分。
顧衣何嘗不知道章蘭因的性格，看似兇悍其實卻不過是只紙老虎罷了，尤其對江嘉敏的事情十分心軟。
可顧衣見著那叫做小瓷的丫鬟，眉眼清秀，雖然衣著樸素了些但是眉宇之間的氣質卻不似一般丫鬟那般簡單，或許是天生的直覺，顧衣覺得那個女人十分危險。
是以，慢悠悠的給自己倒了杯茶水，顧衣含笑道：「江公子倒是好眼光，這挑的貼身丫鬟長相倒是比一般的姑娘都好看。」
見顧衣這般說，章蘭因便想到了方才江嘉敏與小瓷舉止親密的模樣，再說章蘭因認識江嘉敏這麼些年，對江嘉敏最了解不過的。這些年他是不喜丫鬟在身邊伺候的，何時收了個貼身丫鬟！
「既然她不過是丫鬟你為什麼要帶她到珍寶閣買首飾，還是說你買首飾不是給她買的給別的女子買的？」章蘭因氣鼓鼓的說道。
因為春試的事情，章蘭因已經許久都沒見過江嘉敏了，本想著他生辰刻意為他挑選個禮物，卻未曾想到會撞到他和別的女子一起卿卿我我。
一時間越想越氣，方才精心為他挑選的扇墜也覺得越發的礙眼了，便將那紅木雕花的錦盒狠狠的向江嘉敏砸過去，紅著眼罵道：「你混蛋！」轉身推開門就跑了出去。
就連顧衣都沒想到章蘭因被氣哭了，可想而知江嘉敏對其的重要性。
江嘉敏先是一下被章蘭因給砸懵了，連忙的追了過去。
幾百兩銀子的扇墜說丟就被丟章蘭因丟了，真的是越來越敗家了。顧衣將那摔在地上的扇墜撿起來，拭去上面的灰塵。
「本世子以為你只對本世子說話刻薄，卻沒想到你對別人也是這般，如此一想心裡倒是平衡了些。」李明淵含笑著看著顧衣道。見她方才為了維護章蘭因兇悍的模樣，非但不覺得討厭，反而覺得有一種別樣的可愛。
顧衣白了李明淵一眼，沒好氣道：「臣女性情就這般，對看不順眼的人絲毫不會手下留情。」
一面說著準備推開雅間的門，但是李明淵早顧衣一步攔住了她的去路。顧衣眉頭都皺在了一起，看著李明淵沉聲問道：「世子這是何意。」
李明淵俯身看著顧衣的表情，見她臉上表情淡淡看不出任何的歡喜和厭惡，看著他似乎是一個陌生人一般心下更是煩躁。但是他和顧衣打交道這般久自然知道眼前的小丫頭性格可不如她的臉蛋那樣討喜呢，稍有不慎便翻臉了。
將心中的怒意壓下，臉上浮現一抹討好的笑容道：「四小姐，似乎與章姑娘的關係不錯？」
他生來便就是天之驕子，鮮少會有對一個女子這般卑躬屈膝討好的時候。顧衣，是第一個！
顧衣不喜與人近距離接觸，尤其是對李明淵，後退了幾步不知李明淵攔下她的目的是什麼，但是大門被李明淵攔住她又不得出去也不想激怒李明淵，便道：「世子問這個做什麼？我與誰交好，又與世子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