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側妃,施燕然被降
南蒼朮手指輕抬,滅了桌上的燭火閉上眼。
……
「當初你要娶施家的兩個女兒我就不同意,若不是你父皇點頭,她怎麼會到凌王府來,如今出了這般事,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夜深人靜,本該是休息的時間,但凌王府此時卻還很熱鬧。
正廳里,施燕然跪在地上一動不動,廳外站著的都是德妃的人,南啟凌坐在上位,聽著德妃的話有些不耐地皺了皺眉。
「母妃,女人間的小事而已,值得你興師動眾地來我這裡嗎?不要忘了我可是還在禁足,若是在這個時候惹得父皇不高興,你兒子沒準還得在府中待上一月。」
所以他才說他討厭女人家的小心眼,動不動為了芝麻大小的事弄得雞飛狗跳。
德妃聽了他的話后音調有些收斂,但沒想就這麼算了,看了一眼施燕然後說道:「我今日來也不為別的,周靈兒的事總是凌王府有錯在先,先前就已經對不住人家了,這次若再沒有個交代,你舅舅那邊也是說不過去的,我也不需要你做什麼其他事,就現在,你馬上寫一封休書,這個女人不配做我皇家的人,我要你馬上休了她。」
說完這話,看施燕然的眼神冷了好多。
「不……」施燕然一聽,整顆心都涼了,跪著過去扯著德妃的裙擺,哭腫了一雙眼,「母妃,您相信兒媳啊,今天的事真的和兒媳無關啊。」
好不容易才嫁給他,她怎麼能容忍自己被休,她又怎麼能被休!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死鴨子嘴硬,」德妃冷笑,「你說與你無關,那本宮倒是想聽聽你覺得和誰有關?」
「這……我……」施燕然不知如何回答,說起那件裙子,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姚錦娘那個小賤人,可她沒憑沒據的,就算說了也不會有人信的,且一開始就是她先和頡王府的人有衝突,怎麼說都說不過去。
「看,無話可說了,」德妃冷嗤,道:「還說自己是無辜的,讓你說個究竟卻又說不出來,你讓本宮拿什麼相信你?」
說著,將施燕然的手狠狠地拽開。
南啟凌看著哭花了妝的施燕然,眉頭皺得死緊,但卻扭頭看向德妃,說道:「不過要給人一個交代罷了,何須把人給休了,既然她的言行不足擔起正妃的身份,降為側妃便是。」
雖然他也不喜眼前的人,但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讓其擋在身前卻是有極大的好處。
「不!王爺……王爺您不能這樣啊!」
施燕然一聽自己要被降成側妃,立馬就轉身往南啟凌的腿邊去,哭得可憐兮兮。
然德妃和南啟凌卻只是看了她一眼。
「降成側妃?」德妃不太懂平時做事果斷的兒子為什麼在這件事上如此留情,難道他是真的喜歡這人,但看著又不太像啊。
「舅舅深明大義,我想他應該不會為了這件事就與我決裂,」南啟凌看著她,說道:「這件事想必明日就傳得眾人皆知,母妃想給舅舅一個交代,但你別忘了,我也得給岳父大人一個交代,若真休離了,以後如果面對施大人,何況我凌王府連著一直成為人們口中的話題,我還丟不起這個人。」
而且,那個人遲遲不開口,他還是需要這個人來為她擋去一些是非的。
德妃聽完他的話后陷入了沉思,想通后承認自己有些偏激了,無奈之下看了看施燕然,「你說得也在理,既然如此,那便依了你的意思。」
沒有被休離固然是件好事,但被降成側妃,那她豈不是和施矜月一樣的身份了?
不……她不要……
想著,施燕然還想掙扎著為自己爭取一番,不想才剛抬眼就對上一雙滿是寒意的眸子,那樣子比看一個陌生人不還不如。
「王……王爺……」
她囁囁,想要說出口的話堵在喉嚨里,後背一陣發涼。
南啟凌只看了她一眼便對外面的人吩咐,「側妃累了,來人啊,送然側妃回幽蘭院休息。」
心蘭院變成幽蘭院,正妃變側妃,甚至連住的地方都立馬變了。
施燕然心如死灰,唇都快被她咬出血來卻絲毫沒有意識到,直到被帶進幽蘭院,看到那些陌生又寒磣的擺設后才爆發地哭了出來。
「王妃,您當心身子。」
丫鬟紫蘇上前,小心翼翼地說出這話,不想卻被施燕然扔過來的杯子給砸了腦袋。
「滾!都給我滾——」
王妃?
呵呵,現在她已經不是王妃了,什麼都不是了,甚至見到施矜月後還真得叫她一聲姐姐了,而這一切,這一切都是姚錦娘那個賤人造成的!
「你是說,施燕然現在已經被將為側妃了?」
清晨,錦娘剛起床送走南蒼朮,紅點便從外頭飛了進來,錦娘在確定辣椒和花椒不在後才開口。
紅點停在衣服架子上,小腦袋點點:「她已經知道裙子的事是你做的了,現在特別恨你,錦娘你可得千萬當心。」
紅點的提醒讓錦娘感動,心裡倒是清楚得很。
施燕然不蠢,那件衣服和先皇后的霓裳仙羅一模一樣,想來在這京都也就只有那麼一件,為了以防萬一她才去找錦衣齋的人做了一件差不多的自己留著,事關那件裙子,也就只和她有關係了。
和紅點聊了幾句后外頭傳來花椒的聲音,於是便將紅點送走,梳洗好后錦娘去了飯廳和曲柔一起吃早飯,然而飯桌上曲柔的興緻似乎並不高,這不禁讓錦娘納悶。
平時這人總感覺有用不完的精神,怎麼這會兒連吃飯都提不起興趣了?
「娘,你這是怎麼了?」
還是習慣叫「娘」,母妃什麼的感覺太生疏了。
聞言,曲柔抬眼看她,嘆了一口氣說:「還不都是因為蒼頡那孩子,我現在正愁著呢。」
蒼頡?
錦娘想起先前和國師大人的見面,不由得開口問:「蒼頡怎麼了?」
前段時間找他易容的時候都一直好好的啊。
曲柔放下碗筷,皺著眉說:「他不是想娶戶部尚書的女兒么?我還當他開玩笑,所以沒怎麼放在心上,可昨晚回來后他就來找我和你爹了,說自己看了個好日子,下月初九宜嫁娶,你說這小子,以前做什麼事可沒見他這麼積極的,他以為娶親是鬧著玩的啊,我都多長時間沒在京都待過了,習俗什麼的都忘得差不多了,這不,今兒一早你爹就說去找你皇祖母問問,我……」
說起這,曲柔一臉無語。
錦娘也吃驚,記得上次和他說起這件事的時候,蒼頡一直對自己的事避而不談,尤其是在說到國師的時候,整個人都不自然,她又不傻,怎麼會看不出兩人之間的那點情愫。
只讓她不明白的是既然都有情,為什麼還要這樣呢?
還是說,他們兩個都已經認命了?
想到這,錦娘不禁覺得可惜,情不自禁地嘆了一小口氣,恰巧被曲柔給聽了去。
「沒事啊,」曲柔以為她是在為南蒼頡的婚事發愁,於是勸道:「這件事我和你爹會處理好的,你就不用操心了,趕緊吃飯,吃了我們就去心若寺。」
心若寺是京都享負盛名的大寺廟,據說那裡很靈,許下的願望從來就沒有不成真的,錦娘倒是覺得有些誇大其詞了,壓根就是沒有根據的事。
不過雖然心裡是這麼想的,但多少還是想去求個心安,尤其是想為她的夫君去求一個平安符。