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脾氣,你的話還能信嗎
德妃沒有看出什麼異常,些許放心,客套了幾句后就放人走了。
錦娘從玉德殿出來同曲柔一起上了馬車,剛到車裡,原本還在懷裡窩著的小傢伙便變回了人身,錦娘心裡微微失落,曲柔眼見著自家兒子出現在自己面前,終究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但因著外面還有人不好開口,只好捂嘴掩飾。
南蒼朮知道她在笑什麼,冷著臉看了她一眼便不作理會,一路上也沒說話,錦娘喊了他好幾聲都沒有答應。
回府後因著不知道宮裡的情況,於是錦娘在回房前先到小花園給停在枝頭的小雀打了暗號,小雀聽到她的聲音后從隱藏的樹枝后飛出來,兩隻一起停在錦娘肩頭。
近段時間下來錦娘已經和府中除了三小隻外的其他小東西也都混熟了,當然也約好不能將她能聽懂獸語這件事外傳,畢竟如果傳到五皇子或者八皇子耳中就麻煩了。
「錦娘,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小雀張張尖尖的嘴,發出清脆的聲音。
錦娘摸了摸兩隻的小腦袋,將從廚房拿來的粳米放在了石桌上,兩隻小雀見狀撲棱著翅膀飛了過去,對著碟子里的粳米點頭啄食。
錦娘坐在石凳上拖著下巴看著它們,待兩隻吃的差不多了才開口說道:「有件事想請你們幫忙,你們這會兒有時間嗎?」
懂得獸語的好處就是能在無人得知的情況下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自己想知道的消息弄到手,就像先前的施燕然一樣。
在得知她那日外出后,她便找到蒼頡將她自己易容成施燕然的模樣出了門,並拿著那張霓裳仙羅裙的圖紙讓掌柜的做一條,而施燕然送的那條則是私下裡托錦衣齋的夥計偷偷變賣給周靈兒的。
至於施燕然的玉佩為什麼會出現在錦衣齋掌柜的手中,自然也是托那三小隻的福才搞到手的,然後她帶著玉佩說下那番話後走人,等到時間差不多再讓蒼頡將她易容成施燕然身邊那個名喚紫蘇丫鬟的模樣,如此一來不就萬事大吉了。
但為了以防萬一,她必然是留了後手的,只是這個後手到最後沒有用著,所以才會讓灰團先回來。
兩隻小雀聽了她的話後偏了偏腦袋,異口同聲地問道:「錦娘想讓我們做什麼?」
清脆的聲音跟那黃鸝一樣,錦娘聽著悅耳,笑了笑便小聲將今日在宮中發生的事娓娓道來。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知道這些小東西對王府和皇宮裡的事比她曉得的多,所以在聽她說出在宮中所發生的事後兩隻小雀並沒有表現出驚訝。
其中一隻腦袋上有一撮紅色羽毛的小雀聽完后在石桌上跳了跳,「活該受到懲罰,那個周靈兒總是表面上一副溫柔的樣子,你是不知道,之前在丞相府的小花壓根就是她的出氣筒,只要有不順心的,就會打小花,小花就是被她活活打死的。」
小花,被周靈兒意外撿到府中的一隻花貓。
「就是就是,」另外一隻也跟著點頭,「錦娘你說,需要我們怎麼做?」
錦娘見它們都憤慨,再想想周靈兒竟然會對一隻沒有什麼抵抗力的小花貓下狠手,心底更是厭惡起來。
沉思片刻后說道:「施燕然現在還在玉德殿被關著,五皇子又在禁足,想必德妃應該會因此去凌王府一趟,紅點就去玉德殿一趟,看德妃到底是怎麼把這件事收尾的,至於黑點,就去丞相府一趟,看看丞相對周靈兒的這件事是怎麼個看法,你們覺得如何?」
紅點,黑點,她給兩隻小雀起的名字。
兩隻聽聞后對視了一眼,肥碩的小身子在石桌上了蹦了蹦,又是異口同聲,「好啊好啊,我們這就去,時辰不早了,錦娘你快回去,小王爺現在有情緒了,快去哄他。」
啊?
