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蛛絲馬跡
離王府中，顧衣的一席話讓李離眉頭擰了擰，顯然他將所有的重點都放在了吳蕊的身上而忽略了章之潤，若是他們對章之潤下手，那可就不太妙了……
一時間兩個人都沒說話，外面天色已經不早了，遠書催促著顧衣早些的回去，顧衣回神道：「若是王爺想要從章伯母的口中知道當年的真相，我可以想辦法幫王爺。」
「條件呢？」李離自然是知道顧衣的性子的，狡猾的小狐狸，不可能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的。
顧衣微微一笑道：「王爺答應我，保章伯母和整個章家周全！」
李離見顧衣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有些好奇，「吳蕊已經一心求死想要將當年的秘密給埋藏住，你如何能問的出來？」
「我如何的去問是我的事情，王爺就說答應還是不答應。」顧衣卻是故作神秘道。
顧衣說的毫不客氣，李離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涼涼的說道：「這天底下，也就你敢跟本王這樣說話了。」
顧衣聽他這麼說絲毫不覺得愧疚，反而十分得意的挑了挑眉。如今跟李離打的交道時間越來越長，她在人前小心翼翼的隱藏性子也漸漸的暴露在李離的面前了，反正二人都相互陷害了那麼多次，也不必偽裝什麼東西了。
李離無語片刻，有些懷念之前一看見他就戰戰兢兢的顧衣了，哪怕知道那不過是她偽裝的假象而已……
「本王答應你。」
李離的回答，是在顧衣的意料之中，似乎……當年的事情，對李離真的非常重要。
顧衣出門的時候恰好碰見了凌雪風。
前些時日凌雪風去過顧家一趟，送了幾本醫書給她，還給吳明送了些調理的藥材，是以顧衣見他回來了還是很給面子的叫了一聲：「師兄，章夫人那邊如何了？」
凌雪風見顧衣換了一身衣服，眼中微微的閃過了一絲詫異，看了眼在書房的李離，神情有些古怪，但是卻沒有表現出來。
見顧衣問起這個，便道：「方才我與宋辭年到刑部去了，刑部那邊不讓進去，我便回來了，而他去了章家。」
「他去章家做什麼！」顧衣的眉頭皺了皺，有些不悅的問道。
宋辭年與章蘭因兩個人簡直是一對歡喜冤家，兩個人一見面便就要打個天翻地覆的。雖然之前在曲園，不會游泳的宋辭年為了章蘭因竟然奮不顧身的跳了下去，事後她也聽遠書說了，當時船上的人還沒發現章姑娘落水，因為宋公子所有人才注意到。也就是說，那貨雖然不會水但也是間接性的救了章蘭因一命。
但是如今是關鍵時期，宋辭年又是協助景侯審理章家的案件，宋辭年這個時候難道不知道什麼叫做避嫌嗎！
眼見著顧衣有些小激動的情緒，凌雪風只有無奈苦笑的份上。這個傻姑娘，自己的事情還理不清呢還想著別人的事情。
心中無奈的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我與他兄弟多年，第一次見到他對一個姑娘這般上心，你與章姑娘是好友，若是……這件事情過了，有機會，你便勸勸章姑娘吧。」
因為李離的關係，凌雪風和宋辭年兩個人交情匪淺，雖然平日里二人相互看不順眼鬥嘴，但是關係還是不錯的。他對宋辭年的性子也了解，平日里看起來玩世不恭，若是一旦認真起來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的。
所以，十分難得的凌雪風出言，幫了宋辭年一把。
雖然曲園之後，顧衣隱隱的也感覺到了宋辭年對章蘭因的感情非同一般，但是一想到將宋辭年與章蘭因兩個人湊合在一起……
想到每次兩個人若同時出現，必定要大打出手禍及池魚的場面，顧衣覺得腦袋瓜子都疼。
顧衣尷尬笑了一聲道：「蘭因已與江家定親……」
轉念一想，江嘉敏如今和小瓷不清不楚的，兩個人最終能不能走到一起還不一定呢，便又道：「如今章伯母還在獄中，這些兒女情長，日後再說吧。」
前世的時候章蘭因已經為江嘉敏傷了一次了，不管兩個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如今重活一世，顧衣是絕對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章蘭因再重蹈覆轍的。但是至於將章蘭因與宋辭年兩個人撮合在一起，畫面太美，難以想象……
