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忠臣良將
「當年,臨姨娘會跟國公爺決裂,也是因為私自進了南園,知道裡面的秘密。」趙氏提醒顧衣道,「我不知道四小姐打探這些事情是為了什麼,但是妾身奉勸四小姐一句,南園和傅氏一直是國公爺的逆鱗,若是沒有這個必要,四小姐最好就不要去查探了。」
事情,變得越來越有趣了。
畫眉說,當年顧至遠與臨氏之間年少相識,情投意合,礙於身份之別不能在一起。顧至遠甚至為了臨氏,遲遲都沒有娶妻,但是卻因為某一件事情,二人徹底決裂。
當時的畫眉雖然與臨氏同是老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鬟,但是畫眉卻是半途被老夫人買回府上的,是以對臨氏的底細知道的並不是那般的清楚。二人在老夫人身邊,關係雖然說不上水火不容,但卻也談不上融洽,是以有些東西臨氏根本就不會同畫眉說。
是以,畫眉隱隱約約的猜測,或許顧至遠與臨氏之間的決裂,與南園有關……
若生母傅氏是顧至遠不能釋懷的隱痛,臨氏觸碰到了顧至遠的傷疤,使二人起了爭執。讓原本感情不穩定的兩個人,這件事情成了矛盾爆發的導火索,因為此事而決裂,這樣的原因,似乎也能說的過去……
可是,事情真的有那麼簡單嗎?
藏在顧家的秘密一點點被揭開,隨之而來的卻是更大的謎團。
顧家鳳命女子的預言,看似十分平靜,實則被周家牢牢掌控的顧家,究竟藏著什麼東西?
顧至遠的生母傅氏,表面上看起來是因為瘋癲之症,所以導致丈夫不喜,兒子不親,明明還活著卻已經被人輕而易舉的從這個世上抹去,在廢棄的南園中苟延殘喘。
被關在廢棄的南園中,幾十年不見天日的原因,真的是因為誤傷了顧至遠那般的簡單嗎?
李離等人,費盡心思的接近南園,究竟是為了什麼?是南園中藏著什麼東西,還是說,所有秘密的核心,都是在那位,傅老夫人身上?
還有……顧衣碰到了袖子中的一片冰涼,那是從芷汐苑的枯草中撿到的令牌——南園,芷汐苑,其中是各自掩埋了不為人知的秘密,還是說,兩處的秘密都息息相關呢?
顧衣心中閃過了許多的念頭,最終垂眸,暗道更為接近真相的辦法,或許是需要會一會那關押在那南園中的傅老夫人了。
在她的身上,究竟藏著什麼樣的秘密?
「獨孤家的後人?」許懷言的聲音不由得提高了幾分,坐在對面的李離淡淡的瞥了許懷言一眼,許懷言乾笑了一聲,道:「只是有些意外而已,你不是說,獨孤家的後人都逃到了海上隱居起來了嗎。」
「並非是全部。」李離清冷的聲音不急不慢的說道。「惠帝後宮巫蠱之亂,給獨孤家帶來了滅頂之災。而獨孤家在朝廷發難前夕,旁支全部逃離長安遷徙到了海外——誰也不知他們逃離到了海上何處。而承受災難的,是獨孤家的嫡系!」
與其說是獨孤家因為巫蠱之亂惹惱了惠帝,不如說是因為惠帝聽信小人挑撥,畏懼獨孤家能窺測天意的本事,所以對獨孤家的動了殺心。
獨孤家本是大祁四大世家之首,因為昔年獨孤策的威名和獨孤皇后的賢名,獨孤家更是門客三千,弟子遍布,那些人,都遭到了朝廷的血洗。
對獨孤家不留情面的血洗究竟有多麼殘酷誰也不知道,史書上未曾留下隻言片語,只是關於獨孤策記載的許多書籍,毀於一旦,流傳在民間的不過是寥寥數語而已。
在惠帝的鐵腕清除下,獨孤家嫡系弟子被人保護了起來,僥倖逃離了朝廷和周家的搜捕,從此後改名換姓,隱藏在了民間,也將一身的本領藏了起來,避免招惹來不必要的災難。
「在那樣的情況下,究竟是誰有這麼大膽敢收留獨孤家的人?」許懷言好奇的問道。
「顧家。」李離淡淡吐出兩個字,對於許懷言來說不可謂不震驚!