錦娘訝然,還未說話,兩隻便撲棱著翅膀飛上天,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中。
他有情緒了?
錦娘提著燈籠一路沉思,回想起回府的時候那人的確是沒什麼心情,連她叫了好幾聲都沒答應,只是礙於她娘當時在場不好說話,所以才沒有多說。
但是為什麼呢?
方才在玉德殿的時候不都好好的?為何才一會兒功夫就鬧上情緒了?
百思不得其解,錦娘搖了搖頭。
還是先回去再說吧。
進屋時南蒼朮剛好從浴房出來,見她從外面進來只看了一眼便轉身往床上去,錦娘抿唇,走過去坐在床沿上,輕聲道:「今天很累嗎?」
除此之外她實在想不到讓他鬧情緒的原因。
南蒼朮抬眼瞥了瞥,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嗯」后就埋首於手中的書,錦娘動動唇,不想打擾他看書,於是起身往浴房去。
聽著從浴房傳出的聲音,南蒼朮心中不悅地哼了一聲,然後對著空無一人的空氣開口:「如何,人現在何處?」
話落,原本什麼都沒有的屋中間赫然一道黑影閃現,一身勁裝的暗衛恭敬地對南蒼朮抱拳,「回王爺,德妃已帶著凌王妃在去往凌王府的路上。」
聞言,南蒼朮眸眼微眯,暗光閃過後頭也不曾抬一下,「讓夜七繼續盯著,有情況立馬回報,關鍵時刻可先斬後奏。」
施燕然,區區一個禮部尚書之女竟然也敢打他小妻子的主意,不自量力。
「是!」
音落,屋中一陣涼風飄過,就像是從未出現過誰一樣。
南蒼朮抬頭往浴房的方向看去,心中莫名不是滋味。
這幾天他因著要了解朝中的情況,所以早出晚歸,和他爹時常在宮中和街外晃蕩,連他的小妻子都沒能顧及上,等到他那邊的事掌握得差不多時她竟已經早開始行動了。
想想多少覺得愧疚,然只要一想到她在行動前都不曾將自己的計劃告知於他,他這心裡就怎麼都不好受,總覺得自從出了村以後,他的小妻子就不需要他了。
思及此,南蒼朮不經意咬唇,濃濃的不滿寫在臉上,以至於翻著書一點都沒看進去。
錦娘出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那人盯著書看,她都把頭髮給擦乾了竟然也沒有翻頁的聲音,不禁納悶回頭看去,恰好南蒼朮也抬頭看過來,四目相對,氣氛有些微妙。
哼!
南蒼朮心底冷哼一聲,垂眸下去不做理會。
錦娘挑眉,梳了梳頭髮緩步過去,上床后趴在床上從下而上看他,道:「怎麼,有心事?」
以前他不高興的也是這樣,但也沒有今天來的脾氣大,難道是因為在玉德殿的時候她沒顧他的反抗一直在摸他的頭和耳朵?
嗯,很有可能。
想到這,錦娘笑著往前湊了湊,抽走他那沒有看的書,到了他懷裡開始哄人。
「好了,人家知道錯了嘛,不要生氣了,嗯?」
知道?
南蒼朮的眉頭動了動,本想繼續冷落的,但在看到那張小臉后怎麼都不忍心,終究還是軟了性子,板著臉道:「真的知錯了?」
他都還沒說,她是怎麼知道的?
「嗯!」錦娘重重點頭,狗腿子似的在他臉上蹭了蹭,說道:「下不為例好不好,以後都聽你的。」
這人最忌諱她動他的耳朵和腦袋,耳朵是他較為敏感的地方,而腦袋卻是他身為一個王者不可冒犯的地方,人都說老虎屁股上拔毛是找死,她可是在老虎頭上動手了,性質惡劣百倍。
聽她嗓音軟軟,南蒼朮的心動了動,垂眸看她,「你的話,還能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