「對了，師兄師傅那邊可有消息了。」顧衣想到田一，忽然開口問道，章家出事之前，田一就失蹤不見了，已經很久都沒聽到田一的消息了。
有些東西，顧衣需要在田一那裡求證一下。
見顧衣問起田一，凌雪風苦笑了一聲無奈的說道：「前兩天回的長安，被李離收拾了一頓，如今在煙雨樓不敢出來呢。」
說起來顧衣也覺得奇怪，若田一和凌雪風是藥王谷的人，為什麼田一會幫著李明淵為非作歹呢？而李離明知如此，卻也不過是對田一小懲大誡一番沒下死手。
其中，似乎有什麼隱情一般。
但是顧衣知道，她若是問他們也不一定會回答她的。今日，李離看似告訴了她很多秘密，但是顧衣總覺得他還是隱藏了一部分東西。
有些東西，需要自己親自去查。
「今日在王和的門口，看見了周顯之的馬車。」書房中，顧衣走之後凌雪風上前道。
李離眉頭動了動，似是意料之中並不覺得意外。
見他這般，凌雪風沒多說什麼了，似是想到什麼一般開口道：「方才在門口對顧衣說的話也不全然是誆她的，我看宋辭年那傢伙真的對章蘭因動了心，若是這樣，對我們來說會不會不利啊……」
是以，凌雪風有些擔心。
章家若是普通人家就算了，但是偏偏保守著那個秘密，與他們息息相關。若是宋辭年在處理事情的時候被感情左右破壞了計劃，那就不好了。
比起凌雪風的隱憂，李離倒是十分淡然，見他這般說，淡淡道：「無妨，十七年前章家已經與他們脫離了關係，這一次我們又不是真正要與章家為敵，只是想知道十七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十七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先帝會忽然讓章家護送玉璧出海，是因為當時周家的野心，已經初現端倪了嗎？
見李離這般說，凌雪風不知想到什麼，嘆口氣道：「那位章夫人倒是有本事的，竟然能讓章家擺脫他們的控制。我們藥王谷歷代被他們所牽制，想想都不甘心啊！」
說到此處的時候，凌雪風將手中那玉雕的芙蓉不由得捏緊了幾分，指尖微微有些泛白。
藥王穀穀，裡面有許多奇珍藥材，神醫谷的弟子都擅長歧黃之術，歷任谷主醫術高超，在江湖上聲望很高。看似瀟洒縱意的江湖人士，可是卻偏偏因為先祖一時糊塗犯下的錯誤，被人控制在掌心之中為他們所驅動。
這是他們凌家人的悲哀，之前也有不少先輩嘗試過反抗，可是最終那些天縱奇才的先輩卻落得個英年早逝的下場。
他們的勢力遍布在朝堂江湖中令人十分恐怖，到了他這一代，因為機緣巧合認識了李離，所以才有那麼一線希望……
單單憑藉著他們一己之力根本就不可能擺脫他們，但是這位李離曾被那個人斷言有經天緯地之才，那樣的身份那樣的才智，所以他捨棄了自由縱意的江湖，與他一同回到了長安，就是為了反抗！
李離倒是淡淡的笑了道：「藥王谷，和章家不一樣。」
當年吳蕊之所以能夠擺脫他們，那是因為他們覬覦的玉璧隨章之潤消失，而章家那時呈四分五裂的狀態，於他們而言已經沒有太大利用價值，是以章家便在他們的手中成為了一顆棄子。可是他們實在沒想到，吳蕊竟然那般厲害，竟然會東山再起，可是東山再起之後的章家，已經不是之前的章家了……脫胎換骨，與他們沒有任何的關係了。
而藥王谷，因為裡面所出的人善長藥理，所配置的藥材江湖中人千金難求，那些人想要控制更多的人為他們賣命，藥王谷是他們手中最為重要的一顆棋子，不可能會輕易的捨棄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這些年來藥王谷也有谷主不願意聽從他人驅使想要反抗，最終卻落得個不得善終的下場。
凌雪風也只是說說而已，聽李離這般說苦笑了一聲，沒說什麼了。收拾了心思，便說起了正經事：「你將章家的那些秘密，都告訴了顧衣多少？」
雖然凌雪風不願意李離被感情左右和顧衣在一起，但是畢竟顧衣也叫他一聲師兄，也不願意看見李離將顧衣置於危險之中。
李離眉頭挑了挑，戲謔的眼神看著凌雪風道：「我同她說了多少，你不是聽見了嗎？」
顧衣不會武功沒有察覺到，但是他可發現凌雪風早就回來了。
被拆穿了凌雪風也沒有不好意思，眉頭擰了擰道：「你就告訴了當年章家與皇室的恩怨，旁的沒有多說，難道不怕她一知半解的遇到什麼危險。」
李離笑得十分淡然道：「你是指將那木芙蓉的秘密告訴顧衣？那個丫頭太聰明了，單單憑藉著一點蛛絲馬跡，就能猜測到許多的東西。若是告訴她太多東西，難免她會將顧家那些人聯想到一起……」
而如今，並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