「顧家?」
李離輕笑了一聲,道:「誰也不知道,顧家與獨孤家關係匪淺,從多年以前——獨孤策,和顧行之,兩家的關係與命運就交織在了一起,成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兩家什麼關係?」許懷言好奇的問道。
李離沒有說話,許懷言問題實在太多,李離幾乎已經沒了耐心。
許懷言摸了摸鼻子,沉默片刻之後,又忍不住換了個問題問道:「後來,那些留在長安城的獨孤家後人,又去了哪裡?」
「他們有些在風聲過了之後依舊與顧家暗中有來往,過起了尋常人的生活。」
「那些留在長安城的獨孤家的後人,都改姓了傅!」李離的聲音波瀾不驚,「『傅』即『負』之意,意為我們李家,負了他們獨孤家。」
說到此處的時候,李離都忍不住為自己的先祖感到羞愧。聽信周家讒言,將功臣後代趕盡殺絕,留給後世的卻是居心叵測的扶持之人。
「若是如今顧家與獨孤家如今還有來往的話,難怪你會一直盯著顧家了。」許懷言一臉明了道,看著李離氣定神閑的樣子,許懷言腦海中靈光一閃,道:「你那般在意顧家,莫不是認為獨孤策陵寢線索圖,就在顧家呢!」
因為激動,許懷言動作大了些,牽扯到了背上的傷口,疼的「嘶」了一聲,恰好對上李離似笑非笑的神色,還打趣他道:「嫂夫人的手勁不減當年啊。」
看著李離這般模樣,許懷言不禁咬牙。
「若非是你,你嫂子又怎麼會拿擀麵杖來抽我。五年了,整整五年了你嫂子都沒再打過我了!」許懷言控訴道。
他不過是,因為一時間胡亂說錯話,以為李離覬覦獨孤策陵寢中那虛無縹緲的丹藥——卻被這人記住了。
從茶樓回來,刻意的帶他去煙花巷轉了一圈,到了夜半的時候才回來。他一臉肅然的模樣,許懷言還以為是有什麼正經事情要辦呢。
結果一回到府上,身上那胭脂水粉的味道就被自家那母老虎聞了出來。他解釋說是與寄舟出去辦事去了煙花巷,以祈求的目光想要李離為他作證。
結果,那廝裝作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自家那母老虎又怎麼會相信霽月清風的離王會跑那樣的地方去,認定是許懷言撒謊,從廚房抄起了擀麵杖將他一頓胖揍……
而此時,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還一臉淡然的提起這件事,絲毫沒有愧疚之意!
「若非如此,義兄怎麼會知道有些話當說,有些話不當說。」李離義正言辭的同他道。
他派人潛伏顧家這麼些年,是在尋找獨孤策的陵寢圖是不錯。只不過,不是為了許懷言所說的那樣荒唐的理由,而是因為——那張圖紙,周家耗費了幾代人的心血,也在尋找。
李離沉默寡言了這麼些年,許懷言早就忘記了此人面冷心黑的屬性了。算是得了個教訓,許懷言苦中作樂的道:「寄舟,見你這般我甚是欣慰。說明你將當年之事已經放下了,等年後與顧家的小姑娘成了親,可得好好待她。」
李離挑了挑眉,不可否置。只是……想到自己離開長安的時候,顧衣同他所說的那般決絕的話語,李離知道若是想要在年後成親,著實是……任重而道遠。
「等顧家的風波,平息了些再說吧。」李離低聲的說道,再者說,在這樣危機四伏的時候,確實不是提及兒女情長的好時機。
「明日,我便就要回長安了,徐州的事情便就交給義兄了。」二人說了會兒話,李離正色同許懷言道。
他接到長安城傳遞來的消息,知道太后又在對顧衣發難。長安城中不大平靜,就連顧家也是風雨欲來,李離並不放心留在長安的顧衣。
許懷言笑道:「放心好了,區區一個南夷而已,如今掀不起風浪的。」
「不過,在徐州調查的東西,可調查清楚了?」許懷言想到李離來徐州的目的,不由得問道。
「差不多了。」李離低聲道,「若是我么推斷錯的話,當年徐州之亂,與獨孤家的後人也脫離不了干係。」
許懷言詫異的看著李離,道:「獨孤家?你不是說,獨孤家大多數已經隱姓埋名,過著與普通人無二的生活嗎?」
「那只是大部分。」李離看了一眼窗外,道:「當年,是李氏一族對不住獨孤家在先,有人自是心存怨懟的。」
獨孤家擅長勘測之術,而當年袁言身邊養了一群術士,難保那群人中沒有獨孤家的後人混了進去。
若是那樣的話,也就能解釋為何袁言將府邸遷到了西郊,獨孤策從前的住宅之上;為什麼袁言揮兵北上,一路經過的州郡皆是血流成河,枯骨滿地,與其說是攻城奪地,更像是泄憤!
許懷言沉默了會兒,見李離喝了口茶水,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扒著李離的手問道:「當年顧家與獨孤家究竟有什麼關係,竟然讓顧家不怕得罪皇上而暗中幫助獲罪的獨孤家呢?」
李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